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節

老仙千秋子在劍三游戲中出場的次數有限，最著名的就是充當燭龍殿副本的一個BOSS，其它的就是做任務時露了幾面，不過他是最早和王照南沆瀣一氣的人，在聚賢山莊屠龍大會時充當了打手和劊子手的角色。她甚至懷疑，王照南的“悲酥清風”也是從他那裏得來的。

聚賢山莊裏面很大，房屋也多。王照南一路領着他們，路邊的家丁使女見了紛紛行禮，排場很大。不遠處更是鼓聲陣陣，喧嚣無比。王照南解釋：“那邊是一個小擂臺，凡有意者皆可報名，獲勝者可獲得金銀獎勵，也可成為我王家客卿。”

“王莊主豪爽。”司空仲平淡淡的說。

“客氣，客氣，哈哈。”

到了會客廳，分賓主坐下。王照南說：“沒想到中原武林正道的浩氣盟也來到了聚賢山莊，真是蓬荜生輝。”

“不敢當。這次來除了見識屠龍大會，也是為了找一個人。”

“哦？不知是哪位？”

“是謝盟主這幾年剛收的徒弟，才十四歲，叫穆玄英。少年人淘氣，讓王莊主費心了。”

“謝盟主的高足，肯定是少年英才。只是這些日子來山莊的俠客衆多，我卻有些記不清了。管家，快去請穆少俠。”王照南吩咐了一句，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便應聲出去了。

“多謝王莊主。”

“哪裏。”

秋如風微微激動，盯着門口，又是一年過去，也不知道莫雨和毛毛現在如何了。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進來兩個少年，熟悉得讓秋如風一怔，仿佛看見劍三游戲裏的莫雨和穆玄英并肩走來。

莫雨十六歲，身量已足，頭發像王谷主那樣披散着。不過王谷主的頭發很順直，莫雨的頭發則略顯淩亂，更顯得少年人潇灑不群。神情也有些似王谷主了，淡淡的倨傲和嘲諷仿佛固定在臉上，只有看向身邊毛毛的時候才有些溫情。一身勁裝，腰束得很緊，更顯得身高腿長，還好沒有像劍三游戲中那樣露出胸口。

毛毛十四歲，比莫雨低了半頭，臉上猶有稚氣，一雙眼睛卻是亮若辰星。他的頭發高高束起，随着走路晃來晃去，顯得有些活潑。也是一身俠客裝，卻沒有束得很緊，少年人行走很快，衣袂翻飛，英姿勃發。

莫雨和毛毛一進大廳就看到了正對他們微笑的秋如風，頓時大喜過望。一年未見，他們兩個也顧不得其他人，快走兩步來到秋如風面前，不約而同的喊：“秋阿姨！”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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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們長大了，看起來像個大小夥子了。”秋如風看着并肩站在她面前的兩個少年，也很激動，眼光不停的在他們臉上巡游。這兩個孩子，一年來，經歷的事情多，成熟了不少。

“大哥！二哥！”站在秋如風身後的楚小妹也很高興。

“小妹，你也來了！”毛毛看到楚小妹，也很高興。莫雨也對楚小妹颔首。

“嗯！”楚小妹重重點頭。

“大哥？二哥？”倒是兒子歪着頭，仿佛不認識他們倆了。

“果果，來，讓二哥抱抱。”毛毛臉上露着大大的笑，伸手就要抱弟弟。

秋如風連忙攔着他，向毛毛示意，司空仲平就坐在旁邊，他們剛才說了半天話，也沒跟他打招呼。

毛毛一看到司空仲平，臉上的笑容馬上淡了好多，擺出了一副我是少俠的模樣，正正神色，來到司空仲平面前，行禮問好。莫雨則只瞥了司空仲平一眼，根本沒動。

司空仲平卻說：“你這幾日來多虧了王莊主照應，先去謝過王莊主。”毛毛又轉向王照南，拱手施禮，說：“穆玄英多謝王莊主這幾日的照顧。”

“哈哈，好說，好說。”王照南哈哈一笑，若不是司空仲平今日來特意提起，他哪裏知道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竟會是浩氣盟的少主啊。

王照南不由又打量了眼前這個少年，謝盟主的徒弟……

又寒喧了一番，王照南就讓管家領他們去休息了。由于司空仲平的身份代表了浩氣盟，所以王照南給他們單獨安排了一個院子。秋如風也分到了一個房間。

房門關上之後，毛毛一下子蹿到秋如風面前：“秋阿姨，可見到你了！你這一年都去哪兒了？害我跟莫雨哥哥怎麽找都找不到？”

“這件事情是個意外。毛毛，你看看我，和你小的時候可有變化？”秋如風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情況透露一些。

毛毛遲疑了一下，說：“沒有。”

“毛毛，在你小的時候，阿姨給你講的關于神仙的故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你說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難道……”毛毛驚疑不定。

秋如風搖搖頭，把莫雨和楚小妹也叫到身邊，說：“我不是神仙。你們在我身邊的時間都很長，想必已經發現了我和果果的不同。我們一直沒有變化，無論是樣貌還是其他。”

三個人都聽呆了，雖然知道秋阿姨和果果很不一樣，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同。他們都沉默了。

“對不起。”秋如風帶着歉意的說：“我之所以一年沒有出現，是因為果果病了，一直在照顧他。”

“果果病了？”毛毛一把把弟弟從地上抱起來，仔細看看他，還是同以前一般天真無邪的模樣。

“現在已經好了。”秋如風看看莫雨，又說：“有些話我以前對莫雨說過一些，今天你們三個都在這兒，我再說一遍。”

秋如風神色認真：“我不會有事的，你們不要擔心我。如果我出了事，不要找我，到時間我自然會出現。”

毛毛和楚小妹有些茫然，不是很明白秋阿姨的意思。倒是莫雨，想起當初在李渡城外秋阿姨反複說過的話，難道秋阿姨可以……聽聞天一教和紅衣教都各有手段，可以讓人死而複生。不過秋阿姨從來沒有和他們接觸過，言談之中還很痛恨他們，怎麽會……莫雨疑惑的看了看秋阿姨，倒是沒說話。

秋如風的這番話把毛毛震住了，也不再問她失蹤一年的事。又換秋如風不停的問他和莫雨這一年來的情況。

毛毛和莫雨這一年來的經歷可精彩多了，毛毛說得眉飛色舞。他笑着說：“當時那個人正要張口罵我，被莫雨哥哥一巴掌拍了老遠，剛好那邊有個水窪，整個人都趴在水裏，一擡頭嘴裏還銜了一條魚。哈哈。”毛毛笑得停不下來。楚小妹也咯咯笑。就連莫雨，都露出了笑容。

秋如風也笑了，說：“你這孩子，欺負人了還笑？”毛毛頭一揚：“我們當時很着急，想要快點兒找到你，可他就是攔着路不讓過。我本來還很有禮貌的請他讓讓，可他竟然罵我。還好莫雨哥哥出手教訓了他，要不然他豈不是越來越壞了。”毛毛說得理所當然。秋如風深感欣慰。

一直以來她都非常擔心莫雨和毛毛的性格問題。在劍三游戲裏，毛毛是個能吃虧的。如果有人欺負他，他會說，反正我也沒怎樣，算了。莫雨則相反，他的想法是，誰要欺負我，我要加倍欺負回去。我受過的傷，受過的痛，都要讓那些傷害我的人加倍嘗一嘗。兩人性格相悖，才造成後來的分道揚镳。

她對毛毛的教育是：有人欺負你，一定要欺負回來，不能算了，否則那個人會覺得欺負人沒有什麽代價，他下次還會選擇欺負人。或許第一次欺負人他還是無意的，但是如果他意識到欺負人沒事，嘗到了甜頭，他就會繼續這樣做，時間久了，這個人會越來越壞，你出手教訓他反而是在救他。這其實是秋如風的詭辯，不過以毛毛過于正義的性格，恰恰這樣說最合适。漸漸的毛毛的想法就發生了改變：我不會欺負人，但若有人欺負我，我是必要還手的。我打你，是在拯救你，不用謝了。秋如風只能呵呵了。

她對莫雨的教育則是：有人打了你一拳，你可以打還兩拳，但如果殺了他，就過了。這個江湖自有一套評判的标準，殺人償命無可厚非，濫殺無辜就是大錯。即使不考慮自己，也要想想家人朋友，沒有人可以獨自一人生活。比如陶寒亭，性格大變，遇到不平之事就濫殺一通，弄得自己在江湖中無處容身，為了活命，只能逃向惡人谷，何苦呢。凡事要有“度”。當時莫雨沉默了半晌，說：“秋阿姨，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注意的。”莫雨師從王遺風，真怕他不管不顧，什麽都不在乎。還好，這個莫雨，和游戲中那個孤苦的莫雨不一樣。

總而言之，這兩個孩子是秋如風最大的驕傲。

不過，她注意了一下自己頭上的血條，果然，又少了一小截。她已經發現了，時間一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