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這一晚等所有人都睡着之後, 桑最悄悄從別墅三樓翻了出去。

院子外面，皇帶魚和章魚精正坐在一輛騷包的紅色超跑裏等着他。看到桑最出來，皇帶魚從兜裏摸出一根棒棒糖遞過去：“吃糖嗎小弟弟？”

桑最斜眼睨他：“……弟弟就弟弟, 什麽叫小弟弟？”

皇帶魚賤嗖嗖道：“你本來就比我小啊，而且我現在都社會人士了, 你還在念高一呢，不叫你小弟弟叫你什麽？”

桑最客氣道：“你可以叫爸爸啊！”

一旁的章魚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媽咪在這裏哦～”

皇帶魚：“……滾！”

他們三個晚上約好了要去海裏夜泳，所以桑最上車之後, 章魚精方向盤一打，紅色超跑就像離弦的箭一樣朝海邊沖了出去。

桑最看得還挺羨慕：“你還會開車呢？”

章魚精：“這有什麽難的，你別忘了我可是有八條腿的女人啊！我不僅會開車, 我還會飙車呢！”

說着說着前方碰巧來了個彎道, 章魚精立馬當場表演了一個彎道超車。

皇帶魚：“穩住，別浪。你只是有八條腿，不是有八條命。”

章魚精：“……”

鯨市四面環海，不過三人沒有去離市區最近的海域，而是繞路去了鯨市最靠北的一片海域, 因為那裏人少，方便。

路上的時候皇帶魚給了桑最一張卡, 是這幾年桑最應該拿的分紅。往年沒給桑最，是因為桑最那會一直在海裏生活，根本用不着錢。但如今不一樣了，桑最又要上學又要在城裏生活, 以後說不定還要追姑娘，那沒錢就萬萬不可了。

皇帶魚說了個密碼，又不放心的叮囑桑最：“這卡你收好, 密碼也保密，要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就跟我說，我陪你去銀行取。“

桑最把卡揣兜裏：“用不着你，我可以讓桑蘭蘭幫我取。”

這卡裏幾乎是桑最的全部身家了。雖說海洋生物們都對錢沒什麽概念，但他這麽稀松平常的說要讓桑蘭蘭取，也可見他對桑蘭蘭的信任了。

章魚精：“說起來最哥你跟那個人類小姑娘到底是什麽關系啊？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你……還有咱們幾個的身份了？”

“應該不知道，我還沒告訴她。”

至于什麽關系，桑最想了想，随口道：“類似于寵物跟主人的關系吧！ ”

章魚精嗷了一嗓子，說：“現在的人類小姑娘這麽厲害的嗎？居然能把虎鯨當寵物？”

桑最一臉無語的看着她：“你想什麽呢，我說她是我的寵物！”

章魚精和皇帶魚：“……”牛還是我們虎鯨爸爸牛，居然直接把人類當寵物。

一行三人到了海邊，痛痛快快的變回原形鑽進海裏游了個泳，還順便逮了條鯊魚加了個餐。這三個家夥随便挑出一個都是打遍海洋無敵手的存在，更何況還是三個人聚在一起，那威力堪比三條虎鯨一塊出門，總之攪得那片海域一整晚都不得安寧。

海洋生物們精力旺盛，嗜打嗜殺，雖然一整晚沒睡，但隔天去上學的時候，桑最的精神反而比桑蘭蘭還要好一點。

桑最對自家寵物還是很關心的，見桑蘭蘭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忍不住壓低聲音問了句：“沒睡好？”

桑蘭蘭點點頭：“嗯。”

桑最：“失眠？”

“不是。忙。”說着，桑蘭蘭從身後的書包裏翻出一本手寫的練習冊遞給桑最，“我根據你的基礎給你整理了一些适合你的練習題，你閑着沒事的時候多做做。”

桑最接過去一翻開，就被密密麻麻的各式習題糊了一臉。

“……”

非要問他現在的感受的話，那就是後悔，實實在在的後悔。果然當初不該腦子抽瘋選擇跟人類寵物一塊上學的。

兩人剛進教室，就看到夏天拿着筆記本和筆走了過來。學校要給學生重新訂做校服，所以需要統計一下學生的身高和體重信息。

桑蘭蘭放下書包，随口道：“165，45kg。”

夏天記下來之後，又跑去問桑最：“最哥你呢？”

桑最想了想，說：“10米，10噸。”

“……？？？”

夏天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多……多少？”

桑最：“10米10噸啊！”

這個數據其實不是桑最自己稱出來的，是他看科教節目的時候在電視裏聽到的。他最近特別喜歡看電視，因為覺得很稀奇，而且可以瘋狂從裏面汲取到跟人類世界有關的信息。

他前兩天看科教節目的時候碰巧看到了一期關于海洋的節目，裏面就介紹到了他們虎鯨，說他們又稱惡鯨、殺鯨、逆戟鯨，還說他們身高近10米，體重近10噸……所以剛才夏天問的時候，他就直接用上了。

結果夏天看了他半響，直接笑到捶桌子：“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我，哈哈哈哈哈……沒看出來最哥你這麽個高冷酷boy居然還這麽有幽默感，我要是個女的我都忍不住想嫁給你了。”

桑最：“……”

最後夏天直接在桑最的名字後面估摸着寫了個“190，73KG”，然後給交了上去。

夏天自己完全沒多想，還把這事當個段子一樣說給桑蘭蘭聽。桑蘭蘭聽了之後，倒是忍不住多想了一想。因為桑最看上去真不像是那種有幽默感的人。

但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正常人誰會想到自己身邊的朋友其實不是人，而是一條虎鯨呢？

雖說沐恩國際學校的校服以素質教育為主，不像其他學校那樣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但該有的考試還是有的。

入學第三天，桑蘭蘭他們班就迎來了一場摸底考試。

桑蘭蘭暑假雖然在島上浪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回來之後陪着桑最補習了一個月，再加上她基礎在那裏，所以倒是不怎麽擔心自己的成績。

相反的，她有點擔心桑最。

桑最覺得她的擔心非常沒有必要：“你擔心我幹什麽？就我這個學習基礎，不考最後一名才奇怪吧？”

桑蘭蘭：“……”竟然莫名被桑最安慰到了呢！

一場摸底考試考了2天，成績出來之後，桑蘭蘭和桑最果然毫無懸念的包攬了班上的兩個第一名，只不過一個順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一。

老許看到桑最的那個學習成績之後，火急火燎的讓人把桑最叫去了他的辦公室。倒不是打算批評桑最，反而是想安慰安慰他。畢竟老許早在得知桑最之前一天學都沒上過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裏做好了自己班上要來個超級大學渣的心理準備。

所以桑最考出這樣的成績，他心裏是有數的。他是怕桑最看到這個成績之後受不了刺激，一氣之下又退學了。

不過還好，桑最看上去比他想象的要平靜多了。

老許絞盡腦汁想了一番話安慰了桑最一通，又舉了很多厚積薄發大器晚成的例子，然後才把桑最給放出門。

桑最一出去，就看到桑蘭蘭咬着塊棒棒糖在走廊上等她。她穿着學校初中部的校服，露出一雙筆直纖細的腿，即便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也惹得來來往往的男同學忍不住多看兩眼。

桑最走過去：“你怎麽來了？”

桑蘭蘭咬着棒棒糖含含糊糊道：“老許沒罵你吧？”

桑最忍不住笑了一下：“沒有，還安慰了我半天，估計是怕我想不開會跳樓。”

桑蘭蘭也忍不住笑起來，笑完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檸檬味的棒棒糖遞給桑最：“最哥別擔心，桑姐罩着你。”

夏天這幾天天天在桑蘭蘭耳邊最哥最哥的叫桑最，桑蘭蘭聽得多了，偶爾也會跟着叫。

桑最總覺得別人叫的“最哥”似乎都沒有桑蘭蘭叫的好聽，後來一想，可能是因為桑蘭蘭的聲音更清脆悅耳的緣故。

兩人就這麽叼着兩根棒棒糖往教室方向走。快到三樓樓梯拐角的時候，桑蘭蘭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桑最原本跟在她身後，桑蘭蘭一停，他便也順勢停了下來。沒了腳步聲的遮掩，拐角另外一頭的對話便聽得越發清晰起來。

“說起來桑蘭蘭這次居然又考了第一诶……”

“運氣好罷了，其實這一次第一本來應該是暢暢的。”

“啊？什麽意思啊？”

“也沒什麽，就是陸暢有一道題被老師改錯了，多扣了幾分，所以總分就比桑蘭蘭少了。”

“啊，居然還有這種事，不過沒事啦暢暢，這就是一次摸底考試，你下次再超過桑蘭蘭就好了。”

“……”

接下來就是一群人安慰那個叫陸暢的姑娘的話，期間還免不了把桑蘭蘭拉出來踩了一通。桑蘭蘭也沒特別去聽，因為她正在回憶那個叫陸暢的到底是誰，以及對方到底長什麽樣。結果回憶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

實在是沒什麽印象！

桑最耳力比桑蘭蘭好得多，所以那群人說的話他自然也全都聽到了。其實桑最有時候真的不怎麽理解人類這種生物，他覺得人類很多行為很奇怪。比如人類真的是他見過的對同類最有惡意的一種生物了。

這種惡意在海洋生物中非常少見。

雖然海洋裏每天都上演着厮殺和逃亡，但這種厮殺和逃亡純粹是為了填飽肚子才不得已為之的行為。換句話來說，他們是為了生存才會對別人出手。沒有任何一種海洋生物會在已經填飽肚子的情況下對其他海洋生物動手。

更別提還在背後說同類的壞話了。

桑最思來想去，也只能把這一行為歸咎為——這群人真的是太閑了。

作為海洋生物，桑最對情緒的感知有着天生的敏感。簡單來說，他很容易就能分清楚別人到底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就像江欣然，無論她年紀多小，在桑最面前笑得多甜，桑最也能一眼就辨別出她骨子裏的惡意。

更何況這群人的惡意都不用辨別，都已經明晃晃的擺在臺面上了。桑最下意識的就想上前一步，去教教這群人做人的道理，結果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被桑蘭蘭給拽住了胳膊。

等那群人離開之後，桑最才看向桑蘭蘭，不解的問道：“幹嘛攔着我，我替你出氣啊！”

桑蘭蘭笑了笑，眼神清澈又坦蕩：“出什麽氣？我又沒生氣。”

桑最仔細觀察了一下桑蘭蘭的神色，發現她看上去還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你真不生氣啊？”

桑蘭蘭擡了擡下巴，神情睥睨又驕傲：“我為什麽要生氣？她們說我，是因為她們嫉妒我。為什麽嫉妒我？還不是因為我足夠優秀。我這麽優秀，優秀得都遭人恨，我為什麽要生氣？該氣的是她們才對。”

桑最：“……”這個邏輯非常自洽，沒毛病！

桑最回到教室之後，忍不住拍了拍夏天，小聲問道：“你認識陸暢嗎？”

夏天順手指了指前排：“陸暢？諾，就那個，第二排，紮着高馬尾的那個。”

桑最盯着夏天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然後才回到座位上對桑蘭蘭說道：“你說的沒錯，她肯定是在嫉妒你，嫉妒你長得漂亮。”

桑蘭蘭徹底被桑最這句話逗笑了：“所以你現在是在我誇我漂亮嗎？”

桑最靠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瞥她一眼：“難道我誇得還不夠明顯？”

桑蘭蘭聲音裏浸着笑，之前因為聽到同學背後議論的那點小情緒算是徹底消失了，就像是消失在陽光下的泡沫，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算，必須算。最哥這麽天生麗質都誇我漂亮，那我這顏值必須C位出道啊！”

這天晚上放學回到家，桑蘭蘭才發現家裏來客人了。

來人是桑蘭蘭的奶奶。

桑蘭蘭對這個奶奶觀感不好，因為桑奶奶不喜歡柳靜舒。說起來當初桑雲峰跟柳靜舒感情破裂，除了江帆一直孜孜不倦的挖牆腳之外，桑奶奶也是“功不可沒”。

江欣然一看到桑奶奶，便熱情萬分的沖了過去：“奶奶您怎麽來啦？我好想你啊！”

看那熱情程度，不知道還當江欣然才是桑奶奶的親孫女呢！

不過桑奶奶還真吃這一套：“哎呦，都多大人了還撒嬌呢！來，奶奶看看，欣然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江欣然把臉埋在桑奶奶肩膀處蹭了蹭：“沒瘦，就是想你了。”

桑蘭蘭都不忍心打擾這幅溫馨和睦的畫面了，以至于在旁邊站了一會，等這倆人膩歪完了，才淡淡開口叫了聲奶奶。

桑奶奶也像是直到這會才看到桑蘭蘭似的，認真擡頭看了桑蘭蘭一眼。

不得不說桑蘭蘭長得跟她那個媽是真的像，模樣像，性格也像。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看着好相處，其實非常固執，主意極大。

桑奶奶當初之所以不喜歡柳靜舒，就是覺得柳靜舒這人主意太大了。

雲峰工作那麽忙，需要的是一個溫柔體貼顧家的媳婦，而且他又不是養不起老婆孩子，根本不需要柳靜舒出去打拼，看人臉色。但柳靜舒不肯在家裏當全職太太，堅持要出去工作，甚至還想往上爬。

為了工作三天兩頭不着家也就算了，柳靜淑甚至還不肯再要一個孩子。桑家這麽大的基業，沒個兒子繼承怎麽行？

就沖這一點，桑奶奶就堅決支持桑雲峰跟柳靜舒離婚。

其實桑奶奶對江帆也不是特別滿意，畢竟跟柳靜舒比起來，江帆屬于小門小戶出身，有點不太上得了臺面。而且江帆還帶着個女兒。

但江帆有江帆的好，比如嘴甜會哄人，再比如聽話。桑奶奶和桑雲峰讓她不要上班安安心心在家裏當富太太享清福，她就把之前的工作給辭了，安安心心待在家裏。桑奶奶讓她趁年輕再跟桑雲峰要個孩子，她也滿口答應。

這就比柳靜舒好得多。

所以桑奶奶雖然對江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滿意，但對江帆的态度到底要比之前對柳靜舒的态度要好得多。

不過桑奶奶之前雖然不喜歡柳靜舒，但對桑蘭蘭還是可以的，畢竟就這麽一個親孫女。只不過桑蘭蘭對她态度始終不冷不熱，桑奶奶一個長輩，自然也不可能去讨好桑蘭蘭一個晚輩，于是久而久之的，祖孫之間的親情便越發淡了下來。

桑奶奶之前聽桑雲峰說過桑蘭蘭在海上出事的事情，這還是出事之後雙方第一次見面，所以桑奶奶難得關心了桑蘭蘭一下：“聽你爸說你之前在海上出事了，現在沒事了吧？”

桑蘭蘭笑得禮貌：“已經沒事了，謝謝奶奶關心。”

桑奶奶視線越過桑蘭蘭，落向她旁邊的桑最：“這位是？”

桑蘭蘭簡單給兩人做了個介紹：“這是桑最，當初我在海上出事，多虧了他我才保住這條命；桑最，這是我奶奶。”

桑最：“您好。”

态度還算恭敬。

桑奶奶：“那你得好好謝謝人家。”

桑蘭蘭：“嗯，我知道的。”

桑奶奶這次過來，是被桑雲峰接來檢查身體的。上了年紀的人，難免毛病多一點，桑雲峰是個孝子，所以每年都接桑奶奶來鯨市做一次全身檢查。他自己有時間甚至還會親自陪着去。

因為桑奶奶來了，所以平日難得回來吃飯的桑雲峰這天晚上也趕回來吃了頓團圓飯。

飯桌上，桑奶奶當着一桌人的面就開始催生。

江帆含羞帶怯的看了桑雲峰一眼，主動表示道：“媽，我跟雲峰已經在努力了，您別着急。”

桑奶奶一聽這話，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好好好，那你倆抓緊點時間，争取今年就讓我老人家抱個大胖孫子……”

桑奶奶話音未落，就聽到了“啪”的一聲脆響。

江帆一開始還以為是桑蘭蘭發脾氣了，結果等凝神細看，才發現居然是江欣然。其實要二胎的這個話題江帆之前也跟江欣然提過兩次，江欣然每次都提反對意見，但江帆也沒太把江欣然的話放在心上，畢竟江欣然就是個孩子呢，孩子的話哪能當真。

只是她沒想到江欣然這次居然這麽不懂事，當着桑奶奶的面就直接發脾氣。

眼看着桌上的氣氛僵得不行，桑奶奶臉也徹底沉了下來，江帆立刻笑着開始打圓場：“欣然吃飽了？吃飽了就先上去吧，你不是說晚上作業比較多要抓緊時間寫嗎？”

江欣然：“媽，我……”

江帆一瞪眼：“上去。”

江欣然氣鼓鼓的看了自家親媽一眼，到底還是敢怒不敢言的一推椅子上了樓。

江帆看着江欣然上樓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家女兒哪哪都好，就是太沉不住氣了。不像桑蘭蘭，明明要二胎這事對她才是影響最大的，但人家就全程埋頭吃自己的，既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就好像桑奶奶剛才提到的事情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這個心理素質，連江帆都不得不佩服她。

一頓晚飯吃得各懷心思，吃完之後，桑蘭蘭照例沒在樓下多待，而是直接回了房間。往常桑最吃完晚飯都會看兩集電視再回房，但今天桑奶奶要看戲曲節目，而且他也有點擔心桑蘭蘭，所以桑蘭蘭上去沒多久，他也跟着上去了。

路過桑蘭蘭房間的時候他本來想敲門進去看看，但手剛放在門上就聽到了裏面的水聲，于是他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如今已經在桑蘭蘭的監督下養成了良好的衛生習慣，桑蘭蘭天天挂在嘴邊的“每天早晚要刷牙，睡前要洗澡”的衛生口訣他都能倒背如流，也嚴格遵守着。

他本來打算洗完澡再過去找桑蘭蘭，結果剛洗完澡，房門就被人敲響了。他走過去把房門拉開，看到桑蘭蘭穿着睡衣站在他房間門口，手裏拿着今天剛發下來的那幾張摸底考試的試卷。

桑最：“……”

桑蘭蘭：“……”

桑最最終還是一臉無奈的把人讓了進來。

桑最房間裏除了沙發和床之外，就只有一張學習椅，桑蘭蘭一進去便在那張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随即一臉淡定的說道：“來，把你今天發下來的試卷都拿出來，我從頭到尾再跟你講一遍。”

桑最：“……不是，你爸都要生二胎的，你居然還有心情講試卷？”

桑蘭蘭反問道：“為什麽沒心情啊？”

桑最：“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江帆要二胎是什麽目的。“

桑蘭蘭：“我當然知道啊，不就是為了争家産更名正言順嗎？現在憑她和江欣然，再怎麽争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但如果能跟桑雲峰再生一個孩子，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尤其老太太重男輕女那麽嚴重，她要是能跟桑雲峰生個兒子，只怕都不用争，老太太和桑雲峰都會心甘情願的把大半家産拱手相讓。”

桑最：“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怎麽一點都不生氣？”

桑蘭蘭在桑最面前倒是坦誠：“最初知道的時候也生氣，但後來就不氣了。因為生氣也不會阻止什麽，而且還讓江帆看笑話。”

桑最沉默半響：“那就什麽都不做嗎？”

桑蘭蘭轉着手裏的筆：“先不說他們一把年紀了能不能生還是個未知數，就算真的能生，也未必就能得償所願的生個兒子出來。當然了，就算他們真的如願以償的生了個兒子，等他們兒子長到能出來跟我争家産，也已經是20年以後的事情了。你知道20年可以做什麽嗎？”

桑最一臉茫然：“做什麽？”

桑蘭蘭微微一笑：“可以搞垮我爸的公司了。家産這種東西嘛，争得過就争，實在争不過那就只能毀掉喽。反正我這人就是這麽随和的，是我的東西只能是我的，別人想搶，門都沒有。”

桑最：“……”那确實挺随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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