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 血槊和雙刃的較量
舊相識?舊相好吧?不然怎會如此在意。我想着,聽見後頭的竊竊私語。我猜想該是兩個纨绔。用眼角餘光一瞧,還真是認識的。一個是京城裏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一個則是工部尚書之子。
“你押誰勝?”花花公子搖扇。
“那個...拿雙刃的吧?”
“那我押另外那個。”
“好,就這麽定了,賭什麽?”尚書之子問。
“就賭你武源的那套宅子。”花花公子答。
“真夠心急的你,不過要是我贏了,小紅可得歸我。”尚書之子說。
“甭管小紅了,就是小綠小藍都少不了你。”
哈啊哈,果然這種場合少不了賭博這種調味劑啊。
我看了看那個後上臺的,一臉的懶氣,種市井混混讨債的兇相。嘴巴扁着,像是對方招惹了他一般。
日頭越上來,越是讓人焦躁。約莫十丈長寬的臺,幾乎沒有可以遮擋太陽的東西,看着眼睛都能燒起來。那個少年倚着手背,斜眼看着對手,像是對面站着一個幾輩子的大仇人。仔細看他,長的也算是清秀,不過那身衣服倒把他弄老好幾歲,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這鬼天氣!”
“真是懶得動啊。”
邊上的美人掩面也笑出聲來:“這個杜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你也認識?”我詫異道。
“是啊,不過很久沒見面了,快兩年了吧。不過他還是老樣子,懶得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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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嗎?”我抽抽嘴角,這麽懶還能混到最後一關,這是什麽鬼運氣。
“不過,看在對手是你的份上,還是和你玩玩吧~”
話音還未落下,人影就竄出去好遠,完全不給人思考的餘地。輕快地躍起,兩把散着金黃光澤的刀似乎極為興奮,劇烈地抖動着。奇怪,剛才懶懶的模樣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換上了一層狠戾。
一擊必殺。
“我說吧,你的小紅可是我的了。”
“你說的未免也太早了吧。”
人很難擋住空中的格殺一擊,因為人很容易被壓倒性的氣勢所迷惑,從而心生膽怯。
那個人,能躲過嗎?我不禁擔心起來,不會只是個好皮囊,而敗絮在其中?
擔心一下子卡在喉嚨裏,又不知道怎麽發洩出來,直到那人輕松躲過,一顆懸着的心才算落下來,而他揮舞雙刃的餘勁,竟将臺石都戳出個大窟窿。好鋒利的刀刃...
“洛中流,有本事你別躲啊。”
原來是認識的人嗎?
那雙妖邪的紅眼半睜着,長發有些落下來,有種讓人沉迷又感到危險的氣質。他斜倚着長槊,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仿佛是在走棋一般,一方棋手陷入長考。
陽光一下子陰沉下來,雨雲以極快的速度堆積。我打了個哈欠,這種天氣,果然是讓人想睡覺啊。
洛中流不像是會中激将法的人,可他聽對方喊了無數句孬種後,還是動了。他速度不是很快,但腳步很穩,像心跳一樣讓人平靜。血槊和雙刃的較量?會是怎樣一陣腥風血雨?
杜襄微微笑着,他的笑很讓人舒服,散漫的頭發随風揚起,露出帶着刀疤的脖子。雙刃在烏雲下散着寒光,一陣凜冽的殺氣襲來,速度快的驚人!每一刀都散着危險的氣息,看似混亂不堪的弧度,其實大有章法,連在看臺上都能感受到那淩天的氣勢。奇怪,杜襄出招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可就是讓人覺得花哨,眼睛都看不過來。
而洛中流,仿佛只剩下招架的力氣。
雖然只是一味躲避,但好像也費了不少工夫,長槊和雙刃甚至擦出火花,實力懸殊。一招一式都出奇的快,尖利的武器散着危險的光,仿佛毒蛇啐出的毒液一般讓人心生恐懼。一開一合之間連讓眼睛休息的機會都沒有,一切都是在瞬間。天陰沉下來的速度快得驚人,仿佛剛才還是萬丈光芒,現在就給吸收得一絲不落。積雨雲灰蒙蒙的,讓人莫名覺得壓抑,呼吸都要停滞住。一瞬間天地仿佛倒轉,局勢險象環生,容不得半點猶疑。連我都要費了萬分的勁去看,只是睜得太久的眼眶微微發酸,眼角甚至有些溫濕。
洛中流仍處下風。血槊沒法施展,槊頭上的光芒幾乎消失殆盡,那是被逼到怎樣的境地了。難道洛中流準備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兵書裏是有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一招,不過,在這種場合,無疑是下下策。
“原來是這樣。”待看清之後,我恍然大悟,那杜襄打得那麽爽快,諒他之前心中有萬分的準備,又怎會知道有個陷阱真正等自己呢?心裏對那紅衣的身影憑空多了一絲敬佩,。
果然,洛中流佯攻之後,轉換刀勢,矮身奮力點地,往一旁躍去。如果是高手的話,輕而易舉地就可以發現對手的騙術,但是現在,高手正是那個施騙術之人。如果出招,變招必會出現端倪,但是他的這一變招,仿佛行雲流水,仿佛下一招,就該是那樣,好一招偷雲換月!而杜襄,早已落入對方的陷阱。
他是掉進了自己砸的窟窿裏!原來洛中流步步閃避,是把杜襄引進自己挖的坑。血槊高高揚起,他要把剛才杜襄用的招數,原模原樣地奉還,那是來自高處的氣勢壓倒人一般的戰栗。槊尖轉眼就要刺到,卻在他鼻尖停住。杜襄像是完全愣住了,看着那鋒利挑了挑眉,用手随意撥開。
“怎麽,還不認輸?”
這是他上臺講的唯一一句話,卻極有分量。考官好像也是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判他為勝。
“這人,是個帥才。”司玦這才搖起扇子,瞅了我兩眼。這話不錯,精準的布局,不費吹灰之力的勝利,這人有個好頭腦。而且,他真正的實力,恐怕這只是冰山一角吧。
這人,我倒是有些看上了。
褚霞無奈地站起:“這家夥,不知道被耍了幾回了,一點記性也不長。”我抽抽嘴角,看來這杜襄是個性子直的人。看他剛才揮刀的時候,好像是恨不得把對方劈成兩半吧?
洛中流,我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心裏莫名地升起一絲歡喜。
等這場比完,雨雲便聚集完畢,傾盆大雨瞬間蔓延了整片天空,掃除了最後一絲暑氣。
這種雨,總是說下就下,掃人興致。我不喜歡下雨天,這種雨比起那沒玩沒了的梅雨,倒是好上不少。我一把架上司玦的脖子,看着褚霞:“去我家喝杯酒怎麽樣?我爹還惦記你上回唱的醉花陰呢。”
“小女子還有急事,恕不奉陪了。兩位先行一步。”
出了看場,遠遠還可以看見那件紅裳。好像有人說,你只要在意一個人,就會主動尋找他的蹤跡。我這是怎麽了?
只見司玦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帥氣霸道攻當然要華麗麗地出場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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