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出來了
白露把出口連接到了時七家裏,時媽媽正在收拾院子,到處都是亂糟糟的,結果就看到突然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濃霧,然後……
就看到一個接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從濃霧中走出來。
看着很快就把院子擠滿的衆人,時媽媽十分茫然,直到看到徐遙和薛季燃,才回過一點神。
“你們這是幹了什麽,怎麽這麽多人啊?”
“啊,有點麻煩,一會兒再和您解釋。”
徐遙出來的時候,院子裏已經裝不下了,薛季燃拉着她側開一點給時七還有白露讓出位置,卻看到只有時七一人出來。
“白露姐呢?”
原本時七看向出來前一秒變空的手,有一點愣怔,但是聽到徐遙的聲音,擡起頭來,還是那個清冷的時七。
“她不是實體進去的,許是回到身體去了。”
徐遙有點惋惜,時七沒再看她,一院子的人現在幾乎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除了江永。
“我就和你們說了C是個高中生你們還不相信,哼。”
其他人面上羞愧,心裏忍不住地咆哮,那時空口白話的誰會信你丫的。
時七還是第一次面對這些并不陌生的人,雖然沒有什麽不自在的地方,但是她還是有點茫然。
說些什麽合适呢?
她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怎麽敢說,畢竟引領者C 的威名在外,就算年齡和起他們想象中差了不少,但是還是有點發憷。
時媽媽已經被徐遙和薛季燃半推半拉地拉進房間裏去了,剩下時七一人和衆引領者相顧無言。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時七才緩緩開口。
“這些日子,辛苦各位了。”
和時七不一樣,這些引領者大多都是已經工作的社畜,而且也沒有時七自帶的buff加成,走一次劇情也需要耗費不少的心力。
時七這麽說完全就是真心覺得他們辛苦了,但是顯然面前的衆人徹底想多了,有的人打着哈哈說沒關系還算正常的。
以宋冉為首的為數不多的女性引領者眼眶已經開始紅了。
“不辛苦的,”宋冉擦了擦眼睛,笑了一下,“要不是有這麽個坑爹東西,我們也不會認識彼此,還成為朋友。”
時七點點頭,心裏輕松了不少。
雖然創建這個世界的不是她,但是如果沒有她無意中的幫助,時家毅也不會成功。
這些人不埋怨她,她就很高興了。
雖然臉上一點都不顯露。
衆人感慨了一會兒,就開始各種約飯,俨然一個小型線下見面會,時七心裏記挂着情況不明的白露,把他們丢在院子裏就回房間去了。
最後還是徐遙和薛季燃兩人把他們“趕”了出去。
好在這些人大多也是本地人,約飯約球約什麽的,也一邊走一邊約去了。
時七剛回到房間,時媽媽就進來了,時七解鎖手機的手一頓,第一次從心底升起一種難以言表的愧疚。
時媽媽倒是沒多問,剛才徐遙說劇情世界被毀了,她還挺高興的。
“這次進去這麽久,身體沒有什麽問題吧?”
“還好。”
“那就好,想吃點什麽,媽媽一會兒做。”
“媽,有點事,想和你說一下。”
時七從不覺得自己媽媽是個承受不住事情的人,雖然身體一直不太好,但是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所以她從沒想過要隐瞞關于時家毅的事情。
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盡地說出來,時媽媽除了聽到時家毅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有點不好之外,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浮動。
“我知道了,一會兒想吃什麽?”
時七看着時媽媽,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報了兩個菜。
時媽媽去院子裏繼續收拾了,徐遙正好回來,咋咋呼呼地去幫忙,時七拿着手機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低頭給白露發了條信息。
“醒了回條消息。”
知道劇情世界存在的人并不多,存留記憶的衆引領者也早在劇情中練就了一顆強悍的心髒,在過了一整個星期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聲音出現之後,衆人也才開始感嘆,“這破玩意兒真的完犢子了。”
時七是高三生,寒假作業那一摞一摞的卷子沉甸甸地壓在書桌上,而眼看高三生的假期就要結束了,時七才做了一半。
所以時媽媽開始嚴令禁止時七做任何家務,就連時七想倒杯水,都被眼疾手快的時媽媽給搶先一步。
時七補作業的那晚,徐遙靠在時媽媽身上看春晚的重播,期間時七的手機響個沒完,徐遙好奇地看了一眼,發現全是好友申請。
時七用完了半盒筆芯,把所有試卷填滿出來,就看到微信上那近一百個好友申請,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捏着手機和例行公事一樣給白露發了個消息,點進微信群,這群人在群裏發紅包發得沒完。
退出群聊,時七想了想,點開好友申請,通過了幾個眼熟的名字。
這邊剛同意,那邊就嘩啦啦發來一堆信息。
時七冷漠地看着宋冉從一串省略號到一堆表情包在到最後一個跪拜的表情以及一句“真的是時七嗎?”,最後回了一個“嗯”。
不用點開看,都知道其他人的信息和宋冉的差不了多少。
時七覺得這些成年人一點都不穩重,卻沒意識到自己通過他們的申請是多麽讓人震驚一件事。
通過的幾位新好友在一連串的震驚之後,畫風終于正常,發過來一句“新年快樂”。
時七的手指頓了頓,戳了幾下,回複了一句一模一樣的,“新年快樂。”
一聲晚來的新年快樂,卻給人一種終于可以塵埃落定的感覺。
真輕松啊!
一直到時七開學都快一個月了,白露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七姐,你怎麽還是叫白露啊,她原本不是叫白軟竹嗎?”
時七垂眸看了看微信昵稱為“你爸爸”的聊天界面,覺得就算出來了,白露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本名是白軟竹,這麽軟妹的名字。
“等她醒來我問問怎麽叫她比較好。”
徐遙撇撇嘴,嘴裏不知道嘟囔了什麽,和時七一起上了教學樓二樓,然後揮揮手拐走了。
高三生在四樓,時七收起手機慢慢往上又走了兩層,進了教室。
時七恢複了所有的情感,但是表面上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至少在薛季燃看來,時七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人設。
“你可以和同學們多交流一下。”
時七看了他一眼,然後再看看已經全身心投入到學業當中的同學們,“你覺得他們會搭理我?”
薛季燃,“……”好吧,他也沒想到從開學第一天開始,這群同學們就和變了個人一樣,這麽瘋狂。
“有機會可以多聊聊。”
時七“嗯”了一聲,擦了擦桌椅之後坐下,習慣性地趴在了桌子上。
旁邊的同學習以為常,但是下一秒,時七就皺着眉坐起來了。
“你,怎麽起來了?”後桌似乎是遇到了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發問的語氣充滿了好奇。
時七回身看了她一眼,對上那雙十分好奇的眼睛,淡淡說了一句,“沒事,不困。”
後桌“哦”了一聲,但是還是覺得時七表現得很奇怪。
畢竟往常的早讀,時七都是睡過去的。
高三生的生活實在是枯燥,好在時七很适應這種枯燥,只是每天聽着各科老師有意無意講的一些雞湯,時七還是很無語。
同一座城市的某處醫院裏。
昏迷了近兩年的一個女生下午的時候突然動了一下,可是把家人們興奮壞了。
醫生做了全面的檢查之後也是長松一口氣,畢竟當初這位病人只是外傷卻一直昏睡,就已經很超出他們的醫學範疇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他們也沒有辦法找到昏迷的原因,覺得很是對不起家長。
好在今天有了突破。
白露是晚上九點多醒來的,意識逐漸回籠之後,想坐起來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好在旁邊有人一直陪着。
“軟軟!”
白露微微偏了偏頭,看到了眼眶紅紅的,正一臉驚喜地看着她的女人。
“媽。”
原本很簡單的音字白露卻嘗試了幾次才說出來,這讓她放棄了糾正自家老媽對自己的稱呼。
白媽媽激動的不行,連呼叫鈴都忘了,直接跑去護士站了。
白露無語了一會兒,又活動了一下,才嘗試慢慢坐起來。
真是費了不少力氣呢。
等到她坐起來,白媽媽也正好帶着醫生護士回來了。
醫生替白露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驚奇地發現白露的身體很正常,完全不像一個昏睡許久的病人。
不過醫生想到這一年多以來她的身體狀況,也就不奇怪了。
總有那麽幾個身體特殊的病人存在,醫學上挺常見,雖然他是第一次見。
白媽媽感激涕零地送走了醫生,轉回身就抱着白露一口一個“軟軟”就差點沒哭出來了。
白露那裏見過自家老媽這樣,記憶中老媽別說哭,就連示弱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所以白露都不好意思張口要手機聯系時七了。
等到白媽媽情緒穩定下來,滿臉喜色地開始通知家裏其他人的時候,白露也成功拿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随便應和了一聲白媽媽“你剛醒來別着急看手機”,指紋解鎖,打開了手機。
映入眼簾的就是時七那張讓人驚豔的臉,和現在不同,當時的時七神采飛揚,眉眼彎彎,真是說不出的好看。
可惜了,在擺渡世界她的別墅裏,她偷拍了好多張時七的照片來的,就是裏面用的那副手機在走出來的瞬間也消失了。
把照片的事情抛在腦後,點開微信登陸之後,看到置頂聊天框後面顯示的那一百多條信息,白露忽視了一件事,發了三個字和一張表情包過去。
要說時七最讨厭的是什麽,她肯定會說是開大會,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所以現在坐在操場上聽着看臺上的各位領導說廢話的時候,時七覺得還不如自家班裏開的班會有勁兒。
聽着學生代表那悠揚婉轉振奮人心的演講,時七和大多數同學一樣,只是撇撇嘴,完全沒有聽進去。
高考可不是喊幾句口號就能考上的。
心思不在大會上的時七一邊聽着周圍的同學們說笑話,一邊翻着手中的一本理綜知識冊,突然感覺衣兜裏的東西震動了一下。
因為高三了,梁老師對他們拿手機這件事完全不在意了,毫無原則地退讓,只要上課老師講課期間不拿出來玩就行了,生怕多說幾句會刺激到他們。
畢竟是一整個班的優等生,高考根本不是什麽大問題嗎,反而是心态比較重要一點。
所以時七就那麽當着梁老師的面拿出了手機,然後點開消息通知,愣住了。
白露發過來的,只有三個字。
“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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