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将門女颠覆天下19
要得必先予。容萱初來乍到, 再怎麽樣都是個外人,她很沉得住氣,沒露出絲毫想要掌管部落争奪權力的野心,連蒙妃手裏的賬本名冊也沒要, 一心只想讓楊柳把部落裏所有人的病痛治好。
部落那麽多人, 只看病這一樣就需要許多時日。但這也是讓她名聲傳播最快的途徑,大家口口相傳, 有人病情見好欣喜不已, 自發地告訴好多人,王妃帶來的醫女和藥材有多管用。
偶有沒什麽起色的, 也是原來就在熬日子的人,怪不到容萱頭上,被大家忽略不計。所以當越來越多的人領藥材治好病之後,“公主”在所有人心裏一下子變成了慈悲心腸的活菩薩!
這樣的形象往往是最容易讓人喜歡接受的,即便是從未近距離見過容萱,從未來看過病的人都對她心生好感,将那份對異族人的隔閡漸漸丢開了,連松達他們也對容萱放松了警惕。
安寧有些擔心, 私下悄悄問容萱, “小姐,這樣下去,他們會不會以為你性子軟?藥材畢竟有限,不可能永遠不收銀子, 若将來變成有償看診, 會不會激起他們的不滿?”
容萱看着兵法, 淡定喝茶,“不會等到那個時候, 看着吧,一個慈悲心腸的新王妃擺在這,你猜會發生什麽?”
安寧性子沉穩,思慮周全,但頭腦并沒有那麽靈活。旁邊的孫淩見狀笑道:“就像縣城來了個青天大老爺,大家确定他是好人之後,肯定有什麽委屈都要找他做主的。”
安寧眼睛一亮,“那小姐就可以趁機立威了!”她笑道,“還是小姐和孫姐姐聰明,我這就去安排一下,安樂活潑漂亮又會玩,好多小孩子喜歡她,我讓她打聽一下,部落裏有什麽‘冤案’。”
“去吧,行事小心,安全為上。”容萱叮囑了一句,曾經她沒有太注意過身邊那些小魔修,現在做的任務多了,拯救着別人的人生,才發覺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裏的主角,都有這樣那樣的故事。
所以她現在會關注身邊的人了,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她都希望他們好好的,至少要平安。
安樂還真打聽到不少消息,孩子們沒那麽多的警惕心,感受到善意很願意說自己知道的事。安樂就在和他們玩鬧的時候閑聊打探,每日都有新消息禀報給容萱。
不久後,果然有人哭着求到了營帳前。帳外的守衛将人攔住不準進,那人的哭聲吸引了好些人過來看。
容萱從帳內走出來,親手扶起面容滄桑的婦人,“嬸子,何事如此悲痛?”
婦人緊緊抓着她的手,滿眼絕望地哭道:“公主,公主您救救我孫兒啊,我實在是沒辦法才來求您,他們太欺負人了,搶走我兒媳不說,我可憐的孫兒才十歲就要被他們欺負死了啊。”
周圍開始竊竊私語,知道的人也開始低聲給大家講婦人遇到了什麽事。
部落很大,不可能所有人都住在一起,這婦人就住在比較偏的外圍,丈夫、兒子都戰死了,兒媳被一個小将強娶回去。這兒媳不願,天天被打,婦人的孫子惦記親娘跑去看她,正趕上那小将喝醉了,把他們一起打了個半死,之後就像找到了訣竅,時不時就要抓小孩子收拾一通,逼那兒媳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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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是被迫順服了,可孩子也是倔強的性子,拿了匕首就去救娘,這次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那小将還找來了好多同僚一起圍觀作樂,今日便是要将那孩子和一頭狼關到一個籠子裏去,婦人聽說新來的公主心腸好就連滾帶爬地趕來求救了。
容萱一聽就知道絕對是有人故意引導婦人來求救,因為這件事裏最不好辦的地方就在于,那個兒媳是大梁人!
她若不管,她就是背叛了大梁,身為公主名聲那麽高卻不顧大梁子民安危,必将形象大損,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她若管,她才剛剛打破異族人的隔閡,與大家融到一起,突然為大梁搶來的女人出頭,很容易讓人覺得她和他們就是不一樣,心永遠都在大梁。
這與是非對錯無關,完全是國家不同,那根警惕的弦就太容易挑撥。
是有人想用這種方法試探她,還是想教訓她打壓她的氣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決不能讓大梁人在她的治下之地被人欺淩!
容萱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和平時和善的樣子截然相反,讓大家自覺地漸漸收了聲,忽然想起容萱剛一露面就弄死了他們幾個士兵的事。她是和善的,但她從來都不是好說話的。
那幾個士兵只是嘴賤說得不中聽,她就要了他們的腦袋,如今小将搶女人欺負孩子,她又要如何?
容萱看了趙一一眼,趙一便躬身領命,快步離去。衆人好奇不已,很快就見趙一領了一隊騎兵過來,容萱帶過來的人無論男女全都穿上了騎馬裝,拿上了武器。
容萱本身就喜歡穿騎馬裝,帶着婦人直接上馬,淡定道:“帶路。本宮倒要看看是什麽人物,膽敢毀壞我們部落名聲!”
她雙腿一夾,騎着馬率先沖了出去,騎兵緊随其後。不少好事兒的人也趕緊牽了馬追上去看,還有人奔走相告,通知大家要出大事了,松達剛好帶人外出打獵,有人問到蒙妃這,看要不要阻止容萱或派人保護,蒙妃冷哼一聲,“她要裝菩薩就讓她裝,真以為這裏是她說了算?不必管。”
于是部落真的沒有增援給容萱,容萱就這麽帶着自己人一路沖到事發之地。
那一片樹林裏,擺了好些桌椅吃食,一幫将士坐在那大吃大喝,供他們作樂的奴隸們一個個被捆着手腳,在樹林裏亂跑,然而誰快逃跑成功了就會被他們射一箭摔倒在地,再被人牽着惡犬去咬,他們則樂得高興。
其中那個十歲的男孩傷痕累累地躺在籠子裏,旁邊另一個籠子裏關着一匹餓狼,正盯着他發出低吼聲,男孩也不甘示弱,一邊恢複力氣一邊惡狠狠地盯着那小将。
而他母親就被捆在不遠處的樹上,激烈地掙紮着,眼淚要流幹了,嘴唇也咬爛了,還是只能眼睜睜看着孩子即将被野獸吞吃入腹。她放下所有的骨氣,不停求饒,求小将饒了她兒子,求小将讓她代替兒子去死。
小将指着她哈哈大笑,鄙夷道:“當你自己是什麽寶貝?你不是有骨氣嗎?不是不願意跟我嗎?等你兒子死了,就讓兄弟們一起嘗嘗你是什麽味道。”
男孩眼冒兇光,握緊了匕首,像狼一樣趴扶在地上,好像一旦有人把他放出來,他就要撲上去撕碎那個小将一般!
小将被他的眼神觸怒了,起身砸了個杯子,大怒:“小崽子你今天一塊肉都別想剩下,我要叫那狼把你活生生撕碎,來人,我改主意了,別把他們關一起,把小崽子給我綁籠子上,拴住狼一口一口給我吃!”
立即就有人要去動手,容萱趕過來二話沒說抽飛了上前的人,一拉缰繩穩穩停到男孩籠子前。
“本宮在此,誰敢動手?”
将士們都站了起來,小将嚴肅道:“原來是公主來了,如果公主想來玩樂,我很歡迎,但如果公主無故搗亂,就算您身份尊貴,我也要找幹布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容萱将婦人扶下馬,婦人立馬趴到籠子上大哭,不停地拉扯籠子上的鎖。容萱掃了兩眼男孩的狀态,見他能活,就看向其他仍在跑動的大梁奴隸,冷聲道,“本宮也想讓松達來解釋解釋,以國書求和又如此虐待我大梁人,所圖為何?”
她看向将士們,質問道:“你們都是軍營将士,你們如此做是不是你們幹布授意的?說!他是不是一直在私下練兵,以待再次攻打我大梁?你們部落從來就沒有過求和之心對不對?
好!很好!本宮這便上報皇上,爾等狼子野心,毫無講和之意,只想欺淩踐踏我大梁人。既如此,本宮也不必煞費苦心為爾等籌謀,拼着勞民傷財踏平你們部落了事!自有其他部落願意取而代之!”
衆人都是一驚,怎麽也沒想到突然就變得這麽嚴重了。尤其是跟來看熱鬧那些人,他們都住在容萱那片地方,都是感受過容萱帶來的好處的啊。
有人立馬解釋:“公主息怒,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是什麽?”容萱搶過話頭,盯着将士們質問道,“難道這是你們自己做的事,你們幹布不知道嗎?”
幹布知道就壞事了,真的影響兩國邦交,主要在這個和親的關口上,不宜鬧大。所以小将幾乎條件反射地點了頭,“是,幹布不知道,就是我們閑來無事玩樂一番。公主不要小題大做。”
小将指指場中被欺淩的人,“有人喪命嗎?沒有,我在教他們練身手而已,是為他們好。”
“你們之中,誰負責掌管俘虜?”容萱沒理他,掃了他們一眼冷聲問。
一個微胖的人站了出來,“是我,公主,我們真的是為他們好,關在牢裏太久會病的,大家就是叫他們出來活動一下。”
幾人簡直無恥了,硬把黑的說成白的,但凡容萱是個尋常的公主,聽了他們說的不再追究,便會成了她铩羽而歸,日後她再想管誰都沒威信了。
“哦?”容萱上了馬,居高臨下地說,“用如此方法練身手還是本宮第一次見,你們為了他們好,本宮作為大梁公主要替他們好好感謝你們,不如本宮親自練練你們的身手,這可是為了你們好!”
容萱話音一落就騎馬沖了上去,一鞭子抽到小将身上,下一鞭子直接卷住那胖子的脖子把人扔出去,接着一鞭又一鞭,在場作樂的十幾個人一個不落,人人呼痛。立馬有人抓起桌上的酒壺杯子砸向容萱,同時摸出兵器群起而攻之。
容萱諷刺道:“我大梁賜給你們的東西被你們這般糟蹋,看來你們用不慣大梁的精美器具,我當上報皇上,再不必賜下這些了。”
容萱被他們圍在中間半分不懼,火紅的長鞭在周身耍得密不透風,不停地抽到他們身上,還卷走他們不少武器。
趙一帶人放開了那些俘虜,俘虜中有邊疆的百姓,但大部分都是戰場上被抓住的兵,甚至其中有一個劃破了臉隐姓埋名才得以保命的将領,他們好多都是趙一認識的人。
大家剛看到趙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認出趙一都十分激動,再看他們的公主在為他們出頭,個個感動得熱淚盈眶。那将領抹了把眼睛,撿起地上一根樹枝道:“不能讓公主被他們欺負了,我們一起上!”
孫淩急忙阻攔,“各位稍安勿躁,公主有令,各位可自行報仇,但不得弄出人命。不必多問,公主自有打算。”
場合不對,不方便說太多。俘虜們沒懂其中之意,聽到不能弄出人命還以為容萱是擔心自己的處境,但容萱能來救他們已經夠仁義了,他們自然聽從,打人一頓報個仇也好啊。
于是,小将他們再次圍攻容萱的時候,俘虜們就拿了趙一給的武器,全都沖了上去。
五十多個人,就算他們又累又餓,身上還有傷,在這一刻也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完全是壓着那些将士在打。
這時聽到消息的松達帶人匆匆趕來,剛一到就沉聲喝令,“住手!都住手!”
容萱擺了下手,趙一立刻帶人将打出火的俘虜們拉開,退到容萱身後。
容萱微笑道:“你來了?正好看看,這些個人身手都不行啊,怎麽為我們沖鋒陷陣?依我看,應當讓他們當回小兵,好好練一練。”
小将爬起來激動道:“幹布!幹布救我們!公主一心向着大梁,怒斥我們欺淩大梁人,意圖要我們的命啊。”
“幹布救命啊幹布——”
松達見狀臉色更難看了,陰冷地看着容萱,“公主有何解釋?”
容萱驚訝地看着小将,“要你們的命?”她一指身後那些俘虜,“你們的傷還沒他們重呢,怎麽是要你們的命?你不是說這樣是讓他們活動活動練練身手嗎?你們這樣做是為了他們好。我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謂‘入鄉随俗’,我這是學你們,為你們好,真心要感謝你們啊。你們怎麽能颠倒黑白誣蔑我?”
容萱臉一沉,回頭對部落裏那些跟來看熱鬧的人說,“你們告訴幹布,本宮所言可有一字不實?”
衆人面面相觑,大家都不傻,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無非是将士們想玩文字游戲敷衍容萱,被容萱利用了那些文字教訓了一頓。可要說容萱有沒有說謊,真的是沒有啊。
松達身邊的軍師喊了個熟悉的人出來,讓他說清楚前因後果。那人也不偏不倚沒有亂說,畢竟牽扯到兩國邦交,有些事看着是小,想要鬧大也不是沒辦法的,就怕容萱不依不饒,所以只能讓那些尋歡作樂的将士自認倒黴了,誰讓他們被容萱撞見了呢?
殺雞儆猴,他們怕是跑不了了。
松達越聽越想罵人,居然在這個關口拿俘虜玩樂,這不是将把柄往容萱手裏送嗎?容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抓住個一絲半點的就要鬧事。他一想到容萱的性子就頭疼,皺眉道:“既是練身手,那此事就此作罷。”
他對那些将士訓斥道:“公主一片好心,你們怎敢曲解公主的意思?該罰,你們全都回去閉門思過,三個月不準出門,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去找公主負荊請罪。”
這就是輕輕揭過的意思了,兩邊誰也不追究誰,還罰了他們閉門思過,給足了容萱面子。但這樣就是一切都沒改變,治标不治本,容萱來這一趟聲勢這麽浩大,這結果就讓她變得雷聲大雨點小了。
容萱冷聲道:“松達,你心腸未免太軟了些,身為幹布,若部落規矩如此随意,懲罰如此溫和,還談何統一草原?怕是一不小心要被別人統一了吧!”
“放肆!”松達惱怒了,緊緊盯着容萱,“公主僭越了。”
容萱質問道:“本宮為部落帶來了什麽?還有多少好東西沒有教給大家?你要不要數一數?本宮這個外來人都一心想讓大家過上好日子,倒是你這個幹布只想讓大家送死,還要說本宮僭越,你配做幹布嗎?”
“公主慎言!”軍師皺眉喝了一聲,幾位将領都拔出刀來了。
松達眯起眼打量着容萱,擡手阻止了他們,沉聲問:“你今日若不說清楚,我不會再容你在部落中作亂。”
容萱哼笑一聲,“還用本宮說嗎?”她指着那些将士,“酒囊飯袋,身手極差,自己說出的話轉頭就能颠倒黑白污蔑本宮,身為上過戰場的将士,不知兩國邦交之重,以如此方式虐待大梁俘虜。本宮就當他們今日是為了練身手,那餓着他們呢?他們身上那麽多舊傷呢?莫非你們部落的人都喜歡這樣訓練?那好啊,你帶我去軍營,讓我看着他們這樣練一日,我便相信。
否則你們虐待大梁俘虜之事,我必将上報皇上!也許,你們在大梁的俘虜也該嘗嘗大梁極刑。”
兩軍對壘,松達敗了,大梁抓回去的俘虜比他這邊更多。最關鍵的是,若兩邊比着去虐待俘虜,那就不必再談邦交了,直接開打還差不多,這也不利于凝聚軍心,誰都會害怕成為下一個俘虜,臨陣變節也不是不可能的,影響真的太壞了。
容萱繼續道:“而你,竟然讓這些蠢材官居要位,不是在害部落是什麽?做首領便不能心慈手軟,他們能力不足,若為他們好,就當讓他們重新訓練,成為真正夠強的将士。而不是因為過去一點點功勞,就能耽于享樂,渾噩度日。
當我們部落自上而下全部強大那一日,就是我們統一草原那一日!”
雖然容萱說話不好聽,但很多人真的把這番話聽進去了。大家不至于因為她的話就覺得幹布不好,但他們真的覺得這十幾個将士該重罰。要不是他們,今日也不會鬧得這麽大。而他們這副樣子,将來在軍中說不定會再壞事,讓他們重新訓練,的确是為他們好也為部落好。
軍師認為不該讓容萱贏這一局,否則容萱在部落裏必會威信大增,地位更穩。但他斟酌再三,發現路都被容萱堵住了,如何做都不妥當,聽容萱說的讓那些将士去當兵,反而是損失最小的一條路,但這也意味着松達幹布間接承認了容萱的地位,部落變成了他們夫妻共有的部落,是他們要攜手共同治理的部落。
松達同他想的一樣,轉頭看向他,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悅地深吸口氣,下令,“除去他們所有職務,把他們丢到軍營裏去。記住,叫他們從最低等的小兵開始訓練,比別人都要嚴格,什麽時候做得夠好才能官複原位。”
小将驚呼道:“幹布!幹布我沒有冒犯公主,我方才口不擇言,是我錯了,幹布饒了我這一次吧幹布……”
松達此時對他們惱怒得很,一揮手就讓人将他們捂住嘴拖下去,然後掃向那些俘虜,厭惡道:“好了,如公主所願。公主随我回去,這裏交給他們處理。”
容萱沒動,說道:“你莫非還想将他們關回去?”
“公主又有何高見?”松達的怒意已經到了極點。他是完全不把大梁人當人的,更不覺得那些将士尋歡作樂的方法不對,他自己都玩過,此時為了大局不得不同容萱虛與委蛇,心口的怒火已經讓他快爆發了。
容萱嘆道:“本宮只是想,幹布有意講和,我們順利和親就是證明。但還沒人提到交換俘虜之事,不如由我來提,讓兩邊俘虜都能歸家,好好生活。幹布以為如何?”
松達一怔,怒火無意識地就散了大半。把俘虜換回來一直在他的計劃之中,只是還沒找到機會提,畢竟和親的時候提就顯得太有目的性,凸顯不出他想和平的誠意。他想等着容萱嫁過來兩個月後再順理成章地提出來,沒想到容萱先提了。
軍師此刻才真正對容萱刮目相看,心中的警惕也提高到了極點。這又是一個讓他們無法拒絕的提議,也又是一個能讓容萱拔高威望的機會。不止是部落的人,連大梁的人都将對容萱更崇敬。
此人若為敵,定會是他們最難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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