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查探

趙旺乖乖的按照賭館管事的要求寫了一封信，信中信誓旦旦發誓以後再也不賭，只求父親快送錢來，不然自己就要沒命了。賭館管事把兩封信都晾幹，又讓趙旺都蓋上了手印，才把信交給手下送去驿館寄往羅陽城。

趙靈夕看着趙旺像狗一樣讨好賭場管事，真覺得自己一家人以前就是對他太好，才讓他得寸進尺。要是一開始就不讓他住進趙家，或者發現他進賭場就把他趕出趙府，或者他假借趙府名義作威作福的時候，就應該把他打出去，打到他怕了，他就不敢對笑笑用強，也不敢觊觎趙家産業，後面的事也不會發生。

如此一個欺軟怕硬的人，自己一家當初竟然拿他束手無策，只想着把他趕的遠遠的避開他，卻不知道豺狼占到過便宜，不打斷他的腿，他怎麽可能放棄眼饞的肉。

趙靈夕轉念又想了想，實在不明白這趙旺既然在這當狗一樣的躲着，為什麽不回羅陽趙家去當他的大少爺，當初他可是說過來游學的，如今都游學幾年也沒回去。趙族長都來過了，竟然發現他如此好賭也不帶回去？

趙靈夕決定去羅陽趙家看看情況。

趙靈夕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出過南城，即使會飛也不知道方向，只能先回趙府再做計議。

回魂後，趙靈夕找了趙叔，讓他找個去過羅陽的，或者對羅陽比較了解的人來。趙府的生意主要在南方，羅陽地處北方，坐馬車去羅陽就要一個月時間，趙叔找了很久才終于找到一個新來的夥計。

這個夥計家裏窮，今年北方鬧幹旱，他家遭了災，種的糧食還不夠交租子，被東家給趕了出來。他跟着老父老母從北方一路要飯過來，直到南城才安定下來。剛來的時候也是每天到趙府的善堂領糧食過日子。

趙府的糧食不是每個人都能領到的，對于身體健全的人，到趙府那領每天口糧是要給趙府幹活的。老人家只要幹些給大家做飯補衣的活，而年輕有力氣的就要幫着幹些稍重的活，比如到趙家的田地裏幹活，農閑的時候就幫南城修路，修亭子之類。

如果品性不錯的，管事們會推薦到趙府的産業去當長工。對于出力氣幹活的人，趙府絕對會讓他們吃飽穿暖。

至于不願意幹活的，每天只有一碗稀飯喝，餓是餓不死，但是絕對不會舒坦。當然如果是身體不好的人，或者太過年邁無法幹活的，趙府也有專門收容他們的地方。是以在南城很難見到乞丐，南城人看見有人乞讨都會送他們去趙府的善堂，而不會給他們錢。在南城，靠裝可憐來騙人錢財，是完全沒用的。

趙謙會惹上趙旺，其實也跟他名聲太大有關，只要外地人來南陽，南城人都會跟對方普及趙大善人趙家的善舉，趙旺好奇問了下趙謙的來歷，南城人自然會把趙謙的發家史都說出來。

趙謙被趕出羅陽的時候才十幾歲，趙旺那個時候也已經記事，自然知道大家說的是趙大善人是自己小叔。他臉皮天生就厚，打聽完消息就跑到趙府找上了趙謙，賴在趙府還就不走了。

這位夥計就是工作了兩個月以後被管事們推薦到糧店工作，是個有力氣又老實的年輕人。他見到穿着孝服的趙靈夕，戰戰兢兢地鞠躬請安。

趙靈夕示意他不必多禮，但是夥計第一次見到東家，很是緊張，只低着頭回話。

“聽說你一路從羅陽走過來，你還記得羅陽來我們南城的路嗎？”趙靈夕溫和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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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東家，小子記得。”夥計停了下，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一路乞讨過來，晚上都是住的路邊的亭子裏，口渴也都喝的路邊的泉眼水，對這些自是記得清楚。”

“那好，一會你說，我來畫路線，要是畫錯了，你就指出。”趙靈夕很高興對方是走過來的，要是是坐車過來，估計是不會記得太清楚。

“好嘞。”夥計和趙靈夕聊了幾句，覺得東家和藹可親，倒也不怎麽怕了。

等到畫好圖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趙靈夕讓小柳帶夥計去用膳，又讓趙總管另外給了夥計賞賜，也算是他今天一下午的辛苦錢。

趙總管見小柳和夥計下去，才說到：“小姐，您要派人去羅陽嗎？派人去的話有驿站的馬車，是不會迷路的。”

“趙叔，這個圖我自有用處。你另外派人去羅陽也好，讓他多打聽一些羅陽趙家和趙旺的事。”趙靈夕又後悔起來，當初笑笑受辱後，就應該派人去羅陽打探消息查查趙旺到底躲到哪裏，能找到就應該把他抓起來，當時吳爹吳媽可是被趙旺活活氣死的。

只是當時想着羅陽是趙旺的地盤，即使找到他也抓不了他，何況還真沒有律法規定‘氣死人’也要償命或者坐牢，後面才不了了之。

二個月前笑笑暈迷不醒，其實她就又想過去告官，告趙旺謀財害命，可是連行兇被當場抓住的賭館打手都被縣太爺放了。要告趙旺的話，估計會被縣太爺一句“子虛烏有”趕出縣衙。

至于告趙旺強了笑笑，又怕笑笑醒過來再受刺激，關于她的流言在南城好不容易才被壓下。如今笑笑不在，又怎麽可能再以這個名義去告趙旺呢，自己要報仇也絕對不能打擾到笑笑死後的安寧。

而且告到縣太爺那又有什麽用，就連趙叔當時去衙門告賭場打死吳為的事，官府不也說是吳為鬧事在先，賭場打手只是怕他行兇才阻攔，是誤殺，不是故意殺害，又說吳為鬧事在先，只把賭場推出的一個手下打了十棍就放了。

趙靈夕是南城人，要告官只能在南城縣衙告，南城的縣太爺又已經被趙族長和賭館收買，自己只能想其他辦法了。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找到趙旺在其他地方犯法的證據，她相信趙旺寧可像狗一樣的呆在南城，絕對是在羅陽惹了大禍。不然他在謀奪不到自家家業的時候就應該跟着他爹回羅陽，而不是在這被人羞辱。

趙靈夕吃完晚膳就早早洗漱休息，并且讓小柳明天早上別叫她，她要是餓了會自己醒，現在她只想多睡個幾天。

小柳自是應下，等趙靈夕躺好，才幫她熄了燈，和小翠到外間休息。

趙靈夕想先試下一晚上能不能到羅陽，如果到不了，明天自己只能另外想辦法。

她下午畫圖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如今記憶非常好，只要用心記，那張畫就像刻在腦海裏一樣，她現在就是憑着記憶中的圖開始逆着路線往羅陽飛。

夜晚并沒有影響到她的行動，周圍的環境她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感嘆到：‘變成靈魂比有身體方便多了。’

飛起來并不需要完全按照畫的路線飛，有的路是繞了大圈的，她在空中可以對比路線直接飛過去。除了幾個岔路比較多的地方，她耽誤了一些時間分辨道路，其他路上幾乎呼嘯一下就飛過。等到了羅陽，竟然只花了兩個時辰。這時聽到打更的聲音，已是二更天，正好開始宵禁。

趙靈夕有些郁悶，這個時候大概打聽不到什麽消息。她不甘心就這麽空手回去，即使明天白天可以再來查，她也還是決定今天至少也要查到點有用的東西。

她開始在羅陽城的上空亂飛，尋找趙氏族人的大宅。

其實找起來也不難，趙家是大族，占的地方不會小，肯定是比自己家在南城的占地更大。趙靈夕就開始從羅陽最大的府門開始找，只找了十家就找到了趙府。

羅陽是整個王朝第二大城，富戶大族不少，趙家在羅陽雖是有頭有臉，但是也擠不進羅陽排名前十的大族。趙府面積大，那也是因為那地方比較偏，地不太值錢。

趙靈夕從正房開始找，很快就就找到了趙旺他爹住的房子。

趙族長一個月前從南城出發，下午才剛剛到家，路上疲憊回到自己房間就躺下休息，現在才睡醒起來用夜宵。

趙靈夕運氣還不錯，如果她提前幾天來這，估計也找不到趙族長。

趙旺的母親看起來将近六十，這會正低頭看兒子寫給她的信。信是趙旺一個月前寫的，讓老父帶回來交給母親。

趙夫人看了信，兒子在信裏哭訴南城過的苦，想早日回到羅陽，又說他很想母親，求母親快接他回來。趙夫人就這麽一個兒子，自然非常寵溺，趙旺也早被寵壞了。看到兒子說想她，忍不住就落淚。她兒子離開這麽久，她自然更想兒子。

趙族長的父親，上一代的族長妻妾成群，給他增添了很多異母弟弟，也因此趙族長最是讨厭庶子。老族長過世後，他接任了族長之位，就把那些異母弟弟都打發了。

趙謙最慘，他親娘比趙老族長死的還早，親娘死了一分錢都沒帶出來就被趕出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