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放火燒神殿(修改)

可可不太懂,為什麽神女突然讓她把神殿酒窖裏所有的酒都拿出來了。

“神女,按照規矩,您是不能飲酒的。”

時七把一壇壇酒擺在神殿的各個角落,抽空回了可可一句,“我不喝,你放心。”

可可更不能放心了,尤其在時七把五六小壇酒放在神像下方,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神女,你把酒壇放在這裏,萬一燭臺掉下來,十分容易起火的。”

時七對此置若未聞。

夢裏最後,神殿不就是被燒了嗎?

神殿的存在原本就是不合理的,雖然受到了衆人的推崇和敬拜,但是它的存在只能解決一時的紛亂,然後會導致更多的紛亂。

二十年前如果沒有神殿的插手,或許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凡是戰争,就肯定會有死傷和毀滅,神殿插手的時候,戰争已經瀕臨結束,資源和人才其實耗費的都差不多了。

而且她也一直在想,對于激進派的處罰,真的有必要嗎?

保護自己的信徒在神看來無可厚非,可是在旁觀者眼裏,這就是一種絕對的不公平。

激進派其實也沒有多大的錯,他們只是因為不信奉神殿,就落得現在的場面。

也挺可悲的。

時七不是真的神女,她可以冷靜地去分析雙方的是非對錯,可是就算分的清楚,局面也已經不可回轉了。

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夢裏一樣,讓神殿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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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提前下手的話,或許不會像夢裏警示的那樣,死傷慘重。

神殿再次插手的話,激進派的人是絕對沒有活路了,可是只留下溫和派的話,再過個十年二十年,會不會再分化出一個激進派?

人類的欲望是填補不了的,單純地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錯的。

時七只想離開,但是離開的條件似乎和世界的平和有關系,她不介意代替世人将多事的神殿處理掉。

神啊,就應該高高在上,別管俗世的事,就算這方世界會毀滅又怎麽樣,毀滅之後也會再次重生,一時的不忍心,打破的是整個平衡。

再說,世界真的會毀滅嗎?

就算是末日,也總會有人堅持地生存下去,只要有人活着,這個世界就不算毀滅。

只是這些,神不懂。

時七搬空了酒窖,連接了一條環繞整個神殿的“引線”,等到時機合适,一切就可以塵埃落定了。

白露被困在內殿不得動彈,可可十分聽話地去“好好”招待她,卻被她調戲地紅了臉。

“我說,你那個侍女好歹也是侍奉神女的,怎麽這麽不禁逗?”

時七白了白露一眼,“可可她很單純,你少逗她。”

“切,我還不想逗她呢,可是我很無聊啊。”

時七在內殿也擺了幾壇酒,看都沒看白露,“很快就不無聊了。”

白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肯定的。不過,”白露看着彎腰擺弄酒壇的時七,“我怎麽看,都覺得你是故意的呢?”

“怕我給你們設陷阱?”

“呵,我是怕你作繭自縛。”

……

時七給了激進派七天時間,結果激進派第三天就包圍了神殿。

可可從沒有出過神殿,完全不知道山下結界被毀的事,看到來勢洶洶的激進派衆人時,整個人都懵了。

激進派雖然包圍了神殿,但是并不敢輕舉妄動,可可擔心地跑到內殿叫時七。

因為是淩晨,時七還在睡覺,白露被她換了一條長一點的繩子,依舊綁在床頭,可可進來的時候。兩個人正一起躺在床上睡得正熟,倒是把可可吓了一跳。

時七被可可搖醒的時候一臉的不耐,“怎麽了?”

可可許是吓懵了,又或許是因為白露也逐漸轉醒了,沉默得拽着時七出了大殿,時七站在院子裏,在看到門外那些人的時候,清醒了不少。

時機到了。

“激進派的人也太兇悍了,他們難道真的想除掉神殿嗎?”有時七在旁邊,可可淡定了不少,憤憤不平道。

時七雖然不認識多少人,但是這幾天總做夢,那些重要人物還是有些印象的。

“來的人可不只有激進派的,”時七看到了幾個溫和派的領袖,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可可,其實溫和派的人,也挺不喜歡神殿的。”

夢裏的警示幾乎全中了,溫和派為首的那名男子叫方輝,和慕青不一樣,他是溫和派的重要領袖,也是這次邀請時七下山的人。

只是現在看,對方的邀請顯然是鴻門宴,時七心裏倒是有點慶幸慕青把她帶到了激進派,不然她肯定會在溫和派那裏浪費許多時間,也不會找到白露。

神殿周圍也設有結界,裏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裏面有人。時七披上衣服,準備出去,可可死死攔着,“不行,神女,對方明顯來者不善,一切要以你的安危為重。”

時七拍拍她的肩膀,“沒事,這是在我們的地盤,我們怎麽能害怕。”

“看好白首領,不要讓她趁機掙脫。”

“是。”

……

安排好可可,時七穿好衣服走出大殿。

走到門口,門外的衆人都能看到時七了,激進派的衆人當即憤怒道,“放了我們首領。”

溫和派的人往後退了退,正好落入時七的眼裏。

“方首領,既然來了,就來前面聊一會兒呗。”

縱使之前做了許多心理建設,真正面對氣場全開的神女的時候,方輝還是有點緊張,“神,神女。”

時七看着這個有點胖的中年男子,突然就笑了,“方首領這麽富态,是怎麽說動激進派的人帶你們上來的?”

這話諷刺到的不止方輝和溫和派的人,激進派衆人臉上也是十分不自在。

當初方輝找上來的時候,他們全部沉浸在原來不止我們想神女死的痛快之中,倒是忘了溫和派的人也是自己的敵人。

激進派的人因為掌握的資源很少,每天分配的食物只能夠果腹,方輝這個樣子的溫和派首領,應該是他們最痛恨的人之一了啊。

“神女何須如此,哪裏會有永恒的敵人。”方輝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好半晌才憋了這麽一句。

時七點點頭,“是啊,這二十年以來,神殿傾全部之力協助你們,倒是不察對立了二十年的你們居然也有達成同盟的一天。”

溫和派的人都不說話了,他們再怎麽巧言善辯,面對神女的時候也是理虧。

如果不是神女,二十年前落敗的一方就是溫和派。

時七心裏很清楚他們的意圖,“看來終究還是養虎為患了。”

真是可悲,要真正的神女知道溫和派的人會倒戈相向,再怎麽冷漠無情,也會有一點傷心吧。

方輝是溫和派的帶隊領導,看着自己沉默不語滿臉心虧的屬下,心一橫,“神女若是手不要伸那麽長,我們如今又怎麽會針鋒相對。”

時七“哼”了一聲,“方首領,你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就別硬扯理由了。就算神殿之前真的管得多,也是你們求來的,怎麽如今反而成了過錯了?”

方輝的臉色更難看了,往後縮了縮,不再說話了。

時七的視線略過激進派衆人,慕青和那名眼熟的中年男子站在隊首,慕青對上時七的視線時,輕笑着開口,“我派衆人十分擔心我們首領,不知道可否允許我們見見白首領?”

時七看着他的臉,半晌沒說話。

慕青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身旁的中年男子也快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意了,時七才淡淡“嗯”了一聲,把慕青帶進了神殿。

進門之前時七瞥了一眼溫和派的陣營,張口說了一句,“方首領不進來看看嗎?”

方輝當然沒那個膽子進來,随意指派了一個叫清雪女人跟着時七進了神殿。

帶着二人回到內殿,可可正盡職盡責地“看着”白露,,看着慕青和清雪之後,滿臉的憤怒,時七安撫了她一會兒,讓她回房間了。

慕青檢查了一下,發現白露沒有絲毫的損傷之後,松了一口氣。

時七在旁邊看的有點想笑,怎麽,還擔心自己會傷害白露嗎?

“放心了?現在說說來意嗎?”時七随意地坐在床邊,看着慕青和清雪,“比如想把我怎麽樣,把神殿怎麽樣?”

清雪有些膽怯,看着時七不敢開口。

白露聞言,饒有興趣地看着時七,那種詭異的熟悉感更重了。

慕青看了時七一眼,神色有些猶豫。

“怎麽不說,不就是想讓神殿在俗世消失,不要再插手凡事嗎?”兩個人都不說話,時七懶得和她們玩什麽你猜我猜的游戲,直截了當地戳破了對方的目的。

聞言,那個清雪低下頭,更不敢說話了。

慕青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時七會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白露倒是“哦”了一聲,“神女還真是神通廣大。”

時七微微低頭看向白露,“我也不是神通廣大,只是知道現在院子裏不□□寧而已。”

剛才激進派和溫和派趁她出門的時候,派人進來幹了什麽她都知道,只不過懶得說而已。

用不了多久,她放在各處的酒壇就會連成一條火龍,整個神殿會被火焰包圍。

慕青和清雪顯然都是知情的,聽到時七的話之後臉上浮現出幾分尴尬。

“本神女被迫來到這俗世,被迫插手管你們這些破事,你們以為我是心甘情願的?”無論是之前真正的神女,還是意外成為“神女”的時七,誰願意主動攬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慕青把白露手上綁着的緞帶解開,三人站在一起和時七對峙,時七全然不懼,“你們的打算,放火?”

慕青不說話,清雪在時七的眼神壓迫下下意識點了頭,惹得時七一陣輕笑,“還真是。”

看來她的賭局布置的還可以,正中紅心。

火是上天饋贈給人類的聖物,可惜卻被人無盡濫用,現在居然反過來要用火對付神女。

白露一手插着兜,一手撩起時七的一縷發絲,“真可惜啊,神女大人,你恐怕活不過今天了呢。”

時七一雙清冷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我可是神女。”

“可惜神女的神力是依存于神像産生的。”白露一臉可惜,剛才她從單純的可可嘴裏套出了許多話,知道了許多可能連時七都不知道的事情。

時七聞言看了大殿一眼,神像是銅鑄的,并不易毀損。

“神女隐居在山上多年,恐怕不知道山下的科技發展進程,”白露輕輕晃動着那根緞帶,“融掉一個銅像,其實很簡單。”

時七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把自己綁在了內殿的柱子上,慕青和清雪被闖進來的衆人叫走幫忙了,白露無所事事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時七聊天。

“神女,我倒是很好奇你現在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時七只是低着頭,不想搭話。

這個世界的主線已經算走完了,她只要慢慢等着神殿燒起來,就有機會能夠出去。

只是白露,時七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她要冒個險,看能不能成功帶白露出去。

時家毅說過,懲罰劇情對于她有着莫名的感情,也對她有絕對的容忍度。

她想利用這個bug,無論要如何,她都一定要把白露帶出去。

白露說了許多都得不來回應,有些惱怒,站起來走到時七身前,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神女何必做出這種姿态來,現在很積極地在四處放火的,可是溫和派的人啊。”

時七笑了一下,“白首領這是在嘲笑我嗎?”

白露抿着唇不說話,她不應該嘲笑嗎?可是她卻沒有那個心思。

院裏突然傳來一聲哀號,緊接着殿內的二人就聽到更多的喊叫聲。

“你做了什麽?”白露嘴角瀉出一絲自嘲,“看來神女也不是全無準備。”

“沒做什麽,”時七強忍着下巴的痛楚,“只是在院裏擺滿了酒壇,一旦火燒到酒壇邊,就會沿着我布置好的火線前進。”

白露松開手,時七嘲諷地笑道,“白首領還不離開嗎?馬上就燒到內殿了。”

“你是故意的?”白露突然暴怒,一雙桃花眼已經泛紅,右手掐着時七的下巴,“你想燒死我們?”

時七嘆了一口氣,嘴裏喃喃道,“你怎麽能失憶呢?”

時七這句話十分輕,卻還是一字不落地鑽進白露的耳朵,後者的手頓了一下,慢慢松開,紅着眼眶對上她的雙眼,“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白首領,你再不走,就真的出不去了。”

時七話音剛落,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說法,大殿內那座銅像轟然倒下,時七感覺身上有什麽地方發生了變化。

想必是神力被卸下了吧。

有兩個激進派的人進來,捂着口鼻道:“首領,快走吧,火馬上就要燒到這裏了。”

時七也在勸她離開,屬下也在勸她走,她的理智也在告訴她應該離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着時七清冷的面容,她居然有些心疼。

“你們先…”走字還在嘴裏沒吐出來,大殿的火已經竄到了內殿,內殿的家具都是木質的,幾乎是一瞬間就被火吞噬了。

那兩名屬下也不勸了,一人一邊拉着白露就往外沖。

白露腿上似乎是失了力氣,任憑他們拽着離開內殿。

她回頭看了一眼,時七笑了一下,眼裏卻似乎是落了淚。

不知道怎麽,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往外跑,更不應該把神女一個人留在那裏。快跑到大殿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院裏四處逃竄的衆人,也注意到了火勢有多兇猛。

用不了多久,這個存在了二十年的神殿,還有裏面那個指手畫腳了二十年的神女,就要徹底被毀掉了。

腦內有什麽畫面閃過,白露覺得頭痛劇烈,擺脫開兩名屬下,捂着頭跪在大殿門口。

那兩名屬下被吓了一跳,“首、首領?”

白露突然擡起頭來,站起來掉頭就往裏面跑,那兩名屬下原本想追她,可是火勢突然蹿大,他們沒辦法,只得往外跑。

時七雙眼空洞地看着房頂,火勢已經蔓延到她身旁了,她就快離開了。

可是,白露……

就在時七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能離開這裏的時候,突然從火中蹿出來一個人,然後那個人緊緊抱住了自己。

“小七!”

時七愣住了,緊要關頭的時候,白露想起來了?

眼淚突然就洶湧而出,時七想回抱白露,可是手被綁在柱子上無法動彈。

白露紅着眼眶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低頭,溫軟的唇貼上她的,“對不起小七,我不該忘記的。”

時七輕輕搖搖頭,主動送上自己的唇,四片唇輕輕地厮磨,周圍的火撲了上來。

神殿內的火還在燒,卻沒了正在擁吻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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