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憋說話，吻我

燕惇是個坐辦公室的，要像櫃員那樣站好幾個小時，也是太為難了，沒站一會兒就站不住了，小腿像被蚊子咬了似的下意識地踢動幾下。

岸早察覺到燕惇的疲憊，扭頭笑笑：“累了？”

燕惇怔了怔，說：“沒……”

老板都沒喊累，自己哪兒能喊累呢？

但仔細一想，按照霸總文的設定，霸總的體力大概是和變形金剛一個水平的，怎麽會累呢？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導演主動說：“這邊沒你們鏡頭了，你們先回去吧！”

岸早點頭表示同意：“那我們先回去了。”

燕惇大驚，沒想到陀螺似轉個不停的工作狂早老板居然會同意這種偷懶行為，這個世界怎麽了？

“早老板，您說的是真的嗎？”燕惇很驚訝。

岸早說：“我們在這兒就算站足8個小時，也不會被看見的。估計在節目裏就給我們幾分鐘鏡頭。”

燕惇不得不同意岸早是對的，他倆在這兒站櫃臺沒啥看點，沒有cos小龍女、雕兄在街邊叫賣那麽有看頭。再說了，街邊叫賣的隊員都比較紅，鏡頭在他們那兒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倆在櫃臺就算站足8個小時，真正播出的鏡頭可能還沒有8分鐘。

燕惇卻低聲說：“可是這個是要pk銷售額啊。我們提早收工，那銷售額……？”

岸早笑了：“你真是小老實。”

“诶？”燕惇愣了愣。

岸早說：“節目是有劇本的，這一次pk會是對方組贏，而且對方組會連贏兩次，第三期我們組再絕地反擊。而且還是陳绛晨做領隊、想出高級方案帶領我們組逆襲。”

“……”燕惇：早老板果然還是我老板。我燕老實果然還是太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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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提早收工，也沒別的事情可做。

燕惇心情大好，輕輕哼着不着調的曲兒。岸早聽着他的哼唱，忽而一笑，似是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燕惇好奇扭頭：“你笑什麽？”

“我是替你高興。”岸早答。

燕惇更好奇了：“替我高興？”

“是啊，得虧你不是真的藝人，不然唱歌不行、演戲不會，可不是愁人？”

岸早這調笑讓燕惇一陣沒意思，燕惇哼哼說：“我怎麽知道我不會演戲？”

岸早說：“你這麽老實，怎麽會演戲？”

燕惇聽了這話，忽而有些高興：“你真的覺得我老實？”現在，燕惇最怕的就是岸早覺得自己是個胡勾亂搭的妖豔賤貨。如果岸早覺得自己是個老實人，那估計這印象分還能拉回來一些。

岸早笑笑點頭。

燕惇心裏倒是輕松了一些：原來我在他眼裏不是什麽妖豔賤貨呢！

客服君在線提示：“老實人”也不是什麽好詞。

燕惇：老實人怎麽不是好詞了？《青蛇》你看過沒？白素貞這樣的大美人結婚都找“老實人”！

客服君：然後“老實人”出軌白蛇的閨蜜了。

燕惇：……你啥意思？

客服君：我只是回答親親的問題呢。親親問我《青蛇》看過沒，我表示我看過呢。

燕惇：……

全天下的客服都會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氣人的話呢！

他倆提早收工，倒也沒事可做了。岸早提議一起去喝下午茶。

燕惇自然不會拒絕。

岸早選定了一家高級酒店的下午茶，環境頗為優美。吃的倒是中規中矩的英式下午茶，就是有三層架子放着甜品的那種。燕惇對大部分的甜點感覺一般，只喜歡吃司康。這家餐廳的司康烤得不錯，塗上奶油特別香，配着紅茶十分相宜。

燕惇吃完了司康，狀态便有些尴尬，心裏開始想着怎麽泡男神。這方面他确實沒什麽經驗，所以比較苦手。

客服君提示：是否需要約會攻略——

燕惇打斷道：我不會再相信你們系統的教導了……

客服君在線答疑：你現在是不是不知手該往哪兒放？是不是已經開始緊張得摳指甲了？

燕惇：……

不得不說，這是真的。吃完了司康之後，燕惇的手空下來了，不知該往哪兒放。明明以前和岸早一起是很自然的，但現在面對一個新的岸早，身份差距陡然變大，陌生感增強，燕惇就不知該怎麽自處了。

客服君在線答疑：約會的時候不知手腳往哪兒放的話，不妨手裏拿點飲料，看起來就沒那麽尴尬了。

燕惇：……你這系統好像還真有點兒道理。

燕惇拿起茶杯，拇指輕輕摸索杯子耳朵，倒真緩解了幾分尴尬。

岸早看着燕惇拿起茶杯，便像是玩笑一般：“幸虧這是紅茶，不是咖啡，不然怕你又潑出去了。”

燕惇聽了，心裏突突跳了兩下，幹笑說：“岸董別開我玩笑了……我那潑咖啡真不是故意的！”

岸早問：“不是故意的，那是有鬼捉着你的手潑咖啡？”

燕惇心想：雖不中，亦不遠矣……

二人吃完下午茶。燕惇便打電話問導演：“拍攝得怎麽樣了？需要我們回去嗎？”

導演知道燕惇是總裁秘書，還挺恭敬客氣的，便說：“岸董忙的話就不用回來了。我們就剩一些後采而已。您兩位今天沒空的話，可以明天早一點回來補錄後采。”

燕惇扭頭問了一下岸早的意思。

岸早搖搖頭，燕惇便說：“岸董回去還有會議呢……”

“啊，那當然是工作比較重要呢。”導演十分體貼地說。

誰叫岸早是資方？

資方就是爺。

岸早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不拍。

如果岸早想要“豔壓群芳”，導演也能提議：“可以全程只給您加濾鏡，別人都超清原畫。”

不過，岸早似乎對鏡頭的事情不是很在意。所以導演也沒有提出這個天才提議。

岸早和燕惇離開了餐廳，又跟燕惇說：“你也不想回去？你不喜歡多點鏡頭？”

“我又不出道，要鏡頭做什麽？”燕惇說，“再說了，我也不喜歡加班。”

燕惇說完才有點兒後知後覺：怎麽能在老板面前說自己不喜歡加班呢？

岸早也沉默了兩秒，又問：“你和我在一起，感覺像在加班嗎？”

燕惇愣住了：這話怎麽接？

要說像，那就是代表自己不喜歡和岸早待一塊。

要是說不像，那也怪怪的。

燕惇雖然吐槽系統人工智障，但仍忍不住敲了敲客服君：不是有約會攻略嗎？面對很難回答的問題如何回答？

客服君在線答疑：【面對不想回答的問題的萬能回答：憋說話，吻我。】

燕惇：………………人工智障。

燕惇的沉默似乎說明了什麽。岸早抿了抿唇，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随後揚起修長的手臂，招停了一輛出租車。

燕惇回過神來，意外地望着岸早的臉。

岸早笑道：“今天不用你加班了，你好好回家休息吧。”

燕惇還沒回過神來，岸早又打開了出租車車門，說：“上車吧……我自己回公司。”

大概是岸早的霸總氣場比較強，燕惇下意識地就服從了，乖乖上了出租車。等燕惇上了車，聽到岸早說了聲bye，燕惇才猛然回神，扒在車窗邊，就看到岸早仍站在路邊，朝自己微笑着揮揮手。

燕惇敲了敲車窗，不知咋的，居然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送走的狗，特別可憐，眼巴巴地看着主人的身影越縮越小。

“司機，停車！”燕惇說。

司機說：“哦。但起步價還是要給的。”

燕惇也沒賴賬，付了錢趕緊下車，噔噔噔地踩着小皮鞋跑回到岸早身邊，還真像一條小狗似的，特別活躍的樣子。

岸早瞧着燕惇下了車、往自己奔來，心裏似暖融融的，眼角嘴角都帶了暖意，溫溫然一笑：“怎麽了？是落下東西了？”

“我還是陪岸董回公司吧。”燕惇說。

岸早說：“不是不喜歡加班？”

說這話的時候，岸早天生的笑眉笑眼看着更柔和，尤其那雙深棕色的眼瞳，仿佛跌了星星進去。燕惇瞧得臉熱，嘴巴不利索了，只是讷讷：“呃……其實……我……我愛工作。”

“是嗎？”岸早好像有點驚訝，“剛剛為什麽不說？”

燕惇臉更熱了：“就……就不好意思……”

“因為肉麻？”岸早哧氣似的笑了笑。

“肉、肉麻？”燕惇心吓一跳：他發現我的心思了？

岸早整了整領口，漫不經心說：“對老板說‘我愛工作’，不是天下第一肉麻話嗎？”

燕惇才算明白：哦，他以為我是拍馬屁呢。還好、還好。

燕惇尴尬地摸摸鼻子：“是我說的話讓老板聽着不舒服了？”

“那倒不會。”岸早噙笑，“你盡管肉麻我。我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