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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芽寵溺的看着唐美紅,眼裏滿滿都是慈愛的光。對于一個帶大了五個男娃娃的她來說,忽然得了一個長得漂漂亮亮,文靜溫柔的女娃娃,簡直是上天給她的恩賜。
“娘,小六還要幾天才得三個月,開葷要一百天吧。”楊樹生的弟媳婦熊芬在一旁嘟囔了一句,有些兒心疼。
油渣可是金貴東西,怎麽能給這個小毛娃娃吃呢,那不是糟蹋好東西嗎?她家狗蛋牛蛋正是長身子的時候,這些油渣該給他們吃的嘛!
“就早那麽些天,有啥關系,小六想吃就給她吃。”王月芽想把筷子抽出來,沒想到唐美紅含得很嚴實,輕輕一拉,紋絲不動。
廖小梅伸手輕輕彈了彈唐美紅的臉頰:“小六,松開,別頑皮。”
唐美紅看了她一眼,張開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前世過得真辛苦,讀到研究生畢業,找工作時四處碰壁,只能走上國考之路,每天看書做題忙得不亦樂乎。沒想到忽然穿越成一個小小嬰兒,一切都從頭再來,她要盡情享受這段無憂無慮的嬰兒時光。
“小六可真機靈。”王月芽把筷子收了回來,瞅着唐美紅笑得甜甜,沒有長牙齒的牙床一片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實在是招人愛:“我起先還覺得你們該去抱個男娃娃回來,現在瞧着沒抱錯,咱們村誰家有小六這樣好看又聰明的娃兒?”
“可不是嗎?”王月芽的三兒媳,楊土生的媳婦劉玲玲趕着婆婆的話往上說:“娘,女娃兒也不錯啊,招個上門女婿進來,不照樣能傳宗接代?”
王月芽想了想,笑着點了點頭:“可不是嗎?咱們小六長得這麽好看,不愁沒人求着上門。”她看了一眼廖小梅,嘴角浮現出含蓄的笑:“再說了,押子還是挺靈驗的哪。”
所謂押子,是當地一種習俗,如果夫妻兩人多年沒有孩子,去抱養一個孩子以後很快就能懷上身孕,雖然這事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确實有一些成功的例子。王月芽覺得,要是這小女娃能給大兒子帶來一個孩子,那就更好了。
聽到王月芽提起押子這兩個字,唐美紅心裏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奶奶對她的喜愛不僅僅是她生得好看又乖巧,她還希冀自己給楊樹生夫妻倆帶來好運呢。
不管她怎麽想,只要自己能衣食不愁的度過童年時代就行,以後的日子她完全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來自未來,如果還不知道如何把握時機,那也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了。
“押子……我倒是聽說過這事兒。”劉玲玲又趕緊跟上婆婆的步伐:“我家一個遠房親戚就真的押到了一個兒子呢。”
公公手中攥着一筆錢,每個月還有十五塊錢的退休工資,多巴結着些,好歹能多漏點好處到自家。劉玲玲看了擠着坐在一條板凳上的三個男娃娃,有些擔憂,都說多子多福,她現在就擔心到時候攢不夠娶媳婦的錢,只能看看公公婆婆那邊有沒有一些支援了。
“我就想不通了,抱一個回來就能生,只怕是湊巧的吧,哪裏個個都是這樣的。”熊芬見着劉玲玲追着婆婆走就覺得有些不舒服,為了多分點好處,這個弟媳婦自己一點主見都沒有,婆婆放個屁,她都會說是香的。
“能生就生,不能生咱們還有小六呢,說這麽多有的沒的幹啥。”王月芽見廖小梅的腦袋低了下去,知道她心裏頭還是為着沒孩子難過,自己也覺失言,沖熊芬瞪了一眼,伸出筷子又點了點菜湯伸到了唐美紅面前:“小六,還要嘗點不?”
唐美紅叼住筷子,沖着王月芽又手舞足蹈了一回,看得桌子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除了剛剛被王月芽說了兩句的熊芬。
“你咋就不曉得順着娘說話哩?”
吃過中飯各回各屋,楊水生才進門,就拉下了臉:“大嫂不能生,一直是她心裏頭的疙瘩,你還老是去戳她心窩子做啥?”
熊芬氣哼哼拉過一張板凳坐了下來,伸手把額頭的劉海抹了上去,一頭的汗。
“我就看不慣劉玲玲讨好賣乖的樣子。”
“有啥看不慣的,她哪裏又礙你的眼了?”楊水生在小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卷起一張老煙葉,點了火,屋子裏彌漫着一種粗糙的煙味:“你也不曉得和她學學,沒看到娘有多喜歡她那三個娃兒。”
“哼,我就是氣不過這一點,我們家狗蛋牛蛋比他們那幾個,可是聰明多了,生得又俊,可你娘哩!有好東西總是多分了給他們!現在來了個小六,咱們狗蛋牛蛋更靠邊站了!”熊芬一邊說一邊揉胸口,越想越氣:“你看小六穿的新衣裳!一個奶娃子,給她做新衣裳!我們家狗蛋牛蛋還是穿舊的哪!”
“那是大哥在縣城裏扯回來的布!”楊水生吧嗒了一口煙葉,皺起了眉毛:“那是他花自己的工資和布票弄回來的,又不是爹娘給的錢。”
“你曉得個屁!”熊芬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只手叉腰,一只手不住撩着頭發,呼呼的喘着粗氣:“你大哥要是不抱了小六回來養,咱們把牛蛋過繼給他,他的錢就是咱們的錢!”
媳婦有時還真是不講道理,楊水生氣得嘴唇哆嗦了一下,沒有說話,坐在那裏,繼續埋頭抽他的老煙葉。
☆、15.第 15 章
唐美紅窩在王月芽懷裏,眼睛望着天空。
夕陽已經漸漸的沉下去了,就像一塊透明的水果糖挂在那裏,周圍是紅豔豔的雲霞,把西方的天染成了一片火海。而東邊這一塊天卻顯得很恬淡,白雲淺淺裏有一牙清月的影子,若有若無。
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覺得有一陣淡淡的失落。
她不再用為生活發愁,吃的穿的都比在旺興村的唐家高了好幾個檔次,可她卻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裏頭依舊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為賦新詞強說愁?她還沒到認字的時候呢。
瞅了瞅她身上穿的衣裳,雖然沒有什麽別致的花樣,可卻是全新的,而且洗得幹幹淨淨,舉起胳膊聞一聞,衣裳好像有曬幹的陽光qi味,清新裏帶着稻花的香味。在這個時代的農村,甫才出生的寶寶,哪裏有這樣的待遇,能從哥哥姐姐那裏撿兩件五六成新的衣裳穿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生活條件提高了,解決了溫飽問題,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唐美紅有些悶悶不樂,小屁股一拱,在王月芽懷裏翻動了一下,王月芽以為自己抱得太緊了些,趕忙松開了一點點,唐美紅伸手伸腳打了個呵欠,眼睛看到了王月芽的那張臉。
“小六是不是要睡覺了?別睡別睡,你爹就要回來了。”
王月芽笑着在唐美紅臉上刮了一下,捏了捏她的小耳朵:“奶奶給你洗個臉,讓你爹回來看到你幹幹淨淨的臉,好不好?”
洗臉?這兩個字忽然觸發了唐美紅的回憶,她記起了那塊繡着五角星的小方巾,記起了那個有着一雙又大又亮眼睛的小娃子,他把小方巾蘸了水,小心翼翼的在她臉上擦着,一點又一點,生怕遺漏了任何一塊地方。
她的心柔軟起來,帶着一點點微微的酸,好像有人用手指戳中了她最柔軟的那一個部分,讓她覺得自己的心猛的一緊,酸澀裏帶着一絲絲甜蜜。
王月芽拿着手帕正在擦唐美紅的臉,這時有一個人從那邊小路走了過來。
“大伯回來了!”坪裏玩耍的幾個孩子飛快的朝小路跑了過去,幾個人圍着他又蹦又跳,眼睛盯住了楊樹生挎着的那個包。
楊樹生伸手摸了摸最前邊那個小子的腦袋:“玩什麽呢,還不洗手準備吃飯?”
幾個人跟牛皮糖似的,守着楊樹生就是不肯散。
以前每次楊樹生回來的時候,包裏都會帶一點東西分給他們吃,可是自從家裏多了個小女娃,那包裏裝的就都是給她的東西了。
第一次回來帶的是布,給小六做了兩件新衣裳,第二次回來帶了個小撥浪鼓,是大伯親手做的,兩個小圓珠子敲着那鼓面兒,砰砰砰的響。
“大伯,你帶了啥好東西回來啊?”
見楊樹生遲遲不打開挎包,幾個人着急了,楊水生的小兒子牛蛋吸溜了一口鼻涕,攀住了那個挎包的帶子。
楊樹生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和藹的笑了笑:“這次大伯沒時間上街去買東西。”
幾個小子的臉色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可緊接着就聽楊樹生又說了一句:“你們想要什麽東西,大伯下回給你們帶回來好不好?”
“大伯,我想要糖吃!就買上回吃的那個大白兔奶糖,又香又甜!”牛蛋跳了起來,眼睛閃着光亮,手背抹了下鼻子,那管鼻涕就粘到了手上。
“那個……”楊樹生有些為難,他搔了搔腦袋:“那個可不成,咱們這裏哪能買得到大白兔奶糖哩,上回是大伯公司裏有人結婚,特地托人從上海帶回來兩斤大白兔奶糖,我們公司同事每人分了兩顆,大伯沒舍得吃,帶回來分給你們的。”
“大伯,我們也要吃大白兔奶糖,那個糖可好吃了!”另外幾個小子也跟着牛蛋起哄:“就要大白兔,大白兔,大白兔!”
幾個小子圍着楊樹生又蹦又跳的,拽着他的衣角撒着嬌,把楊樹生搖得頭昏腦轉,一臉尴尬的望着幾個小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們。
大白兔奶糖可真是稀罕東西,據說那家糖果廠一天才産八百公斤,全國這麽多地方,哪裏能分得到喲?就連大城市都要很大的百貨商店才有賣,他們這小縣城就更別說了。
“你們別吵你大伯了,他現在有小六要管,哪還有閑工夫給你們買糖!”
閑閑的一句話傳了過來,楊樹生一擡眼,就看見胖胖的弟媳婦一搖一擺的朝這邊走過來,一只手扯住牛蛋,一只手揚了起來,朝他兜臉就是一巴掌:“好吃的東西,每天只知道要吃這吃那的,咋就吃不死你哩!”
牛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哼哼唧唧的朝王月芽這邊走:“奶奶,奶奶!”
熊芬拽着牛蛋就往自家門口拖,一邊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沒有這個命就別多想,誰還會把你記在心裏不成?也不自己撒泡尿看看,你大伯怎麽就得要給你買奶糖哩?他的錢可都是要留着給小六花的,你給我記住了,下回千萬別往前邊趕,人家心裏還不知道怎樣笑話你哪!”
“水生媳婦,你給我站着!”
王月芽氣得吼了一聲,這個媳婦在說什麽話呢,陰陽怪氣的,樹生還少買了東西給狗蛋牛蛋吃了嗎?
“娘,我可是實話實說。”熊芬停了下來,眼睛橫着看了一眼楊樹生的挎包:“現在大哥大嫂多了個娃要養,自然沒閑錢給狗蛋牛蛋買東西了,我這是在教他們做人要知趣!”
王月芽板着臉盯住熊芬:“你還真是通情達理,那行,你好好教着狗蛋牛蛋,免得他們老是記着讓他大伯買東西回來給他們吃。”
聽着地坪裏的吵鬧,廖小梅趕緊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聽着王月芽已經把熊芬訓了幾句,她也不便再開口,趕着走到王月芽身邊把唐美紅接了過來:“娘,飯菜做好了。”
王月芽站了起來,瞥了一眼熊芬:“去給牛蛋洗把臉,看都成什麽樣了,就一泥猴兒。”
熊芬咬着嘴唇扯着牛蛋一搖一晃的走了,從後邊看着就像一只拍着翅膀的母雞。
等着熊芬走開了,楊樹生這才打開了挎包,從裏邊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紙包出來,雙手捧到了唐美紅面前:“小六,看爸爸給你帶什麽回來了?”
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父愛。
對于渴望有個自己的孩子卻多年而不得的楊樹生來說,唐美紅就是他生活裏的光,她的出現讓他人生都有了意義。她的哭,她的笑,都是那樣讓他覺得歡喜,每次看到她,他只恨自己能力不夠,不能将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廖小梅在一旁抿嘴笑了笑:“賣啥關子,快些打開瞧瞧,沒看小六眼睛都瞪圓了。”
楊樹生小心翼翼的将包裝的紙張打開,一些方方正正的糕點出現在衆人面前,唐美紅眨巴眨巴眼睛,沒認出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啥哩?”
很顯然,王月芽也沒見過這東西。
“娘,這是奶糕!”楊樹生很開心的拿起一塊來比劃着:“放開水沖一下,就是奶了哩,可以調了給小六吃,以後就不用抱着她去吃百家奶了。”
“還有這好東西?”王月芽掰了一點點奶糕放到手心裏看了看:“都是啥子做的?”
“我也不曉得,我們公司有個同事才生了娃,媳婦沒有奶,就是吃的這東西,他說他家小娃吃得白白胖胖的,可結實了,我就是聽了他說的才尋着去買了這東西。娘,咱們先沖半塊給小六嘗嘗,看她喜不喜歡這味道。”
還沒等王月芽起身,廖小梅就已經奔到廚房那邊拿碗和水了。
唐美紅看着王月芽手裏的奶糕,只覺有些奇怪,這奶糕應該是牛奶做成的吧?可這年代就有牛奶了?她擡頭看了看楊樹生,就見他一臉寵溺的笑,心裏頭暖烘烘的一片,楊樹生拿回來的肯定是好東西,自己就不用懷疑了。
沒多久,空中就彌漫着一種淡淡的香味,廖小梅一手拿着調羹,一手端着飯碗,慢慢的攪動着,方方正正的糕點慢慢融掉,和水混合到一起,成了糊糊的一團,白色裏頭透着一些淺黃,看上去有些像漿糊。
唐家幾個小子都圍在桌子旁,眼巴巴的看着廖小梅拿了調羹喂唐美紅吃奶糊,每次唐美紅小嘴吧嗒一下,他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吞了下口水。
這奶糊,其實就是面粉加了白糖,然後放了一點點香精吧?唐美紅咂吧咂吧嘴,味道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營養,dha這些東西是不用指望會被添加到裏頭去,可至少蛋白質澱粉什麽的應該會有。
唐美紅這一頓吃得很撐,她伸手摸着小肚皮,不住的左看右看,嘴角露出了笑容。
總算不要吃百家奶了,東家一口西家一口的,吃得她真是尴尬。
“小六吃得可真香。”王月芽笑眯眯的望着唐美紅:“樹生啊,以後你每次回來就給她帶一個星期吃的奶糕,咱們的小六就能風吹夜長咯!”
☆、16.第 16 章
月亮已經從山岚裏爬了上來,銀色的月光照着春天的田野,一片片淺淺的綠色,稀稀疏疏的灑落在黑色的土壤裏,青蛙在池塘裏鼓噪着,讓本寂靜的夜晚熱鬧了起來。
楊家的地坪裏坐着一堆人,最中間是楊國平和王月芽,周圍是三個兒子兒媳,幾個男娃娃在地坪裏跑來跑去,也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麽,就聽着大呼小叫的,鬧騰得不亦樂乎。沒一陣子,楊土生家的三柱摔了一跤,哇啦哇啦的哭了起來。
“吵什麽吵,不能安分一點?沒看小六都睡了?”王月芽伸手輕輕拍了拍唐美紅的背:“都給我閉嘴,把小六吵醒了,給你們每人揍一頓。”
聽到這句話,熊芬臉上的肉抖了抖,正想說話,卻被楊水生掐了一把,“哎呀”喊出了聲。
“老二媳婦,你怎麽啦?”王月芽橫了她一眼:“這麽咋咋呼呼的,可別吵了小六。”
熊芬的臉憋得通紅,好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娘,我是被蚊子咬了一下。”
“誰叫你長一身肉,不咬你咬誰?”王月芽哼了一聲,把唐美紅抱起來往楊國平那邊湊:“老漢,你瞧瞧小六,這睫毛長得跟扇子一樣。”
楊國平笑眯眯的看着睡熟的唐美紅,連聲附和:“可不是嗎,又濃又密,我還沒見過哪個小娃娃的睫毛長這麽長呢。”
楊樹生和廖小梅将腦袋伸了過去,兩人充滿着慈愛望向唐美紅,嘴角都泛起了笑容,雖然沒有說話,可兩個人的心都快要化掉了,真恨不能将她從王月芽懷裏搶過來抱一會兒。
“哼,那時候咱們狗蛋才出生,爹娘也是這麽說。”
熊芬坐在一邊,臉色黑黑,與自己男人楊水生嘀嘀咕咕的咬耳朵。
狗蛋是他們的長子,楊國平頭一個孫子,才出生那陣子,公公婆婆也是愛得不行,每天都把狗蛋抱在手裏不放,只有喂奶的時候,她這個做娘的才能得了抱兒子的機會。那時候她還暗地裏埋怨公公婆婆每天把狗蛋霸占住不讓她近身,現在見着狗蛋完全被公公婆婆給忘在腦後,熊芬又嫉妒得不行。
小六只是個女娃娃,還是抱養來的,就算她是生得好看,可怎麽樣也比不得狗蛋啊,老話不都這麽說麽,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瞥了一眼放在旁邊凳子上那個碗,裏頭還有小半碗奶糊,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白,熊芬心裏更是疙疙瘩瘩的,大哥帶回來的奶糕,聞着就香噴噴的,肯定好吃又營養,咋能都給小六吃吶,那麽一大包,就不能分幾塊給狗蛋牛蛋吃嘛?
正在一邊尋思,就聽見王月芽興致勃勃的說:“再過十天小六就一百天了,你們這些做叔叔嬸嬸的總該表示點意思吧。”
熊芬差不多要跳起來,什麽?給這丫頭片子過百天?未必婆婆還準備大肆慶賀?
楊國平在一邊接了話:“可不是麽,是該好好熱鬧熱鬧。婆娘,到時候把親戚們都請過來吃一頓,大家一起給小六過生日會熱鬧點。”
“你這個做爺爺的,給小六準備什麽好東西?”王月芽瞥了楊國平一眼:“可惜沒金銀鋪子了,要不是咱們去給小六打一把長命鎖,讓菩薩保佑她長命百歲。”
“可不是嗎?現在都沒金銀鋪子,放到十多年前,縣城裏還有幾家哪。”楊國平搔了搔腦袋想了下,咧嘴樂呵呵道:“要不是我出錢,給小六擺幾桌,生産隊的人也喊着一起來湊個熱鬧,畢竟咱們樹生有後了,這可是大事。”
“嗯,大家夥也好久沒吃過好東西了,不如場面做大一點。”王月芽板着手指算了起來:“咱們生産隊有将近兩百來人,人家也不好意思個個都過來吃席面,加上自家親戚,我估摸着辦上十桌也就差不多了。”
楊國平點了點頭:“我拿一個月工資出來辦酒。”
“爹,哪能讓你出錢呢,我來。”楊樹生慌忙出聲:“這是給小六辦百日酒,當然是我出錢了。”
“是啊,肯定是大哥出錢。”熊芬在一旁附和:“小六是他的女兒嘛。”
大哥的錢落不到自己手裏,可公公婆婆的錢,百年之後是要三家來分的呢。
坐在一旁的劉玲玲沒有說話,臉上神色如常,沒有半點不對勁。
只是,心裏卻在回想以前的事情。
自家三個娃兒,公公婆婆都沒給辦百日酒,到了那一天,到村口的小河港裏釣一尾小小的魚上來蒸了,拿筷子到魚湯裏點上一點,到娃兒嘴巴上蘸一蘸,贊上兩句好話:“聰明伶俐滑得像魚兒”,這樣就算開了葷,百日也就這樣過了。
現在大哥大嫂抱了個小六過來,得到的待遇比她的三個娃兒還要好,劉玲玲心裏暗自嘆氣,沒想到女娃兒還金貴起來了,自家三個小子都比不上她。
只是劉玲玲天生不是個計較人,并不願意多攀比,而且錢在公公婆婆手裏攥着,他們愛給誰就給誰,還輪得上她這個做媳婦的說話?還不如好生奉承着他們,讨了他們歡心,看看能不能得一點點好處。
“爹,娘,我給小六做兩雙軟底布鞋吧。”劉玲玲笑得眼睛彎彎:“大嫂每天出工,還要帶小六,實在辛苦,肯定沒時間做鞋子,我做了給她當百天的賀禮好了。”
王月芽點了點頭:“行,你手巧,做出來的東西肯定不錯,就做兩雙軟底鞋子吧。”
楊水生趕緊推了推自己婆娘一把,怎麽就會杵在一邊跟堵牆似的,一聲不吭,沒見弟媳婦都搶着表态了嘛?還不快些說說自家打算送什麽給小六做百天賀禮嘛。
熊芬吭吭赫赫好半天,才憋出了幾個字:“夏天就要到了,我們送兩塊小肚兜吧。”
王月芽看了她一眼,嘴角泛出一絲冷笑:“兩塊小肚兜就夠了?你可是小六的嬸嬸。”
熊芬憋了一肚子氣,為啥劉玲玲送兩雙軟底鞋子夠了,她送兩塊肚兜就不行?婆婆這分明是不喜歡她嗎?不喜歡一個人,雞蛋裏頭都能挑出骨頭來。
“我們又不像大哥是吃商品糧的,能拿出兩塊小肚兜也已經不錯了。”熊芬有些生氣,拉長了一張臉:“大哥大嫂,我們家裏窮,沒有錢,還請你們倆原諒啊。”
聽了這話,廖小梅有些慌張,她趕緊搖頭:“熊芬,沒事的,心意到場就夠了,你送不送都是小六的嬸嬸啊。”
“還是大嫂知道我們的難處。”熊芬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坐在那裏不吭聲。
“嗚哇嗚哇……”
嬰兒的啼哭之聲把這略微有些尴尬的氣氛打亂,那一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唐美紅身上。王月芽抱着她搖晃了幾下,輕輕的拍了拍她,嘴裏哼着小曲兒安撫了兩句,見唐美紅還在扭着身子哼哼唧唧,沖着坐在那邊的熊芬吼了一聲:“瞧你說話那麽大聲,都把小六吵醒了,你趕緊帶着狗蛋牛蛋睡覺去得了!”
熊芬按着凳子站了起來,一臉的不高興,招呼了狗蛋和牛蛋一句,扭着身子就朝自家屋子走了過去,楊土生有些不好意思,沖着楊樹生和廖小梅尴尬的笑了笑,站起身去追熊芬,兩人站在那裏扭了幾下,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一前一後的走了。
“爹,娘,弟妹手頭不寬裕……”
“哼,我不是一定讓他們拿多少出來,怎麽着也該爽快一點表個态,像玲玲多懂事,知道自己提出來要給小六送百日禮,你看她那樣子,哪裏是心甘情願?”王月芽豎抱着唐美紅,伸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咱們小六還不值得她主動送東西麽!生得這樣好看,還每天都對她笑得那麽開心,她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劉玲玲摸了摸唐美紅的小手,笑着對廖小梅說:“大嫂,你們可真是抱了個寶貝回來了,像小六這樣好看的娃兒,我以前還真是沒見過!”
一聽別人誇女兒好看,廖小梅心裏頭就高興,她将臉湊過去,仔細端詳着眼睛半睜半閉的唐美紅,沖她輕輕吹了一口氣:“小六怎麽哭了?是不是做噩夢啦?”
唐美紅沖她癟了癟嘴,一雙眉毛耷拉着,小臉蛋皺在了一塊。
她自己根本不想哭,可是肚子餓了,有一種力量支配着她不由自主的就張開了嘴。
“大嫂,小六是不是餓了,要吃東西了?”劉玲玲捏了捏唐美紅的手,看着她在咂吧咂吧嘴唇,心裏頭贊嘆了一句,不得不說,大哥大嫂抱來養的這個女兒确實生得好看,就算有人暗地裏想着要挑她的刺,可也找不出什麽地方下手。
“老大媳婦,快些去把奶糊熱一熱。”王月芽把唐美紅打橫抱着,伸出一只手指在她嘴邊點了點,唐美紅條件反射一般張開嘴去咬,王月芽臉上樂得臉上笑開了花:“小六還真是餓了呢,老大媳婦,看看還要不要擱小半塊奶糕進去沖着,別餓着小六了。”
廖小梅應了一聲,端了飯碗朝竈屋裏走了過去,把放在碗櫃裏的那個大紙包拿了出來,打開一看,吃了一驚,原來方方垛垛的一包,現在缺了一個角,很明顯是有人動過手腳。她伸出手來點了點,本來有二十四塊奶糕的,現在只有二十三塊了。
她伸出手指又點了一遍,沒錯,只剩了二十三塊。
☆、第 17 章
廖小梅端着碗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心裏頭尋思着如何與婆婆開口提這件事情。
她不是個小氣人, 以前楊樹生帶零嘴回來, 她都會招呼兩個弟媳婦和她一塊兒吃。可這奶糕卻有些特別, 這是小六的口糧, 自己還緊巴着呢,哪裏還能勻出些來給別人?
可是……廖小梅看了一眼坐在地坪中央的王月芽,有些猶豫。
婆婆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遇着看不順眼的事情她就喜歡直接咋呼上了, 有時候說的話還特別直, 真的好像直截了當的在心上插了一把刀子,血淋淋的有些痛。
這一塊奶糕,或許只是幾個小侄子嘴饞偷了一塊過去, 自己實在沒必要太計較, 可就怕他們吃了覺得好吃還想要過來拿, 總得想個法子不露聲色的把這事情解決了才行。廖小梅走到王月芽面前,把碗放了下來,伸出手來:“娘, 您抱累了,我來喂她吧。”
“成, 你接過去, 小六到咱家還只半個多月, 可卻長了不少,壓着我胳膊疼哩。”王月芽甩了甩胳膊,笑着看了一眼唐美紅:“我瞧着該有十二三斤了。”
劉玲玲在一旁抿嘴笑:“娘, 你都抱了三四個小時了,咋不會累呢?以後抱小六的事情就交給我和大嫂就是啦,您年紀來了,可不能這樣累着了。”
“誰說我累着了?抱我們家小六,我樂意!”王月芽一只手拉着唐美紅的小手晃了晃,一雙眼睛盯着她看個不停:“咱們家小六可真是乖,不吵不鬧,要哭了也是斯文人一樣,細聲細氣的。”
王月芽以前帶的都是孫子,那幫臭小子個個不安分,動不動就扯着嗓子嚎,有時候腳動手動的差點要從懷裏鑽出來。而照顧唐美紅給了她全然不同的感受,小女娃兒乖巧伶俐,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都軟化了。
廖小梅拿着小調羹舀起奶糊朝唐美紅嘴邊送,見她吃得很歡快,便更有些擔心碗櫃裏放着的那一包奶糕。
今晚上拿走一塊,明天就可以拿走兩塊,小六這麽愛吃奶糕,要是被侄子們零敲碎打的拿光了,小六的口糧就沒了。
“娘,我擔心碗櫃裏有老鼠,我想把奶糕放到我房間裏去。”
說完這句話,廖小梅低下頭,拿起調羹在碗裏刮了兩下,不敢看王月芽的臉。
“老鼠?家裏幹幹淨淨的,哪來的老鼠?”王月芽有些不相信:“放你房間就沒老鼠了?”
“左右可能會少一點。”廖小梅怔了怔,自己這個借口好像找得不怎麽樣。
王月芽站了起來,朝廚房那邊走了過去。
老大媳婦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肯定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好端端的,怎麽就想着要把奶糕挪個地方吶?王月芽一步跨進了廚房,摸着把油燈點亮,打開紙包看了下,她心裏頓時就明白了。
這奶糕數量不對啊。
她和老大媳婦一塊塊的數過了,還剩二十四塊的,現在就連二十三塊都還少了一個角。
王月芽的火氣蹿了上來,她把那包奶糕抱了出來,騰騰騰的走到地坪裏,沖着劉玲玲喊了一聲:“老三媳婦,去把幾個娃娃給我喊過來。”
劉玲玲見婆婆黑着一張臉,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趕緊把自家三個娃兒喊到了一邊,又跑去楊水生那邊敲門。
煤油燈亮着,兩張臉孔上掠過飄忽不定的光和影,時而黑,時而黃,五官不是看得很清楚。
“你這是咋的了,怎麽就想着去拿小六的奶糕給狗蛋牛蛋吃吶。”楊水生皺着眉頭,有些不高興:“這是大哥買給小六的,你眼紅這個做啥?”
熊芬背靠着牆坐在那裏,一臉的滿不在乎。
“大哥每次回來都會帶東西給狗蛋牛蛋吃,這奶糕肯定也有狗蛋牛蛋的一份,我又沒多拿,就拿一塊兩個人分,咋的了,還拿錯了?”
要是沒有小六,這一包奶糕都是家裏五個娃娃分的,熊芬一想到這裏句覺得胸口悶得很,憑啥這小丫頭片子一來,幾個男娃娃就靠邊站了?要知道男娃娃才是家裏的寶,是老楊家的根!這小女娃子別說是抱養的,就是自己生的也沒男娃娃金貴!
“這又不是別的東西,奶糕是給小六當糧食吃的,狗蛋牛蛋吃掉一塊她就少吃一塊,到時候餓了肚子咋辦?”楊水生有些生氣,呼的一聲站了起來:“你把奶糕藏哪裏了?快些把它送回去!”
“你們一個個鬼迷心竅的眼裏只有那小丫頭片子!我偷着拿奶糕還不是為了咱家狗蛋牛蛋好嗎?都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這城裏買回來的高級東西肯定有營養,給他們吃一塊又怎麽啦?”熊芬見着男人發狠,心裏也火大,把腦袋靠在牆上,嚎了一嗓子,看到楊水生頭也不回的朝屋子外邊走,只覺沒趣,有一聲沒一聲的哼哼唧唧起來。
“二哥,二嫂!娘讓我來喊狗蛋牛蛋過去。”
熊芬收了聲,下意識的朝五鬥櫃看了一眼,幾個茶碗後邊放着半塊奶糕。
剛剛被王月芽夾槍帶棒的說了一頓,她心裏頭不舒服,徑直走到廚房拿了一塊奶糕。
憑什麽小丫頭可以吃這好東西,她的狗蛋牛蛋就不能吃了?熊芬伸手從奶糕上捏了一點下來嘗了嘗,又香又甜。
“真是可惡,好東西都給小丫頭片子給吃了,這不是糟蹋了嗎?”熊芬把奶糕藏在衣兜裏,偷偷的溜回了家,在門口碰着跑回來喝水的牛蛋,她掰了半塊奶糕下來給他:“別出聲,娘給你吃好東西,別讓大柱二柱三柱他們知道了。”
牛蛋把奶糕塞到口裏,粉末把他的嘴都糊住張不開口,費勁的嚼了兩下,熊芬心疼的喂了他一口水,這才把那糊糊給沖下去:“娘,真好吃啊,甜!”
“你去喊了你哥回來。”熊芬拍了拍牛蛋:“輕輕的,別讓他們發現了。”
牛蛋才轉身跑開,楊水生便過來了。
兩人才為着這塊奶糕吵了兩句,這邊劉玲玲就來喊人了。
是為了奶糕的事情?咋這麽快就被發現了?熊芬有些忐忑不安,走到門口看了看,劉玲玲已經走遠了,月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纖細,長長的一條在臺階那晃來晃去。
“你們幾個給我站好了。”
王月芽手裏拿着條棘在手裏,沖着五個孫子晃了晃:“奶奶問你們一件事,誰要是撒了謊,奶奶這條棘可不認人的。”
幾個娃子看到那束長長的條棘,有些害怕,不由自主朝後邊退了半步。
“退啥退,沒做錯事怕啥?”王月芽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邊的狗蛋,這是她的長孫,今年八歲了,可卻還是渾得很,讓他去念書,他卻背着書包和一群小娃子跑去小河港子裏摸魚撈蝦捉螃蟹,玩得不亦樂乎才快快活活的回來。
開始家裏還不曉得他沒去上課,直到有一天徐老師過來家訪,言語裏有埋怨家長不讓自家孩子去讀書的意思:“我知道您家裏情況特別點,老爺子做不了事情,楊大哥又在縣城裏上班,可怎麽着也不能指望着一個八歲娃兒去出工做事嘛。這年頭,孩子總要念書才行哩,莫要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那可就糟糕了。”
啥?楊國平和王月芽聽得大眼瞪小眼,自家可是堅決要送娃娃去念書的,什麽時候趕着狗蛋出工去做事情了?
徐老師來過一趟,狗蛋被結結實實打了一頓,這條棘就是那次紮好的,老大一捆,看着就吓人。
“狗蛋,你給我說老實話,你是不是偷吃了奶糕?”
王月芽眼睛一瞪,那模樣看起來就有些吓人。
“奶奶,我哥還沒吃到奶糕哩。”牛蛋趕緊幫狗蛋分辯,他走到王月芽面前,踮起腳尖,朝她招了招手,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我娘說不要讓大柱二柱三柱知道了,我就只告訴奶奶你一個人聽。”
還沒吃到奶糕?王月芽瞅着牛蛋直樂呵:“你吃到了?”
牛蛋點了點頭:“我娘剛剛給我的,可好吃了。她說讓我來喊哥哥回去吃奶糕,別讓……”他的小手伸出來,偷偷的指了指那邊幾個娃兒:“別讓他們知道了。”
這簡直是不打自招嘛。
王月芽摸了摸牛蛋的腦袋:“奶奶知道了,你去喊了你娘過來,奶奶有話和她說。”
熊芬聽說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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