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旁的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來,但不見三皇女這事兒卻是半點不随人願。齊承墨剛還在想千萬別碰見她,車架便停了。沒等他拉開簾子一問究竟,随行的護衛白術便湊到了門口,透過簾子禀告,“殿下,三皇女林菀來了。”

“她咳咳咳……”齊承墨一着急便止不住地咳起來。這一咳嗽,他才想起來自己當初為什麽成了陳國推出的質子,就是因自己身體不好,心疾纏身,可以順道來醫術聞名的巫雪國治病。沒想到,最後病是治好了,但自己的國也沒了。

“殿下。”白術聽見裏頭的聲音,一着急就掀了簾子進來,倒水與齊承墨潤潤嗓子,“殿下這一路辛苦,要不咱們就直接去驿站歇着,緩一緩再入宮拜見吧。”

齊承墨喝了水,總算是順了口氣,但也沒什麽力氣與白術掰扯,只擺了擺手問道,“三皇女怎麽來了?我不是叫咱們的人撤了,不必故意引她前來嗎?”

“殿下,不是我們引來的。是前頭禁軍在捉什麽人,正好把三皇女堵着前頭了。”白術這話一出,齊承墨立時捂着胸倒了下去。

禁軍捉陳國暗探、偶遇三皇女林菀……他想避開的都遇上了。心髒疼。

發病

“殿下!殿下!”白術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把自家皇子的心疾引了來,立時驚呼了一聲,忙從一旁的匣子裏尋了急救的藥出來,又倒了口水,慌慌張張地把藥往人嘴裏灌。可惜這時候齊承墨整個人沒力氣,歪在一旁,水順着嘴角流走大半,藥也沒咽下去,半上不下的,一口氣就能再咳出來。

“怎麽了?”原本等在外頭的三皇女林菀聽見裏頭兵荒馬亂,手下一帶,坐下的馬就往前走了幾步,立時引得巫、陳兩邊都戒備了起來。

雖然還未下明旨,但這位陳國四皇子的婚約多半還是要落在皇太女的身上。這巫雪國民風雖然彪悍,男女大防也沒他國講究,可三皇女風流好色,憐香惜弱的風評卻着實叫人不能不多想。這還沒進宮呢,要是叫三皇女和陳國皇子見了面,再上了車,明兒這上京內外就不知道要傳出什麽話來,姐妹争夫?還是男色傾城?真是讓人不敢細想。

都知道三皇女擅丹青、詞曲,性子缱绻多情又悲天憫人,最得陛下歡心,若兩人一見,這聯姻的人選又生了變化,這朝堂的格局說不定又會變上一變。

“殿下,您不擅醫術,去了也是無用,反倒叫陳國多心,以為是咱們暗害他。不如在此等等,左右巫館就在前頭,咱們快步去請個醫師來就好。”三皇女身邊的女官連忙拉住了她,自家殿下沒個眼力勁兒,看不出旁人的戒備,但她們卻看得一清二楚。這般貿然上前,再碰個釘子,皇女名號下那點僅存的威儀就更沒多少了。

“這,這醫師自然是該請的,不過你也傳話給那頭,叫他們把簾子也開開些,這密不透風的,就是沒病也悶出病了。”林菀一擺手,眼睛就跟長在對面了似的,一個勁兒地瞧。叫跟着的人愈發提心,生怕對面的車簾子被風吹開,自家殿下再上前去多事。但齊承墨無心算計,這車簾還是嚴嚴實實地擋在兩人面前,半點晃動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沒等到三皇女上前,齊承墨就已經在白術的注視中悠悠轉醒。陳國的醫術是比不上巫雪國的精湛,但這急救的藥還有兩分用處。就算根治不好,吊着命倒也可行。

齊承墨一睜眼,氣還沒喘勻,就先吩咐白術,“你守着車架,把簾子拉好了。不要叫三皇女闖進來,明白嗎?”

“殿下放心。”白術應承了一句,看着齊承墨咽下藥後慢慢緩和了臉色,終于松了口氣,多了句嘴,“想那三公主也不會自找毛病,非要上咱們車架來看您一眼。她的車馬又沒出事兒,何必自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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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定的計劃裏,就是要設計損毀三皇女的車馬,逼她停在半路,然後在齊承墨路過的時候做個順水人情,搭她一同進宮。上輩子就是如此,齊承墨還即興演了一段心機發作,病入膏肓,在入宮之後,果然賺取了三皇女的不少同情,在之後的年歲裏,三皇女也是對自己病弱的形象深信不疑,因此屢屢頂撞林詩,斥責其薄情。以致林詩總疑心自己與三皇女有一腿,借機敲打收拾了他好幾次。

齊承墨本想着,這輩子若是從頭就開始變了,那後來陳國被滅的事兒也會變。誰想到兜兜轉轉,假的竟成了真的,這回是倒真是巧了。想來他入住驿館的心願也會付之東流。罷了,龍潭虎穴,左不過是再來一次,就當是他死在昨晚,根本沒重生這會兒。

齊承墨想着林詩,林詩也在想齊承墨。外使入京,又帶着聯姻的皇子,自然是要大禮相迎,就算她是皇太女,不必出去,但也早早到了朝會的啓明殿裏外等着,等着陛下,等着話本裏的男主齊承墨,也等着禁衛統領徐峰的結果。

這話本來得蹊跷,叫人不敢輕信,也不敢不信。

“臣,見過皇太女。”林詩一個愣神的功夫,面前就多了個人來。沒等她細看,這人就已經站了起來,“大姐今日來得好早,想是人逢喜事,也歇不着吧。”

二皇女林真站在林詩面前挑眉一笑,頗帶着兩分不正經的笑容,湊近了道,“聽說陳國四皇子俊秀庭芳,是個難得的美人。臣妹在這裏就先恭賀太女殿下,喜得佳人了。”

“多謝。”林詩覺得她這種小孩子般的挑釁手段着實好笑。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未來夫婿被人随口說上兩句就要惱羞成怒,且那齊承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林真當着自己說還好,若是當着他的面,必要報複回來……一想到這兒,林詩自然而然地又對二皇女露出了寬容慈愛的笑意。

二皇女最讨厭林詩這個樣子。無論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是一副波瀾不驚,不和小孩子計較的死樣子。要不是她發作過自己一回,她簡直以為自己這個大姐真是個成了仙的佛爺,半點脾氣都沒有了。

“對了,剛才我來的時候,聽見外頭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禁軍怎麽了,瘋了似地拿人。您說這,”二皇女話說半截,就聽一旁的內官齊聲呼和,“陛下駕到。”

這一回兩人也不好再說話,互相對視了眼,默契地分行至兩側站好,然後一撩袍子,跪在了文武官員的最前頭,恭迎聖駕。

“殿下,前面的路已經讓開了,禁軍的人不知道堵了您的路,想要前來賠罪。您看?”三皇女站在人家皇子的車架前停了許久,久到陳國的侍衛都要拔刀了。跟在三皇女身邊的侍從也尴尬,正好禁軍來報,立時便遞了話來,暗暗提醒她今日出來,本是要上朝去的。

林菀自然沒有聽懂,随手一擺,就要打發了人,“我見禁軍做什麽,現在不是他們擋路,是陳國的四皇子身子不好。這請的醫師怎麽還沒來,他這身子,怎麽能去殿前見陛下?”

“殿下,人家陳國皇子身子好不好,見不見陛下,那都是人家的事兒。咱們就算要等個結果也不必非要站在人家車架門口。人家畢竟是男子,還和……有婚約……”

這廂三皇女的侍從正勸着,那邊齊承墨聽見動靜便連忙催促起駕。他如今只想蟄伏,就算有心要殺林詩,免了滅國之危,他也不敢跟以前似的走一步看三步,平白招惹三皇女了。更不敢要她的好意,見什麽醫師。況且這巫雪國最好的醫師,就是坐鎮在祭祀用的白塔中,只聽巫女與皇家的巫醫。三皇女所請的,顯然不是。

啓明殿裏,皇帝坐定之後往下一瞧,眼睛略過文武親貴,落在前頭一處空着的位置上。

“三皇女呢?今兒陳國來使,她怎麽也晚了?”就算三皇女不喜上朝,手上也沒有主管的政務,但今日也不該不在。

皇帝此話一出,二皇女身後的華衣男子剛動了下袍角,還未來得及說話,二皇女就親自開了口。

“回禀陛下,今日一早,太女殿下便命禁軍統領徐大人封鎖要道,搜查陳國奸細。估計是堵在道上了,或者是禁衛軍搜到了王府,觸及到三妹的逆鱗,因此才來得晚了。”二皇女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只顧着看林詩,卻不想自己這邊的動靜已然被人盡收眼底。

“太女說呢?”皇帝半點也沒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但依舊偏了偏頭,等着林詩辯解。

林詩收回眼神,先是拱手彎了下腰,而後才開始解釋。

“自一月前禁衛換防,我們與陳國又相互遞交了聯姻的國書,這陳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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