23 【十九】

一進十月下旬,北方的氣溫降得很快,韋航不方便在室內一直保持赤裸,景銘對此也不作強制,十分寬容地允許他在供暖之前穿衣服,除了周末。那是一周一次的全天候調教時段,景銘會把中央空調全部打開,保證韋航在家裏怎麽待都不會着涼。

可說是允許穿衣服,也不是随便穿,韋航只能穿景銘給他準備的衣褲。上衣還好,就是套頭衛衣,讓他難堪的是下裝,居然是高彈緊身褲。他第一天接過來時鬥膽問景銘:“主人,真的要穿這個嗎?”

景銘沒說話,眉毛一提韋航就禁聲了,老老實實把緊身褲往身上套。景銘淡聲提醒他:“誰讓你穿內褲了?你見過狗穿內褲的?”這下他更窘了,因為不穿內褲,不僅下半身身材顯露無疑,連起沒起反應都是一目了然,簡直比徹底光着還叫人尴尬。

“主人,您是不是特意讓狗狗這麽穿的?”韋航癟癟嘴,把原本想說的“故意”改成了“特意”。

“我對你好不好?”景銘左右打量了他一會兒,滿意道,“貼身保暖,還不影響你擺出任何姿勢。”

韋航一聽這話,相信主人确實是故意的了,可又覺得能“故意”想得這樣周到的主人是真用心,他滿懷感激地給景銘磕了個頭,說:“謝謝主人。”

景銘走近一些,探腳在他的胯下輕踩了兩下,說:“也就這一個月,等供暖了你想這麽穿都不行,狗就應該光着。”

“您說的對。”韋航十分狗腿地沖主人咧咧嘴。

景銘笑着白了他一眼,“抹蜜了是麽,最近嘴這麽甜?”

“狗狗聽話。”韋航這句回得有些答非所問,但自從上次因為頂嘴被主人罰了,這段日子他一直謹言慎行,唯恐再惹主人生氣。

“但願你這回記性能長得久點兒。”景銘說,“吃飯吧。”

兩人難得在工作日湊上時間一起吃飯,景銘下班不定時,又常有應酬,他跟韋航說過晚上吃飯不用等他,如果下班早他會提前說。

關于吃飯也沒有特別定規矩,大部分時候景銘不要求韋航以狗的姿态吃飯。他說狗奴畢竟不是真的狗,偶爾還行,每天那樣窩着進食對胃不好。有時兩人對桌而食,有時吃得簡單便在茶幾上進行,那時景銘會坐在沙發上,韋航正好跪在他腳邊。

沒住一起之前還不是特別了解,如今共處一個屋檐下,韋航漸漸發現景銘在日常生活中的确不很在意主奴形式,他的所有指令都很随意,可也許就是因為這份随意,反讓韋航無時無刻不覺得他就是主,看到他便不由自主想膝蓋着地。

景銘一直安排韋航睡在客卧,只有假期才允許他跟自己睡一張床。起初韋航委屈巴巴地不願意自己睡,說想睡在主人腳底下。景銘其實也知道狗奴大多粘主,但他不希望因為睡眠不好影響白天的工作,對他對韋航都不是好事。何況他跟韋航的作息時間并不一致,睡在一起難免互相打擾。

韋航上班早,出門的點兒正是景銘的起床時間,他總會在走之前跪到床尾親吻一下主人的腳,說一聲:“狗狗上班去了。”不過最近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主人漸漸睡得早了,睡得早自然起得早,有時候甚至會跟他一塊兒起床。他去上班,景銘正好利用清早的時間下樓做運動。

自從韋航搬上來住,自己家就空下來,他跟景銘商量過後把其中一間屋子改作健身房,添置了不少器材。對此他一直感覺不好意思,因為錢都是景銘出的。有回周末晚上兩人在家看球賽直播,中場休息的工夫,他主動提起說:“主人,狗狗把銀行卡給您保管吧。”

“為什麽?”景銘從未這樣想過,詫異道,“你自己不花錢?再說你不是還要還房貸?”

“狗狗現在住在您家,吃您的喝您的……”韋航知道主人賺得比他多多了,賬面上的年終獎都比他一年的薪水多,更別提正式收入和投資回報。但他還是覺得處處讓主人掏錢,心裏特別過意不去。

“就跟你能吃多少喝多少似的。”景銘揉揉他的頭發,把桌上的卡推回去。

“可是主人……”

“這事兒別再跟我廢話了。”景銘打斷他,換了話題道,“之前你給我拿來的香還挺有用的,還有麽?”

“有,主人。”韋航忙點頭,“狗狗下次回父母家時給您拿。”

說到這個景銘突然想起來,“你好像最近都沒回去過。”

“是沒回去,狗狗想跟主人待在一起。”

“你總不回去你父母該以為你讓哪個小姑娘拐跑了。”景銘順口開了句玩笑。

韋航搖頭道:“不會,狗狗大學時就跟家裏出櫃了。”

“你家裏能接受?”景銘聞言很有些意外。

“也花了一段時間,”韋航說,“他們現在就希望我能找個穩定的伴兒。”

韋航說這話時沒有用往常的自稱,景銘似乎沒聽出來,淡笑了句:“挺好的,難得。”

他的語氣有些悵然若失。韋航忍不住問他:“主人,您家裏不知道嗎?”

“不知道,恐怕很難接受。”景銘說,不過神情像是不願就此多談,韋航也沒再多嘴問下去,把手握成狗爪的姿勢放到景銘腿上,輕輕推了推,說:“主人,您要不要喝酸奶,狗狗給您拿來。”

景銘拍了他手一下,笑道:“就你會拍馬屁。”

“您可不是馬。”韋航也笑起來。

“那我是什麽?”景銘故意問他。

他收了笑容,說:“您是對狗狗最好的主人。”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去,趕緊給我去拿。”景銘踢了他屁股一腳,其實心裏對這話相當受用。韋航很會看臉色,總能準确捕捉到他偶爾的情緒波動,但又從不多嘴問,這讓景銘感覺貼心的同時也心懷感激。

——并非只有跪着的一方才懂感恩,站着享受這份臣服的一方同樣需要。

周五那天,景銘下班早,想着幹脆順道去接韋航,兩人已經半個月沒一起出去吃過飯了。車停到校門口時,景銘剛掏出手機準備給韋航打電話,餘光掃見人就在馬路對面,正跟一個學生說話。他暫時沒撥號,隔着車窗看了一會兒,注意到那個學生跟上次在操場看臺見到的是同一個人。

韋航聽洛飛說話的時候,褲兜裏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景銘的電話,趕緊接起來,同時下意識往旁邊挪開兩步。

“喂……”因為不方便當街稱呼,韋航幹脆什麽都沒叫。

“下班了?”景銘問。

“嗯,剛出來。”

“我在路對面,過來吧。”景銘說完就挂了電話。

韋航愣了愣才把視線投向馬路另一邊,果然看見了熟悉的車。他走回兩步跟洛飛道了別,趕着綠燈小跑過去上了車。

“您今天下班這麽早?”韋航一臉欣喜地看着主人。

景銘卻故意往窗外看,說:“還是上次那個學生?你班裏的?”

“以前班裏的,”韋航解釋道,“出來時正好碰見。”

“他還真喜歡你。”景銘突然說。

因為聽不出語氣,韋航摸不準主人的态度,有些緊張地道了句歉:“對不起,主人。”

“你跟我說對不起幹嘛?”景銘好笑道,“你應該跟他說對不起,你讓他單相思了。”

韋航一聽這話更慌了,以為主人是在說反話,都想給他跪下認錯了,“主人,您別這麽說,狗狗錯了。”

“你哪兒錯了?”景銘詫異道,問完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這話說得跟訓狗似的,改口笑道,“不是,我是說你沒事兒老認什麽錯,我又沒說你有錯。”

這下換韋航詫異了,問:“您不生氣嗎?”

“我這麽愛生氣嗎?”景銘無語地反問他。

韋航頓了一下,然後呆呆地搖了搖頭。

“我自己的狗是什麽樣我知道,”景銘說,一面發動車子,“我不會連這點兒信心都沒有。”

韋航觑了觑主人的臉色,感覺他應當心情不錯,便也厚着臉皮接了一句:“那狗狗可把您這話當成誇狗狗的了。”

“你還真是一肚子心眼兒。”景銘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

韋航馬上表白說:“狗狗可不敢跟主人耍心眼兒,都是真心真意的話。”

景銘笑了一下,騰出一只手往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能一直這麽乖就好了。”

“能的,主人。”韋航嘿嘿笑着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車子正好拐彎,彙入大片車流。

吃完飯時間還早,韋航問主人能不能一起去看新上映的電影,反正就在頂樓,也不用折騰。景銘無所謂,于是就一起去了。電影結束已是十一點,開車回家時,景銘提前一個路口拐了彎,把車停在韋航平日跑步的公園入口處。

“主人?”

“下來走走。”

十月底的天,這個時間公園早已沒人鍛煉散步了,韋航跟在景銘身後進了公園。景銘沒有停頓,直接往一處隐蔽的樹叢走。韋航跟進去的時候,腳下的落葉被踩得吱吱作響,他的心也随之越跳越快,他幾乎能預感到主人将要做什麽。

果然景銘在一顆梧桐樹下站定,意有所指地說了句:“剛才看電影喝水喝多了。”

韋航的身體因為這話瞬間就起了反應,很快面向主人跪下,請求道:“主人,您能給賞給狗狗嗎?”

“會直接咽麽?”景銘問。

“會,主人。”韋航點頭,“以前有過幾次。”

“那我們試試。”景銘解開皮帶褲扣,把尚未處于勃起狀态的性器掏出來,示意韋航,“過來點兒,張嘴。”

韋航湊近些,略調整了一下高度,把主人的性器含進口中,微微仰頭看着主人,滿心激動地等着液體沖進喉嚨的感覺。

“放松一點兒。”景銘擡手輕輕扶在他的腦後。

話音剛落,一股溫熱的水流灌進了韋航口中,因為直接入喉,他并沒聞到什麽味道,稍微适應了一下就找到感覺。

秋天的夜晚,周遭相當安靜,映襯着喉嚨吞咽的聲音格外清晰。這聲音把兩個人都刺激了:韋航覺得這是比單純下跪仰望主人更神聖的儀式,他在用全身每一處感官體驗自己是如何屬于主人的;而景銘一邊釋放一邊低頭看着跪在自己腳下的人,原本只是心血來潮想試一試,沒想到韋航朦胧得有些不聚焦的迷戀眼神竟讓他起了反應。

韋航也感覺到了,主人排完之後,他口中的物事很快膨脹起來。他不确定主人想不想要他口交,沒敢動作,只保持原樣望着主人。景銘揉揉他的頭發,問:“你主人是不是對你特別好?”

韋航說不了話,“嗯”了一聲。

“賞你舔。”

得了應允,韋航才敢動舌頭,他先是含弄了一會兒,然後又吐出來,開始從下往上舔。舔得投入時,手也不自覺上來了,見主人沒說什麽,便大着膽子揉弄下面的袋囊,耳聽主人舒服地低喘一聲,他伺候地越發賣力。

“養條狗真好。”景銘感嘆地說,快射的時候擡手抓上韋航的頭發快速抽插了幾下,全都射在了他嘴裏。

“咽了吧。”

“謝謝主人。”韋航磕了個頭,起來伺候主人系好皮帶。

景銘說:“褲子解開我看看。”

韋航依舊跪在地上,把已經硬得流水的陰莖展露給主人看。光線雖然昏暗,但見龜頭頂端的水漬閃了幾下,景銘笑道:“你還得再忍一天,我明天要加班,後天才玩你。”

“狗狗聽主人的,”韋航說,“主人想什麽時候玩就什麽時候玩。”

“這麽乖,今天沒白賞你這麽多。”景銘滿意地拍拍他的臉,“穿上吧。”

兩人走出公園時,已是十二點半。剛坐上車,韋航說:“主人,明天您加班的話,狗狗也回趟父母家吧。”

“可以,”景銘點頭道,“你不用急着回來,明天我估計早不了,你就在那邊吃飯。”

“您工作也真辛苦。”

“這世上誰不辛苦?”

“狗狗好像就不怎麽辛苦……”韋航尴尬地扯扯嘴角。

“做狗不辛苦麽?”景銘問。

“做狗最輕松了,”韋航說,“主人辛苦。”

景銘看了他一眼,笑笑沒接話。過了會兒才道:“不管是主是狗,盡心都不簡單,沒有什麽是理所當然的。”

韋航明白前半句,後半句不知道理解得對不對,沒敢發表看法。景銘突然問他:“你覺得我們平等麽?”

韋航一愣,不懂主人為什麽問他這個,搖了下頭,說:“主人和狗怎麽會平等……狗狗跟主人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是賞賜。”

這時車子駛入小區,景銘沒有往地下車庫開,停在了臨時車位,熄火以後說:“主和奴看起來是不平等,但正是這種不平等造成我們事實上是平等的,不單是人格,調教時也一樣,因為奴就該跪在主人腳下,這是關系中的身份決定的……主奴彼此給出權利,權利又帶來責任,哪一方不付出都不可能得到回報。回報不是對方給了你什麽,是你從這段關系中享受到的是不是你想要的。”

韋航還在消化這段話,景銘又道:“有主有奴才能構成一段關系,沒有關系我們什麽都不是。但說到底,所有關系都是人跟自己的關系。我是主,你是奴,雖然我們需求相反,但都是在借由對方認識自己,了解自己,然後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所以,你覺得我玩你的時候我們不平等麽?”

“主人……”韋航有些困惑地眨眨眼,“您這麽說,狗狗有點兒糊塗。”

景銘笑了一聲,開門下車。韋航跟在他後面,直到上樓進了家門也沒太搞懂剛才那話的意思,但景銘沒再提這個話題,他也不好問,洗完澡迷迷糊糊地躺到主人身邊靠下的位置,忍不住隔着被子拿臉蹭了蹭主人的腿。景銘沒有把腿挪開,大約是睡着了,韋航幹脆直接抱住,漸漸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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