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節
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待會兒在找你算賬。”
“父親,咱們正事兒要緊。”蕭長風上前道,“他一個人恐怕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眼下正事兒要緊,咱們得進宮,而且這個人身上穿着咱們的衣服,想來會不會是有人安插在咱們身邊的人,咱們先把他關起來,回來再行處置也不遲。”
蕭長風的話起了作用,蕭隸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把他關去地牢好了。還有……”
蕭隸走到蕭長宗面前,“你們把二公子也給我關好了,不許他踏出房門一步。”
說罷,他和蕭長風便匆匆進了宮。
這一進宮便是漫長的一天,我瞧着定北侯府內堅固的地牢,恐怕外公要發動整個江湖高手,方才能救我去。
我這個人一向樂天知命,我認為我肯定能熬過去,重要的是,蕭長宗托人在食物裏送來了紙條,“今晚離開。”
所以我早早的吃完飯,按了按後背的傷口,敷了好藥,傷口已經結了痂,嗯,不影響我逃跑。
只是到現在我都不明白,蕭長宗是怎麽突然腦子進了水的。
那晚蕭長宗順利的将我從地牢接了出來,然後拉着我朝着府外跑去,我瞧着這一路的順風順水,心中十分不安,于是停住腳步,“他們都去哪了”
蕭長宗搖搖頭,“他們進宮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怕是宮裏出了大事了。”然後又拉起我的手,“現如今管不了這麽多,咱們趕緊離開吧。”
“你為什麽幫助我”我又道。
他的臉上立馬騰起兩片紅雲,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想……你和雲兒……一樣……”
“啊你在說什麽”我的眉頭皺了皺。
他的臉色早已通紅的像猴屁股一樣,一直紅到了耳根,猛然拉起我的手,“來不及了,咱們趕緊離開吧……”
大師說的對,我的确是最近要倒血黴的樣子,所以剛走到大門口便跟匆匆趕回的定北侯撞了個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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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宗反應倒是快,移到我的面前,側頭小聲對我道,“挾持我,快挾持我。”
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威脅道“你們別過來,在過來我就殺了他。”
定北侯好歹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人,嘴角微微上揚,波瀾不驚的看着我,雙手環胸,看看我在瑟瑟發抖的身軀,玩味道,“我就不信,你真敢動手?”
此時此刻的我緊張萬分,嘴角不停的抽搐,脫口而出的各種逞能的詞語一齊堵到喉嚨,取而代之的就是各種說不出口的憋屈與着急。
等我平複了情緒,剛說道,“你看我敢……”不敢兩個字還未脫口,蕭長宗卻主動的向後退了退,直接紮上了匕首上,我吓了一跳,定北侯也吓了一跳,我會意了蕭長宗的意思,繼續說道“趕緊放我走,否則……”我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淩厲。
蕭隸卻出乎意料的輕輕一哼,一字一句,無情無義,愧為人父,指着我和蕭長宗,冰冷道,“那個人的命,我現在就要,有敢攔的,他的命,也給我取了!”這話明明就是說給蕭長宗聽的。
蕭長宗大叫了一聲父親,突然跪倒在地,“求父親放過她,否則兒子死在你的面前。”
按照常理,一個父親聽到自己的兒子舍命相救另一個人,總該有一絲的猶豫,然而并沒有,蕭隸淡淡的看了蕭長宗一眼,慢慢道,“你這樣做,可真是個不孝子啊,宗兒你錯在先,那就別怪父親心狠了。”說罷,他向後招招手,那群人便銀槍頭指向了我和蕭長宗。
他的聲音仍在耳畔,擲地有聲道,“這兩個人都給我就地解決了。”
我根本就想不到這是一個父親的做法,他和蕭長風根本就是一類人。
我驀地攥緊了拳頭,就算拼了命的也想抗争一番。奈何我們兩個人對付一群人,始終不行,趁我不注意,有一把槍頭朝着我的身後刺來,一個人擋在了我的身後,替我挨了一槍,那一槍直插入肺腑,那一槍來自于他的親生父親,蕭長宗半跪在地上,奄奄一息,還在求着他的父親放過我,而那個無情無義的男子扔掉銀槍,淡淡道,“逆子,該殺!”
我擡眼瞧瞧周圍那群拿劍指着我們的人,見自家少爺被刺了一劍,正在垂死之際,紛紛向後退了退,将我們包圍起來,而那位這個傳說中“有情有義”的侯爺,親生兒子被自己失手誤傷後,不心痛,不難過,眼神憤怒,漠然,陰鸷,好像那個被殺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路人甲乙丙丁,一個人能修煉到這種地步,怕是良心都喂了狗。
蕭長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額角上青筋凸起,他強忍着傷痛,嘴角上揚,看向身側的我,氣息奄奄道,“對……對不起……我……我……以為……能……保護你……你……還是像……像雲兒一樣……你們……喜歡我……終究是……是錯了……”說罷便阖上了眼。
“啊……我……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麽……這……”蕭長宗的回答讓我有些猝不及防,我心裏好好的扪心自問了一下,都是手不老實惹的禍。
因此對于蕭長宗更加愧疚連連,我将他的屍體慢慢的放在地上,擦幹眼角的淚痕,其實他根本不是壞人,如今卻為了救我,枉送了性命,指着面前依舊冷漠的男子,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是個什麽東西……我呸,你連禽獸都不如……你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殺,你真是狠啊,你早晚會遭報應的……你這輩子……”
我正罵的起勁兒,突然一陣紅光閃過,我面前的那一圈士兵紛紛散開來,接着一顆煙氣濃烈的珠子平地爆炸,紅雲道長拉着我便直入雲霄,後面的人被嗆了幾口煙後,開始朝着我們放箭,定北侯手一揮,身後有一群人開始四面八方散開(康城的路都是四通八達。)
從上面看去,密密麻麻的黑點像螞蟻搬家一樣充斥着康城條條大路。定北侯手裏仍有幾個高手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尋了個隐蔽的拐角藏了下來,取得暫時的安全後,我向後瞧了瞧正在向我們走來的一對士兵,小聲道,“道長,我去引開他們。”
道長一把拽住我,“你這麽做是要尋死嗎?”
我擡起眼皮瞧瞧房頂上來去穿梭的黑影,又瞧瞧步步逼近的士兵,前面又是一條死路,認命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說完我便沖了出去。
紅雲道長沒有聽我的安排,他也跟着出來,那群士兵見到我們開始大批的向我們湧來,我的身上早已經被刺了多處的口子,我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仍在拼命抵抗,約莫半個時辰,康城的街道上,全是緩緩流動的紅血,在星月微光之下,鮮血泛着刺眼的光芒。
出去(二)
此時打鬥仍在膠着中,早早到來的定北侯下了死命令,這些人就地解決。那些人招招攻向要害,茫茫的夜色中長刃揮動,兇光奪目,利刃一閃,都有血珠噴灑,随着血珠四濺帶着血花,四下飛濺。
我早已遍體鱗傷,手上早已握不住一件兵刃,赤手空拳的和他們打。
一旁的定北侯嘴角輕蔑地揚起,早已勝券在握的看着我們,“垂死掙紮而已。”
就算是垂死的掙紮,那也要掙紮,我瞧瞧那邊拼死打鬥的紅雲道長,他好歹是一個武林高手,所以那些兵刃暫時還沒有傷到他分毫,但是道長的額上滲着豆粒大小的汗珠,力氣不支,我們早晚都會敗下陣來,我死了還好,搭上紅雲道長就不值了。
我想着,如何讓紅雲道長全身而退時,突然康城的上空落下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動作矯捷,閃電似移動的沖向了紅雲道長。
趁此機會,紅雲道長一把扼住蕭長風的咽喉,打鬥方才停止。我踉跄着移到紅雲道長身邊,“你還能堅持嗎?”紅雲道長道。
我點點頭,“都是皮外傷,我能堅持。”他掏出一顆止血的丹藥喂了我,此時我怎麽也得堅持着。只不過心裏還是明如鏡,蕭長風在手,我們也逃不出去。
我以為蕭長風也是一條不屈不撓的漢子,然而我想錯了,蕭長風被紅雲道長擒住後,害怕求饒的樣子和市井貪生怕死之徒如出一轍,更令我吃驚的是,他居然将生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父親身上,飽含熱淚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大聲呼喊着,“父親,救我啊。”
我呵呵一笑,蕭隸剛剛殺了蕭長宗,這聲父親,這聲救命,怕是白喊了。不過死前帶上蕭長風,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出乎意料的是蕭隸待這個兒子不同,他萬分憂心的看着蕭長風,然後擺擺手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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