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節
對面樹林撿點柴火。被扶起後,他接受了幾百元安撫費完事。
待顧長風重新上車,宋詩嘉卻還是陣腳大亂的模樣,額頭冒出靡靡的汗。
“別怕,小問題。”
話落,宋詩嘉一個猛子栽進男子懷抱,不知是細密的汗,還是眼角驚恐溢出的水沾濕了對方衣襟。
“長風,你別對我溫柔。”
她怕哪天這樣的溫柔沒有了,自己再無法适應冷硬的生活,餘生将過得亂七八糟。
顧長風單手将車駛入旁邊的加油站裏停靠,搖上車窗,才緩緩擡起濕漉漉一張小臉,眼光熠熠,“宋詩嘉,我不是刻意要對你溫柔。”
而是,根本無法對她冷漠。
否則以他的驕傲,哪裏還有今日之景?說不定早就接受了蘇今的心,開始新的戀情,如魚得水不受牽絆。
“難道你就沒有無法自控的時候?”顧長風好奇,問。
加油站便利店的餘光撒上車窗,印得雙雙瞳孔都發亮。宋詩嘉怔忡間眨了眨眼,忽然吻過去,代替答案。
怎會沒有?
明知該躲卻又重新靠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命運就是一把刀,砍下來的時候她未必受得了。但她,選擇了不逃。
醫院。
記者将手術區大大小小的門堵得水洩不通。
宋詩嘉和顧長風打算分開走,她攏緊毛衣領遮住口鼻剛推車門,紀襄的頭像閃起,“別上來,我們從安排的通道離開了,先送暖暖和她媽回家。”
沒一會兒,門口守着的記者散走大半,估計也得到了消息要轉移陣地。
顧長風眼疾手快倒車突圍,趕在前方進了許家。進去便見三人連同傭人無措地呆在客廳。
紀森留在醫院善後,無論是許冠遺體還是公司的爛攤子,紀襄負責安撫這邊情緒。
許暖眼睛紅得不行,可整體看上去還算鎮定,許媽媽屬于崩潰到恍惚的狀态,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不着邊際地對許暖說些七零八落的話:“都是我的錯,你爸心髒本來就有問題。前幾天還對我講心率不太正常,要我安排醫生檢查,但我一心只想着逛街麻将燒錢去了。
“以前我不是這樣的。從前我們兩談戀愛的時候你爸心髒不好,每次回家後我都記得督促他的洗澡時間。別太長,出來要給我打電話。有一次他因為太累睡着了忘記打,吓得我一邊胡思亂想卻又不敢打過去詢問。”
“那時候聯系哪像現在這樣方便啊?接個電話都得從樓上跑到樓下,他如果是睡着了,我怕打擾他……
“可這次怎麽、怎麽就不是睡着了啊?”
許暖聽着,嘴唇被咬破,許媽終于也說不下去。
風塵仆仆趕來的宋詩嘉,眼底好似也有水被勾出,畢竟老宋入獄時她沒少體嘗冷暖。哪料那幾滴水被一直沉默的許暖見了,認為是鱷魚的眼淚,臉色由紅轉灰。
“別假惺惺了宋詩嘉。說實在的,你很爽吧?終于,我變成了和你一樣的人。”
話落,看看紀襄和正在外面不知給誰打電話的顧長風,“哦不,不一樣。抱歉了宋小姐,我哪裏有心甘命抵的王子和騎士?”
“暖暖,”宋詩嘉試探着靠近幾步,被當做蛇蠍避開。
恰巧顧長風通完話進來,沒看許暖,只對着此時還有能力辦事兒的紀襄說:“我助理正往外散消息,說長風将連夜招開記者會,估計能把吸血蒼蠅引走一部分,為你爸和公關争取時間。”
關鍵時刻,他的情紀襄領了。在商言商,誰還能在淤泥裏當朵白蓮花?許暖卻不領情。
顧長風于她,就是間接的殺父之仇,無論他現在做什麽,她都直想将他撕成碎片,“顧公子下手是真黑,佩服。”
那人不争辯,只道:“我對許董事長的意外深表遺憾。”
這人冷淡刻薄的樣子許暖不是沒見過。當年宋詩嘉拔足倒追,跌了多少份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罪,她一清二楚。但他的刻薄沒落到自己身上,根本無法感同身受。
現在,許暖感受到了,本還控制得住的表情忽地猙獰,“好個表示遺憾。”
她冷笑,“我特別想知道,如果我現在沖進廚房拿把菜刀将宋詩嘉大卸八塊,你是不是能接受我表示的遺憾?”
顧長風念在她畢竟喪父之痛,終沒講出更刻薄的。
宋詩嘉幾次張嘴想說點什麽,卻沒立場,只好越過茶幾去到沙發處安慰許媽媽。
此情此景和六年前的宋家別無二致,她的哀愁不止表面那點,更在走路的時候失神撞到茶幾,一盞茶杯套件“轟”一下就往地上躺,四分五裂的碎片濺起來如場小煙花。
顧長風比紀襄更快伸出手将宋詩嘉拉開,可激烈的聲音卻吓到神智不清的許太太。她猛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喊着丈夫的名字,悶頭往大開的門去,沒多久便消失在夜色裏。
紀襄反應快,轉頭也追了出去。
許暖疊聲喊着:“媽!”後腳跟上。落後經過驚魂未定的宋詩嘉面前,女孩面容幾近扭曲。
“姓宋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克死路月華不夠,現在又要害我媽是不是?!如果她再出什麽意外……我到地獄也不放過你!”
顧長風一直虛虛攬着宋詩嘉,陡然聽見母親的名字,手一窒。
男子視線追着許暖的背影,眼皮鬼使神差跳了幾下。他側頭看宋詩嘉,想問什麽意思?卻見立在廳中的宋詩嘉心态已經崩了,青色的鬓角和眉毛控制不住狂抽。
大廳忽然空蕩蕩,宋詩嘉覺得這地兒簡直像墳墓一般冷清。
不知過多久,有人繞到她前方,忽撫她眉峰,克制地喚一句,“走吧。”正常得如同他剛剛沒聽見許暖的話,于是她也就當做他沒聽見了。
但,她無法當做沒發生。
無法忘記那年望城的冬天,荒煙蔓草的近郊,有人慌忙追自己而來,宋詩嘉卻沒停步。她驚慌失措地橫穿高速城市公路,引來一輛車急剎,方向盤打過去,直直撞上路邊喚她名字的女人。
“詩嘉!”
第 27 章
詩嘉!
這一聲,是比與顧長風分手更甚的噩夢。
後來靳齊出面傳話,“宋先生的案子還沒拍板,罪名坐實面臨的是終生□□。如果宋小姐能重新考慮和長風少爺的關系,說不定有點轉圜。”
于是宋詩嘉清楚,手心手背,都注定剜一塊肉了。
猶記聖誕的深夜街頭,她打完分手電話就狂哭不止,引發高燒。那時紀襄還沒充當護花使者,許暖和她的關系還沒這樣僵,曾和紀襄一起去醫院探望。
迷迷糊糊間,病床上的人将前因後果和盤托出,紀襄把着病床扶手,言辭令色和許暖約定:“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他知道許暖對自己的小姑娘心思,也知道用怎樣的手段封她的嘴。
興許這樣形容紀襄當時的心理狀态比較準确——
既然無法為她所愛,至少保住她想留下的。
所以這糾糾葛葛的六年,他被許暖逼得越來越透不過氣,卻始終不敢輕易說出一拍兩散。
許暖之所以恨宋詩嘉入骨,何嘗不是嫉妒成狂借題發揮。
女人最介意的不是你公開搶她所愛,而是你根本不用搶,已得到他完整一顆心。
後來,紀襄也曾被宋詩嘉氣昏頭。
她明知自己與顧長風不可能有以後,還是選擇飛蛾撲火。紀襄曾心下一橫,想着幹脆讓真相大白?長痛不如短痛,最終還是不忍心。
漸漸,紀襄開始接手一些紀家公司的事情,逐漸領略到顧長風在商場上的鐵血手腕,明白這個人的性子和當初已然不一樣。以前是不關心別人的事情很冷淡,現在是将別人置之死地了,依舊很冷淡。如此這般,他更是不敢開口,怕宋詩嘉受到傷害。
究竟擔心到什麽程度呢?
前段時間,他對宋詩嘉的執念基本釋懷以後,曾問起對方,“喂,你兩打算這樣下去到什麽時候?”
宋詩嘉輕嘆,“走一步算一步。”末了開玩笑,“怎麽,你怕顧元一怒會牽連紀家啊?”
紀襄嗤一聲,“他才沒空管我們這些地頭蛇。”
末了,又道:“況且,顧元的身份才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宋詩嘉好奇心起,“那還有什麽可怕的?”
紀襄正色,慎重其事:“可怕的是,他培養出了今時今日的顧長風。”
許宅。
紀襄的話言猶在耳,一樓的門又大開,呼呼灌着夜風,宋詩嘉有種報應将至的感覺,心底止不住發毛。
滴鈴。短信鈴聲響,她趁着看手機的舉動避開顧長風的打量。
消息周衍發來的,他應該也知道了許家的變故,生怕好不容易穩定的二人因此起沖突,主動解釋:“他沒想下那麽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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