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韓璇的記憶2

這個回憶中的韓璇正在上初中，成績優異性格桀骜，是家長又愛又恨的那種孩子

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喜歡用成績和家長索求一些東西，但是韓璇不一樣，她從來不和父母講條件，什麽考第幾名就要父母送什麽東西，韓璇對此很是不屑。

她的成績常年穩定在年級前十，班級第二，她是有傲氣的資本，但是她的傲氣并不針對同學和老師。

只針對父母，尤其是她媽。

因為基礎好，初三複習階段，韓璇是相當輕松的，學校雖然晚上加了晚自習，但是也是八點就結束了。

其他同學放學就回家，繼續做題或者背單詞什麽的，但是韓璇就不，一個人和幽靈一般地在街上逛。

韓璇對自己的成績很滿意，她不想給自己太大壓力，反正她這個成績，上驕陽一中的重點班是綽綽有餘。

但是她媽媽不滿意，“你為什麽就不能考個班級第一呢？”

之前她媽媽是一直念叨，“你為什麽就不能考個年級前五呢？”她在這兩次模拟考中，把成績穩定在了年級第四，結果她媽媽依舊不滿足。

“為什麽你就總要讓第一名壓你一頭呢？”

韓璇非常搞不懂，一定要争那個第一幹什麽？她和第一名旗鼓相當每次也就是少個一兩分，她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第一名壓力太大。

但是她媽因為這事，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她沒有出息。

怎麽，當第二就是沒出息？

韓璇也懶得和更年期的老媽聊自己的想法，反正在她看來，不管自己說的如何天花亂墜，就是一樣沒有鬥志。

因為這種事情吵了太多次，韓璇便懶得搭理老媽了，每天晚上晚一些回去，回去就睡覺，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一方努力就能避免的，就像韓璇已經很努力避免和老媽單獨相處了，但是午飯時是避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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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老媽不知道怎麽想的，無論爸爸怎麽勸說，就一定要自己去參加附中的招生考試。

韓解元自己對孩子成績好壞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正開心最重要，再說韓璇的成績一直很不錯，放在同齡人當中也是翹楚。

所以他也不理解老婆為什麽這麽糾結第一。

而且，韓璇自己想上驕陽一中，就随她就行了，而且驕陽一中師資力量比起附中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她媽不同意，“上了附中有百分之三的可能被保薦上師範，讓韓璇沖一下，以後當個老師多好。”

韓璇聞言臉色變了，重重地放下筷子。

正打算說什麽，韓解元率先開口了，“你安排那麽多做什麽，孩子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管好吃喝就行了，學習上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

聞言，韓璇的臉色好了一點，但是她媽媽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韓璇再沒有心情吃飯。

“我已經給她交了材料了，這周六，她必須去考試。”

韓璇摔了碗就想吵架，但是最終還是忍了忍，摔了門走了。

招生考試原本只是附中挑選尖子生的一場考試，但是近幾年參加的人越來越多，考試在家長眼中早已變了質。

只有足夠優秀的孩子才能參加這場考試，只有更優秀的孩子才能獲得免試的資格，這正是韓璇媽媽給她報名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直沉默地看着的白露看到這裏戳了戳時七，“小時七，你當初有沒有參加這個考試？”

時七搖搖頭，“我不想，老師和我媽也沒逼我。”

這一點上，時七比韓璇強多了，因為時媽媽身體不好很少管時七，倒是給了時七很大的自主權。

韓璇雖然不想參加這場考試，但是她報了名的消息已經被老媽宣揚出去了，老師和同學們都在等着她的好消息，她實在不想讓大家失望。

趕鴨子上架的韓璇發揮的不錯，考了四十名，這還是在少做了一面題的情況下。

她媽對此很是滿意，倒不是因為這個成績，而是因為考完試，附中的老師就登門拜訪了。

附中的老師親自上門招人，這種事情讓韓璇媽媽的虛榮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但是韓璇很不高興，她真的不想去附中。

附中重理，但是她想學文，驕陽一中的文科比附中的好一些。

但是她媽一百個不同意，“學文的，那都是學不了理科的沒辦法才去學文的，學理以後的出路才多。”

不可避免地，母女倆又吵了一架，韓璇覺得她媽簡直不可理喻，“就算以後過得不好，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既然什麽都相關，那你幹脆幫我上學，幫我工作，以後的事情你都替我做了好了。”

韓璇媽媽也被氣得不行，摔了手裏的準備盛飯的碗，惹來了剛回家的韓解元。

韓解元比起自己老婆，對于韓璇升學的事情，是很放松的，得知老婆的想法，也是十分不贊同，“她想學什麽就學什麽呗，現在什麽專業出來也都不好找工作。”

韓璇媽媽氣極反笑，“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還能什麽都如了她的願不成？我費了這麽多心思是為了我自己嗎？還不是為了她好。”

韓璇已經不想在這裏了，轉身離開，韓解元不知道又說了什麽，但是依然沒有說動韓璇媽媽。

最後韓璇還是去了附中，學了理。

旁觀的衆人看到這裏很是納悶，韓解元在這些回憶裏，除了那只貓，都是比較偏向韓璇的啊，怎麽看，都覺得關聯人應該是韓璇媽媽啊，怎麽會是韓解元呢？

回憶裏的韓璇上了附中，還是在重點班，班裏全是尖子生，韓璇在其中并不差，但是比起其他學生的刻苦努力，韓璇多了一分漫不經心和懶散。

老師注意到了，委婉地提醒了幾次，韓璇是很尊重老師的，但是她心裏有怨氣，依然我行我素。

好在成績沒有太大的影響。

除了化學生物差一點，其他的科目都是年級前幾。

但是化學生物也是理科的大頭，到了高一下學期，老師有些着急了，找來韓璇媽媽，商量着，“不行就轉文吧，韓璇同學的文科成績都是前三。”

但是不管老師怎麽說，韓解元怎麽勸，韓璇媽媽就是堅持讓韓璇學文。

這母女倆就這麽較着勁兒，高二徹底分了文理之後，理科班不再計算文科成績了，韓璇的成績從年紀前二十直接掉到了兩百名開外。

這下徹底激怒了韓璇媽媽，考完放假的韓璇正在看課外書，韓璇媽媽就進了卧室，奪了課外書，丢在一邊的桌子上，“韓璇，你老實說，你到底怎麽想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韓璇懶懶地從枕頭底下抽出另一本書，看封面是《戰争與和平》。

“我就和你說了高中的化生很難，我學不了。”

韓璇媽媽被她這種态度刺痛了，“你的能力我還不清楚嗎，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韓璇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着書，“那你什麽都知道，還來問我幹什麽？”

“要麽你就讓我轉文，要麽就這樣，看誰折騰過誰。”

撂狠話的韓璇驚呆了韓璇媽媽，也震驚了旁觀的衆人，尤其是韓解元。

原來涉及到韓璇的原則問題，她一直都是這麽強硬，只是他那段時間太忙，并沒留意到。

他以為韓璇一直都是很聽話的，只是現在大了想法多了。

回憶裏的韓璇媽媽終歸是松了口，韓璇如願轉到了文科班，然後也不故意壓成績了，在高二期末考試，總成績位列年級第二，文科成績年級第一。

這段回憶到這裏就終止了，時七看了看韓解元，“你以為表姐是現在才翅膀硬的？表姐一直都很強硬，只是因為她一直很尊重你，所以才沒有對你這樣。”

韓解元青着臉，心中甚是挫敗，他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曾認真了解過。

連自己女兒真實是個什麽模樣都不知道，還總是自以為是，難怪韓璇會突然歇斯底裏。

現在這段回憶，是去年暑假時候的。

當時韓璇追一部劇，因為韓璇很喜歡，所以推薦給了父母看。

上了大學之後，韓璇和老媽的關系緩和了不少，加上劇裏的演員都長得十分養眼，劇情緊湊，母女二人都很喜歡。

但是韓解元不看。

其實如果只是不看的話，也沒什麽，反正每個人口味不一樣。

但是韓解元覺得這部電視劇很差，“這劇情安排就不合理，怎麽可能十幾年過去都沒有變老，還有，這都是些什麽演員，一個都不認識。”

韓璇是從一起看的同學那裏得知父母都喜歡，才推薦給爸媽的，但是沒想到韓解元這麽反感。

對，反感，韓解元只看了十分鐘，就把這部劇吐槽的一文不名。

甚至這一集都結束了，韓解元還在锲而不舍地第三遍問韓璇，“你說是修仙世家，可是為什麽會死人？”

換成其他人，韓璇只會丢下一句“愛幾把看不看”，但是對方是她爸，她一直敬重的父親。

她不能爆粗口，甚至就在解釋第四遍的時候，她已經很難過了。

不是因為韓解元否決了這部電視劇，更是因為韓解元說了一句，“我覺得你現在就很不正常。”

旁觀的衆人在韓解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震驚了。

韓解元是以一種什麽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回憶裏的韓解元沒看到，但是旁觀的韓解元看到了，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韓璇的眼眶紅了，但是還是忍着不讓聲音發抖，在給他解釋劇情。

可是他不喜歡，他要看新聞，要看紀錄片，要看他覺得正常的東西。

他不接受韓璇的安利，甚至把韓璇喜歡的東西踩到爛泥裏，連帶着韓璇那顆滾燙的心，一齊踩碎了。

回憶裏的韓璇和韓解元大吵一架，韓解元還以為是因為電視劇，甚是不耐，“你以後給我少看這種電視劇”。

完全沒有聽進去韓璇說的，“我只是價值觀和你不一樣，我怎麽就不正常了？”

韓解元似乎忘了，他和韓璇之間有二十多歲的代際，他不欣賞的不見得就是錯的。

韓璇吵完之後，哭了一晚上。

她多懂事啊，哭的時候不出聲，為了不弄濕枕巾，就那麽靠着牆流淚，然後第二天，眼睛都沒腫。

除了自己，沒人知道她難受了一晚上，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神色無異地出了卧室，然後，在家的時候，再也沒看那部電視劇。

韓解元看的心裏突然就有些難受。

韓璇這還叫不懂事？這次争吵，甚至是昨晚那次争吵，其實都是自己先挑起的。

可是自己卻覺得是韓璇的錯。

還打了她一巴掌。

最後一個回憶，是昨晚的争吵。

衆人現下真的很好奇，究竟韓璇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進來劇情世界，是用什麽樣的心情，在想着爸爸對自己的好。

昨晚的争吵，源于韓璇媽媽把韓璇的筆記本關了。

因為放假無聊，韓璇就有一集沒一集地看劇，但是韓璇媽媽覺得她太無所事事，就總說她，想讓她幫忙幹點活。

畢竟是過年，韓璇在家也沒少幹活，洗碗拖地什麽的，每天都是她的。

韓璇媽媽有時候需要幫個手什麽的，她也幫。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好好商量之上，韓璇媽媽二話不說直接就過來按了關機鍵，實在是惹怒了韓璇。

她和父母都說過，別動自己的筆記本和手機，尤其是筆記本，很可能她寫一半作業就去幹其他的了。

而她的筆記本設置的是一旦關機就清空所有後臺程序，作業自己不會保存，她還得重寫。

這次雖然她沒有寫作業，但是在自己提前提醒過的情況下，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麽老媽還要關她電腦。

但是韓解元卻覺得，“又沒有弄丢你的作業和論文，至于這麽生氣嗎？”

“這不是作業的事情，這是原則問題，我事先說過的，不是沒說過。”

韓璇氣得渾身都在抖，但是韓解元卻只是嗤笑一聲，“你現在都還用着爸媽的錢，還是由爸媽照顧着，談什麽原則。”

“等你經濟獨立了，自己能照管自己了，再來談什麽原則問題。”

韓解元這話不僅在韓璇耳裏，就在時七三人眼裏，也是十分刺耳。

尤其他是在平靜的情況下說的，說明這就是他對韓璇“原則問題”的态度。

韓璇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韓解元以為這事就過去了，就聽到韓璇笑了一下，然後聲音發抖地說，“我一直以為，你和其他家長不一樣。”

“我以為你懂我，但是現在看來，你還不如我媽懂我。”

至少韓璇媽媽現在是一臉心虛地坐在沙發上，而不是非要讓她承認是自己的問題。

韓解元皺眉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流淚的韓璇，覺得她很是不可理喻，“不就是個電視劇嗎，你至于發瘋嗎？”

“這不是電視劇的事，我需要的是你們同意之後，真的能做到尊重我。”

“尊重你什麽？需要你幫忙做點事的時候，等你看完電視劇再來幫忙？”

“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會暫停，你怎麽知道我不會關掉電視劇？”

“呵，我還不知道你嗎？讓你幹點活比什麽都難。”

……

韓璇不說話了，但是眼淚掉的更兇了，韓解元這時也有點生氣了，嘟囔了一句“還說不是電視劇的事”進了自己卧室。

韓璇獨自在卧室哭了一會兒，覺得十分沒意思，扯了扯嘴角，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但是這時候韓解元又進來了，說了一句，“以後再因為電視劇和家裏人吵架，我和你沒完。”

“你是和家人生活還是和電視劇生活？”

韓璇這下徹底爆發了，站起來，她比韓解元只低幾公分，氣勢上倒是不輸。

但是一開口，韓璇是帶着哭腔的，“這事真的和電視劇沒關系。”

“那你鬧什麽，大過年的。”

“我就想在你們這裏得到一些應有的尊重，難道我錯了嗎？”

韓璇媽媽在一旁想說點什麽，但是這父女二人誰都沒給她機會，一句接一句，韓璇歇斯底裏的吵着，韓解元徹底怒了。

“你沒完了？揪着對錯還不放了，怎麽，還讓我給你現場判個案嗎？”

韓璇喊了半天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咳嗽了一聲，略有些冷靜下來，“那我就活該被罵，活該被否定嗎？”

“我從小到大，還不夠聽話嗎？可是為什麽我做什麽都是錯，我做什麽你們都不能理解。”

“你們憑什麽總覺得，自己做的就一定是對的！”

韓璇已經哭得開始發抖了，有些站不穩，但是她依然控制着不讓自己說太過分的話，畢竟那是自己父親。

可是韓解元和她不一樣，他現在覺得十分難堪，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養了二十多年，怎麽養出這麽個東西！”

語氣中滿滿的失望刺痛了韓璇，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自己萬分尊敬的父親。

“你要是再不給我消停，就給我滾出去。”

韓璇跌坐在床上，久久沒從韓解元那句“什麽東西”中回過神來。

等她終于消化了那句話，她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哭起來。

韓解元最煩孩子哭，從小韓璇就只知道，如果哭的話，爸爸會不喜歡，所以再難受的時候，也不會哭出聲。

等到長大以後，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時候，她已經不習慣哭了。

可是她今天真的想痛痛快快哭一場。

還有什麽，比從自己一直敬愛的長輩嘴裏說出的否定更傷人呢？

她不想和韓解元吵了，再吵下去只能是雙方都受傷，她只是哭着，想把這些年壓在心裏的難受和委屈一起發洩出來。

可是韓解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他本就不喜歡孩子哭，覺得那是弱者才會的把戲。

年幼的韓璇他尚且不讓哭，二十多的韓璇在他眼裏更是不能哭。

可是他忘了，韓璇是女孩，她有軟弱的權利。

被哭聲擾的心煩意亂的韓解元拽着韓璇的領子把她提起來，然後拖到客廳裏，丢在玄關，“給老子滾。”

韓璇哭聲變小，看了看門把手，又看了看滿臉怒容的韓解元和不知道是什麽表情的媽媽，擰開了門把手。

可是還沒等韓璇邁出腳步，韓解元就沖過來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他媽還真敢給老子出去丢人現眼是不是？”

韓解元的力氣十分大，韓璇被掐的滿臉通紅，但她就是憋着一口氣不說話，然後被韓解元甩在客廳的地板上。

“讓我走的也是你，不讓我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韓璇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管韓解元現在是不是已經快氣炸了，她心裏太痛，她不想忍着了。

“你們當家長的，認個錯就那麽難嗎？”

韓璇的話還沒說完，韓解元的巴掌就打在了她臉上。

韓璇媽媽哭着上來拉開韓解元，韓璇倒是沒哭，雙眼死死地盯着正在破口大罵的韓解元。

“輪得到你來管老子？老子當初就他媽該掐死你，養了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

“你現在也可以掐死我，”韓璇狠狠擦了一把臉，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在牢裏待十幾年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啪”一聲，韓解元又給了韓璇一巴掌，這一巴掌下去，韓璇的半邊臉幹脆不能看了，可是她竟然笑了起來。

“你打吧，怎麽打能解氣就怎麽打，反正我也不過是你們養了二十多年的一個玩物。”

韓璇媽媽抱着韓璇躲過韓解元的巴掌，哭着勸韓璇，“你別說了，別說了。”

被媽媽推回卧室的韓璇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睛裏，一顆一顆地往外掉眼淚。

客廳裏的韓解元還在罵着什麽，可是時七她們已經聽不見了。

回憶徹底結束了。

場景依舊是在韓璇家的客廳，只是衆人只是沉默着。

韓解元作為一個旁觀者回顧了整個争吵的過程，看到了韓璇的悲痛和難受，更發覺自己不是個東西了。

徐遙和白露還扶着時七，時七淡淡瞟了韓解元一眼，她現在什麽話都不想和他說。

韓璇的卧室門是打開的，時七示意徐遙和白露松手，自己進去了。

這個劇情世界沒有提示，時七在看了這麽多回憶之後，也覺得沒必要去找什麽線索了，她進了韓璇的卧室，韓璇正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只大箱子。

那只她用來收放玩具的大箱子。

看到時七的時候，韓璇還笑了一下，“小七，你怎麽來了？”

說着，還遞給時七一只藍胖子，時七接過，看着半邊臉依然腫着的韓璇，“表姐，我們回去吧。”

韓璇似乎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摸了摸腫起的左臉，“我不回去。”

“為…”

“我太混蛋了，把我爸氣的不輕，我沒有那個臉回去見他。”

聽到韓璇的話，時七愣了，站在卧室門口的韓解元也愣了。

韓璇還在繼續說着，“你不知道，我爸這次可是被我氣得不行，你看，他要是沒氣到極點，絕對不會打我。”

韓解元徹底繃不住了，他居然說自己的女兒不好，說自己怎麽會養出這麽個東西。

明明就是他不是個東西。

他女兒被自己打了，還在維護自己，還在給自己找打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