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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秦肆微微握拳,血液的甜腥味讓他有些興奮。

“我與小徒下山有些急事,便不參與此次審判了,相信以清微掌門的能力定然會處理好此事才是。”将秦肆拉到身旁,清肅朝清微點頭示意。

“那是自然,清肅師弟且放心。”清微笑道。

站在清肅身後的飛劍上,秦肆深刻的覺得,他或許應該徹底重新評估一下他這位師尊了。

僅說方才之事,明面上看來是清河先出手攻擊清肅,但秦肆通過系統,分明看到是清肅的劍先到清河跟前,只是在即将擊中之時迅速收勢,直到清河那全力一擊才出劍反擊。

之後那一劍秦肆并沒看到,但這次明顯是清肅先動手,最後卻是清河落得個攻擊同門的罪名,甚至連長老位置都可能不保。

經此事,清肅在秦肆印象中那雖然有些清冷,卻格外正派的師尊形象轟然崩塌。

不過這樣的師尊似乎更合他胃口。

“害怕了?”清肅見秦肆自上飛劍之後便不再有動作,難得主動開口,“修真界向來強者為尊,你當今之計是好好修煉,盡早在修者之中立足,此前自有為師在。”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秦肆出了什麽事,自有他在背後撐腰。這話雖說的猖狂,秦肆卻并不能質疑其中的真實性。

略顯焦躁的摸了摸藏在袖子內的靈蛇,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确以保護者的姿态站在他身前,并對他作出了承諾,秦肆說不出該怎麽表達如今的心态,直到兩條蛇不忍□□咬了他一口才回過神。

下意識将靈蛇獻祭了,秦肆向清肅傳音:‘多謝師尊。’

“不必多禮。”

看了眼消失在秦肆手中的靈蛇,清肅并未多言。

千裏之途于清肅來說不過片刻,落地時地面有些坎坷,秦肆一個趔趄,一只大手穩穩的托住了他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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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所處之地乃是一座山谷之中,看系統附近玩家列表,這裏還有不少人。

“七巧花近日開放,不知将引起多少腥風血雨。”

“你我就別想了,這次聽說已經來了不少元嬰以上的大能了,還是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以免殃及池魚。”

“那七巧花千年才開一次,不看看就走實在不甘心。”

“得了,看了你更不甘心。快走快走!”

七巧花?

原文劇情中,這七巧花可是主角的金手指之一。當時楚揚因為被修真界第二大宗天慶宗的掌門女兒看上,被嫉恨之人逼至絕境,全身經脈俱斷,金丹破碎,差點形神俱滅,幸而在機緣巧合,以及修真系統的操作下,食用了正盛開的七巧花,才在短時間內恢複實力,甚至還從當時的金丹初期提升到了金丹中期,才在不久後的宗門大比中大發光彩,收獲了不少妹子芳心。

而在當今修真界的記錄中,七巧花亦是不可多得,與靈還丹齊名的神物,千年開一次花,每次開花都能引起軒然大波,是以方才那兩位說的腥風血雨絲毫不顯誇張。

秦肆站穩之後便微微向前一步,脫離了清肅的手掌範圍。

“随我來。”将空了的手收起,清肅朝秦肆說道。

不必說,清肅此次将秦肆帶出來自然是為了這七巧花,他先前在收秦肆為徒之時曾給他用過一朵,但或許是采摘下來太久,盡管妥善保管了,藥效還是流失了大部分,只将将止住了秦肆體內毒素蔓延,勉強将其聽覺恢複。本來清肅以為靈還丹能有些用,卻不知秦肆體內有何東西,極力排斥靈還丹的效用,差點要了秦肆的命。

這七巧花,只有剛采摘下來之時藥效最為顯著,若是晚上一刻鐘以上,無論如何保存,藥效都會降上一半,是以清肅此行才将秦肆帶在了身邊。

并未走多遠,秦肆便聞到一陣撲鼻的異香。

花開了!

由于有七巧花的存在,這座山被稱作七巧山,此山山勢險峻,饒是修者眼力過人,也一眼看不到頂,而那七巧花便盛開在山巅。

此處元嬰期以上的修者不下百位,其中甚至有不少化神期甚至化神圓滿之人,故而花盛開的瞬間,早已虎視眈眈的修者們卻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誰都害怕自己被黃雀在後。

但平靜只是暫時的,不出多時,諸多修者們便開始了大亂鬥,所向目标便是那多七巧花。

“你且在此處等候。”

秦肆只聽得清肅出聲,同一時刻,清肅便消失在了秦肆的目标列表中。

“這位道友,你這般做便不地道了!”

“凡事應有個先來後到!我等在此等候了不下三月,你這一來便将七巧花摘走……”

“是啊!勸你趕緊将七巧花交出來,否則我們可不客氣了!”

“……”

争鬥着的修者們哪知半途殺出個程咬金,趁他們一時不慎,将他們勢在必得的七巧花倏忽摘入囊中。他們守了這麽久,方才等得花開,若是就這麽讓人拿走了,豈不滑天下之大稽?

揮手将攻上來幾人打退,清肅閃身便到了秦肆身旁。

“張嘴。”

盡管周遭嘈雜,清肅話音響起時,秦肆仍下意識張開嘴。他只覺得口中被塞了個東西,那東西入口即化,化作一道甘流游向四肢百骸,而且難得的是,一向頑固排斥外來者的系統并未為此發起警報。

見自己觊觎已久的七巧花被一位無名小卒一口吞下,跟上來的人眼睛都紅了,目瞠欲裂仿若要将這兩位始作俑者生吞活剝一般,哪還顧得清肅那看不出等級的修為,紛紛拔劍相向,殺氣騰騰。

尚未來得及分辨周圍到底有多少人,秦肆便覺得身體忽然騰空,随後落入了一個不怎麽溫暖但格外堅實的懷抱。

“自古寶物能者得之,爾等所說先來後到自己不覺得可笑?”清肅只手挑劍,“若是各位不服,來戰便是。”

‘仔細體會為師的劍意。’

戰鬥開始之際,秦肆只聽得清肅這麽向自己傳音。

清肅的劍極快,每一劍都帶着讓人戰栗的殺意,他用勁極輕,但卻總能巧妙地将劍刺入敵人命脈。尤其是為了讓秦肆更清楚的體會到他的劍意,他甚至特意放慢了戰鬥節奏,讓這場單方面的屠戮更有一種凄烈的美感。

秦肆輕閉着眼,俨然已經沉浸在這無邊的劍意之中。就在方才,他似乎抓住了什麽。

見秦肆進入了頓悟狀态,清肅迅速結束了戰鬥,将劍刺入最後幾個不知死活之人丹田,不再管那些抱頭亂竄之人,攬着秦肆閃身上了七巧山。

☆、第 18 章

用劍之道,出于形,入于心。以形入道,如懸崖浮燈,須臾倏忽;以心入道,方可源遠根深,從而得證大道,與天同壽。

很多劍修誤以為用劍之道在于劍,一生練劍,悟劍,以為自己達到了劍道至極,殊不知正是這般錯誤認知,讓他們進入了錯誤領域,甚至滋生心魔,卡在某一境界直至身死道消。

秦肆之前也同樣,一直拘于形式,每每有所體悟,又覺得少了些什麽,直至此次,清肅撲面而來的劍意,猛然驚醒了他。

在不知覺中,秦肆丹田內的靈力漸漸融合在一起,轉變成一顆金色的圓珠,表面隐隐散發着一絲青光,那便是他的劍道,他本是風靈根,是為風之道,風為疾,至疾為谲。

而他也同時在頓悟期間越過築基圓滿一舉突破到金丹初期。

【修為提升,融合度+2%】

沉默已久的系統終于再次發言。

不知過了多久,秦肆終于醒來,一身劍意尚未來得及收勢,只聽咔嚓一聲響,他身旁的石頭竟是被欄中劈開。

裂口處光滑如洗,連一絲粉塵都沒有。

同時他還注意到,除了修為提升到了金丹期外,他身上的debuff也有變化。

【中毒:涸轍之毒,五感逐漸喪失,15日死亡。倒計時12日3小時4分39秒。】

【虛弱:中毒虛弱,失去視一感。】

也就是說,這朵七巧花讓他重新獲得了說話的能力。

至于眼睛,秦肆并不太失望,七巧花雖然神奇,但他卻沒有将所有希望寄于一個外物上的習慣。何況自從修真以後,除了眼睛外,他的五感極為靈敏,更有系統加持,平日行動完全不成問題,至少比上一世腿腳不便好的多。

“三月之後便是宗門大比,你既已進入金丹期,便随我回宗準備大比事宜吧。”清肅的聲音依然冷清,“你體內餘毒過于頑固,若要治好眼睛,只能等他日機緣了。”

“多謝師尊,弟子如今還能活着已是大幸,至于是否能看見,便随緣吧。”

秦肆記得他閉關之時距離宗門大比尚有三年多時間,也就是說,他這一閉關就花了三年。而不必說,這三年自然是清肅在與他護法。

雖然不清楚別的師徒是如何相處的,但清肅對他絕對是過于關愛了。

“不必多禮。”清肅擡手拍了拍秦肆的肩,有些欣慰,“長高了。”

秦肆此時才發現,自己原本合身的衣衫确實短了一截,露在外面的關節稍微有些涼意。

回到清靈仙宗之後清肅便被一道傳訊符叫走了,只餘秦肆慢悠悠的回到飛霧峰。

飛霧峰依舊是冰天雪地,仆一落地,涼氣撲面而來。推開院門,秦肆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竟是升起一股莫名的歸屬感來。

“小師兄你在嗎?”

剛進屋不久,秦肆便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秦肆面無表情的打開門,卻并未邀請戚瑤進來。

“呀!小師兄你長高了!難怪清肅師叔一早就傳訊給師尊讓他給你準備新衣裳呢!”戚瑤連忙把手裏的托盤遞上去,“都在這裏啦。”

只是不知道為何清肅師叔會那麽喜歡白色,連給小師兄的衣服都要白色的,不怕髒嗎?戚瑤頗為無語的看着秦肆那張過于漂亮的臉,心裏突然出現一個念頭——小師兄穿紫色定是絕代無雙。

秦肆向來不在意他人視線,但戚瑤的目光實在太過奇異,摸了摸手腕上躁動的靈蛇,總算忍不住趕人了,“若是無事,師妹便請回吧。”

“!!!”

“小師兄!你剛才說話了嗎?!”

在戚瑤驚得跳起來之前,秦肆的劍率先架到了她脖子上。

“哈哈。”戚瑤胖乎乎的臉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眼裏的恐懼卻做不得假,看着秦肆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把劍刃推得離自己遠了一點,“抱歉啊小師兄,我只是太激動了。”

“除了送衣服,我還有些事想和你說呢,那什麽,能先把劍拿開嗎?我害怕。”

聽得戚瑤又驚又懼的顫音,秦肆有些疑惑,他有那麽可怕嗎?

秦肆是不知道他在戚瑤心中,早就被定位為了一個變|态,而且他還是尤其喜歡将敵人慢慢折磨致死,死了後連屍體都不放過的那種變|态。所以不管秦肆長得再好看,她再喜歡,也沒有消除最初在看到楚揚臉上那兩個血窟窿時的恐懼。

戚瑤此前一直沒有将恐懼表現出來,一是秦肆外表實在太有迷惑性;再就是,秦肆的劍刃從來沒有對向過她。

畢竟人就是那麽一種善于自欺的物種。

“說吧,還有什麽事?”在戚瑤顫顫巍巍的視線中,秦肆慢慢把劍收了回來。

“我我我忘了,你讓我想想。”戚瑤敲了敲腦袋,“哦!想起來了!”

“清河長老上次因同門相争,被暫時革去了長老職務,現在還在修養中。另外,楚揚回來了!并且修為升到了金丹中期,而且我覺得他現在的狀态似乎有點不太對。小師兄你這次宗門大比一定要小心啊。”

盡管被秦肆吓得不輕,戚瑤仍然對秦肆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秦肆點頭,“你可以走了。”

“哦。”

戚瑤耷拉着腦袋朝外走,仿佛一只被抛棄的小獸,他們好歹同門一場,也交流過不少次了,而且還一起出過宗門任務,沒有情誼也有點緣分在吧,這小師兄怎麽這麽不近人情呢。

“謝謝。”秦肆沉默了一陣,覺得按照最基本的禮儀來說,他似乎應該對這小姑娘表示一下謝意。

“不客氣!” 聽到秦肆開口的時候,戚瑤差點飛了起來,霎時間眉開眼笑,“那小師兄我先告辭啦!”

走出許遠,戚瑤捂住自己發紅的臉蛋,沒想到小師兄人長得好看,連聲音也那麽好聽啊!清肅師叔也是,這師徒倆簡直是絕配!

此時的戚瑤再次忘記了秦肆帶給她過的恐懼,她甚至認為,秦肆剛才就是為了吓吓她,并沒有真的想要與她刀劍相向。

直到戚瑤走遠,秦肆才轉身關上了院門。

戚瑤拿來的衣裳都是上好的天蠶絲制成,每一件都能稱得上是法寶,遇火不化遇水不沾,內裏繡有不少繁複的防護法陣,初步估測,應該能擋下金丹後期以下修者的全力一擊。

将這些幾乎能讓他穿一輩子的衣服收起來,秦肆關上門開始打坐,他修為剛升至金丹初期,由于是頓悟加上七巧花這個外物作用下才提升的,尚且還有些不穩固,若是想在宗門大比中輕松一些,還是需要再次鞏固一番。

然而當秦肆操控着靈力流向丹田後,卻發現一直以來與他靈力井水不犯河水的系統核心上的紫色光霧似乎在向外延伸。

不出多時,那紫色光霧便擴散到了秦肆的靈力之中,依然是那股讓人難以拒絕的親切感,這一次秦肆沒有阻止,他倒是想要看看,這東西到底想要幹什麽。

随着靈力的運轉,秦肆原本青色的靈力與紫色的光霧一同在經脈中行進,但很奇特的是,兩種能量盡管看似纏繞在一起,實則猶如一道平行線一般,互不幹擾。

秦肆試着掌控那道紫色的靈力,本以為該更困難一些,卻發現它竟然乖乖地聽從了他的指令。

站起身,走出門去,來到平日自己練劍的地方。秦肆将那紫色靈力寄于劍尖,也不使全力,輕輕朝他平日練劍的那塊石頭上插去。

只聽‘滋滋’聲響起,秦肆手中的長劍竟然輕而易舉的刺入了石頭內部,直沒劍柄,不僅如此,就連秦肆手中的靈劍也很快被那靈力腐蝕,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劍柄。

真毒。

将手中的劍柄扔下,秦肆随即從系統背包中拿出了許久未曾動過的蠱笛,以紫色靈力灌之,顯而易見的,它并未如同靈劍那般被腐蝕掉,反而在秦肆手中顯得更為輕盈。

将蠱笛置于唇邊,秦肆吹出了一個音節。

只見自從秦肆收服之後便再未變大過的兩條靈蛇身體猛地延伸,瞬間恢複了秦肆初見時的巨大體型。

“啊!蛇!”

張成作為主角楚揚的小弟兼心腹,本來自告奮勇從楚揚那裏拿了個隐匿符來飛霧峰打探敵情,卻沒想到剛到便被忽然出現的大蛇驚到了,頓時吓得屁滾尿流,轉身就逃。

但他哪裏逃得掉?

從張成出聲的那一刻起,秦肆的蠱笛便再次吹響了。兩條靈蛇一分即合,迅速朝他游去!

眼見就要被靈蛇追上,張成眼裏滿是絕望,他一邊後退,一邊聲嘶力竭地喊道:“你不能殺了我!我兄弟和楚揚師兄都知道我來飛霧峰了,若是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

☆、第 19 章

聽得張成的話,秦肆放下了手中的蠱笛,靈蛇随之停止了攻擊,只繞着張成吐着信子。

見自己的威脅似乎有效,張成稍稍舒了口氣,冷汗涔涔的盯着身旁那兩條虎視眈眈的大蛇,若不是身後有棵樹撐着,他估計連站都站不穩。

“我保證不說出去,你就放過我吧。”

視線穿過靈蛇,張成看向依然面無表情的秦肆,出聲央求道。

“你以心魔起誓,絕不會将今日所見之景以任何方式透露給任何人。”

道心乃是修道之根本,以道心起的誓若是違背,修者極易産生心魔,修為也将終生不得寸進。

楚揚師兄這麽厲害,一定能想辦法給他解除心魔誓言的,張成在心中安慰自己。握着拳頭咬了咬牙,心一橫,仰着頭倒是有那麽股視死如歸的架勢,“我以心魔起誓……”

“啊!”

誓言尚未發完,一柄長劍便沒入了張成丹田。

“我最厭惡便是你這般虛僞做作之人。”

秦肆話音很輕,但由于靠的格外近,張成倒是聽得明白。

看着對方從容的将劍從自己體內拔出,遺留在張成臉上最後的表情是恐懼也是懊惱。他怎麽就忘了,這人早在幾年前宗門內測之時,曾因為幾句話便将楚揚師兄兩只眼珠生生挖了出來呢?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而他甚至還以為能騙過他。

秦肆把劍收起,面沉如水,雖然有楚揚的隐匿符原因在,但這次的确是他大意了。

之前清河前長老在門內鬧了那麽久,宗門上下早就知道楚揚失蹤是因為一青一黃兩條靈蛇了,無論如何,此人絕不能留。

見秦肆示意,兩條窺伺已久的靈蛇倏地向張成尚未冷卻的屍體迎了上去,兩口便将他分食得一幹二淨,甚至雪地上灑下的幾滴血液也清理得幹幹淨淨,風一吹,連那絲淡淡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見。

“劍練得如何?”

清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肆一驚,下意識看向附近玩家列表,卻只看到空蕩蕩的一片。想必是清肅用了什麽法子讓系統都無法查到其蹤跡,也就是說--清肅不知已經來了多久了。

他都看見了?

秦肆腦子有些發懵,握着劍柄的指關節微微發白,“師尊。”

深深看了秦肆一眼,清肅道:“随為師來。”

“是。”

跟在清肅身後,秦肆并不覺得自己殺了那人有什麽錯,但心裏仍然有些忐忑,盡管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擔憂什麽。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默契般的沒有将靈力覆于腳上,在雪地上留下兩雙一大一小的腳印。

被遺忘的靈蛇傻乎乎地趴在雪地上,互相舔了舔尚殘餘着美味血肉味的嘴,大眼瞪小眼,它們闖禍了?

回到房間,清肅倒了杯茶放在秦肆面前。

“坐。”

“是,師尊。”

“你知道你今日錯在哪嗎?”

秦肆剛坐下,便聽得清肅這麽問,手不自覺地将面前的茶杯端了起來,溫暖的觸感讓他頭腦清醒了許多,“弟子不知,請師尊教誨。”

“其一,練功過于專注,從而忽視了窺探之人到來。作為修者,你要記住,無論何時都要保持警惕。”

“其二,不夠謹慎,若非為師将他最後發出的傳訊符留下,現在你已經不在這裏,而是進了宗門刑訊房了。”

一片極小的玉簡在清肅修長的手中顯得格外晶瑩,倒是與外面随時飄着的雪花一般無二,“不過倒也不能全怪你,今後為師會教你一些修界的偏門知識,其中便有如何隐匿自己的傳訊符。”

“多謝師尊,弟子今後一定用心學習。”

接住玉簡,秦肆心裏有些怪異之感,對方語氣太過平靜,絲毫不像問罪,倒像是在教育做錯事的孩子。

“嗯,你那功法,笛子和那兩條蛇,切勿讓它們出現在他人視線之中。”

秦肆有些疑惑,“為什麽?”

“這涉及到修界之密,若是想聽,改日為師仔細說與你聽便是。你要記住,為師并不在乎你修習什麽功法,但若是你還想在清靈仙宗待下去,你方才修習的那套功法,一定不能顯露出來。”

清肅起身走到門口,背對着秦肆,語氣淡淡。

“今日之事你休要再提,若有人問,就說從未見過那人便是。只是今後不要這般草率了,宗門大比為師給你推了,你先閉關鞏固修為罷。”

“師尊!”見清肅要走,秦肆連忙出聲。

“嗯?”

“沒什麽,謝謝師尊。”

清肅離開後,已經恢複指頭大小的靈蛇悄悄從門縫鑽了進來,溫順的爬上秦肆身前的桌子,将頭伸到杯子前打算喝口水。

“咔嚓。”

只聽一聲脆響,本來好好的茶杯在秦肆手中化為了齑粉。

看完張成留下的那個傳訊玉簡,秦肆并未将其銷毀,而是仔細将它放進了系統空間。随即在靈蛇驚悚的視線之中走向了蒲團,表情平靜的坐了下來,開始練功。

将意識沉入丹田,看着那越來越壯大的系統核心,秦肆心中諷笑,若不是今日之事,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居然被影響得這麽深。

前生他一世隐忍,處心積慮将那一家子推入絕境,盡管他自诩不是什麽好人,可再怎麽也不會像今世這般沖動嗜血。

“不好了!楚揚師兄!張成出事了!”

久不見張成歸來,張千急匆匆沖進內室。

楚揚連忙将臉色緋紅的雲冉松開,替她整理好衣裳,随即才轉頭看向張千,語氣不佳道:“什麽事?”

“楚揚師兄,您快去幫我看看吧,張成自去了飛霧峰給您打探消息之後就杳無音訊了,他先前說過會半個時辰發一次傳訊玉簡,現在都過去三個時辰了,肯定是出事了。”張千急得鼻尖直冒汗,出聲央求道。

“他身上有我給的隐匿符,就算元嬰期修者也發現不了,那秦肆再過厲害也不至于到元嬰期了吧。”楚揚表情鎮定,系統出品的東西怎麽可能出錯,“你先別急,他可能是因為什麽事耽擱了,指不定過會兒就回來了。”

“那好吧,我再等等。”

張千出去後,雲冉再次倚到楚揚懷中,嬌羞的錘了錘他的胸,“楚哥,都是你慣的,他們兩兄弟才這麽肆無忌憚,差點都把人家看光了。”

“師妹別生氣,他們自小和我一起長大,向來是這樣的,我回頭說說他們可好。”楚揚摸了摸雲冉順滑的頭發,笑着道。

此事絕不那麽簡單,手指挽着雲冉一束頭發,楚揚面色微沉,剛才他對張千只是安慰之詞,張成做事向來穩妥,絕不可能莫名失蹤,定是出了什麽事。

而事因,定是出在秦肆那裏。若是如此,他更不能輕舉妄動,此前在秦肆手中吃過太多虧,那師徒二人皆不是善與之人,看來還需從長計議。

“哎喲!楚哥,你弄疼我了。”

雲冉的呼痛聲将楚揚驚醒,連連松開手中的頭發道歉,“抱歉師妹,怪師兄想事太入神了。”

雲冉面色含豫,看着楚揚道:“楚哥,我覺得,你這次回來似乎有些變了?”

楚揚拍了拍雲冉的頭,将她擁入懷,眼神幽深,“師妹別亂想,師兄怎麽會變呢?”

別過雲冉,楚揚去向清河修養之處。

“爺爺,您在嗎?孫兒有事相商。”

而這邊張千試圖偷偷潛入了飛霧峰,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通過山峰禁制,只得無功而返。

由于臨近宗門大比,作為三十年一度的盛事,清靈仙宗上上下下皆是沸沸揚揚,甚至有不少弟子偷偷開起了賭局。

“下注了下注了!今年大比之冠花落誰家?秦肆師兄和楚揚師兄專場,一比十!買定離手!”

“我壓楚揚師兄!”

“楚揚師兄!”

“我壓秦肆師兄!”

“……”

見弟子們紛紛抛出靈石,賭官圓圓的臉上笑得眼睛都沒了,手一晃将靈石都兜進了乾坤袋中。

“诶!不是聽說清肅長老給秦肆師兄退賽了嗎?怎麽還有壓秦肆師兄的?”

“是真的嗎?”

“千真萬确,我親耳聽師尊說的。”

“啊?”

“快還我錢!”

“還錢!”

然而他們哪還能看到賭官的人影,早在第一個人開口時,他就偷偷溜出了人群,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戚瑤站在人群外,臉上滿是疑惑,小師兄不參加宗門大比?她得去問問!

“師尊!聽聞小師兄不參加宗門大比,是真的嗎?”

戚瑤跑進宗門內殿,擡高了嗓子問道。

清微抱歉的看了眼身旁的清肅,轉頭看向戚瑤,胡子都要氣的翹起來了,“規矩呢?你一個姑娘家,老這麽咋咋忽忽可不行。”

見到清肅,戚瑤瑟縮了一下,“師,師叔您也在啊。”

“嗯。”清肅點頭算是回應,随即朝清微說道:“方才我提議之事希望師兄能好好考慮。”

“可洪魔洞是宗門元嬰以上弟子的歷練所,師弟若是執意讓師侄進入,我怕……”

☆、第 20 章

忍了又忍,戚瑤還是沒有忍得住,趁着自家師尊還在糾結,偷偷溜出了宗門內殿。

“小師兄,小師兄你在嗎?”

秦肆剛運轉完三十六周天,便聽到院外傳來戚瑤急促的小聲呼叫。

起身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靈蛇,想起清肅曾說過不能讓它們出現在任何人面前,秦肆揮手将其獻祭了,待它們屍體消失後才打開門來,“什麽事?”

“小師兄,能讓我進去嗎?”看到秦肆,戚瑤還是沒忍住沉迷于小師兄的美貌之中,但随即就想到上次見面時的情景,打了個哆嗦猛地驚醒。

“你不必害怕,上次是我沖動了,今後不會了。”秦肆将門全部打開,“進來吧。”

小師兄這是在向她道歉嗎?!也就是說她在小師兄心中不是毫無分量的?戚瑤在這個認知中飄乎乎的進了屋,險些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直到坐下來面前被秦肆放了杯茶才倏地反應過來。

“小師兄!清肅師叔要将你送去洪魔洞,你千萬要小心啊!裏面除了小怪外還有一個藏在裏面的魔道老祖!看到他一定要趕緊逃,千萬別和硬抗,他不會追你的!”

“洪魔洞?”秦肆坐到戚瑤對面,面上略帶疑惑,“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聽到秦肆的疑問,原本激動萬分的戚瑤臉唰的白了,手腳僵硬。完了,她該怎麽和小師兄說這些都是原著裏寫的劇情?如果小師兄是穿越的還好,但他明顯是土著人嘛,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一本書裏只被提過一句的炮灰,還不得把自己宰了?想到這裏戚瑤連忙搖了搖頭,幹笑了幾聲,“是師尊讓我來提醒你的,我先走了,小師兄一定要小心啊。”

并沒有拆穿戚瑤的謊言,秦肆慢悠悠的将兩杯沒有動過的茶倒了,将杯子細細的洗幹淨。

早在當初宗門內測時他就在戚瑤腦海中那本書裏看過洪魔洞這地方,那是元嬰期的升級副本,裏面都是些元嬰初期到中期的妖獸之靈,它們無窮無盡,不知疲累,歷練者只有不斷地戰鬥,根本沒有時間喘息,因為一旦倒下,便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了。

這算是清靈仙宗一個極為殘酷的歷練所,每十年開啓一次,進去之後就必須在裏面待滿三個月才能出來。歷來進入洪魔洞的修者出來之時都少有完整的,甚至瀕臨死亡也有不少,但每一個進去的人都會有所收獲,是以每一次洪魔洞開啓清靈仙宗都會組織元嬰以上的弟子們進去歷練,

從古至今,能完好無損地待滿三個月再出來的人不足十人。

其中,他的師尊——清肅便在那十人之列,并且他也是唯一一個以金丹初期修為進去,出來時不但完好無損,并且修為也罕見連升三級直入了元嬰初期,而當時他不過二十歲。

二十歲的元嬰修者,不說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

直至今日,這事仍是修真界的一個傳奇,甚至說,清肅本身便是這修真界的傳奇,事實上,在那本書裏,到完結章,作者也給清肅留着神秘感,誰也不相信他落入幽洛之淵之後死了。

在原著中,主角楚揚便是下一次洪魔洞開啓時進入的,當時他已經元嬰初期,在其中不但結識了新的後宮,還偶遇了随機boss魔道老祖,吃掉了魔道老祖珍藏的儲元丹,成了清肅之後第二個連升三級從洪魔洞出來的修者。

這讓楚揚又再次大出風頭,世人皆譽果然不愧為師徒倆,連經歷都如此相似。

是以,在聽到清肅讓自己此次進入洪魔洞,秦肆的第一反應便是将那顆儲元丹毀了。

不出三日,秦肆便收到了掌門傳來的通行令,傳訊他與同宗弟子去往南域之地洪魔洞進行歷練,三日之後便啓程。

自從秦肆回宗後便時刻關注飛霧峰動向的清河也同樣收到了消息,連忙将楚揚找了來。

“爺爺您找我?”

由于舊傷未愈,清河臉色還有些蒼白,見楚揚進來,咳嗽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墊子,“揚兒,坐。”

楚揚坐下來,臉色有些陰沉:“爺爺放心,孫兒此次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定是讓秦肆那小子在清靈仙宗再無立足之地。”

“此次我正是要和你談這件事。”擡手讓楚揚靜下,清河說道:“那小子被清肅弄去洪魔洞了,他如今金丹初期的修為去了無疑是送死,你且安心比賽,把之前的事放下,争得頭籌才是正途。”

“那我們的計劃……”

“便取消吧,那顆魔化丹你好生收起來。”清河擺了擺手,“你且退下吧,我要閉關一陣子。”

回到自己的洞府,楚揚從乾坤袋中掏出一顆黑黝黝的藥丸,看了一眼,心道算那小子好運。

“楚哥,這是什麽啊?”雲冉從床上起身,卻見之前還和自己溫存不已的楚揚正盯着一顆丸子發呆,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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