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置身亂局

“你懂什麽,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這個人心思缜密,深不可測,今日不過幫我們說了兩句好話,你就全然忘記上回他是怎麽那匕首脅迫我們的了。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人如今是敵是友,還很難說,我們還是打探的詳細些的好。”

“姑娘教訓的是。”提到首次見面的情形,忍冬也是忍不住的一陣後怕,連忙聽話的點了點頭。

二人說完便是加快步子,朝府邸的方向趕了回去。

……

馬車裏,秦元景随手掀開身邊的簾子,朝外面看了一眼,開口道:“子琨,剛才她那匹布,你可是看清楚了?”

一旁的子琨點了點頭:“嗯,只是屬下不明白,她手上怎麽也會有千秋雪?”

秦元景唇邊含笑:“這個容易,稍後你且去查一下她的來路。不過既然她敢将千秋雪拿出來,想來這來路應該沒有問題。”

秦子琨點了點頭,看了秦元景一眼,道:“公子,這千秋雪重現京城,只怕未必是件好事,公子今日為何還要助顧姑娘一臂之力呢。”

秦元景臉上笑容依舊,搖了搖頭:“你沒瞧出來顧姑娘的意圖嗎,讓她受些教訓,有何不可。”

秦子琨眉心微微皺了皺,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公子當真只是為了教訓顧姑娘?”

“不然呢。”秦元景微微側臉兒。

“永王謀反,喬氏附逆獲罪,可皇上并未趕盡殺絕,據說有不少漏網之魚,潛伏京城。”秦子琨眸色凝了凝,正色道。

秦元景把玩着腰間的玉佩,面色不變:“說下去。”

“喬氏附逆之說,當日查無實據,一切都是任憑雲氏臆斷,便将喬氏定下罪名,喬氏零落,自然對雲氏恨之入骨。”秦子琨看了看眼前的秦元景,繼續道。

“不錯,這千秋雪乃是當日喬氏獨有之物,若是一旦出現在宮中,皇後定然會揪住不放。”秦元景緩緩擱下手中的玉佩,接口道。

秦子琨嘴角微微翹了翹:“公子的意思是,若是喬氏餘孽真的潛伏京城,這件事情,定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我們接機謀算一番,想要引出喬氏餘孽,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

秦元景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的确是這個意思。”

秦子琨道:“要引起皇後的注意,對屬下來說,不是難事,可是顧姑娘若想脫身,怕是不易。”

“你只管去安排便是,脫身之計,我自有安排。”秦元景對她微微擺手,信誓旦旦的道。

“屬下明白了。”秦子琨點了點頭,“待手下安排妥當,自會有人及時将消息送到煙雨閣的。”

“如此最好。”秦元景閉上眼睛微微颔首。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到京城已經數日了,顧長寧和忍冬這些日子一直都在鋪子裏面清點存貨,快到午時才饑腸辘辘的往府邸趕,還沒到府邸門口,便是瞧見門口居然停着一輛造型華麗的馬車,二人都是一愣,禁不住對望一眼。

這什麽人的馬車,停在府邸門口,二人一邊小心翼翼的朝前靠近,一邊暗自腹诽。

忍冬一邊打量着眼前的馬車,一邊滿腹狐疑的上前叩門。

開門的是顧言,見到顧長寧,連忙把她讓了進來:“姑娘可算是回來了,方才府上來了位公公,一直在等姑娘呢。”

“公公?”顧長寧和忍冬聞言都是吃了一驚,異口同聲的道。

“對了,奴婢想起來了,今日是十五,是太後娘娘的壽辰,這些公公一定是太後拍過來的。”忍冬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大聲叫出聲來。

“行了,你小聲點兒。”顧長寧連忙制止她,一邊随着顧言朝屋裏走了過去,“人在哪裏?”

“在前廳。”顧言回答道。

“好的,我且先去換件衣裳,馬上就過去。”顧長寧略定了定神兒,擡腳從旁邊的回廊朝後院走了過去。

前廳的幾個公公見有人前來,為首的公公立刻站起身來,一雙精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走在前面的顧長寧,尖着嗓子道:“看來這位便是顧姑娘了,可算是等到你了。”

不待顧長寧開口,便是一甩手中的拂塵,擺開了架勢。

顧長寧只得硬着頭皮忐忑不安的跪了下來。

“傳皇後娘娘口逾,着顧長寧即刻入宮一趟。”

“什麽,皇後娘娘口谕?”顧長寧腦子一翁,以為聽錯了。

“是啊,有何不妥嗎。”為首的公公攏了攏寬大的袖子,眸色微微眯了眯。

“不,不,沒什麽,只是确定一下而已。”顧長寧忙是掩飾起來,扶着一旁忍冬的手,站起身來。

“既是如此,那時辰也不早了,随灑家入宮吧,皇後娘娘可還等着呢。”為首的公公随雙眸深深的看了顧長寧一眼,卻又似乎并未起疑心,一甩手中的拂塵,轉身欲走。

顧長寧略思量了片刻,微微側臉兒對身後的忍冬使了個眼色。忍冬會意,忙是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銀子塞到為首的公公手裏。

“長寧來遲,讓公公久候了,真是過意不去。這點兒銀子不成敬意,是請幾位公公喝杯茶水的。”顧長寧變了臉色,笑意盈盈的開口道。

為首的公公掂了掂手中分量不輕的銀子,熟練的塞到寬大的袖子裏面,臉上的神情頓時溫和了不少:“顧姑娘客氣了。”

顧長寧見他從容的收了銀子,便是大着膽子朝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道:“敢問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

收了顧長寧的銀子,自然态度不錯,為首的公公想了想,終是對其他幾個太監揮揮手:“你們幾個,在外面侯着,灑家片刻就來。”

幾人立刻識趣兒的連連點頭,轉身出了院子。

他則是随着顧長寧的步子,朝旁邊走遠了幾步。

“長寧初次入京,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灑家張成,在皇後娘娘宮中主事。”

“原來是張公公。”顧長寧面上含笑,“不知此番皇後娘娘召見,所為何事,還請公公指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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