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尋尋覓覓

“是，屬下知錯了。”秦子琨咽下後半截兒話，老實的垂頭立在一旁。

秦元景面色放緩，轉換話題道：“豫王已經離開了嗎。”

“還沒有，屬下也不敢打攪。”秦子琨朝西廂看了一眼，房門緊閉。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秦元景對他揮揮手，擡腳朝房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走到門口，房門便是從裏面拉開了，豫王心情很好的先開口了：“你這裏倒真是個不錯的好地方，鬧中取靜，本王喜歡。”

“跟你的別苑相比，還是差的遠。”秦元景不冷不熱的道。

“那倒是，地方小了點兒，不過重要的是位置不錯，四通八達，逃起命來，也方便。”豫王四下張望了片刻，繼續調侃道。

秦元景立在門口，沒有接話兒。

“你是來趕本王離開，還是有什麽重要事情，要跟本王商量。”豫王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才總算說了句像樣兒的話。

“不是跟你商量，是請你幫忙……”秦元景搖搖頭，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就知道你若是無事相求，怎麽肯留宿本王。”豫王搖搖頭，複又轉過身，朝屋子裏面走了過去。

“看你這麽嚴肅的模樣，怎麽，還在擔心你的顧姑娘。”豫王轉身看了坐在桌子旁邊的秦元景一眼，張口取笑道，“不放心的話，你大可多派些人手過去嘛。”

秦元景心情可是沒有這般好，他擡眸看了立在一旁的豫王一眼，正色道：“剛才我收到消息，少府監的唐大人今日奉旨出城了。”

豫王臉上的笑容微僵：“既然是奉旨出城，難道其中還有什麽問題嗎。”

“你也相信這世上有巧合？”秦元景擡眸定定的看着他，開口問道。

“你什麽意思。”豫王看了他一眼，坐了下來。

“沒什麽，這顧長寧可是奉旨到少府監印染千秋雪的，世人皆知，千秋雪要印染出來，十分不易，唐大人焉能不知，這個時候他該是待在少府監，為顧長寧提供方便才是，可唐大人偏偏這個時候要出城幾日，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巧合的話，那就是有人作祟，不希望顧長寧真的印染出千秋雪。”秦元景分析道。

“你是說皇後？”豫王道。

“或許是，至少就眼下看，她是最不想看見顧長寧染出千秋雪之人。”秦元景點頭。

豫王點了點頭，想了想，大方的應承道：“好吧，皇後是否參與唐大人出城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兩日之內，我派人給你答複。”

……

鸾鳳宮中，皇後卻是面色陰冷的端坐在椅子上，一旁伺候的宮女們個個屏氣凝神，小心翼翼。

真是太過分了，這顧氏竟然膽敢将那千秋雪重新送了宮中來，更可氣的是，少在宮中露面的豫王，竟然也能幫忙她說話，公然跟自己作對。

想要重新印染出一匹千秋雪來脫罪，怎麽可能，以為這少府監就真的聽她擺布了嗎。

思量之間，門口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皇後擡起頭，妙蓮走了進來：“娘娘，有消息了。”

“怎麽了，唐大人已經出城了？”皇後開口道。

妙蓮點了點頭：“是，唐大人雖然打發了，不過奴婢今日發現那少府監裏面的一個丫頭竟然偷偷摸摸的去了顧府，果然如皇後娘娘料想的那般，眼下正在京城各處找尋染料呢。”

“哼。”皇後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讓他們去找，本宮倒是要看看，他們如何找的到。”

妙蓮也是同意的點了點頭，眸色沉沉。

忍冬和寧榕兒按照江掌櫃寫好的鋪子，一間一間的跑遍了，可得到的答複都是大同小異，不是剛好賣完沒有了，就是尚在運往經常的途中。

忍冬着急的直跺腳：“怎麽可能呢，偌大一個京城，竟然連這些東西，都找不着。”

寧榕兒凝眉細想了片刻，方才道：“這些東西都沒有，肯定不可能，是有人從中作梗。”

“你，你是說，有人威脅他們，不準賣給我們。”忍冬瞪大眼睛，忽然醒悟過來，連連點頭，“你說的是，是皇後……”

“你小聲點兒，不要命了。”寧榕兒連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一把拖到路邊的拐角處，警惕的四下張望了幾眼，壓低聲音道，“若真的是皇後的意思，那這附近肯定還有其他眼線。”

忍冬聞言頓覺背脊生涼：“若真的是如此，我們再跑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了。”

二人一陣沉默，忍冬擡眸四下張望了幾眼，忽然眸色微微亮了亮，一拉寧榕兒的手心，道：“我有法子了。”

少府監裏，顧長寧心裏一陣忐忑不安，這千秋雪，和其他布匹不同，先不要說是刻版很是精致，印染起來也是工序繁多，其中的染料和工序，一道都不能錯，眼下這個節骨眼兒上，唐大人竟然不在，希望這寧榕兒能夠一切順利吧。

快到日暮時分，總算是看到了寧榕兒滿載而歸的身影兒，顧長寧終于松了口氣，忙是迎了上去，一邊立刻翻看起來，一邊連連道：“這些染料是不是江掌櫃最後又查看了一遍。”

寧榕兒點了點頭：“嗯，忍冬不放心，讓江掌櫃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才送過來的。”

顧長寧有些後怕的感慨道：“榕兒，要找齊這些東西，可是不容易，真是辛苦你們了。”

寧榕兒一邊自顧自的倒了一盞茶水，一邊笑着點了點頭：“的确是不容易。”

顧長寧一愣，聽出她似是話中有話，便是停下手中的動作，盯了她一眼，道：“怎麽回事。”

寧榕兒見她如此，便是深嘆了口氣，還是說了實話，顧長寧嘴角微微苦笑，道：“忍冬這丫頭，倒是機智，皇後可以警告染料鋪子，可卻忘記了，我們還可以從其他染坊那裏弄到。”

寧榕兒輕拍了拍她的手心，鼓勵道：“既然這些東西來之不易，你可不要辜負了。”

顧長寧也是對她感激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