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惡魔

下完本大家各幹各的，但多半是組着進度差不多的隊伍做主線，隋意和小荷花兒上午忙着看劇情，任務做的倒不是很多，所以大魔王就厚着臉皮把自己塞進隊，讓兩人在NPC那等着，然後就看大魔王在隊伍頻道刷屏吐槽。

【隊伍】【明月夜】：卧槽這老頭怎麽話這麽多？

【隊伍】【明月夜】：不是吧，就這麽死了？壓一個娃娃都要賠上一個神尊，還沒完全弄死？！

【隊伍】【明月夜】：寂音娃娃了不得啊

【隊伍】【明月夜】：跟你們賭一噸頭皮屑，寂音絕對跟他鳳炎師父有點什麽……

【隊伍】【菡萏花滿】：……

【隊伍】【隊長】【意闌珊】：誰要跟你賭這個！你再廢話我們就開任務不等你了

【隊伍】【明月夜】：好好好，都聽你的媳婦

【隊伍】【隊長】【意闌珊】：閉嘴

【隊伍】【明月夜】：……

大魔王不到半小時就完成了第一章 的任務，隋意一向耐性十足，這點時間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小荷花兒也是個沒脾氣的，讓等就等了，不過跟大魔王一起做任務的好處也是非常明顯的——根本不用打怪，別說小怪了，連關卡裏Boss級的怪也都被他一個技能一裹，砍瓜切菜一樣剁了，這麽來回算起來，那半個小時還真是超值了。

連着做了三個小時的任務，主線基本過半，大家卻都快吐了，生理和心理都有點，生理是任務綜合症，心理這個就要“歸功”與劇情了，可以說，後來寂音救下的那些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可寂音為什麽要救他們呢？

正集體蹲路邊緩緩那股惡心勁兒，久不聯系的裴向安在這時給程明煜打了個電話，讓他去婚紗店一趟，本來程明煜是不想理會他的，可對方說跟他以前做得婚紗有關系，雖然那些婚紗算“分手費”抵給了裴向安，那依舊是程明煜視若珍寶的東西，猶豫再三他還是答應去看看。

【隊伍】【明月夜】：忽然有點事，出去一趟

【隊伍】【隊長】【意闌珊】：你去哪？

【隊伍】【明月夜】：沒事媳婦，我一會兒就回來，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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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菡萏花滿】：你們能不能照顧一下我寶貴的狗眼？

【隊伍】【隊長】【意闌珊】：倉庫有個枯槐之面，你拿出來勉強先用一用

【隊伍】【菡萏花滿】：師父……

【隊伍】【明月夜】：哈哈哈哈哈我去去就回，媳婦你先欺負着小荷花兒玩

【隊伍】【隊長】【意闌珊】：……

隋意有點好奇程明煜去幹嘛，不是紗還沒做完，這會兒能有什麽急事出門？但又不能立馬暴露自己已經知道他是大魔王，只好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覺得時間差不多才端起杯子出去，裝作意外地問正在換鞋的程明煜：“去哪啊這是？”

“嗯……”程明煜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趕緊低頭認真系鞋帶，“有個朋友找我有點事。”

“哦。”隋意低下頭，忽然覺得他對程明煜好像真的了解不多，甚至還不如對游戲裏那個大魔王了解得清楚。

“那個……其實算以前的合夥人，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程明煜整理好鞋子沒有直接出門，而是擡頭走到隋意身邊，笑嘻嘻地把人逼到牆角。

“你……幹嘛？”隋意實在退無可退，近在咫尺的呼吸相互糾纏，心跳都要蹦出首B-box了。

有力的手臂慢慢順着腰際攀上隋意瘦削的肩胛骨輕輕撫了兩下，程明煜把人往懷裏狠狠按了按，以極其暧昧的姿勢和隋意貼在一起，對着他的耳朵說：“剛穿鞋發現鞋油沒幹，沒找着紙，先這麽着吧。”

趁隋意生氣之前，程明煜飛速彈開，抓起鑰匙就沖出了大門。

“混蛋……”隋意笑着罵了句，他對程明煜這種幼稚的行徑真是已經麻痹了，還鞋油？什麽爛理由。

出門的程明煜心情好的不得了，一路哼着小曲兒，連紅燈都看着像某人漲紅的臉蛋，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有意思了。

到達“十裏紅妝”時天已經黑了，明明是周六，店裏卻沒了往日人滿為患的熱鬧，冷冷清清竟連工作人員都看不到影兒。

程明煜奇怪地走進去，卻見自己曾經通宵趕制的婚紗全像破麻袋一樣被扔在大廳地上，心頭那股難以言說的怒火頃刻間就被點燃。

“裴向安！你這是什麽意思？！”程明煜怒吼，吓得一個剛從倉庫出來的店員轉身又縮了回去。

“阿煜，你怎麽還是這樣，一遇到和婚紗有關的東西就容易發狂，你的冷靜與大氣呢？”裴向安從飾品間掀了簾子出來，臉上挂着程明煜十分陌生的笑容，疏離，嘲諷，總之那不再是他熟悉的合作夥伴了。

“屁話省省，我的紗你看不上就還給我，這麽糟蹋你也累，不是嗎？”程明煜深吸一口，盡量忍下暴揍他一頓的沖動。

“別急，這麽久沒見，不稍微聊聊？離了我的營銷，你的紗……還有人買嗎？”裴向安遠遠地望着程明煜，估計也知道自己這話十分欠揍。

“不勞費心，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程明煜冷冷地說。

“喲，那倒是我多事了，這麽說吧，我這……不太好，”裴向安話鋒一轉，讓程明煜有些摸不透，“你走了，顧客也都走了。”

“你不是有‘華傾杯’的冠軍嗎？”程明煜無不嘲諷地說。

“于揚那廢物……怎麽能跟你比呢？阿煜，怎麽樣，回來幫我吧，我們還是最佳拍檔。”裴向安微笑地向他走過去，伸出一只手。

“那我要是拒絕呢？”程明煜無視那只手，雙手插兜，想也不想地說。

“不會的，你會同意的。”裴向安毫無尴尬地放下手，似乎胸有成竹。

“你是不是被于揚那個白癡傳染了？智商都喂狗了？”程明煜就納悶了，他哪來的自信。

“來，吸根煙，我收完項鏈等你回答我。”煙是程明煜最喜歡的牌子，其實他不常抽，只有在很煩很沒靈感的時候才會抽，這一點，沒有人比裴向安更清楚了。

不就是根煙，程明煜伸手取過煙，就着裴向安遞的火點着，一口吸進去，心情似乎是好點了。

裴向安看着他笑笑，又回到簾子後面的首飾間。

程明煜卻望着那條繡着繡球花的中國風布簾發呆，這簾子是他親手挑的，原因是第一條租出去的婚紗繡得就是這個花，他還和裴向安開玩笑，說這一定是他的幸運花，可現在……

刺鼻的氣味打斷了程明煜的思緒，頭頂上原本明亮的頂燈忽閃了兩下陷入漆黑之中……

程明煜這才發覺不對，可是地上的白紗連在黑暗中都能看到滾滾的煙霧，漸漸的，紅色的火光像閃光的惡魔，露出猙獰的犬齒不斷撕咬着他的心血，程明煜猛地撲過去，随手從旁邊扯過一件其他衣服使勁拍打着地上的火苗，嗆得就快要窒息，耳邊卻忽然聽到落鎖的清脆響動——

程明煜回頭一看，玻璃門外，赫然站着應該在首飾間的裴向安。

燈火照耀下，他的半張臉正隐在陰影之中，那才是真正的惡魔……

大廳裏空氣逐漸稀薄起來，程明煜又使勁撲打了幾下婚紗就覺得有些缺氧，屋內滲向街道的濃煙終于引起外面人的圍觀，裴向安正滿臉焦急地同路人說些什麽，不過肯定不會是什麽好話。

程明煜心裏冰涼一片，摸索着抓起了一張椅子，用盡全力甩向側面的玻璃窗，刺耳的警報毫不遲疑地響起，新鮮空氣鋪天蓋地從破窗中湧進，程明煜掙紮着踩過滿地碎渣，晃了幾下……一頭栽在外面的人行道上。

……

等再醒來時，程明煜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邊圍了挺多人。

“你們……怎麽都來了？”程明煜的嗓子啞得厲害。

“可不得來麽，怎麽忽然就又是住院又是被告？”溫一辰完全不顧及病患的身體狀況，張嘴就是最殘酷的現實，不過他這人就是這風格。一旁的姜越擔心地戳戳溫一辰，收到的是對方“放心，氣不死”的眼神。

“你不是說出去一趟，怎麽就來醫院了？”隋意又擔心又納悶。

程明煜回想了一下，昏倒前是因為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這才放心的一頭栽過去，不然怎麽着也要撐到警察過來。

“明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可吓死我了，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跟老師交代？”溫一辰的媽媽，隋意和程明煜第一次吃飯那個飯店的老板，林秀致推門走進病房，手裏還掂着一個保溫桶。

溫一辰和姜越趕緊打招呼，隋意也跟着姜越叫了句阿姨。

“林姐……”程明煜還是四五不着調的亂叫，其實他昏倒前就是聽到了林秀致的聲音，他相信無論裴向安有什麽後招，林秀致都不會放在眼裏，“麻煩您了。”所以最後這句他說得格外誠心實意。

“哪的話，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多說話，一切有我。”林秀致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并沒有久留的意思，“湯對你身體好，養好身體才能解決問題，你們年輕人聊吧，我就先走了。”

“我送您。”姜越趕緊跟上。

林秀致笑了笑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