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吹吹你的手
被季澄壓着的江厭聞言渾身一僵, 季澄心裏正不得勁, 沒注意到江厭的變化。
“季澄, 你談戀愛關我什麽事。”
季澄壓在江厭身上, 手勾住他的脖子,頭往前微低了一點,嘴巴正好湊在江厭耳邊:“因為…我早戀啊,老師不是最讨厭學生早戀嗎,會影響學習啊。”
“你…”江厭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被季澄的邏輯擊敗:“你覺得是就是吧。”
“什麽叫我覺得是就是啊。”季澄氣道:“江厭,你不要這樣, 你要是生氣就生氣, 你不要生悶氣, 我最讨厭別人憋着不說話了, 你是要把我氣死我嗎, 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我錯了我也是會改的, 那我都不知道我哪裏錯了, 我怎麽改嘛。”
季澄趴在江厭的背上碎碎念了一大堆,最後又道:“如果是你嫌他們嘴賤, 那我就罵他們一頓, 如果你是嫌我早戀,那我…那我就不早戀了好好學習呗,反正我對談戀愛也沒什麽興趣啊,我, 我只給你說,我初吻其實還在呢,我當時沒親南雪。”
季澄說道這裏自己也覺得有點苦惱,思及南雪剛剛找自己說的一番話,他好像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便低聲道:“那天…我跟她去游樂園玩,她想親我,我…我就去上廁所了,沒讓她親,南雪剛剛問我為什麽跑,其實我也不知道,她過來親我的時候,我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氣,還看了她臉上的粉,我就想跑…她還問我是不是gay,你說她是不是傻?”
季澄這番話說的有點混亂,可能自己思緒都沒整理清楚,江厭被季澄壓着,沉默了幾秒,低聲道:“我看你有點傻。”
“什麽?”季澄沒聽清楚江厭的話,又問了一遍,
江厭沒回答,他手在後面拖着季澄的屁股,他伸手拍了一下季澄的屁股:“你要壓我到什麽時候?”
“啊…哦哦哦。”季澄這才想起自己還壓着江厭,他卻沒有下來,而是又勒了勒江厭的脖子:“那你告訴我為什麽生氣我就下來。”
話題又回到了原點,江厭嘆了口氣,把季澄往上拖了拖:“季澄,我很認真的跟你講,我真的沒有生氣。”
“那你走什麽啊。”季澄道:“你明顯就是不高興。”“我吃飽了。”江厭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在省城玩,晚上還要吃很好吃火鍋嗎,還去不去?”
江厭這麽一說,季澄終于記起了來之前跟江厭說的話,當即把江厭生氣這件事抛到腦後:“去啊,晚上江邊有表演,我們吃完火鍋去看。”
“嗯。”季澄已經壓在江厭身上一會了,雖然有些累了,但江厭還是牢牢托着季澄:“走吧,你說去哪就去哪。”
預賽的成績很快就出了,江厭是區第一,下個月會進行省級的比賽,江厭是一中這幾年來唯一一個進入省賽的學生,知道成績後,校長親自給江厭聯系了一個附中專門教競賽的老師給江厭進行輔導,江厭每周六周日會去省城上競賽課。
而季澄有時候會陪江厭一塊去上課,江厭上課,他就在省城跟韓宇他們吃喝玩樂,江厭上完課,他再帶着江厭一塊在省城玩。
有時候季澄懶得去,江厭就自己去省城,上完課回來再給季澄抽空上課,再給季澄做頓夜宵。
時間很快進入十二月,語文課的時候,窗戶外有洋洋灑灑鹽粒大小的雪花落下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麽措不及防的到來,這場雪來的很急,十幾分鐘後,鹽粒大小的雪就變成了鵝毛般的大學。
一開始班上的同學還能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偷偷往外瞄,随着雪變大,好些人就憋不住了,光明正大的往外看,語文老師大概也知道場面控不住了,索性講起了以雪為題怎麽寫作文。
晚上下晚自習的時候,雪已經積的挺厚了,江厭跟季澄往家裏走的時候,走到小區樓下的時候,看到路邊有人堆了個雪人,那雪人到季澄腰那麽高,堆的有模有樣的,不僅拿了紐扣和胡蘿蔔做眼睛和鼻子,還給學生戴了頂聖誕帽。
季澄拉着江厭去看雪人,盯着雪人左看右看,發現雪人身上還寫了字。
“劉園園?”季澄拿着手機一看:“這是堆雪人的人的名字嗎?”
“大概吧。”江厭道。
季澄盯着雪人看了一會突然道:“我們也來堆吧?我堆你,你堆我怎麽樣,哈哈哈哈。”
江厭看了一眼雪人道:“好。”
季澄說幹就幹,捏了團雪就堆起來,季澄捏了個拳頭大小的圓團團出來,一邊時不時看江厭一眼一邊給雪人塑形,雪太冰了,他時不時空出一只手來給手哈熱氣。
季澄很快捏出一個存錢罐大小的雪人雛形,他又撿了兩個黑色小石子當眼睛,又在眼睛下面抹了點土,最後獻寶一樣給江厭看:“你看,堆好了,多像你啊。”
江厭看了一眼季澄堆得雪人,這雪人不像別的雪人一樣圓滾滾的,而是有點瘦長瘦長的,腦袋和身子都是橢圓形的,江厭盯着雪人道:“那裏像了。”
“那裏不像了?”季澄捧着雪人道:“你看,又瘦又高,你腿那麽長,我還特意給你把下半身堆得這麽長,而且,這皮膚白的,眼睛下面還有黑眼圈,多像吶,多帥的雪人,簡直完美還原,我堆的是藝術品吧。”
季澄的語氣還真有點陶醉,江厭盯着雪人沉默了一會才道:“你開心就好。”
季澄捧着雪人手有點冷,他把雪人放到地上,又往江厭那邊看:“你堆的呢,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江厭給季澄讓出了一點空間,讓季澄看他手上的雪人,江厭的雪人堆的就常規了許多,手上的雪人比季澄堆的那個略小一點,圓圓滾滾的,也不知道怎麽找的石子兒,眼睛又大又圓,雪人的臉上還點了兩個洞,嘴是用手指畫出來的一個弧形,看起來還挺嬌憨可愛。
季澄指頭戳了戳那兩個洞:“這是什麽?”
“酒窩。”江厭站起身來,将雪人捧起來,用手指在雪人肚子上劃出兩個字。
——季澄。
季澄撇了下嘴:“我哪有那麽胖,我可是把你堆的那麽瘦的。”
嘴上說着,季澄也用手指頭在自己堆的雪人身上寫下兩個字。
——江厭。
季澄蹲在地上,把兩個雪人放在地上,搖着腦袋看了一會,季澄越看越滿意,掏出手機來給雪人拍了張合照,最後還把照片發在了朋友圈。
配文:重回童年。
發完朋友圈,季澄拍拍手将手機揣兜裏,就準備跟江厭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雪人,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幾眼雪人。
江厭在季澄身邊,走了幾步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把兩個人捧回到季澄跟前:“帶回去吧。”
“帶回去?”季澄一愣。
“嗯,放冰箱可以一直保存。”江厭一頓道:“只要你想,這兩個雪人可以保存一輩子。”
季澄盯着雪人看了一會,對着江厭一笑:“那就帶回去吧。”
季澄正想接過江厭手裏的雪人,江厭卻躲了一下,迎上季澄不解的目光道:“我拿吧,這都到了。”
季澄一想也是,跟着江厭就往樓上走。
到家後,江厭去把雪人放冰箱,季澄拿出手機刷了下,剛發的朋友圈已經有人點贊評論了。
韓宇:什麽時候還玩起了返璞歸真?
李楊:怎麽堆了兩個,你是不是有情況?
歷栗:我怎麽隐隐約約看到上面有什麽字…
陳昊楊:江厭,季澄?卧槽,季澄,你是真你媽的基!
猴子:怎麽不給我也堆一個?大哥,我也要。
季澄翻了個白眼,把手機揣兜裏,去冰箱看兩個雪人情況,江厭這會拉開了冰箱的冷藏室,兩個雪人挨在一塊待在冷藏室裏,完全沒有融化的跡象。
季澄滿意的點點頭,江厭正要把冷藏室的門關上,季澄卻眼尖的看到江厭手上有點不對。
他眼疾手快的拉起江厭的手,仔細一看,江厭原本修長的手現在又紅又腫,指頭上還布滿一些有些難看的傷疤。
季澄嘶了一聲,江厭下意識想收回手,季澄卻拉着他的手不放:“你手怎麽這樣啊?”
“凍的。”江厭道:“問題不大。”
季澄一愣:“是剛剛堆雪人凍到了嗎?”他聲音漸小愧疚道:“我剛剛還讓你把雪人拿上來,走走走,去醫院看看。”
季澄說着就要把江厭往外面拉,江厭卻一把把季澄拽了回來,這一拽力氣有點大,直接把季澄的撞到了他胸上,江厭楞了一下道:“不是因為雪人。”
他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一處傷疤:“你看,是舊傷了,這是凍瘡,每年冬天都會複發,沒事的。”
“怎麽現在還會凍到呢?”季澄道:“不是都有暖氣嗎?”
S省是北方城市,每年冬天都會供暖,季澄從小到大還從沒挨過凍。
“我家裏沒有暖氣。”江厭道:“這些都是以前打工凍的了,真的沒事。”
季澄道:“怎麽會沒事呢,都腫成蘿蔔了,肯定難受死了,以前我家阿姨手也被凍過,手就跟你似的,又腫又紅,她說手被凍腫,特別癢,一抓又疼,還撓不到癢的地方,這多難受啊。”
季澄家裏有個農村來的阿姨,那一年冬天她家裏出了點事,就回鄉下去了,第二年回來的時候手就被凍成了這樣。
“真的不要緊,春天就好了。”江厭道。
“春天還早着呢。”季澄捧着江厭的手:“你這個手可是要考試的。”
他握着江厭的手,用自己的手握着江厭的手搓了搓。
江厭低頭看着,季澄的手很漂亮,漂亮的不像男生的手,手指頭又細又長,骨節也不明顯,兩個人明明身高差不不多,但季澄的手卻比自己小了一圈。
這雙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養出來的,沒有一點點疤痕,又嫩又白,沒有一點點倒刺,指甲蓋修剪的十分圓潤齊整,指甲蓋下的肉也是粉紅粉紅的,透着健康的氣息。
不像自己的手,不僅有凍瘡,還有長年工作留下的老繭,這樣一雙手握起來,和季澄的手有着鮮明的對比,季澄的手滑嫩而溫暖,自己的卻冰涼而粗糙,還像蘿蔔一樣紅腫。
季澄看到江厭的手卻只有心疼,他一想到江厭這麽一個好看又優秀的人,有這樣一雙手,就覺得心疼,他覺得江厭的手應該是用來寫字算題,坐在實驗室裏做實驗的,不應該被凍成這樣。
季澄把江厭的手握在手掌裏來回搓揉,搓的江厭冰涼的手逐漸變得溫暖,又把江厭的手舉到唇邊,兩只手包着江厭的手,用嘴哈氣。
溫暖的氣息呼到手上,手指有點癢癢的,不是被凍的那種撓不到的痛癢,而是像羽毛撓在心尖上,光着腳踩在雲朵上的,讓人戰栗的癢。
作者有話要說:江厭:心一天能被撩八百次。感謝在2020-06-25 22:38:02~2020-06-26 18:14: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爆辣小菜、魚球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時亦 10瓶;凱倫 5瓶;forrrrrrest 3瓶;我是孤狼、睡醒再減肥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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