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顧涼
“阿晏?”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緩慢走過來,摘下誇張的白色兜帽,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顧涼。”晏玄齡收斂了嘴角的笑容,眼裏隐忍着怒火,他往後退了一步:“滾!離我遠點!”
顧涼輕聲笑了:“我的好阿晏,你怎麽總是這麽幼稚?”
晏玄齡也笑了:“誰不知道你聖子顧普渡衆生,恩逾慈母,你不忙着拯救世界去,和我耽誤什麽功夫?”
“還在生氣?”顧涼靠近他握住他的手腕,眼角的淚痣顯得他整個人多智近妖,他離晏玄齡極近,笑得很甜:“別氣啦,我這不是來了嗎?”
晏玄齡打開他的手,只是輕輕一笑,随後像是否定的搖搖頭:“我早已不是聖子了,你不必再和我整這些須臾客套的假話了,你不嫌惡心,我還覺得累。”
顧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情高深莫測:“阿晏,你自己做錯了事……”
“我沒有!!”晏玄齡憤怒的嚷出聲來,眼裏的淚水一觸即發,他可笑的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嗤笑:“顧涼,你從不信我。”
“晏玄齡。”顧涼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那難不成是露露這麽個小姑娘誣陷你嗎?”
晏玄齡心裏悲憤欲絕,只是搖搖頭:“她就是誣陷我!你們都不信!!沒有一個人信我……”
“好了。”顧涼冷下臉:“你若是執迷不悟,就還去荒地呆個幾年吧。”
晏玄齡心裏覺得荒唐至極,只是搖搖頭:“我不去。”
“我已經加入了怪盜團。”晏玄齡目視着顧涼的眼睛:“我和聖子殿從今往後再無瓜葛了。”
顧涼怒火中燒也提高了音量:!晏玄齡!!你瘋了是不是?!作賤你自己也要有個限度,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他一聲令下,身後的侍衛便把晏玄齡直接按在地上。
顧涼蹲下,狠狠地抓住晏玄齡的頭發,強迫晏玄齡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頭皮拽下來一樣:“晏玄齡,我說過……你生要生在聖殿,死……你也要給我死在聖殿的地上。”
“我不!!”晏玄齡咬着牙,紅着眼睛瞪着顧涼:“我說了,我沒做錯一件事!露露誣陷我強、奸她的時候誰都不信!你們燒了我整整三天,折磨我折磨的還不夠嗎?!”
“只有多羅是真心對我!!”晏玄齡像是要撕裂顧涼一樣的看着他:“我就是死……也再也不回聖殿!!”
“我就是把靈魂出賣給魔鬼!都要讓你們付出代價……你們欠我的……欠我的!!”
“幼稚。”顧涼忽然送了手,冷笑着:“這麽多年了,你一點都沒成長過,自己心術不正,卻只怪別人誣陷你!”
“我沒有……做過。”晏玄齡眼裏酸澀,含着淚水:“我沒做過……你憑什麽不信我!!”
“你叫我拿什麽信你?”顧涼冷冰冰的看着他:“我恨不得扒了你那身皮叫你學乖一點,露露還是個小姑娘……你怎麽下得去手!”
晏玄齡看着他,慘白着臉色看着他道:“我沒有……”
顧涼蹲下來嘴角勾勒出來一個詭異的笑:“沒有?”
他握住晏玄齡的手,将晏玄齡的手指狠狠向後一折,聽着晏玄齡慘叫一聲,他輕笑:“你有沒有做過?”
晏玄齡咬着牙:“我沒有!”
“有沒有?”顧涼将他的手指再次往後折斷。
晏玄齡雙眼被淚水濕透了,他不知道怎麽想起了多羅,但多羅也救不了他。
他害怕極了,想往後躲一步……可卻被人按着不能動。
他其實一點都不堅強,他慫極了……可是他要是不堅強起來,總會有人來欺負他。
奈特……晏玄齡痛極了的情況下莫名想起了這個小心機婊,小心機婊再不好,卻還是給他飯吃送給他白玫瑰的。
他想回家……他不想在這了。
奈特……晏玄齡疼得眼淚直流,他真是個倒黴蛋,生不能死不成,非要在這個世界受這種苦!
“好阿晏。”顧涼像只毒蛇一樣的蠱惑他,冰冷的手指在晏玄齡臉上輕輕撫摸:“你只要說,你做了……我便饒了你,說給我聽。”
晏玄齡看着自己的右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着,十指連心啊……估計手指已經被顧涼扭斷了。
他笑了,笑得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之味,他似乎咬破了舌頭,滿嘴是血:“顧涼,我說了……我沒做過的事,我不認。”
“好樣的,你可真是好樣的。”顧涼的眼神變得薄情起來:“既然如此,你這只手就別要了。”
晏玄齡害怕地閉上眼睛,既恐懼又憤怒,他恨這一切……恨這個世界的一切。
為什麽……為什麽是他?為什麽受苦的人,一定是他?!
想象中的劇痛并沒有到來,晏玄齡出了一身冷汗,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目眩神暈。
卻恍惚中看到一雙黑色皮鞋,他往上看才發現是小心機婊。
奈特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像是浸到了血裏,說不出的瘆人,他死死捏住顧涼拿刀的那個手腕,道:“你知道嗎?”
他語氣淡淡卻涼得人一陣發冷:“這個人是我的。”
顧涼看着他半響,才笑了:“原來你就是那個小畜生,你将他拐騙進去……又是想做什麽?”
“我知道了。”顧涼輕笑着彎下腰湊近奈特的耳邊:“你也想利用他是不是?小畜生。”
咔嚓一聲,奈特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扯掉了顧涼的右手,血液四濺,骨頭渣子亂飛。
“我弄死你們,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的容易。”奈特伸出沾滿血液的左手,摸上了左耳的紅寶石耳墜,看着面無血色卻一聲也不吭的顧涼:“他不喜歡我殺人,可我喜歡。”
“你說得有一件事情沒有錯。”奈特捏爆了紅寶石耳墜,紅寶石的粉末像是蝴蝶一樣地被風吹走。
奈特的身形突然拔高,及腰的銀色長發變成了剛剛及肩的短發,他擡眸身後霍然張開一雙血紅的翅膀,那是一雙由流動的血液組成的翅膀。
他的尖牙越過下嘴唇,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來:“我确實是個畜牲,還是個會吃人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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