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校園書呆子逆襲1

容萱離開大周朝後, 系統勸她:【這次日夜思慮實在是太累了,萱姐你休息一下吧,就當放個假。】

容萱一口拒絕,【最後陪趙容萱做女皇那段日子就是休息了。】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抓握, 說道, 【我能感覺到我的魂魄在漸漸凝實,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它完整的樣子了, 去見下一個委托者吧。】

【好。】系統希望她更快樂些, 但她如果做任務修複魂魄更快樂的話,自然是直接去下一個世界好。

容萱這次見到的是一個女孩, 才十八歲,坐在地上雙臂抱膝,埋着頭縮成一團,像是随時都能消失的樣子。

系統說明來意後,女孩才慢慢擡起頭,雙目呆滞道:“重來……我還能重來一次嗎?可是,重來我也鬥不過他們,什麽也改變不了, 只會再受一次屈辱, 除非退學,退了學我還有将來嗎……”

容萱上次見到這麽小的委托者還是在七零年代,當初那個被欺騙拐賣的宋容萱能成長到為全世界女性發聲,這次的委托者也一樣能成長起來。

容萱走到她面前, 蹲下說:“我可以替你解決一些事, 等你找回了接手人生的勇氣, 再将它還給你。相信我,任何事都可以解決, 即使在最黑暗的地獄中,堅持向上爬也能見到陽光。”

也許是她自己經歷過,又陪同那麽多委托者經歷過,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格外令人信服。

女孩顫抖着點了下頭,“好,我願意,願意用魂力換……”

交易達成,容萱通過系統知道了女孩的遭遇。

女孩名叫向容萱,父親是個混混,在她三歲那年犯下重罪判了死刑,她母親丢下她跑去外地打工,再也沒回來。

她跟着爺爺奶奶長大,老人重男輕女,只給她一口飯吃餓不死就行,她從小到大都沒感受過關愛。甚至鄰居和親戚家的孩子,還會笑鬧着叫她“小殺人犯”。

她小時候生氣反抗過,和他們拼命扭打過,然而不論輸贏最後都會被爺爺奶奶一頓揍,漸漸地她就失去反抗的勇氣了,開始變得逆來順受、沉默寡言,又被大家議論說果然是殺人犯的孩子,性格都這麽不讨喜。

她就在大家異樣的目光中長大,一個好朋友都沒有,所幸因為不貪玩能耐下性子讀書,學習成績很不錯,中考時考進了當地最好的高中。那時候她的爺爺奶奶已經不願意供她讀書了,說九年義務教育都過了,叫她去打工賺錢,孝順他們。

是她跪地哭求,保證做兼職賺錢,又去學校申請了貧困補助,爺爺奶奶才終于同意她繼續讀。

可她生活在省會城市,在最好的高中學習壓力極大,她還要把所有空閑時間拿去做兼職,成績很快就下滑了。老師為了讓她重視學業,私下找她談了好幾次,還在班上點名批評過她幾次,一下子讓所有同學都注意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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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的班同學知道她的,在大家的好奇下把她是殺人犯女兒的事傳了出來,頓時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變得奇怪起來。她感到十分羞恥,本來在陌生環境中放松了一些的心情又緊繃起來,整日低着頭不敢和人對視。

但她知道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好大學,找到好工作,到時候她可以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城市,開始全新的生活。

所以她開始調整時間,挑出兩個報酬高的工作兼職,其他時間努力學習,比身邊任何一個人都刻苦,仿佛她的世界裏只剩下這兩件事。終于在高二的時候,她的成績開始提升,她大受鼓舞,加倍努力去學習,到了高三,她已經能考入年級前五十名,工作的報酬也漲了一些,能保證她安穩畢業給爺爺奶奶一個滿意的交代了。

就在這時,又有隔壁學校混日子的學生盯上了她,開始堵她要錢。向容萱吓壞了,可那些人很厲害,打架鬥毆什麽都幹,她要是不給錢,他們能把她堵在胡同裏扇耳光,嘻嘻哈哈地調笑,直到她受不了給錢為止。

向容萱害怕躲在學校宿舍裏,沒去兼職在周末被爺爺奶奶狠罵了一頓,每次上學都提心吊膽,她去跟班主任說,可班主任陪她走了兩次,根本沒見到有人堵她,又是外校的人,班主任也無能為力。

她去報過警,可她沒有證據,也說不出那些人姓氏名誰,具體是哪個班的,實在沒辦法查。警察也不能天天跟着她保護她啊。

向容萱簡直要絕望了,班裏不少同學都知道她這些事了,然後在她又一次大着膽子出去做兼職時,她剛被壞學生堵住,她同班的方文耀就出現了,打跑那幾個人救了她,讓向容萱人生中第一次那麽感激一個人。

之後方文耀就很熱心地幫助她,在班裏跟人換位置坐到了她旁邊,放學她要去兼職就護送他去,她下了班,方文耀還會騎摩托車來接她。向容萱很不好意思,幾次拒絕說不想麻煩方文耀,方文耀都說閑着沒事,反正回家路過,順帶幫幫她,她只要給他講講題就行了。

于是向容萱更努力地學習,就為了給方文耀講題的時候能講明白,對待這件事格外認真,只是方文耀的心思壓根不在學習上,總喜歡逗她,看她臉紅無措的樣子,從來都不好好學習。

向容萱不知道方文耀為什麽對她這麽好,後來方文耀的朋友打趣起哄,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男女感情上去,那種愛戀的感覺一下子湧上來,按都按不住。

方文耀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長得好、籃球好、人緣好,聽說家裏是當地首富,背景特別強,和向容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就是這樣一個人闖入了她的世界,從英雄救美開始,給了她無盡的關懷,讓她終于感受到了所謂的“安全感”。

就這樣一個月後,方文耀在她生日那天帶她去餐廳包廂為她慶祝生日,向她告白。當時方文耀的語氣有些随意,并沒有想象中深情,但向容萱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她也不懂,她只知道心跳得很快,在方文耀問她喜不喜歡他、想不想做他女朋友的時候,忍着害羞答了喜歡、想做他的女朋友。

那一刻,本該是最美好的瞬間,結果包廂裏突然傳來爆笑聲,四周那些漂亮的擺件後面走出來好多同學,全都在嘲笑向容萱。

有個叫黃馨雨的女生翻了個白眼,鄙夷道:“還真以為方文耀會看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德性,又土又窮還是個殺人犯的女兒,哪點配得上方文耀?說出這話你要不要臉啊?”

另一個叫穆茵的女生等她說完才攔住她,笑道:“別這麽說她了,也是文耀太愛玩。”

向容萱知道她們兩個和方文耀關系不錯,據說是家裏認識,合作很多,她們平時就看不上她,不給她好臉色,但向容萱早就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目光,從來沒當回事。現在她們這樣說,讓向容萱慌了,她着急地看向方文耀,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方文耀雙手插兜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窗臺上,笑笑沒說話,他旁邊的好兄弟卓輝大笑道:“怎麽回事?就是我們幾個打了個賭啊,看你這小可憐好不好追,沒想到你也太容易追了,才一個月,文耀還沒認真呢,你就這樣了。啧啧向容萱你這樣不行啊,這也太便宜太随便了吧,哈哈哈。”

所有人都跟着笑起來,二十多個人,那笑聲仿佛震到了向容萱的腦海裏,震得她頭暈眼花,看不清他們嘲笑的表情,只覺得心猛地揪了起來,盯着方文耀不可置信地問:“所以都是假的嗎?你是騙我的?是嗎?你告訴我……”

方文耀聳聳肩,“幫了你是真的啊,我騙你什麽了?我又沒說過我喜歡你。”

“可是你剛剛……”向容萱猛地停住,想起剛剛手足無措。

黃馨雨嘲諷道:“剛剛什麽啊,剛剛方文耀明明只是問你喜不喜歡他,想不想做他女朋友而已,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他對你有什麽啊?”

向容萱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理解她的痛苦。這是她黑暗的人生中唯一一束亮光,是她從小到大唯一感受過的溫暖,她以為上天終于眷顧她了,結果這一切全都是假的。

那一刻,她幾乎痛苦得快要死過去!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更無法面對那些人的嘲笑諷刺,哭着跑了出去。可她根本沒辦法避開這些人,她還要上學,每天和他們擡頭不見低頭見。

她向老師申請坐到了班裏最後一排的角落,低着頭看不進去書,老師叫她回答問題,她回答不出來,班裏立刻一陣哄笑。

那帶着特殊意味的哄笑聲和那晚在餐廳中的嘲笑聲融為一體,這次不是只有那二十多個人,而是全班所有人,那件事已經傳開了,讓向容萱臉色唰地就白了。

從此她在學校裏地獄般的生活就開始了,無論她做什麽、走到哪裏,都能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在對她指指點點。

她很快消瘦下來,學習成績也下滑得厲害,工作分心連兼職也丢了,回到家又被爺爺奶奶狠罵一頓。可她就是調整不好狀态。

這也就算了,方文耀不知出于什麽心理,開始和朋友輪番逗弄她,時不時就故意到她身邊笑說“給我講道題啊”、“用不用我送你啊”、“一起出去玩啊”等等輕浮的調笑話,然後不管她什麽反應,他們就哈哈大笑,接着遠處的其他同學也會有跟着笑起來的。

就連班裏認真學習的同學都嫌她煩,相信那些人說的她倒貼糾纏方文耀,覺得班裏鬧哄哄全是她造成的,很反感她打擾了他們學習。

接着班主任也來找她談話,她哭着說了前因後果,班主任将所有參與的人都叫到辦公室嚴厲質問,但他們全都否認,只說是同學間尋常的玩笑,是向容萱太較真了。方文耀還委屈道他就是熱心幫了下同學啊,誰知道向容萱會誤會他喜歡她?她自己鬧出笑話,大家笑了笑不是很正常嗎?

這種事沒什麽證據,班主任說教了一番讓他們好好學習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告訴向容萱有事可以去心理咨詢室看看。

學校是有心理咨詢室,專門為高三學生準備的,但從來沒有人去過,大家私下議論都說進去的恐怕心理有問題吧,有病什麽的。向容萱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本就恨不得遠離所有非議,又怎麽會願意去心理咨詢室呢?

而她這次告狀還惹惱了方文耀那些人,他們從逗弄她變成冷嘲熱諷了。向容萱每天都會聽到很多紮心羞辱的話,以穆茵為首的幾個女生開始高高在上地鄙夷她,不說髒話、不做什麽,就是和別人提起她的時候搖搖頭,做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看到她皺皺眉,好像她污染了她們的眼睛一般。

向容萱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別人的目光還能這樣刺人。

而黃馨雨性格厲害,直接帶了幾個女生教訓她,把她堵到廁所裏打,潑她冰水,剪她的頭發,還越來越變本加厲,做得越來越過分。

從來沒有人教過向容萱面對這樣的事要怎麽辦,她之前被勒索的時候已經找過老師、報過警,什麽用都沒有,她被他們嘲笑的時候也找過老師,還是沒用,這次她再也生不出找人求助的心思了。

她每天提心吊膽地活着,無處可躲,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色,最後在高三的下學期,又一次被追求方文耀失敗的黃馨雨當做出氣筒,扯壞衣服毆打錄像,狠狠羞辱了一頓,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容萱看到的她,完全沒有任何安全感,抱住自己縮在那裏還在發抖,她真的遭受了太多的惡意,而以她自己所了解到的世界,她根本找不到能救自己的辦法。

她的心靈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導致她現在沒辦法相信任何人,就連對世界之外的容萱和系統,她都十分防備。

只是系統給出的誘惑太大了,她曾經很想好好學習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那是她堅持了很久的夢想,是她曾經的希望,她太想實現它了。現在系統就告訴她,他們可以幫她實現這個夢想,不但讓她重生去看完整的世界,還會幫她解決那些麻煩。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已經不會反抗,沒有多餘的想法了。所以她同意了這個交易。

容萱有點沉默,這個委托者身上的破碎感太強了,好像脆弱得随時都能消失。如果是她第一次做任務遇到向容萱,她可能會很不理解,這樣的麻煩算麻煩嗎?和她的仇恨相比,簡直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就是幾個學生,發了狠地反抗他們,很難嗎?

但她現在做過幾次任務了,見識過了好幾位委托者悲痛的人生,她知道,反抗很難。對于向容萱來說,她成長的環境和她擁有的東西,讓她的反抗變得非常難。而這個任務最難的根本不是解決那幾個學生,而是讓向容萱好起來,幾乎破碎的心靈還能好起來嗎?這個真的很難。

系統問容萱,【萱姐準備好了嗎?】

容萱輕點下頭,【開始吧。】

一瞬間,容萱已經接手了向容萱的身體,向容萱和系統則縮到了她的識海中。

容萱擡起頭就見周圍站了一群人,是在一個餐廳包廂裏,這就是那個戲耍了向容萱的告白現場,也是摧毀向容萱的開始。

向容萱立刻湧現出巨大的恐懼情緒,連容萱都感覺到了,安撫地對她說:【別怕,現在你安全得很,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是我在面對他們,對嗎?】

向容萱還是很害怕,但她冷靜了一些,知道自己在識海裏怎麽也不會挨打的,就結結巴巴地提醒了一句,【你、你小心……他們、他們沒有好人。】

【放心。】容萱看向他們。一共二十多個人都在笑,黃馨雨一臉鄙夷,正在細數向容萱有多土多蠢,壓根配不上方文耀。

容萱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認同地點點頭,“沒錯,照你這麽說,我和方文耀确實沒什麽配的。用你的話說,那方文耀會喜歡的是家世好、長相好、穿衣時尚對他又好的女生吧?你比我适合多了。”

黃馨雨一愣,随即氣急,誰不知道她追了方文耀好多年都沒追到?一個上前就揚起手,“你敢諷刺我?你找死!”

容萱後退一步,對其他也有些愣住的同學說:“我誇她,她為什麽說我諷刺她?還是你們今天聚衆找我麻煩?要打我?我應該先報警。”

容萱已經摸出了手機開始按110,卓輝連忙道:“诶你幹嘛?什麽報警啊,同學玩玩你有病吧。黃馨雨,你幹什麽呢?”

有人上前拉住黃馨雨,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要是鬧到警局找家長再傳到學校去,可就太丢臉了。

容萱這才抹幹淨眼淚,深吸口氣,看向方文耀,“我聽見了,你和人打賭看我好不好追。是我沒想到會有人這麽惡劣,還以為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我想我喜歡一個善良的人沒什麽可笑的,我喜歡一個救過我幫過我的人更沒什麽可笑的,不懂你們都嘲笑我什麽。

不過我現在知道我喜歡的就是一個假象,都是方文耀裝出來的,真實的方文耀,我一點都不喜歡。還有剛剛你說你幫過我是真的,對,這一點我要感謝你。”

方文耀沉了臉,“你說誰惡劣?”

容萱沒接話,看向周圍的女生繼續說道:“雖然你們對我惡意滿滿,但我還是好心提醒你們一句,以後談感情要謹慎,別看到對方人模狗樣的就相信他是好人,多觀察觀察他的人品再決定,不然喜歡上的只會是一個假象。”

她又對方文耀說:“幸好我沒收你什麽禮物,不然就更說不清了,這些天你請我吃飯的錢我還給你,不用AA,當我請你,就算我給你這場精心表演付的表演費,真的很費心了。”

容萱說話的工夫就把錢轉賬給他,舉起手機朝他晃了晃,讓大家看清記錄,三百多。一個月請吃飯才三百多,想笑容萱貪圖富貴都笑不到,反而同學們都有點驚訝方文耀追人居然這麽摳的嗎?

他們都有點被容萱不按常理出牌的樣子打亂思緒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連方文耀都只是皺起眉看她還要說什麽,總覺得她這反應和想象中差距太大了。

容萱就又對在場女生說,“同為女生,我想我看到這種事只會同情女生,反感那些打賭沒底線的男生。所以我不太明白你們為什麽一起來笑我,只能理解為你們對方文耀有點喜歡,都站在他那邊。

那我就提醒你們一件事,你們想和他談戀愛很簡單,只需要找人去和他打賭就好了,自己去追求太累了,用打賭的方法,就能讓他花心思來追你們,你們一直不答應,他說不定還能換更多花樣讓你們開心。這是我的親身體驗,雖然今天很意外,但就當作這段時間是花錢買個舒服的體驗吧,也祝你們心想事成。”

容萱說完就轉身走了,直接跑出餐廳打了個車離開。等方文耀惱羞成怒出門抓她的時候,她早跑沒影了。

卓輝跟在方文耀身邊,左右看看沒看見容萱,罵了一聲:“我草!向容萱今天開挂了?她是這麽個脾氣?真沒看出來啊。”

他碰碰方文耀的胳膊,好奇道:“诶你也沒發現啊?你跟她在一塊一個月了,她私底下是這樣的?”

方文耀哪見過這樣的向容萱?他不光一頭霧水,他還覺得丢臉至極。本來是戲弄向容萱的,最後都變成辱罵他了。還說什麽誰想跟他談戀愛就叫人找他打賭,不答應就能讓他一直換花樣哄,把他說得要多廉價有多廉價。

他不但沒有任何戲耍成功的快感,反而憋了一肚子氣。直接一胳膊肘怼在卓輝肚子上,沒好氣地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他媽自己怎麽不去追?”

卓輝撓撓頭笑起來,“我這不是想着你厲害嗎,一出馬誰都拜倒在你褲腿下啊,誰知道小可憐突然這麽剛啊。”

其他人也陸續出來了,大家都很尴尬,突然就覺得沒那麽好玩好笑了,還有種被罵了人品卑劣的惱怒感,相當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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