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十兩銀子買來的童養媳(6)

第二只惡毒女配

柴火噼啪一聲脆響, 風從破面的門口吹進來。丸子抱着一個包裹從門角進來, 瞥了一眼站在徐宴身邊不遠處沒走開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問徐宴怎麽回事。

徐宴拍着徐乘風的後背搖搖頭, 表示不知。

丸子眨了眨眼睛,湊到小姑娘身邊:“姑娘, 鄉下粗食, 也不知你要吃多少。你看給你和這兩位爺熱上十個可夠?”

那姑娘,也就是柳月姍,柳月姍先前跟丸子說話時沒留意過丸子的相貌。這會兒知曉徐乘風是徐宴的子嗣後便注意到丸子的臉。

她眨了眨眼睛, 驟然扭頭去看趴在徐宴懷裏還不住偷瞄她的徐乘風。視線在母子倆人身上轉了兩圈, 後知後覺地發現, 丸子竟然跟那個孩子生得又七分相像。

意識到這一點, 她心裏一咯噔。而後見丸子果然與徐宴說話親昵,動作自然。漂亮的小臉立即鼓起來。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她看着丸子的目光也稍稍犀利挑剔了起來。

丸子有些莫名其妙, 似是被她打量的心慌,瑟縮地收斂了四肢。

雖說敏丫勾頭駝背的形體被丸子給糾正過來, 相貌也養得恢複了很多。但有些人存心看人只看衣冠。見丸子一身粗布麻衣, 頭發毛毛躁躁,皮膚也不夠白皙。兼之看人的眼神稍稍有些閃躲怯懦,便顯得此女姿态十分諾諾。

柳月姍于是冷哼一聲, 仿佛打發下人似的昂起下巴道:“你且看着準備便是。”

不清不楚的回答, 丸子的表情頓時迷茫。

她抱着包裹回頭求助地看向徐宴。

徐宴的嘴角漸漸抿緊, 臉色也不好看了。他讓丸子順他們的意思去熱些吃食來, 并非是為貪圖那些銀兩。不過想着出門在外少惹是非。只是他的退讓若是叫旁人理所當然地指使起丸子,那就十分沒必要。

徐宴狹長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臉色不善地擡起頭來。

一旁看了許久的大漢忽然開口道:“娘子且多熱些。我等舟車勞頓,風餐露宿多日,已然許久不曾吃過像樣的吃食了。我家姑娘年歲尚小,又心直口快。并非有意輕慢,請這位公子莫與姑娘計較。不知二十個可使得?若銀錢不夠的話,我這裏還有些。”

說着,他便又要掏銀兩。

徐宴尚未開口,丸子先立即擺手拒絕道:“哪裏哪裏,這些銀兩早已足夠了。二十個也是使得的,我們準備的吃食路上吃都是夠了的。”

“你們且等上一等。”

說完,丸子沖幾個人腼腆地笑了一下,轉身小碎步回火堆旁蹲下身去。

方才他們一家子熱吃食的鍋還沒收。這會兒再添置些吃食也不費事。丸子手法很熟練,就着豬蹄凍化開的湯水又給他們一人煮了一碗鮮肉餃子。湯水煮沸,噴香的香氣彌漫開來時,便是頗看不上丸子的小姑娘眉頭也松動了些。

徐宴攬着徐乘風坐在一旁,小聲地與丸子說話。

兩個大漢原本還矜持地坐在自己的火堆旁,這會兒都坐不住,起身湊到徐家這邊來。丸子用大湯碗給兩個大漢一人一大碗,又盛了一小碗遞給柳月姍。

柳月姍張張嘴想說什麽,瞥到丸子因常年幹活粗糙的手,忽然又高興了起來。

丸子怪異地瞥她一眼,不知她在高興什麽。分好了吃食便乖乖地去到徐宴的身邊坐下。徐宴遞給她一個肉夾馍,丸子靠着他的胳膊安靜地吃起來。

“肉醬呢?”柳月姍或許是真對徐宴感興趣,吃着東西眼睛還不忘瞥徐宴。

往日見着她的公子,哪個不是對她殷勤備至?只有這俊俏公子對她不假辭色。柳月姍心中驚奇又驚喜,留心到徐宴照顧丸子那般順手心裏不順立即就張口問,“不是說我要吃你們吃的東西?怎地沒有給我?”

丸子咀嚼的嘴一頓,擡起頭:“十個餃子吃下去,姑娘應當吃不下了。”

“誰說我吃不下?你怎知我吃不下?”

柳月姍柳眉一豎,嬌蠻的脾氣顯露無疑。也虧得她生得精致嬌憨,若是換一個相貌,她這幅表現定然就叫人生厭了。然而她這般不講理起來,卻只叫人覺得她天性可愛純真,“我吃不吃得下,何時是你說了算的?”

丸子一噎,猶豫道:“那,若不然給你熱一個?”

柳月姍嘴裏咕哝了一句,但顯然是答應了的。丸子吃了一半,又将肉夾馍放下,扭頭給她又熱了一個。為了不叫她有話說,特地多擱了些肉醬。

徐宴吃了兩個肉夾馍下去已經夠了,正一下一下地在拍徐乘風的後背。

丸子扭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将手裏的東西放下,又回到徐宴的身邊坐下。盤子就放在火堆旁邊,有火靠着,一時半會兒還沒涼。丸子拿起沒吃完的肉夾馍,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宴哥你來看着,我的還沒吃完。再放一會兒該涼了。”

徐宴于是便将徐乘風交給丸子的懷中,當真走過去看着鍋。

夫妻倆自如的相處,默契的做事,仿佛對對方十分熟悉。柳月姍從旁看着嘴巴鼓得跟青蛙似的,吃着熱水餃子的兩個大漢面面相觑後,暗自嘆氣。

姑娘的脾氣被養得太嬌氣古怪了些,人家夫妻恩愛,你不高興個什麽勁兒?

不過大漢心裏嘀咕,嘴上卻恭恭敬敬的。

柳月姍的不高興都擺在臉上,但旁人也弄不明白她在不高興什麽。想着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都古古怪怪的,便也沒人将她這點情緒放心上。一群人圍着火堆各自墊飽了肚子,大漢也沒多話,只護着柳月姍去外頭歇息了。

丸子縮着兩只手低頭看了一眼髒污的碗筷,心裏煩得翻白眼。她擡起頭,大睜着一雙桃花眼對着徐宴眨巴眨巴了兩下,然後欲言又止地盯着他不放。

徐宴:“……”

這段時日,他也算被丸子給練出來。這個眼神,都不必丸子再說什麽‘小産,怕冷水’的話。徐宴自覺端着碗筷去到廟附近的小溪洗刷。

徐乘風此時已經熬不住,吃了東西便蜷縮在火堆旁睡得香。

丸子往火堆裏添了些柴火。火堆噼啪一聲爆出火光,暖烘烘的。有火确實不冷,但夜裏若是睡熟了就不一定。丸子想想去外頭騾車上抱了一床褥子下來。冷天兒最怕凍,稍不注意生病就要命。她用褥子仔細裹住兩人,靠着牆壁閉上了眼睛。

母子倆睡沉的時候,徐宴看着在冰冷的水裏撲騰呼救的少女,緊緊蹙起了眉頭。他手裏還抓着洗碗的抹布,手凍得僵硬。

冬日的深夜比白天冷多了,寒風一吹,他站着水邊都凍得打哆嗦。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風吹過樹木簌簌的響動,一個人沒有。徐宴猶豫了片刻,眼看着那姑娘撲騰了好半天人都快沉下去,他才放下手中的鍋碗瓢盆。皺着眉解開外面罩的棉衣,他撲通一聲跳下水,冰冷的溪水凍得他牙根直打顫。

徐宴是會水的。雖說這些年從未去湖邊,游水這事兒是很小就學會的。

冰冷的溪水一下一下刺激着,徐宴手腳都不利索。水下也深,四周沒光,徐宴游到柳月姍身邊時,她人已經不大清醒。手腳亂撲騰地,開始咕嚕嚕地喝水往下沉。徐宴深吸一口氣游到她身邊,一手抓住柳月姍的後衣領,咬着牙根往回游。

只要她不動彈,上岸也是很快的。誰知兩人快到岸邊的時候,渾渾噩噩的柳月姍忽然醒過來,她兩只手亂抓,劇烈地掙紮。

大晚上,月色時有時無,這黑燈瞎火的水裏有個什麽動靜都十分的阻滞。徐宴的舌頭凍僵了說話不利索,但這情形不說話喝止柳月姍,兩個人都得沉。于是只能含糊地叫她莫動。

但這柳月姍不知是受驚過度還是以為徐宴是歹人,此時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明明不是多大的人,水裏卻沉的厲害。胡亂地撲騰,拖着徐宴也跟着往下沉。

當真是人倒黴喝水都塞牙縫,徐宴連喝了忌口冷水,怕就這麽被她按到水裏救人不成反送命便試圖松開她。誰知他才剛一松手,那踢打不休的小姑娘忽然跟八爪魚似的,手腳都纏了上來。徐宴進退兩難,偏又動彈不得,簡直苦不堪言。

他嘴裏低低罵了一句‘該死’,用盡了力氣扭着身子想要扯開她。

冰冷的溪水中,兩人拉拉扯扯的,徐宴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總算是将人給扯開。但他繞到柳月姍背後之時,腿卻不知被什麽東西給刮了一下。估計是水裏的石頭,痛得他臉都青了,一條腿忽然就開始抽搐使不上力。

幾經掙紮,磕磕盼盼地總算是将人給拖上岸,徐宴傷着的那條腿都沒了知覺。

他撐着地面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滴。一旁凍得直哆嗦的柳月姍在嘔出幾口水後,恍惚地睜開眼睛。正好一陣冷風吹散了遮住月色的雲,月光流水般傾瀉下來。徐宴渾身濕透,兩只胳膊支撐着上身在劇烈咳嗽。

月光從他背後照過來,徐宴本就俊雅的輪廓被月光描了一層銀邊。發着光的俊美男子映入眼簾,柳月姍大驚之下,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林子裏忽然傳來人聲,是久候不見柳月姍回來的大漢找過來。

兩人舉着火把剛靠近溪邊就聽到了這裏的動靜,飛奔過來。徐宴青着一張臉爬起來,将放在水邊的棉衣拿過來套在身上。轉身冷淡地說起了緣由。

兩大漢面面相觑,其中一個迅速脫下棉衣蓋到柳月姍身上,将人抱起。

另一個大漢沖着徐宴抱拳感激道:“多謝這位公子對我家姑娘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還請公子千萬保重。此時天冷地寒實有不便,我等也不多說。來日,我家主人必定登門致謝!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徐宴。”徐宴說了個名字。

“徐公子,多謝你對我家姑娘的救命之恩。”

徐宴淡淡地‘嗯’了一聲,端起放在岸邊的碗筷便要走。

窩在大漢懷中瑟瑟發抖的柳月姍立即喊住他。

徐宴腳步一頓,扭過頭。

月光下,徐宴渾身濕透,本就白皙的膚色在寒氣和月色下格外的通透清隽。他一雙眼睛被四周的陰影襯得幽沉不見底,面無表情的模樣顯得格外凜然不可侵犯。柳月姍憶起自己在水下與他糾纏,不由臉一紅:“小女姓柳,小字月姍。”

徐宴點點頭,轉身便走了。

端着碗筷踉跄地回到母子倆身邊,火堆的火還燒的旺盛。他小心地将鍋碗瓢盆放到一旁,解開了棉衣。這般冷熱一交替,徐宴沒止住渾身一哆嗦,打了個噴嚏。

裹着褥子的母子倆睡得深沉,誰也沒因他這點動靜驚醒。

徐宴往火堆裏又添了些柴,将濕透的衣裳用枯枝撐起來,放在火邊烤。他渾身上下就沒有幹的,棉衣因着沾了水也有些濕。左右丸子這有褥子,徐宴将身上衣裳脫幹淨,全撐着挂到火邊烤。自身則赤條條地鑽進褥子裏來。

他靠的是丸子這邊,被冰涼涼的人一碰,丸子激靈靈的一哆嗦。

不過她只是迷迷蒙蒙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見是徐宴,嘴裏咕哝了兩句扭頭又睡了。徐宴看她睡得這麽死,一時間都不知是喜是憂。他實在是太冷了,一碰到火爐一樣溫暖的身子,都顧不上那點矜持直接貼了上去。

丸子睡夢之中推搡了他兩下,推沒推開不記得,反正冰着冰着又睡沉了。

次日破廟外天色大亮,丸子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被徐宴死死地扣在了懷中。尋常雷打不動五更天起身早讀的人,此時臉埋進丸子的頸窩睡得深沉。

一旁徐乘風也醒了,正揉着眼睛打哈欠。丸子推了推徐宴,剛一觸碰他才發現他沒穿衣裳。渾身赤條條的貼着她,而且,身上燙得驚人。丸子心中一個咯噔徹底清醒了。身前的火堆已經熄了,火堆旁零零碎碎挂了一堆衣裳。

不用看,都是徐宴的。

丸子推了一把徐乘風,叫他先起身出去,自己則将額頭貼到徐宴的額頭上。滾燙的熱度傳過來,丸子詫異地挑起了一邊眉。

這是洗碗掉水裏了?凍傷寒了?

可想而知,因為徐宴發起高熱,出發自然被耽擱了。

昨日那兩個大漢已經走了。丸子出去騾車上拿東西時,旁邊停的馬車已經不在了。丸子瞥了一眼便沒放心上,去車上拿了好些吃食和一些早早備上的藥。

這時候充分就體現了她的妥帖和能幹,若是沒有她的先見之明,早早備上這些東西。徐宴就算不燒傻,也絕對夠嗆。丸子心中很是誇了自己一番,然後先煮了些易克化的吃食,将自己和徐乘風喂飽。順手再喂了高熱的徐宴喝粥,最後才煎起了藥。

徐宴裹着被子昏昏沉沉喝着藥。徐乘風知曉父親生病,幫着丸子收拾碗筷。丸子在替徐宴收拾衣裳的時候,在他身邊發現了一張疊好的紙。

回頭看了一眼徐宴,徐宴神色恹恹,并無察覺的樣子。

丸子自然地攤開掃了一眼,看到上面并不成熟的簪花小楷心裏道一句果然。信沒寫多長,但還是字裏行間還是藏不住婉轉纏綿的味道。柳月姍先是鄭重地表達了對徐宴救命之恩的感謝,而後細細地介紹了一下自身,着重表明身份,并表示将來一定重謝。

落款,姍兒。

丸子看到最後兩個字,一陣牙酸。

她作勢不識字的模樣驚訝道:“宴哥,你看,這是一封信麽?剛才在你衣裳上發現的,誰給的?怎麽會放在這?”

徐宴将藥一口喝下去,擡頭。看丸子手裏确實是一封信。将碗遞給徐乘風,他伸出手便接了過去。信件展開,他上下飛快掃一眼便折了起來。

“信上寫了什麽?”丸子一副很好奇的模樣,“是誰留在這的?”

徐宴将信件塞進袖籠,淡淡道:“不是什麽要緊的人。”

丸子眨巴了眼睛,狐疑地看着他。

徐宴靠着牆合上眼睑:“昨夜去溪邊洗刷碗筷之時,偶遇昨日那小姑娘落水,便順手将她撈上來。她為表感謝,寫下這封信。”

“這樣?”丸子恍然大悟,“所以宴哥才凍病了?”

徐宴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然後緊閉上嘴便不開口了。

丸子在他身邊蹲了一會兒,然後抱着衣裳走出去。徐宴将那封信又掏出來,目光在‘威武将軍府’五個字上停留了一瞬。複又折起了信件,閉上眼睛。

他這一病,病了三天才能起身。若非丸子一早備有治傷寒的藥,這麽冷的天氣,怕是要拖拖拉拉大半個月不能好。

這幾日徐宴病了,丸子自然得悉心照顧。不過她如今這照顧跟先前的照顧又有不同,倒顯得游刃有餘又暗藏着氣人。因着他傷寒,肉是絕不讓他吃一口,成日裏就給他吃些經淡無味的粥時,自己帶着徐乘風在一旁吃着肉夾馍和鮮肉饅頭。

徐宴被饞得不行,但丸子是一口都不給他。時常也會做些徐宴不能理解的舉動,但事實到最後,她都是對的。

第四日,徐宴終于好多了,但他傷着的那條腿卻還是不能使勁。

丸子摸過他的腿,沒傷着骨頭,估計是擰着筋了。

不過她便是能看出來也不能說出來,只整日裏憂心忡忡地嘆氣。時常危言聳聽地表達她的恐懼和無知:“唉,宴哥,你不會是瘸了吧?”

本來就有些擔心的徐宴:“……”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宴哥若是瘸了,科舉怕是就不能參加了吧?”丸子那叫一個驚慌,“我可是聽說,入仕的官員是手腳齊全,品相端正。傷了一根手指頭,都是要被查出來的……”

徐宴:“……”

被丸子這麽一恐吓,連不太懂的徐乘風跟着擔心得臉都擰成一團。他一直以來都覺得父親将來是要當大官的,若是父親殘了,當不成大官,那可怎麽辦?

心裏害怕便時常盯着徐宴不能使勁的腿看,母子倆那叫一個恐懼。

徐宴:“……”

丸子每日狀似憂心地散播着恐懼,終于到了腿瘸也得出發的這一日。

即便是腿瘸,趕車的人也還是徐宴。丸子用她的迷茫和無知,讓徐宴明白,趕車這種需要智慧的活計是離了他就不行的。

徐宴于是只能身殘志堅地堅持趕車,往下一個地方去。

範縣在錦州的中間,離州府并不算太遠。騾車不緊不慢地走了将近半個月,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因着早有先生引薦,縣官的舉薦信和路引,一家子進城也十分方便。

進了城,先找了個客棧落腳。丸子馬不停蹄地帶徐宴去尋大夫看腿。

事實證明丸子的眼力沒錯,徐宴就是別着筋了。兼之又凍了一遭,如今恢複倒是麻煩了些。不過總體沒大事。丸子狀似長長籲出一口氣,心放回肚子裏:“這可好了宴哥,我還當你要瘸了呢!沒瘸就好!沒瘸就好啊!”

徐宴也是松了一口氣,但面上還是一派的鎮定從容。

從醫館出來,一家子回了客棧。

來得早,骊山書院開學的日子還沒到,正好空出時日來安頓。因着徐宴傷了腿腳,不便走動。置辦宅院這等事兒,自然只能是丸子來。

丸子從來都秉持了有活一起幹的原則,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棄。雖說置辦院子這事兒要她跑,但操心這種事還是得徐宴來。丸子就坐一個沒有腦子不會思考的傳話人,完全是将牙行的話複述給徐宴聽。

來回兩趟之後,徐宴放棄了:“這樣吧,等我歇個兩日,我親自去牙行問吧。”

丸子自然是滿口應諾。

最後這院子,定了離骊山書院較近的一處小院兒。巷子裏住的都是讀書人,雖說銀錢有些高,但單是賃的話,還勉強可以支撐。

況且這巷子裏的讀書人大部分都是骊山書院的,有些跟徐宴一樣拖家帶口的。內眷會在附近一帶的富貴人家裏接一些活計來做,以此貼補家計。正是因着這一片都這般,所以這巷子在州府都出了名兒。有些善心些想故意給讀書人接濟的,就專門給這巷子住的婦人活計做。

丸子搬來的頭一日,街坊四鄰都來轉過了。

先不提丸子,單說父子倆,徐乘風玉雪可愛讨人歡喜,徐宴那出衆的相貌和通身的氣度十分惹眼。徐宴的文章做得好,又能言善辯。書生們幾次一聚,如今人人都知,梨花巷子搬進來一個俊美逼人又才情頗高的相公。

沒多久,丸子又享受到敏丫往日在村民那裏收到的那種‘你一個比徐相公大那麽多年歲的女人,何德何能能嫁給如此相公’的目光。

丸子:“……呵呵。”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