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44)

帶着他跳進了水池裏,否則現在他不會這樣的,只是受了一點點輕傷而已。雖然他并不是很欣賞穆奕南,可是卻不能抹殺了他救了他的事實。

☆、我來給你洗澡的

他怎麽樣了?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打了麻藥還沒有褪去,還在那兒沉沉的睡着。一會兒,等着麻藥過去了,他該痛醒了。郁蘇看着豐臣俊一,慢慢的說着:“應該是沒有生命的危險,不過他受了很重的傷,背部很大的一塊地方已經皮開肉綻了,現在引起了感染,正在發着高燒。俊一,你怎麽知道胡力的,你怎麽也來了?”

豐臣俊一深深的吸了口氣,病房中有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他身上的那種淡淡的血腥味,或者是他自己的錯覺吧,那場爆炸裏,不知道有多少人丢了性命呢,而他無疑是幸運的:“兩年前,我跟在你們的後面進了叢林,可是卻沒有辦法找到你們,那片林子,如果不是住上了好多年,根本就不可能走出來的。那也是胡力為什麽會挑在那兒落腳的原因了,這兩年我一直在繪制着那片樹林的地圖,可是沒等我全部弄好去越南找他的時候,我就收到了消息,他進入了中國國境了。我就跟着來,姐姐,是我親手一槍爆了他的頭的。”豐臣俊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那麽多年了,這個沉重的枷鎖一直讓他生活在仇恨裏,讓他整日整夜的想像着手刃仇敵的塊感,如今,一切已經成真的,可是他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如同一個包袱已經背了二十多年了,可是突然間就這樣的沒了,他有些不習慣了。

:“姐姐,是他救了我.......”豐臣俊一看着郁蘇已經有點熬紅了的眼睛,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所有的事情,直到她聽到了穆奕南連想都沒有想,抱着俊一,用後背抵擋住了沖擊波,然後跳進了水池的那一剎那,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着,這算是因果循環嗎?多年前,虞家救了高家的人,多年後,高家的後人救了虞家的後人。有時候,很多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清楚的。

:“去看着他吧,他醒來了,一定想見到你的。”豐臣俊一低低的說着,有很多事情,他不明白,可是到了現在,他算都是看透了。人心藏海,望不到邊,看不見底的,可是穆奕南呢,他的心只要看到的人都可以發現都是在想着他的姐姐,就是因為考慮得太周全了,太小心冀冀了,才讓他自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郁蘇點了點頭,內心裏五味雜陳着。

豐臣俊一聞了聞身上,還帶着那種水塘裏的惡臭味,真的是難受極了。這樣的病房裏都是配着浴室的,現在他才不想管身上的那些細小的擦傷,只想要好好的洗個澡。他剛想進去,病房門便被再一次的推開,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看着他冷冷的說着:“現在不能洗澡,你的傷口不能碰到水。”她的聲音冷清得如同最冷的夜裏的那場雨似的,使他整個都清醒了起來。戴着口罩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只有一雙如同寒星般的眸子,冷得刺人。

:“我現在就是要洗。”豐臣俊一有着很嚴重的潔癖,他不允許自己的身體有着一點點的異味,那樣他會整晚都睡不着覺的。

:“那就我來給你洗吧。”護士并沒有再說什麽,指了指病chuang,讓他躺上去。

:“你洗?”豐臣俊一挑了挑眉,醫院裏還有這樣的服務?

:“是的,我來給你洗,一天一千塊錢的看護費,裏面是包括着洗澡這項內容的。”她可是認真工作的人,一天五百的看護費,她從來不讓病人白白的掏錢,該是她做的事情,她都會做好的。

豐臣俊一也沒有多說什麽,躺了上去,看着那個護士纖細的身影走進了浴室裏。一會兒端出了一大盆熱水,水裏放着一條白色的毛巾,她把水盆放在了椅子上,然後小手伸進了水裏,撈起了毛巾擰幹着。或許是水溫太熱了,她的手從素淨的白色變成了淡淡的粉色。豐臣俊一玩味似的看着她,在日本,一些浴室裏,也流行着年輕的少女為客人擦洗身體的做法,收費可遠遠不止一千呢?他這算是賺了嗎?

她很專業的從他的臉部開始擦拭起,熱熱的毛巾貼上了他的皮膚時,舒服極了,她的手勁很不錯,力度大小剛剛好,擦完了臉之後,再擰幹,往下擦拭着他的脖子,擦好之後,她動手解開了他的藍白相見的病號服。露出了精瘦而結實的身體,線條完美。

她小心的避開了所有的傷口,一點點的仔細的擦着,對着這誘人的男性身軀好像沒有半分的特別對待。

:“你叫什麽名字?”她的身上并沒有戴着工牌,豐臣俊一好奇的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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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別看護裏,我是二十三號。”她好像并不是很樂意告訴別人她的名字,聲音平靜無波。

上身擦完了,她熟練的幫他翻着側身,也把他的背擦了一遍,然後把水端進了浴室裏,重新換了一盆出來。

:“你的腿部沒什麽傷口,可以自己擦洗的。”或許是因為水太熱了的的原因,二十三號的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豐臣俊一慢慢的說着:“你的工作不是包括了幫病人洗澡的嗎?這就是你的專業,洗了一半,讓病人自己洗 ?”那個二十三號的護士還是一樣的沒有表情,把手伸進了水盆裏,擰幹了毛巾,然後指了指他的褲子:“脫下來。”這樣的男人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在這兒工作,男人的身體沒有看過一萬的,也見過八千了,他想什麽呢?

:“手痛。”豐臣俊一把手放到了腦後,交叉着,嘴角往上挑着,一副看着好戲的樣子。

二十三號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扭捏,放下了毛巾,粉色的手指頭勾着病號服那松松的褲腰,熟練的将他的褲子褪了下來........

熱熱的毛巾蓋上了他的,然後開始擦拭着,一樣的詳細,沒有放過所有的地方,豐臣俊一深深的吸了口氣,醫院裏都是這樣的嗎?:“你別多想了,我的工作就是這樣的,不論你是什麽樣子的男人。”隔着熱熱的毛巾被她捉在手裏,聽着她那冷清的聲音,他發現他的身體正在變化着,快速的變化着。

男人,就是龌龊的代名詞。二十三號嫌棄的眼神看着手裏的那條白色毛巾,高高的聳起着。他與所有男人都相同,如是有點什麽不一樣,那就是他發育得真好。擦完了他的腿部,甚至邊腳指頭都擦了一遍,其實肯付這種一天一千看護費的人真的不會很多,洗澡這樣的事情也不常見,雖然有這個項目。

一切弄完了之後,她端着水進了浴室,倒掉了後,用着洗手液開始洗着自己的手,真是怪惡心的。

:“我住院的時候,都是由你來照顧的嗎?”她在認真洗手的時候,豐臣俊一倚在了浴室的門邊問着。

:“不知道。”一個病號問那麽多幹什麽。:“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先出去了,有需要就按鈴。”她從他的身邊走過,指了指那個呼叫鈴,現在天都快要亮了,她得好好的去睡一小會,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突然間,臉上一涼,罩着她臉上的大口罩被摘走了。她惱火的看着豐臣俊一,可是卻不能發脾氣,在病房裏遇上一些總是無理取鬧的病人是最讨厭不過的了。

她很漂亮,鼻子翹翹的,嘴巴也豐潤動人。如同一朵小小的瑪格麗特般的,不過這是一朵憤怒的碼格麗特呢。

豐臣俊一把她困在了他的身體與門框之間,低低的問着:“你的名字?”

:“我的工作內容裏沒有包括這一項,我說了你可以叫我二十三號。”真煩人,符語月幾乎想要罵人了。可是她的工作性質不允許她這麽做的,否則被投訴了,這個月的資金可全都沒有了。:“我對任何的*.情或者是*,還有任何的暧.昧感情都沒有興趣。”在這種病房裏的男人,都有錢,而且都有着各種的惡心的想法,所以最好的就是馬上的拒絕,不要有任何一絲的糾葛。

她可真是直接,嘴巴裏說話中吐着小小的冰塊似的,她怎麽就那麽的冷呢?

同樣的時間裏,有人幹幹淨淨的洗了個澡,有人卻還躺在了無菌病房裏,還沒有清醒着。郁蘇看着病房裏的人,或者是高燒的緣故,他的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色,嘴唇很幹燥,就算是在昏迷的時候,他的眉頭也是皺着的,他似乎很不舒服.......

郁蘇看着天邊慢慢的出現着魚肚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可是如果他醒來之後,她該如何的面對着他呢?跟他說謝謝嗎?可是她知道,他想要的遠遠不是感謝。太多愛聚集在了一時激情,太多人放手在了一時任性,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太多的時間聚集在一起,總是相遇,然後分開。而他們的放手也不是因為任性,可是就是那樣的,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你是我最好的止疼藥

:“郁小姐,在你之前,我們的少爺沒有弱點,他沒有任何弱點。可是那也是在代表着,沒有什麽事對他是重要的。可是為了你,他一再的暴露出了他的弱點,才會到了今時今日的這副樣子。他是真的在意你.......”管家從來不會說這麽長的一句話,他的神色有一點點哀傷。郁蘇點了點頭,他在乎她,她相信,可是他們兩個現在是如些的混沌不明的關系,他結了婚,算是剛剛喪偶,而她與奕北有着一紙婚書。他們兩人之間的唯一的最真實的聯系便是那個孩子。這樣的關系要如何才能理得清楚呢?

頭疼,頭疼得難受,郁蘇不想再去想這些事情了,現在最主要的是他沒事,好好醒過來就好。

皮膚帶着似乎是腐蝕的,還有一些灼傷般的痛,嗓子也如同幹涸了幾百年的沒有接受過一絲雨水滋潤着的土地般的,穆奕南慢慢的睜開眼,知道痛總是件好事,至少他活着,如果他活着,那麽豐臣俊一也一定還活着。

:“你醒了?”身邊的聲音很近,又好像很遠,輕輕柔柔的傳了過來。

郁蘇看着穆奕南的濃密的睫毛在顫動着,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的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總算是醒了。

痛,背後傳來的那種刺痛讓他調整呼吸,魅惑的薄唇沒有一絲血色。

郁蘇伸手了小手,摸了摸他額頭高燒已經退了,郁蘇看着他幹裂的唇,拿起了一根幹淨的棉簽,沾濕着他的唇。:“你怎麽在這兒?寶寶呢?”一點點大的小寶寶,離了媽媽估計得哭得不行吧。穆奕南說話的聲音,如同被撕裂了的砂紙般的,沙啞粗糙得可怕。

郁蘇的心裏沒由來的咯噔了一下,他都已經受傷成了這樣的了,還在想着寶寶。眼眶忍不住酸酸的漲着,低下了頭,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異常:“沒事,奕北在帶着她。”因為她從一出生,便是由奕北在幫忙着帶的,所以她不在的時候,寶寶還是可以适應。

: “不用擔心她,在她九個月之後,我就開始去銀行上班了,白天都是奕北在帶的。”郁蘇給他倒了杯溫水,放上了吸管,拿到了他的嘴邊。穆奕南幹裂的唇含住了那根吸管,吸了幾口。她現在的生活很好,好像 一切都進入了正軌了,寶寶很可愛,穆奕北對她也很好,而且又很愛孩子。他沉默的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你還是想回國外去嗎?”那麽遠,好像是隔着千山萬水般的,連見她一面都難了。

:“還不知道.......”現在他跟俊一都受了傷,所有的事情都等着他們的傷好了再說吧。

她總是以為這個男人強悍無比,有着蜥蜴一般的複原能力,可是這一次真的是傷得不輕的。特別是他的背部,當護士替他上藥的時候,他趴在那兒,以前那平滑的背肌總是有如咖啡色的波浪,一路滑向勁瘦有力的腰幹,性感得無以倫比,可是現在,他的整塊深麥色的背部肌膚有着灼傷過的傷口,揭開白色的紗布換藥的時候,看着令人觸目驚心。:“很疼吧......”背上的傷口看得她的心裏堵得慌,總是覺得心中總有一種快要決堤的如同洪水般的感情快要湧出。

:“沒事的,郁蘇,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感到痛,你是我最好的止痛藥。”他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深遂的眼眸帶着一絲溫柔的光望向她,堅定的對她說着:“郁蘇,回來我的身邊來。我們才是應該在一起的,經歷了這麽多,如果還不能在一起嗎?”她對他絕非是沒有感覺的,否則不會這樣的細心的照顧着他,甚至連一碗湯都得她從穆家煲好了,帶到醫院裏來。她對他明明是有感情的......

他說話的聲音還是帶着嘶啞,昨晚經過了一整晚的磨砺和煎熬,他還是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他要跟她在一起,一起生活着,這樣的念頭他從來沒有動搖過。一想到了她與穆奕北會帶着孩子離開的畫面,他胸腔裏那翻湧如巨浪般的情緒和心痛,使得他再也無法忍住,就算是搶人也好,他也要搶過來。

:“他為了我而一直在等待着,只要我需要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我沒有辦法那樣輕率地選擇拒絕。這世間的緣分并不像空氣那樣廉價。在親情以外,沒有誰人能夠輕易而又不求回報地為一個人付出一段寂寞的等待,可是奕北他卻是做到了,他一直在等我,如果沒有這些事情,那麽我們........”郁蘇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說出那些事情。

:“他一直在等,難道我沒有等嗎?他是幸運的,至少他已經擁有你兩年了,可是郁蘇能不能公平一點,你一直給別人機會,可是你卻不給我機會,公平一點。”他只想要向她求一點公平的對待,至少得有個競争吧,不能這樣就判了他死刑。

:“如果當時,你告訴我一切的話,那麽我會等你的。”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的嗔怪,為什麽他當初會選擇做着那樣的決定而不告訴她呢?否則,她可以等他的。

:“當時我們都沒得選擇,我用着我母親的名義對着胡力發了誓,在阮美香死去之前,不會跟你有任何的糾纏,如果你知道這一切的話,以你的性子,你也不見得會願意我那麽做。我在想只要三年,或者三年都不到,我們就可以解決掉所有的麻煩了,郁蘇我只是想用三年的痛苦換來這一生的幸福,我不知道你會有了孩子的........”穆奕南痛苦的說着,眸子裏仿佛滲出一絲帶着血絲的薄霧,他輸得好不甘心。

他坐了起來,忍受着身上的傷口與及胸腔的疼痛,伸出了雙手,抱住她。她沒有拒絕,只是安靜的倚着他的肩頭,穆奕南健碩的身體震顫了一下,整個堅忍的意志力和超乎常人的定力,瞬間崩塌。?這一刻他想有了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懷中的身軀柔軟而芬芳:“郁蘇,回到我身邊來........”他低低的在她的耳邊呢喃的說着,似乎是在引誘,也帶着點命令。

郁蘇纖細的雙臂搭在了他寬闊的肩膀上,他身上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夾雜着消毒水的味道,還有那種純冽的男人的氣息。在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的時候,穆奕南的整個身體顫動了一下,驟然失控。他低低地吼着她的名字,閉緊了雙眸,不顧着身上的傷口将懷裏的人兒死死抱住,頭深深埋在了她的白嫩細膩的頸窩裏面,她是那麽的溫暖,如同陽光一般的......

:“我不讓你走,聽到沒有,哪兒也不許去。”穆奕南如同一個發着脾氣的孩子般,死死抱緊她不松手,粗啞的聲音低吼着,宛若困獸做着最後的争鬥。:“在你傷好出院之前,我都不會走的,一切等你好了再說吧。”郁蘇被他給抱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秀眉蹙起,耐心的跟他說着。一時半會兒之間,她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決定。

接下來所有的醫生護士都開始頭疼起來,明明可以回家養傷的人了,可是卻都是不回去,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穆奕南的傷如果說要多養兩天,那也還說得過去,可是那個日本人卻是硬要在這兒住着,難道醫院都要比酒店來得舒服嗎?

:“怎麽換人了,二十三號呢?”病房內,穿着藍白相見的寬大的病號服的年輕男子,臉上帶着一絲的冷然與愠怒。看着推門進來的中年婦人,這個二十三號,今天竟然敢不來。

:“她今天有事的,所以今天是我來為豐臣先生服務,她有交待着今天您要洗澡的,現在我先去打盆水來。”這個男人應該好得七七八八的了吧,聽符語月那姑娘說着,這個病人有潔癖的,每天都要洗兩次才行,現在擦一下,估計晚上也得再給他擦一次身體的。

豐臣俊一冷清的眸子看了一眼那個中年婦女,搖了搖手:“不用了,你出去吧,”為什麽他一看到推門進來的不是那個二十三號,心裏會有點悶呢?而特別護理聽到了他說不用了,連忙退出了病房,能偷懶是最好的了,反正護理可以拿得到就好了。

豐臣俊一拿起了病房裏的內線,冷冷的笑了一下,看着病房牆上貼着的投訴電話,嘴角的弧度更加的往上。二十三號,這個女人太傲氣了,是應該受點小教訓的.......

符語月聽着院部的投訴科的主任正在一條一條的細數着她的罪名,還沒說完,她的臉已經冷好像都快要挂上霜花了,主任看了她一眼:“你看看你,就是這個臉色,這樣子誰受得了。是你自己說要用錢,所以就到了特別護理組,誰都知道特別護理拿錢多,可是活也累人,會請得起特別護理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各種脾氣也是有的,你就不能忍讓着一點嗎?”

我忍你妹的.......

☆、見不着了,心慌慌的

早晨,穆奕南早早就起來了,再過一會兒,她該來了。最近的日子裏,他總是會陷入一種臆想的狀态,想着她是他溫柔的小妻子,早早的便會給送餐過來的感覺,那樣的甜蜜得讓他的心總是被塞得滿滿如同被灌了蜜似的。她會陪他說說話,也會說着穆遲一點點大的事情,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所以他甚至不想出院,讓人直接把該處理的文件送到了醫院裏來,她說他還在住院的時候,她不會走的。

這個點,她應該來了的。路上耽誤了?塞車了?穆奕南在病房裏來來回回的跺步着,眼底充滿着焦灼。每天在這個時候看到她,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了,見不着了,心裏慌慌的.......

就在他快要把木質的地板蹭出煙的時候,門才被輕輕的推開了,他欣喜的看着被推開的門,卻見着了管家的滿是皺絞的臉。他的心沉了一下?她是不是看着他已經好了,跟着穆奕北回去了?

:“她人呢?”看着管家,穆奕南的深邃的目光瞬間有些沉郁,還帶着一絲的焦灼。她是不是真的走了?穆奕南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眉心仿佛凝着巨大的痛苦,緩緩的怵了起來.........

:“不是的,小小姐昨天不知道為什麽發了燒了,今天人還是不舒服,所以郁小姐正在家裏照顧着她。今天的湯也是她親自煲的。”管家把那個提藍裏的保溫壺拿了出來,打開蓋子,頓時食物的香氣充盈了整個的房間,也沖散了一些消毒水的味道。

:“發燒了,嚴重嗎?”那個小小的紛嫩嫩的肉團子,一向是健康可愛得令人愛不釋手,怎麽就發燒了?

:“她喜歡在園子裏玩,可能是夜間的風大了,吹着了風了。”管家一邊把湯從保溫壺裏倒了出來,一邊解釋着。其實這個年齡的小孩子,一點點發燒,感冒總是正常的。

:“醫生怎麽說的?”雖然他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可是他真是個糟糕的父親。

:“郁小姐沒有請醫生,只是讓小小姐多喝了些水,她跟着二少爺輪流的抱了一個晚上,早上好了些了,不過小小姐總是想要郁小姐抱着的,所以她就讓我替她送湯來。”管家據實以報,并沒有絲毫的隐瞞。如果他家少爺真的想要留下郁蘇,一定是要下些功夫的。

穆奕南的腦子裏出現了那樣的畫面,郁蘇坐在沙發裏,一臉上疲倦卻溫柔慈愛的看着抱着孩子在大廳裏走來走去的穆奕北。那樣的畫面刺激得他的心髒如同被錐子紮着似的,這些事情原本就是應該由他來做的,可是現在他連抱個孩子都那麽的小心冀冀,因為太生疏,他從來沒有抱過孩子。而穆奕北從小就帶着他,俨然一副标準的奶爸的樣子,那小家夥也喜歡她。孩子大抵都是這樣的,誰對她好,她就會喜歡誰,簡單得沒有一點點多餘的情緒。他的感覺太糟糕了,心痛裏夾雜着無奈,他總不能跟一個一歲又幾個月的孩子說着誰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該跟誰親近這樣的事情吧。這種想法讓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少爺把這湯先喝了吧,郁小姐說這個對傷口很好的。”管家端着湯,站在穆奕南的旁邊,看着穆奕南微微鐵青的臉色。穆奕南很幹脆的接過了碗,一口一口的把溫熱的湯喝了下去,那碗湯溫暖着他的胃,也暖了他的心。:“我要出院。”喝完了湯,穆奕南把碗遞給了管家,淡淡的說着。他不能逃避,這是他該要去面對的,他要把她搶回來。就算是他欠了穆奕北的也好,他要她回來他的身邊。

:“好的,少爺您先回去,這裏的事情我來辦。”管家收拾着東西,穆奕南換上了寬松的深灰色休閑服,因為傷口并沒有好,不過可以讓醫生到穆家給他換藥的,所以他沒有穿正裝。換衣服的時候,就算是擡起了手都還會隐隐作痛着,可是他就是一顆止痛藥也沒有吃,他一直相信着疼痛會使人清醒。他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清醒了,不能再做錯任何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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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下去了,我就知道,多喝點水好好睡一睡就可以的。”郁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着體溫劑,上面的溫度顯示着已經變得正常了。在國外的時候,也有一次寶寶發了燒,她急瘋了似的到了兒童醫院,可是醫生根本就不給開什麽藥呀,或者是打針,吊瓶的,都沒有。就是讓着多喝點水,好好休息而已。

:“主要是昨天也沒有燒得太利害,不然還是得去醫院的。”穆奕北的眼裏帶着血絲,一看就是明顯的睡眠不足。昨天這小家夥也是夠折騰人的,就想讓人抱着睡,弄得他們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郁蘇看着睡熟了的寶寶,臉上粉撲撲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剛剛生病過了一樣的。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她輕輕的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穆奕南總是說想把一切給她,其實一切都不如這個小生命,她幾乎已經是她的所有了。

:“蘇蘇,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談談了?”穆奕北坐在了沙發上,溫潤的笑着。

:“奕北,我.......”郁蘇咬着自己的唇,有些說不出口。她是有多自私呢?在最需要人的時候,她妥協了,接受了奕北的幫助,可是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了,她可以跟奕北說她想跟這孩子的父親重新開始嗎?邊她自己都不敢說出口了,這樣真是太自私了。她覺得邊有冒出過這樣的想法都是卑鄙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這樣的事情她做不來。雖然她跟奕北并沒有多大實質性的東西。

:“蘇蘇,我想要回去了,你呢?”穆奕北走到了郁蘇的旁邊,坐了下來,拉住她的手,認真的問着。

:“那,那好.......”沒有辦法拒絕,郁蘇長長的睫毛瑟縮着抖了一下,低低的回答着。

:“那好?”穆奕北感覺着手心裏的小手有點顫抖,她說的那好是什麽意思?是跟他一起回去,還是說他回去是好的?

:“蘇蘇,我們已經一起經過了那麽多的事情,如果你不會真正的想法告訴我,那你才是真正的自私。蘇蘇,這世上唯有愛不有勉強,若是兩年的日夜相處,你還不能真正的接受我,那麽我也要去找我自己的幸福不是嗎?”穆奕北慢慢的說着,他忍着心頭的酸楚,故意說得風輕雲淡。如果他想要她一起走,如果他開了口,郁蘇斷然不會拒絕的,可是他不想那麽做,并不是因為有多偉大,而是沒有愛情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福的。他不想要下半生都不幸福。:“我一直喜歡等待,總是固執地相信等待永遠沒有錯,但是好多美好的歲月就這樣一個又一個被等待消耗掉。蘇蘇,我很愛穆遲,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有一個自己的小天使,我這麽說你明白嗎?如果你想要平平靜靜的過完這一生,那麽就跟着我一起走。如果不然,那你就留下來吧,不過我要告訴你,在那個男人的身邊,你的生活注定是驚濤駭浪的,你可以嗎?”

他的話震撼着她的心,郁蘇的頭輕輕的靠在穆奕北的肩膀上,這個男人的氣息安靜而沉穩,而穆奕南則完全的不同,危險而迷惑跟穆奕南在一起的時候,生活總是如同冒險一般的。:“謝謝你,奕北。”她這一生是注定了要辜負這個男人的。因為她無法說服自己去跟他有任何的親密的行為,她的身體如同被打了封印般的,除了他,誰也解開不了,這樣對奕北太不公平了。

:“謝我什麽?謝我給了你自由選擇的權利?”他們之間,其實早已經說不清楚到底是誰欠了誰的,所以談不上謝謝。

:“謝謝你曾經為我做過的一切。”郁蘇疲倦的閉上了眼,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慢慢的放了下來。

穆奕北再也沒說什麽,屋子裏安靜得只有那個小小的人兒的呼吸聲..........

遠遠的,保全看到了車子,穆家的沉重的雕花大鐵門緩緩的拉開了,黑色的車子如同深海魚般優雅的滑進了大門,然後穩穩的停了下來,從車子上下來的男人,看着樓上郁蘇住着的卧房的位置,深邃的眸黯淡下來,現在她在幹什麽呢?

穆奕南走進了客廳裏,偌大的客廳,下人們看到了他都是微微的躬着身,說着:“少爺好。”可是卻是安靜極了,沒有了那個小寶貝的咯咯咯的笑聲,也沒有了她在地毯上爬來爬去的身影,空氣中也沒有了她的香氣。她跟穆奕北在房間裏吧?穆奕南看了看樓梯,腳步堅定的走了上去......

☆、好好了解你

通往樓上房間的樓梯并不是很長,可是他卻是走得很沉重。按照情理上來說,這是穆奕北與郁蘇的房間,他們現在是夫妻,他不應該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可是他就是受不了,他受不了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樣子。

:“蘇蘇,不要說謝,我們認識了十多年了,總不至于要生份到說謝謝。而且小遲确實帶給我快樂,是她使我對人生有了新的定義,她是你的新生,又何嘗不是我的新生呢?她是我的幸運星,如果真的要謝,那就讓我永遠都是她的爸爸吧。”不能得到便毀去,這樣的想法是永遠不會發生到穆奕北的身上的。他溫柔的笑着,一如他在芭蕾舞中演繹着的王子,優雅而高貴。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在穆家大白天的,他們并沒能鎖上門。因為穆家的下人都是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沒有人敢私自推開主人的房門,郁蘇怔了一下,清冷的充滿着淡淡薄荷的氣息也随着被推開的門湧了進來。門口站着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休閑服,他的肩膀很寬,很平,穿着這樣的衣服很好看。

:“孩子怎麽樣了?”穆奕南走了進來,沒有半分的扭捏,他的眸子掃過了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之後,落在了光裸着兩條小肥腿睡得正香的寶寶身上。看來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了,穆奕南的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已經沒有發燒了。下次你進來的時候,能不能先敲一下門。”雖然這裏是穆家,這是他的母親留下的房子,可是畢竟現在她跟穆奕北住在裏面,他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呢?穆奕南huang上的那兩條被子,嘴角似乎帶着一點點往上的弧度,然後轉過頭去,對着郁蘇說:“你到書房來。”他永遠是這樣的,不論是發生了多少事情,依舊是我行我素的霸道樣子。郁蘇咬着唇,站了起來,有些話是該要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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