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手撕極品

原書男主的養父母稱,因為不能生育才抱養了男主,對親生父母是誰也支支吾吾,沒想到在男主四歲時,養父母就生下的自己的親生子,取名商保寶,光看名字就知道溺愛到了何種程度。

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年紀不大,脾氣不小,跟着一幫狐朋狗友,隔三差五就要逃課出去打游戲,衣服鞋子非新的不穿。

在家更是頤指氣使慣了,與原主這個哥哥不像兄弟,倒像主仆。

商珩低頭瞅瞅自己一身寒碜,挑了挑眉。

“容太太,那我先回去了,房租我會想辦法補上。”

房東太太同情地望着他:“真是辛苦你了,房租下個月再交也沒關系,我還要感謝你呢。诶,對了,你的手沒受傷吧?要不要來我這上點藥?容致,快去拿醫藥箱……”

商保寶不屑地皺着眉頭:“堂堂男子漢裝什麽矯情?快點做飯,爸媽在催了!磨磨唧唧的……”

商珩緩緩眯起眼,目光刀一樣掃過去,商保寶莫名其妙一個激靈,後半截話被迫咽回肚子裏,随即重重哼了一聲,惱火地摔門回去,大聲向爸媽告狀。

商珩回望向容致母子的神情,再度變得笑容可掬:“不用麻煩,蹭破一點油皮而已,兩位請便。”

直至那扇生了鏽的鐵灰色大門,在刺耳的摩擦聲裏合攏,房東太太憐憫地搖了搖頭:“怎麽就攤上這種人家呢。”

她轉頭看着自己兒子:“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喜歡跟商珩一起玩,怎麽幾年沒見,就疏遠了?”

容致一直凝望着那扇門若有所思,聞言收回目光,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深藍的夜色籠罩住他半邊臉孔,廊燈照亮的那一側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可能是太久沒見,感覺他和記憶中有些變化,我都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房東太太不解其意:“你在說什麽呢,他就是我們認識的小商呀。”

容致笑了笑,沒有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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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四十平的公寓裏,堆滿了雜亂而陳舊的家具。

掉了漆的綠色牆皮,迷糊不清的鏡面,頭頂懸挂着吊扇和白熾燈,腳下的塑膠地板早已潮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踩上去凹凸不平。

破了皮的沙發上散落着情丨色雜志,和一些賭徒的逆襲神話。

若非臺歷上清晰地印刷着年份,商珩一瞬間恍惚以為自己是重生回了上世紀九十年代。

他快步走回那間小到無處下腳的卧房,抽屜的鎖已然被撬開了一半。

商珩眼神微沉,抽出屜子一看,裏面被翻得亂七八糟,那只存放着重要物品的銅面小盒被掰成兩瓣,兩百萬的支票果然不翼而飛!

砰的一聲,卧室門摔在牆面又反震起來。

商珩蹙眉回頭,只見一個人高馬大的壯碩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一手扶住上門框,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大罵:

“小兔崽子!你膽肥了?竟敢兇你弟弟?別以為在外面傍上了有錢人,翅膀就硬了,有錢還敢藏起來,不孝敬父母?老子白養了二十年你這個白眼狼!”

商保寶手裏抱着一根雞毛撣,躲在父親身後幫腔:“就是!這麽晚還不回家做飯,肯定在外面鬼混,偷偷藏了那麽多錢,說不定身上還藏着更多呢!”

商珩冷淡地瞥了對方一眼,望着眼前喝得醉醺醺的賭鬼:“支票在哪裏?那不是你們的錢,也不是我的錢,我要拿去還給人家。”

“還?我看你是找打!敢問老子要錢給別人?”養父像是聽見什麽天大的笑話,怒極反笑,一把奪過商保寶手裏的雞毛撣,掄起來就往商珩身上抽——

商珩下意識側身躲閃,無奈房間裏空間太小,一不留神被打了兩下,小臂幾道火辣辣的紅痕。

商保寶躲在門框後,一陣幸災樂禍的哼笑,還敢在外人面前瞪他,活該!

商珩無語地擰起眉頭:“鬧夠了沒有?”

“竟敢敢躲?還敢頂嘴?老子讓你躲!”養父被他的舉動激怒,把雞毛撣子換了手柄那一邊,再次狠狠朝對方抽過去!

不料這一下沒打到皮肉,反而落入一只鐵鉗般的手掌心。

商珩握住棍柄的手紋絲不動,面罩寒霜,冷冷盯着養父兇神惡煞的臉龐,嘴角竟然慢慢蕩起一絲笑意。

白熾燈從頭頂傾覆下蒼白的光,面部光影一分為二,透出幾分森然和冷酷,沉澱在微翹的嘴角。

“鬧夠了吧?”商珩緩緩開口,手腕用力,将雞毛撣子一點點抽出來,雙手握住兩端,啪的将它折成了兩截。

商珩常年健身的身體素質,跟原主的弱不禁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反倒是被酒色賭掏空的養父,是個色厲內荏的空罐頭。

養父沒料到向來逆來順受的養子竟然敢反抗,呆了一呆,反應過來,頓時怒火滔天,粗壯的脖子青筋遒勁,紅得滴血:

“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不孝子!老子供你吃喝,你給老子錢花天經地義!你不知感恩還敢頂撞?”

他四處搜尋着手邊其他可以打人的玩意:“我今天非教訓教訓你這個兔崽子不可!”

“哈!敢惹爸爸生氣,你完蛋了!蠢貨!”商保寶飛快從廚房取來一根粗大的擀面杖,在一旁煽風點火,“爸,那天我瞧見了,他上了一個男人的豪車!”

“他肯定不止有兩百萬,自私鬼偷偷藏起來,不肯給咱們!也不想想要不是咱家收養他,指不定這會在哪兒讨飯呢!”

“這房子太破太小了,害我在同學面前擡不起頭,讓他把錢都拿出來,咱們換個市中心的大房子!您也能買個豪車開開!多有面子!”

商珩嘿得笑出了聲,這小憨批沒別的本事,吹邊鼓倒是很有一套,這對父子當真是一脈相承。

養父拎着擀面杖,嘴裏罵罵咧咧,揚手就打!這下要是打實了了,輕則頭破血流,重則傷筋動骨。

商珩眯了眯眼,手裏半截撣子柄重重抽在對方右手腕上,擀面杖瞬間脫手而出,落在商珩手裏,反手打中養父肥短的膝蓋彎!

笨重的中年男人膝蓋一軟,頓時歪倒在地,看上去仿佛是在給商珩下跪似的!

養父極其敗壞就要爬起來揍人,不料被商珩一把揪住亂糟糟的頭發,被迫仰起脖子,眼前一道尖銳的黑影直戳而下,眨眼間就要戳穿他的眼珠子!

養父的辱罵猝然中止,聲音斷裂在喉嚨裏,驚恐地張大了嘴——一支圓珠筆筆尖,正靜靜懸停在右眼前,離眼球不足兩厘米處。

商珩平靜地微笑着,襯衫單薄,像個斯文的學生,他拇指按在圓珠筆尾,每按動一下,筆尖就伸縮一下。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眼睛還要嗎?”

養父面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一幹二淨,汗毛根根倒豎,手指不停顫抖。

“啊!”商保寶吓得驚叫起來,左腳被右腳絆倒,一屁股摔在地磚上。

商珩沒有搭理他,只是把自己的話再次重複一遍:

“我再說一次,支票呢?我要拿去還給人家。你自己的賭債,自己背,房子豪車自己買,別以為我還是從前那個任憑你們欺負壓榨的商珩。”

“把我惹火了,我不介意給你這身膘去去油。”

養父是個十足欺軟怕硬的性子,平日呵斥原主非打即罵,被讨債人上門時能慫成忍者神龜,毫不猶豫就把原主推出去抵債,沒想到商珩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強勢成這樣,瞬間怕了。

“那支票……換了現金……已經花了五十萬……剩下的在床底下的旅行袋裏……”

只剩150萬了?

商珩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好在這厮還沒來得及把剩下的拿去賭。

他松開手,将滿頭冷汗的養父丢在一邊,轉身去找旅行袋,一下子背上五十萬的債,他還不知道該怎麽還呢。

“小珩啊!你怎麽能搶走你爸媽的救命錢?!”

目睹了全過程的養母,方才養父打人時不出聲,這時沖出來哭天搶地,那傷心痛哭的模樣,活脫脫一個被強盜搶劫的柔弱婦女。

“你要是把錢拿走,那讨債的上門,是要砍死你爸媽和你弟弟的呀!你怎麽忍心害死我們!你埋怨我們也就算了,弟弟年紀還那麽小,他還是個孩子,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你不能這麽狠心!”

養母淚眼婆娑地望着他,雖然平時對小珩薄待了些,但他是哥哥,讓着弟弟一點也是應該的,小珩耳根子軟,只要自己稍微對他好些,一定會心軟的。

果不其然,商珩在她面前停下了腳步。

養母滿懷期待地望着他,她就知道這個養子心地善良,只要稍微示弱,他就心甘情願做出讓步了。

商珩在她面前蹲下,目光慈愛,将那根擀面杖輕輕放進她手掌心:“您說得無不道理,所以這把武器我留給你們,加油,到時記得報警。”

養母:“……”

※※※

從舊樓離開,時已入夜。

習習夜風掠過樹梢枝頭,引動一兩聲高亢的蟬鳴。月華初上,街頭行人尚多,滿街繁華霓虹流光璀璨。

除開那兩袋子現金要還給顧凜,徹底解除賣身契約外,商珩可稱得上身無分文,還背着一筆莫名的五十萬欠款。

好在按照原書劇情,轉機就在眼前。

男主因出衆的外表,被一間娛樂公司的星探看中,簽下了一份條件苛刻的合約,從此一腳踩入娛樂圈,這個髒污和機遇并存的大染缸。

無巧不成書,那間娛樂公司恰好被顧凜的集團收購,洽談會就在附近的博山大酒店裏舉辦。

商珩低頭看一眼時間,這麽晚了,銀行也關了門,拎着這麽大一筆現金可不安全。與其等那不知何時才出現的星探,不如把握機會,主動出擊。

※※※

岚會所的酒會是在一小時前結束的。

銀色的保時捷在高架上風馳電掣,車窗外的路燈抛飛成橘黃色的光牆,斑斓的霓虹色光帶沿着長長的環線延伸向遠方。

顧凜靠在後座裏閉門養神,少了酒會上哪些叽叽喳喳的纨绔,他的耳邊清淨了不少。

雖然剛穿書沒幾天,顧凜已經憑借過去豐富的經驗,将自己手裏擁有的資本摸得一清二楚——除了唯一的變數商珩以外。

回想起白天短暫的交鋒,顧凜睜開眼望向夜幕降臨的窗外。

他手裏夾着一張薄薄的合約,半透明的黑色車窗倒映出緊蹙的雙眉,今天見到的商珩似乎和記憶中小說裏的主角不太一樣。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有股說不出的違和感。

難道,真是他先入為主的偏見,誤會了商珩?

“顧總。”坐在前排副駕駛的助理阿莫突然回過頭來,小心翼翼道,“那張空白支票已經被人提現了。”

顧凜眯了眯眼,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指尖合約一甩,任由它飄落在地毯上。

“很好,這個商珩比我想象中還要貪婪。”

助理阿莫猶豫着問:“要不要找他把錢追回來?”

顧凜冷淡地道:“不必,就當花錢買個清淨。倘若他再來尋,不必理會。”

“是的,顧總。”

顧凜靠回後座靠背,理了理袖扣:“晚上還有什麽行程?”

“在博山大酒店有一個洽談會,新收購的懷夢娛樂公司的老總正在等您到場。”

“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1、本文涉及娛樂圈部分不多,主角不走演員線

2、身穿,不存在原來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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