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不離不棄
在沈碧落眼看就要敗下陣來之時,被白覓及時救起,帶着她飛離了小月崖。而沈碧落在這個時候卻看到展舒站在崖邊遠遠地望着她。
她感到自己的後背貼着白覓,那種感覺陌生又熟悉,她想回頭将他的臉看清,而這時,他們已經落到了一片草地上。
頭頂半邊月周圍的烏雲已散盡,夜空朗朗,四野沉寂。沈碧落感受着自己的每一聲喘息,夜的寒意灌注了她的整個身體。
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月光下,如今又重現當時情景,沈碧落感覺他們又回到了當初相遇的地方。
他的臉還是模糊一片,她卻覺得這樣的他反而更加真實,不像第一次相見時那麽恍惚,讓人難以靠近。
沈碧落費了好大勁才開口和他說話:“你這已經是第二次救我了,我真不知如何謝你。”
白覓背對着沈碧落朝前走了兩步,道:“都是我欠你的,雖然你都說過我們之間互不相欠,恩斷義絕了,哈哈……”
白覓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一種悲涼之感湧上沈碧落心頭。
“你在淚河邊的山洞留下玉釵,我就知道你是要去扶天門了,所以這段時間我都跟着你。”白覓背對着沈碧落,擡頭看向遠方。
沈碧落看着他的背影,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心想:“這麽說來,那塑像之人就是他了,想不到他竟能如此清楚地記得我的樣子。”
兩人沉默了好久,白覓又開口說話:“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大家都要散的,什麽欠啊還的,都是心裏有牽挂吧?你說是不是?”
白覓這麽一問,沈碧落眼角瞬間滾出淚來,心道:“是啊,口裏說的欠和還,還不是因為心底裏的牽挂。”她又想到她也曾奮不顧身去救他,為的就是要還他的情,和他說他們從此恩斷義絕,也是因為她心裏有斬不斷的情絲。
“是的。”沈碧落将這兩個字說出口時,眼前已是朦胧的一片,她生怕他突然回過頭來發現她在擦眼淚,只好用力眨着眼睛,待她眼前清晰時,白覓早已消失不見,剩下她,站在這茫茫夜空之下。
第二日午後,沈碧落回到扶天門,找到與吳壯傳信的地點,見吳壯已将信放在那兒了,信上只寫了一句話:“小月崖上無傷亡。”
“看來吳壯也猜到了後來出現在小月崖的人是我這邊的,意思是我哥和緣木都平安無事,所以他寫了這句話讓我放心。”沈碧落拿了信趕緊離開了扶天門。
沈碧落回到客棧時,詹琴已收拾好了東西在等着她回來。沈碧落看詹琴神色慌張,便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在這兒住得好好的,幹嘛急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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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難道你在外頭沒聽到風聲?淵鍛的人正在到處找你呢?住這裏太打眼了,我們趕緊走吧。”
“哈,淵鍛之前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麽,現在到處抓我,這也太看得起我了。”沈碧落笑道,随後她又替詹琴擔憂起來,“我看你還是別和我一起了,你是瞻雲莊的少爺,很多人認得你,你和我走在一起我怕淵鍛的人知道了會為難你父母。”
“那你一個人,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詹琴擔憂道。
“是啊,淵鍛正是聽到了我和緣木的對話,知道我回不了千宿山了,如果他要殺我,我師父師伯都護不到我。”
“那你還不讓我跟着你!”
“行啦,你跟着能頂什麽用?我哥聽到風聲應該也會急着找我,我也要趕緊找到他,免得淵鍛找不到我,抓了我哥來要挾我。”
“你不是說他沒有在找你了麽?”
沈碧落白了詹琴一眼,很想繼續說點什麽,但又覺得她此刻的心情一下難以說清。
前段時間她開始以為展舒沒有在找她了,但在小月崖邊她被白覓帶走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他正看向她的樣子,她依然相信,他們還是像過去一樣,誰也不會抛下誰不管。
沈碧落和詹琴前後離開客棧,詹琴打算先回家等沈碧落的消息,沈碧落離開客棧後,恨不能立刻找到展舒,将最近發生的事情向他說清楚。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在人來人往中特別懷念曾經與展舒親密無間的那些日子。她感覺自己走得累了,很想展舒能在身邊,在他的背上靠一會兒。
沈碧落為了躲過扶天門的人,換上了一套粗布衣裳,作農家女打扮。她剛和詹琴分開的那幾天偶爾還能看到扶天門的人正在找她,幾天過去,也不見有什麽動靜了。她想到展舒很可能也在瑞州找她,便幹脆暫時在瑞州栖身了。
眼看就要到臘月底,街上走動的人少了,寒風呼呼地刮着,好像要把這些街巷通通掃空。
“下雪啦,快走!”沈碧落聽到偶爾從遠處傳來幾聲喊聲,和稀疏的腳步聲。雪花飄飄灑灑,在她一頭黑發上粘了又落。
沈碧落看到家家戶戶都開始貼上窗花和春聯準備過年了,心中又生出感慨:“還是這種小家小戶過年更有意思,好多年都沒有這樣過過年了。在棋川的時候我總是盼着過年,臘月下旬一到,我和哥天天都有事情要忙,光裏裏外外的打掃都要花上兩天,還要準備各色吃食。外面正冷的時候,我們家裏總顯得格外暖和。”
她擡頭看着別人家屋頂煙囪升起的袅袅炊煙,很想再走近去聞聞那家飯菜的香味,卻聽到門那邊傳來的陣陣笑語。此時,她感覺一股冷氣之蹿入鼻子,酸得想要落淚。
“碧落,是你嗎?”
沈碧落聽到有人在身後喚她,她呆住了,像是有人在夢裏叫她,讓她有些如夢似幻之感。
她回過頭時,見到展舒遠遠地立在一低矮的房子旁邊,他頭上戴着鬥笠,看不清他的臉,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他原地站着不動,旁邊的矮房子窗口的熱氣向他這邊冒着,他站在那裏好像也沾上了些煙火氣息。
沈碧落朝展舒跑過去,本想撲到他懷裏将他抱住,卻在離他還有一步遠時停住了。
“哥!”
“碧落。”
兩人相視而笑,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
展舒将頭上的鬥笠取了下來戴到沈碧落頭上:“戴上吧,能擋點風。”
沈碧落這才看清展舒的臉,她仔仔細細地把他的臉看了一遍,然後別過頭去笑了。
“笑什麽呢?”
“哥,你長大了。”
展舒愣了一會,也笑了,好像領會到了沈碧落話裏的意思。他這才好好去回想,原來兩人認識已有好多年了。
兩人并肩而行,腳下開始有了白色的一層雪了,走過的地方,留下了淺淺的幾排腳印子。
“哥,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看看這街上,除了我們倆還有什麽人走?我走在外面一眼就看到你了。”
“那是因為就我們倆沒地方過年,這就叫同病相憐,你說是不是?”
“那怎麽不是相依為命?”展舒在沈碧落耳邊小聲說着,順勢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從這一刻開始,沈碧落好怕他們走到終點,她害怕終點到了他就會松開她的手。
“哥,我們現在去哪裏?”
“去一個暖和的地方。”
展舒帶着沈碧落走上一條小路,遠遠地指着一所破房子道:“到了。”
“這就是你說的暖和的地方,可我覺得這地方要漏風呢。”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碧落進了這屋子,屋裏雖破舊些,但該有的東西差不多都有。
展舒生了一堆火,兩人圍着火坐了下來,癡癡地看着對方被火光映紅的臉。
沈碧落感覺到全身暖和起來之後,心裏被凍結的情緒這才開始翻湧。她靠在他的胳膊上輕輕得哭了起來。
“哥,你相信我沒有失去記憶,沒有忘了你是不是?”沈碧落哭過後,半眯着眼睛,感受着火光在眼前撲朔迷離的感覺。
“對,因為你把你的劍帶走了,我就知道你應該是假裝将那藥吞了下去。後來我下山去找你,我猜到你去了瑞州,我在瑞州拿了你的畫像到處找人問有沒有見過你,有幾人看了畫像之後,說這是淚河邊石壁裏的美人,我便按着他們說的地方找到了那石壁。那石壁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在那對面的山洞裏還發現了你的玉釵。”
沈碧落聽展舒說到這裏,直起身子來看着他:“你也去了那山洞?”
“是啊,我也看到了別人給你塑的石像。”展舒說到這裏低下頭去,“做得可真像,看來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你,而且……你還給了留了玉釵,就是想要告訴他你來過吧。”
展舒連連抽了兩口氣,又重重地嘆出來,嘴角卻微微向上一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沈碧落感覺到了他心裏的失落,她為自己對他造成的傷害而難過,輕聲道:“那……後來你沒再找我了,是不是以為我去找白覓了?你以為我故意不認你是想去找白覓?”
展舒沉默了一會,将燒到沈碧落腳邊的木頭往遠處撥了撥,道:“後來在扶天門,他把你帶走了,我也放心了。”
“你以為我和他一起走了?”沈碧落問道。
“當初是那麽想的,可是後來,我感覺你沒走。”展舒轉向沈碧落這邊,伸手把她肩膀向自己這邊摟過來。
沈碧落含淚笑了,擡頭正好看着展舒的下颌,她伸手撫着他的臉,道:“我也感覺你沒走,因為我們都相信對方不會離開,所以才會又相遇。”
展舒低下頭,在沈碧落額間輕輕一吻。
“我們好不容易又到一起了。”沈碧落笑着擡起頭來看着展舒,摸着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是啊,但願我們以後不要再分開。”展舒再次把沈碧落擁入懷裏。
第二日,兩人一起收拾了那破房子,又一起出了門想去買些過年要用的東西回來。
“哥,你看大家都準備過年了,誰還在外頭賣東西呀?”沈碧落挽着展舒的胳膊,肩膀朝他靠了靠。
“其他東西買不到就算了,先找些吃的吧。”展舒說完,看到沈碧落已經餓得吞口水了,笑着用指尖在她額頭上點了點。
沈碧落突然感覺有股力量朝她背上推來,要不是展舒扶住她,她就要被打得朝前飛了出去。
“不好,是淵鍛!”沈碧落心下叫苦道。
“哈哈,真是妙,兩人都在這兒了。”
沈碧落感覺淵鍛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震得頭腦袋裏嗡嗡直響。待她回過神來時,直見展舒正在和淵鍛對陣。
淵鍛狡黠地笑着,似有必勝的把握,他對展舒出招果斷,想要在短時間內控制住展舒。
沈碧落正要上前相助時,見淵鍛攤平手心,直指展舒胸口,展舒瞬間脖子向上一擡,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釘住了。
“行了,小子,你已經中了我的斷腸符,你再運功小命就不保了。”淵鍛躍到展舒身後抓起他後背的衣服往上一提飛了出去,又在空中朝沈碧落扔下話來,“想救他的命,七天內拿碧宇來換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追讀,作者保持日更快一個月了,但現在故事接近尾聲,怕下期要是有榜單字數寫不滿會被關小黑屋,所以接下來會先存稿,偶爾斷更,望小天使們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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