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切入正題
周錦玉低眉輕抿了口茶,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元景哥哥的确厲害。沙多陀好生狡詐,他大膽劫囚也就罷了,竟然還膽大妄為,在京城裏面找了一處宅子,将那些人安置了下來……”
此話一出,皇後倒是吃了一驚,端着茶盞的手也是微微一抖,父親傳來消息,這沙多陀逃脫了,還沒有找到落腳之處,怎麽這秦元景被罰在府,竟然還能運籌帷幄,找到了沙多陀的落腳之地:“外面的那些傳言,就不要相信了,自亂陣腳。”
“這并非是臣女胡亂聽來的傳言,是元景哥哥那裏聽來的,而且他已經帶人前去,将沙多陀的老巢都抄了呢。”周錦玉提到秦元景,便是面色燦然,一臉神往。
已經抄了老巢,那些劫來的同黨難道已經落入到了秦元景的手中,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自己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收到,一旁的吟兒也是微微皺眉,搶先開口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今日。”周錦玉道。
皇後和吟兒對望一眼,心裏已經有幾分相信了,有幾分緊張的問道:“這麽說,沙多陀和他那些同黨,也已經被拿下了。”
周錦玉搖搖頭:“哪有那麽容易,這沙多陀素來狡詐,元景哥哥他們撲了個空。”
皇後和吟兒聞言略略松了口氣,總算是沒有落到皇上手中,否則雲家半世功勳怕是要重新開始了。
還沒開口,周錦玉便是接着道:“不過……”
皇後和吟兒聞言一驚,一起朝她看了過來,周錦玉卻是面色微微躊躇,半晌方才道:“當日寧榕兒刺殺,和這沙多陀的劫囚,元景哥哥疑心,根本就是早有預謀的一件事情呢,據說這些人,是和喬氏有關,可能……還不止。”
皇後和吟兒并不吃驚,此事雲家也已經查查出來了:“秦公子認為這兩件事情是一夥人所為,那你的意思是,京城裏面還有其他同夥,沙多陀還有其他的住所嗎。”
周錦玉道:“這個元景哥哥也不清楚,眼下沙多陀逃跑了,那些劫走的同黨也是毫無蹤跡,元景哥哥正在查找呢,不過他帶着那麽多人,而且出不來京城,肯定是找了個隐秘之所……”
皇後點了點頭,腦子裏已經是有了計劃,周錦玉見皇後心思缥缈,便是說了幾句閑話之後,便是出了房門。
吟兒送走周錦玉,回過頭看着怔怔發呆的皇後,道:“皇後娘娘,要把這些消息帶給老爺嗎。”
皇後細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我馬上寫封信,你送到父親手中,這些事情,是真是假,父親一看便知。”
吟兒點了點頭。
……
一夜的忙碌,顧長寧從小到大,就沒吃這麽大苦,早上實在是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沙多陀接過侍從遞過來的信箋,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良久方才道:“我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了,辛苦了這些年跟随我左右的兄弟們了。”
侍從聞言也是面色凄然:“公子不必如此,我們跟随公子左右,便早已料到會有今日,昨日兄弟們若是被秦元景他們拿下,只怕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沙多陀緩緩睜開眼睛,将手中的信箋在燭火上稍微灰燼,方才緩緩的道:“這秦元景素來厲害,往後在京城裏面,所有活動都要暫時停止下來,不得已出門的話,要用臉生的兄弟。”
侍從點頭稱是:“屬下自會留意。”
沙多陀想了想,又道:“我們在京城露了蹤跡,怕是這裏也不能長住了。”
侍從道:“公子放心,就這兩日,若是大家病勢好轉了,我自會重新找尋住所,将大家暫時分開……”
提到病勢,沙多陀眉心微微跳了跳,自己昨日将顧長寧仍在後院裏面,若非侍從提及,都險些忘記了:“這些事情,我自會考慮,先去看看後院的人,病情如何再說吧。”
侍從也是跟着站起身來,二人一起朝後院走了過去,剛進院門兒,便是一眼看着眼前倚在花壇旁邊睡着的顧長寧,眉心微微皺了皺,自從将她搶在身邊,這幾日,倒是沒有細看過她,雖然只是自己手中的利器,但看她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倒也不失難得的良善。
沙多陀楞了楞,立在廊下的侍從招招手,問道:“她昨夜真的在這裏待了一夜?”
侍從看了還在沉睡的顧長寧一眼,點了點頭:“是的,昨日這位姑娘按照公子吩咐,将這些藥全都熬完了,這院子裏面的人,都已經吃過藥了。”
沙多陀掃了她一眼,将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上前打算給顧長寧蓋上,豈料輕輕一碰,顧長寧便是警覺的警醒過來,迷迷糊糊的看沙多陀,心裏一驚,忙是一骨碌爬将起來:“你,你來了。”
沙多陀收起臉上難得的憐憫,将衣服重新收了回來,沒好氣的道:“算你識趣,把這些藥熬好了,總算是沒有壞了我的大事。”
顧長寧沒有理會他的陰陽怪氣,還是一味的道:“昨日我仔細瞧了瞧這些藥的配伍,的确是好生奇怪,你确定這樣的藥,真的不會吃死人嗎。”
沙多陀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會不會吃死人,我心中有數,你們這些人總是如此自以為是……”
顧長寧嘴欠的又是碰了一鼻子灰,想想自己又是多管閑事,招來嫌棄,狠狠的在心裏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悶悶的住了口。
沙多陀卻是說到此處,見顧長寧面色微變,也是适時的打住話頭,對身後的幾個跟班吩咐道:“你們去看看,那些吃過藥的,是否好多了。”
跟班應聲而去,沙多陀轉身離開,似乎根本就沒有搭理顧長寧的意思。
顧長寧略楞了楞,站起身來。
沙多陀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道:“只要你不離開這裏,院子裏面,你可以自由走動。”
顧長寧松了口氣,其實從昨日給這些人喂藥的時候,略略打探幾句,便已經對他的印象大有不同,或許他真的不是一般的賊寇。
沙多陀緩緩走遠,顧長寧松了口氣,便是覺得耳畔一涼,一把利刃擦臉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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