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見面ing02. (1)
宮桔回答:“孟襄那邊說出了點事, 要晚點才能出去。”
駱江行揚眉:“出什麽事了?”
“說是酒店進來個小偷,人還沒抓到,怕驚擾到前來大人物, 得确保萬無一失。”宮桔說這話的時候, 多看唐雲淨兩眼, 前後結合來看, 不難猜出孟襄那邊要抓的小偷是誰。
看來甄迦在孟襄面前的話語權比想象中要大,連推遲壽宴得借口都編的粗糙不堪。
甄迦應該把他房間裏多一個人并且兩人關系親密的事和孟襄說了,那他想把唐雲淨帶走,應該不是大問題。
怕就怕甄迦事後在孟襄耳邊添油加醋胡說,弄得雙方關系更僵,這就不好防備, 他單純是個管理者, 也是個生意人。
孟襄想自毀集團前程的不合作,他也只好忍痛割愛。
駱江行考慮完壞處,再看眼一臉無辜的唐雲淨,口吻很痛心:“原來不止女人紅顏禍水, 長得好看的男人也是。”
突然被定義為紅顏禍水地唐雲淨:?
不是, 你有事嗎?兄弟。
他知道和駱江行不在一個頻道上, 就沒想到兩人溝通中間隔着個深海溝:“別給我亂扣帽子。”
“因為你,這酒店亂套了,我等會還要為你強出頭, 假裝沖冠一怒為藍顏,丢掉和孟氏的生意, 你說這和你有沒有關系?”
這麽一說好像真脫不開關系。
唐雲淨面不改色:“意外,這都是意外。”
身為安排人保護他并且知道全過程的男人,駱江行對此保持沉默, 又對宮桔說:“你再去看看,順便把事情辦了,好讓他們早點知道小偷已經溜走。”
宮桔帶着唐雲淨脫下來的衣服匆匆去辦了。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唐雲淨不太想和駱江行說話,漫無邊際地想甄迦到底靠周奈美在孟襄面前站到個怎樣位置,居然能讓孟襄答應推遲壽宴,就為抓個根本不存在的小偷。
他怔怔望着某個地方出神,殊不知有人在盯着他出神。
突然,他腦袋被人砸了下,扭頭看過去,就見到駱江行手裏團着張紙,眉眼充滿揶揄:“你有沒有覺得咱兩充滿了戲劇性?”
唐雲淨換了個舒服姿勢:“你想表達什麽?”
“咱兩有緣。”駱江行說。
唐雲淨:“孽緣?”
駱江行:“別這麽說,如果是孽緣,那我也不會放任你在芝城混的風生水起,舒舒服服的。哎,實話實說,我是想看你能走到哪一步,結果你還是求到我面前。從緣分角度來說,這是命中注定。”
還挺會胡扯。
唐雲淨好整以暇問:“你的追求者知道你這麽會掰扯麽?不是我自作多情,是你表現得像是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知道嗎?往往對一個人有愛情都是從感興趣開始,所以,你是想喜歡我嗎?”
這一發直球打得駱江行大吃一驚,他也是真敢說。
駱江行笑了笑:“你對自己那麽有信心啊?”
“是你現在說話的樣子讓我不得不有自信。”唐雲淨微笑回答。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好似冰與火,無聲迸發出消融聲,明明誰也不能真正熄滅誰,卻還是沒忍住得互相盯梢,仿佛這是他們現在唯一也是最該做的事。
‘咚咚’敲門聲驚醒兩人。
唐雲淨率先轉開視線,心裏感覺怪怪的,剛才的對視讓他打從心底覺得駱江行此人的顏值暴擊有多厲害。所謂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
他對駱江行遠不到那地步,可要對一張很對胃口的臉經常看,難免會産生興趣偏差的不健康想法。
在他心裏,和駱江行保持距離很有必要。
那邊的駱江行也有此感,兩人在宮桔進來前沒再說過話。
宮桔進來第一時間就發現這兩人情況不對,礙于職業素養沒好意思問:“駱總,事情辦妥了。孟襄那邊應該很快就會來人請您出去。”
“好。”駱江行應完宮桔,回頭看唐雲淨,剛看第一眼就偏過頭,“你要做的事不用我再重複了吧?多說多錯,你換了張臉,聲音可沒辦法換。等會就扮演個安靜的美男子,我知道你一時不适應這個身份,為了安全離開這,勉強維持住人設,行嗎?”
唐雲淨也不看他,左顧右盼:“放心,我會盡力扮演好你給我設定的角色。”
駱江行:“最好這樣。”
唐雲淨看在對方那麽努力幫忙的份上,還有宮桔在這裏,多少留點面子給駱江行。
宮桔看看自家老板再看看精致漂亮的青年,在沒弄清楚兩人間發生什麽前,不打算開口,免得遭到無差別攻擊。
和宮桔說的相差不大,五分鐘沒到,門外有服務生的客氣請人聲:“駱總,壽宴準備完畢,孟總讓我過來請您下去,說很快要開始了。”
“知道了。”駱江行揚聲回答。轉頭又壓低聲音說:“甄迦把你混進我這裏的事情告訴孟襄了,不知道他怎麽說的,讓孟襄都沒親自過來請我。”
駱江行這麽說是有原因的,從他讓宮桔收下壽宴邀請函起,孟襄那邊就表現得很客氣。今天進酒店,還是孟襄帶着周奈美親自迎接。
以孟襄在生意場混跡多年的經驗來說,萬不可能做事半途而廢。
這樣不僅會敗壞好印象還容易造成生意崩盤。
能讓孟襄不顧身份做這種決定,就表明甄迦那手陰謀使得太狠,正中孟襄弱點。
唐雲淨也想到這點,難得話語投機:“等會甄迦肯定要在桌上故意為難你,你還是小心點,別太張揚了。”
駱江行哼笑:“我是誰?怎麽可能會給那種小人機會。”
唐雲淨有點沒想通,出門前還在和駱江行小聲讨論:“甄迦到底是誰?為什麽孟襄會聽他的話,不惜冒着得罪你的風險。”
如果不是因為他,駱江行恐怕都不會注意到甄迦這號人,看眼開門的宮桔,飛快說:“剛讓人查的消息他是孟襄遺落在外的私生子,前幾個月剛找回來,消息被捂得死死的,沒幾個人知道。”
唐雲淨知道有錢人多幾個私生子是常有事,沒想到命運給他開了個那麽大的玩笑,撞見孟襄兒子和現任老婆有私情,這事情好像真不好說。哪怕說了,可能也沒人願意相信,他連個證據都沒有。
“沒有證據前,你最好把你看見的那件事爛在肚子裏。”駱江行又低聲警告道。
唐雲淨點頭,也只好暫時這樣了。
來三樓的路上和理由荒誕奇妙,出去的時候光明正大,唐雲淨心情複雜。
原來夜晚下的酒店布局是這麽好看,站在高處看見的人遠比混在其中看見的要全面,還有備受矚目的感覺讓人挺不适應。
唐雲淨安靜如斯跟在駱江行身後,看他面不改色走過被人注視地路,往花園盡頭滿臉滄桑卻精神抖擻的老頭走過去。
“孟老。”駱江行一臉笑容地握住孟襄伸過來的手,眉眼皆是謙遜。
孟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對勁,說話口吻親切和藹:“駱總今天是我的貴客,不能輕易落座,得随老頭子去高臺上走一圈,說兩句好聽的話,老頭子才能放你下來。”
駱江行給宮桔使了個眼色,讓他帶唐雲淨先去找個位置坐,這邊應付孟襄:“就算孟老不拉着我,我也要上臺湊湊熱鬧,來之前,爺爺特別交代過,要替他過來多陪孟老說說話,賀禮賀詞不能落下,要充分體現出他的想念之情。我這要是不嚴格按照标準來,回去該被爺爺訓斥了。還請孟爺爺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就讓我上去吧。”
孟襄嚴肅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看駱江行的眼神充滿贊嘆:“你這小子真是會說話。”
話音剛落要帶駱江行走的時候,像是不經意看見宮桔身邊的身姿挺拔地漂亮青年,驚奇道:“江行啊,這是你帶過來的人?”
唐雲淨的腳步一下子邁不出去了,連宮桔都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駱江行表情那叫一個冷淡,不太在意:“是啊,一個恃寵而驕的小寵物罷了。前面有點鬧脾氣不肯過來,後面見我不搭理他,哭着沒完了,剛讓宮桔把人帶過來。”
“小年輕就是喜歡玩,孟爺爺可是聽說你在洛菲星登記結婚了,對方和你家是早定下的婚事,人長得挺不錯,這次賀壽怎麽沒把人帶過來?”孟襄像是真不知道怎麽回事似的問。
駱江行眉眼閃過絲郁色,語氣還是那般動聽自然:“嗨,孟爺爺就別說我傷心事了,人都跑了,我也懶得去追。愛上哪上哪,你看我這新找的寵兒,多好。”
孟襄笑着搖搖頭:“也是,像你這樣的年紀,玩心重實屬正常。要不要讓孟爺爺替你掌掌眼,看看這個怎麽樣?”
駱江行婉言拒絕:“他啊,就長的養眼,實際是個啞巴。在孟爺爺這大好日子裏,別讓個啞巴掃興了。孟爺爺看臺上司儀在等着我們呢。”
那邊唐雲淨和宮桔抓住機會順勢溜走,沒給孟襄再發問的機會。
待兩人坐下,唐雲淨誠心發問:“他和孟襄是表面關系好?”
“駱總剛來繁景星沒多久,大刀闊斧砍掉幾個沒用的項目,剛巧那是孟氏集團和我們合作的,因為這事孟氏對我們有點意見也是難免的。”宮桔拆開餐具,拎過桌子上的熱水消毒,“孟老先前約駱總見面,都被搪塞過去,這次接邀請函,他以為有談事的機會,哪想到……”
宮桔言盡如此,唐雲淨身為知曉來龍去脈的當事人,比誰都清楚駱江行為什麽會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駱江行遠比他單方面了解的要強大很多。
他們坐的位置是孟襄給駱江行準備的,大概是特別對待,十人座的圓桌前沒有其他人,顯得唐雲淨和宮桔兩個人格外鶴立雞群,也很吸引目光。
被各色燈光照亮的花園有白日裏沒有的別致風景,唐雲淨随意掃過,最終還是将目光轉回到臺上。
剛才臺上尬聊的幾句話他都沒有聽,這會兒正好輪到孟襄将駱江行引出來。
孟襄:“今天是老頭子的五十大壽,很有榮幸的請到星球管理者駱總前來參加,讓老頭子倍感有面子。”
駱江行微微躬身,顯露後輩該有的姿态,含笑道:“孟老客氣,就算沒有星球管理者這層身份,就沖你和我爺爺的交情,這我也得來啊。”
孟襄:“別總拉你爺爺出來打幌子,老頭子在繁景星做生意這些年,還真沒怎麽見到那位老朋友。現在你是現任管理者,是不是要替你爺爺表示表示?”
“孟爺爺作為今天壽宴主角,那自然要以你開心最重要。我這個當晚輩的,別的本事恐怕沒有,逗人開心還是很拿手的。”駱江行說,“孟爺爺就說是想看唱歌還是跳舞,或者我現場表演個小魔術?讓諸位見笑,這身子骨沒健壯到能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份上。”
這話一出,臺下人被逗樂,熱鬧聲起此彼伏。
唐雲淨有點佩服駱江行,短短兩句話,将孟襄抛過來地問題四兩撥千斤化解了,還留下個包袱,不給孟襄談及正經事的機會。
這就是駱家培養出來的準繼承人嗎?
“孟爺爺別瞪我,你要真想看我表演胸口碎大石,我也願意舍命博壽星一笑,就是這事後可能要麻煩你出點醫藥費。”駱江行開玩笑道。
臺下人又是一陣笑,笑的孟襄都不好再繼續留駱江行在臺上了。
連說幾句話和駱江行匆匆互動完,就放人走了。
唐雲淨能看得出來孟襄不甘心,大概本來打算在臺上,打算借着這麽多人逼駱江行一把,得到個不錯的合作機會,沒想到被駱江行三言兩語帶偏話題,根本沒辦法繞回去。
宮桔一直有注意他,見他目不轉晴看着駱江行,悄然說:“是不是覺得駱總很帥?”
唐雲淨心想,帥嗎?看那位黑長褲白襯衫的模特般标準身材,再配上那張臉,人确實挺帥的。
他沒吭聲,也不打算否認。
宮桔自顧自說:“我也覺得駱總很帥,可惜聽說英年早婚了。”
唐雲淨聽出不一樣味道,終于側目正視宮桔:“他要是沒結婚,你打算怎麽樣?”
宮桔大方一笑:“想試着追求,就是駱總太優秀了,可能看不上我。”
“也不一定。”唐雲淨沒什麽感覺,像駱江行這麽優秀的男人,身邊缺乏追求者才奇怪,他看眼面容俊秀的宮桔,“你剛也聽他和孟襄說了,他結婚對象跑了。說不定他沒把那件事放在心裏,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要真有本事追到人,很可能有人樂得其見。”
宮桔眼中燃起希望,再看見駱江行的時候又熄滅了:“駱總不會喜歡我的。”
人家都這麽有自知之明,唐雲淨也沒那麽不識趣的繼續鼓勵,轉而說:“你最好明白自己想要什麽,才好繼續努力。人最怕沒有目标,不知道要什麽。”
宮桔臉僵了下,被冷不丁灌的馊雞湯喝得想吐,又不好說什麽。
那邊駱江行到唐雲淨身邊了。彎腰毫不避諱抓住他手腕,對宮桔吩咐:“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我們走。”
這地方不适合再繼續逗留,此行目的達成,他不想再節外生枝。
宮桔收起雜念,公事公辦去處理了。
唐雲淨被抓到的時候是想反抗的,腦海倏然想起駱江行的話,硬是一動不動非常聽話的任由對方拉着走,乖巧得不像話。
駱江行走得快,還專挑黑暗不引起人注意的地方走,基本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們,已經安全上車。
一上車,駱江行嫌棄地丢開唐雲淨,坐到離他最遠的地方,揚高聲音對飛梭前面的宮桔說:“一會挑個地方,你和司機打車回去。”
宮桔回頭問:“那駱總去哪?”
“這你別問了。把飛梭留給我,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在德盧,重要文件需要簽字,你再和我說,我會回去。沒其他重要事,別打擾我。我這邊有更重要的事要忙。”駱江行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時不時掃過唐雲淨,意思很明顯。
宮桔也跟着看過去,和唐雲淨平靜視線對上,不自在轉開:“好的。”
司機很快找到個停靠地方,和宮桔下車,眼睜睜看着銀灰色飛梭眨眼消失在高速盡頭。
飛梭重新上路沒到十分鐘,駱江行的通訊器響得很頻繁,時常有視頻請求聲,吵得唐雲淨沒忍住看過去。
駱江行設置目的地,讓飛梭智能開車,開始處理事情。
唐雲淨一看人忙成這樣,頓時想起來件事,他敲開墨菲的聊天窗口。
-唐雲淨:你出來,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墨菲:?
-唐雲淨:你上次說給你水雲島座位的是誰?暗戀我的人,現在我想知道他叫什麽。
-墨菲:咱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的嗎?你怎麽好奇心起來又問了,淨淨,別問了,不知道對你更好。
-唐雲淨:想了想,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弄個清楚明白更好。
-墨菲:大可不必如此較真。
-唐雲淨:你不說?那我自己來說吧,那個暗戀者的名字是不是叫駱江行?
發完這句話後,墨菲那邊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裏,仿佛被唐雲淨這句話給封印了。
與此同時,唐雲淨也知道自己猜中,墨菲很早以前就被駱江行用不知道什麽手段給治服,他的事指不定對方什麽時候就知道。
好兄弟就這麽互相傷害啊。
唐雲淨真想問問墨菲怎麽想的,眼角餘光瞥見忙個不停的駱江行,依照這人的手段,想讓墨菲說不出任何話來,還是很容易的。
他突然沒了脾氣。
墨菲那邊發過來一長串的話。
-墨菲:呼,你終于知道了,我也終于松了口氣,天天提心吊膽,就怕被你知道,你會生氣,也怕你不知道,被那混蛋給算計了。還好我和沈巡是真的有交情,能知道他不會對你怎麽樣,頂多是想找個合适機會談談合作。我之前也想過把事情都告訴你,讓你逃到天涯海角,後來看見你為生意忙碌奔波,一心想要和管理者合作,我就想這你兩都有合作的意思,那就順其自然吧。要是真能靜下心來談合作,倒也是不錯選擇。夫夫做不成,合作夥伴也能行。現在不知道你兩什麽情況,對不起啊,淨淨,我也想竭盡全力幫你,沒辦法,實力被駱江行碾壓了。
唐雲淨輕輕嘆了口氣。
說不生氣是假的,倒不是氣墨菲不告密,自家生意被壓迫,自然是以自家為主,他氣的是墨菲居然夥同駱江行下套。
這幾天他不想理人,等過段時間再說。
關掉通訊器,扭頭看駱江行,又和人撞上視線,這次兩人誰也沒有逃避,像小學生比賽似的,互相盯視許久。
唐雲淨:“有人喜歡你。”
駱江行:“我長這麽帥,有人喜歡不是很正常?”
說着還挑了下眉。
唐雲淨發現這人自戀到這種地步也是種天才表現,不知道宮桔怎麽看待這點:“你還真是自信。”
駱江行支着臉看他:“你是不是想說現在對我有點改觀,漸漸對我有好感?”
“少來,我現在只想快點到一年約定時間,早點和你離婚,平白無故多了次婚姻經歷,真不知道該找誰說去。”唐雲淨扭頭看着窗外,心裏對這次本人不在場,也能辦理結婚證的操作感到無力吐槽。
駱江行安靜下來,畢竟這手騷操作出自他家人,想辯護顯得太不要臉了。
唐雲淨也靜默下來。
一路無話到芝城唐雲淨的住處。
夜已經很深,整座芝城都陷在安靜黑暗裏,四周飄蕩着國泰民安的祥和氛圍,像飛梭發出的行走聲都算是大音調。
唐雲淨有點疲倦,讓駱江行把車停好,帶着人往家裏走。
院門剛開,傑西卡從裏面奔出來,先是沖唐雲淨去的,結果在看見駱江行時,硬生生停住腳步,半途中調轉方向,發出恐懼的慘叫一溜煙往樓上跑去。
唐雲淨:……
駱江行到底對他的貓做過什麽,傑西卡從到他身邊沒怕過任何東西。
他偏頭看裝無辜的駱江行:“我有預感未來有段時間,家裏的貓都會不正常。”
駱江行舉起雙手:“我發誓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就是把它帶回家,多玩了兩下,給它安排了幾個拍攝而已,其他真的沒做過什麽。”
唐雲淨懶得再看這人解釋嘴臉,等人進來反手關上門:“想住在我家,得遵守我的原則。你要是不聽,可以去城裏開房,我相信你對裏面的總統套房肯定不陌生。”
駱江行沒否認,只問:“什麽原則?”
“第一條,不準對我的貓動手動腳。”唐雲淨要為傑西卡争取到最優待的條件,不能把人領進來欺負他的寵物。
傑西卡脾氣大,如果駱江行把它惹炸毛了,一個離家出走,好半天找不回來,那就麻煩了。
駱江行可惜地看着樓梯方向,那是傑西卡跑丢的地方:“好吧,為了能和你住在一起,我答應了。”
唐雲淨閉閉眼:“你能不把話說的這麽暧昧,跟咱兩将來會發生什麽事一樣。”
這點就沒辦法讓人贊同了,駱江行邊往客廳方向走邊看路燈下不大卻很溫馨的小院子:“你怎麽知道咱兩将來什麽都不會有呢?”
唐雲淨:“…你上輩子是不是撬過地球?”
駱江行回頭:“怎麽說?”
唐雲淨:“不然你怎麽那麽會杠呢?”
駱江行噗嗤笑了:“這就說明你以後日子不會無聊,有我這麽個有趣的靈魂陪在你身邊。”
唐雲淨實在不想和他扯嘴皮子,大步越過他往屋裏走:“快點進來,別在外面瞎晃悠。”
駱江行早在他面前暴露曾經來過的事實,輕車熟路得開燈進廚房。
唐雲淨跟過去:“幹什麽?”
駱江行打開冰箱:“你不餓?壽宴上面的東西你一口也沒吃,之前進來後又鬧出甄迦那件事,也弄不到吃的吧。”
被他這麽一說,唐雲淨後知後覺,肚子也很應景地叫了一聲。
這一聲挺大,惹得駱江行抓着個番茄都沒顧得上下一步動作,光顧着看他肚子了。
唐雲淨鮮少有這麽窘迫的時候,鬧了個大紅臉,還死裝着鎮定:“餓了。”
駱江行彎起唇角,笑意未洩露出來,臉上笑容卻很真實,語氣裏含混着笑:“也虧你能裝得住。”
唐雲淨快步走過來,本來就在人面前丢臉,這還要駱江行親自做飯,等會吃飯都會覺得咬肚子,他拿出幾根青椒和一小塊瘦肉。
駱江行看他一眼:“我以為你會讓我多做一份。”
“在吃方面,我更相信我自己。”唐雲淨回答。
于是,兩人各占據一半江山,做着各自的夜宵。
二十分鐘後兩人端着一大碗面,一人坐一邊,吃得熱火朝天。
駱江行吃到一半,擡頭看他:“我想到個問題。”
唐雲淨被辣椒辣得嘴唇紅紅的,臉頰也有些微紅:“什麽?”
駱江行停下筷子,喝了口水:“明天起我跟在你身邊,你打算對外怎麽介紹我?”
唐雲淨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猶豫說:“我的新合作人?”
“我覺得最好能再親密點。”駱江行字斟句酌,“別說我占你便宜啊,這世道就沒有純潔的感情,以前是說男女沒有,現在是男人間也沒有。我和你長久住在一個院子裏,沒人知道究竟是睡一張床還是兩張床。我聽說芝城這地方的人特別喜歡聊八卦,胡說八道的。你說我兩從樣貌到身形都很般配,被人說是不是很正常?再說……”
唐雲淨從面碗裏擡起頭,嘴裏嚼着面條,不好說話,眼神無聲催促他快說。
駱江行舔舔唇,繼續說:“你再不想承認,我兩現在也是同個戶口本上的人,名副其實的夫夫關系。讓人傳得不像話,那我不要面子的?”
唐雲淨着實沒想到他顧慮在這,翻了個白眼:“傳來傳去都是你。”
“還有另外一層好處。有利于你的。”駱江行說。
唐雲淨挑眉:“什麽?”
駱江行:“以前的你那張臉沒什麽人喜歡是人之常情,現在這張臉…就算我胡言亂語,也得說你這長相和我的帥氣不相上下,那就表明你出門很可能會吸引到一批追求者。到時候你想做生意都難,不如提前打個預防針,把那些雜七雜八的追求者扼殺在搖籃裏,你也好安心搞事業,對不對?”
說來說去,還是怕被人頭頂戴綠帽。
唐雲淨沒生氣:“結婚證在你那嗎?”
駱江行一下子反應過來,惋惜說:“要是在我這,早八百年就離婚了。被我爸和你爸拿着呢。”
兩家家長想得周全,就是沒考慮過他們的感受,這就不周全了。
唐雲淨把剩下的面吃完,給了個答案:“你說得有道理,正好我缺個擋箭牌,你看你是想當我男朋友還是想當我家裏那位?”
駱江行瞠目結舌,再次為他的果斷敢說吃驚。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直白到讓人招架不住。
駱江行被直球打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你覺得我适合哪個?”
唐雲淨起身網廚房走,打算去洗碗:“我都可以,看你自己喜歡。”
駱江行三兩下吃完,端着碗追上去:“你就給這兩種選項,沒想過能有第三種嗎?”
唐雲淨擰開水龍頭,小心地避開,還順手用手肘拐開駱江行,免得水濺一身:“第三種?”
“沒想過我是你情人?”駱江行話剛出口,就招收到他一顆大大白眼。
“你自己決定,想好了和我說。”唐雲淨見水池裏多了個碗,洗手動作頓了頓,還是順手一并洗了。
駱江行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唐雲淨身後:“還是家裏那位吧。”
唐雲淨沒搭理他,他自說自話:“家裏那位更方便更有權威性,也更有威懾力,足以擊退方圓十裏想做三的人。”
真是足智多謀,做事都想好前後關系和利弊的。
眼看人要跟着他到卧室,他猛地轉身堵住駱江行的去路。
這回身轉得太猛,險些讓剎不住車的駱江行撞上他。兩人親密接觸在短短一天之內,從無到有,直接越過牽手到翻身上炕,就差全壘打了。
駱江行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被驚在原地,好半天沒吭聲。
唐雲淨也察覺到不妥,忍着沒動說出想說的:“隔壁是你房間,和我這間大小規格都一樣,睡覺用的東西齊全,生活用品得麻煩你早上和我出去買。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樣的。”
駱江行傻愣愣看着他的臉點點頭。
“還有,”唐雲淨指着腳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別進我房間,同樣的,我也會尊重你的個人隐私,不會随便進你房間。”
駱江行像丢魂了似的,呆呆地‘哦’了聲。
唐雲淨也受不住這麽近距離的說話,往房間裏走,聲音遠遠傳出來:“我拿個毛巾給你,沒有多餘睡衣,內褲…內褲也能給你個全新的,願不願意穿看你自己。”
駱江行思緒順着他說的內容忽然飚上三百碼,車輪子都要跑掉了,臉刷地發紅。
于是唐雲淨拿着洗澡要用的東西回來時,就看見眼神閃爍、臉色不自然的駱江行,這人不知道在他進去幾分鐘想了些什麽東西,愣是将自己整成個猴子屁股。
他把東西遞過去,出于好心問:“你沒事吧?”
駱江行一把抓過東西,跟百米賽跑要拿冠軍似的,聲音飄蕩在他耳邊:“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好得很!”
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在話音剛落下随即響起,可想而知,駱江行跑的有多快。
唐雲淨望着隔壁房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駱江行怎麽了,轉身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天剛亮,唐雲淨就醒了。
淩晨近兩點才睡覺,早上六點多醒過來,睡眠時間完全不夠,這導致唐雲淨醒過來有片刻恍惚,不知身在何處又是誰。
好半天傑西卡湊過來蹭他胳膊,他從恍惚裏醒過來,先攬過貓狠狠吸了口,喃喃細語:“我真有點不想起來,好困啊。”
傑西卡相當兇猛地叫了聲,聲音裏有着控訴。
唐雲淨一時沒反應過來它在控訴個什麽勁,只當它餓了,抱着起來往樓下走:“別吵,我現在就帶你下去吃東西。你是不是從容太太那偷偷跑回來的?家裏沒有貓籠,也沒有我給容太太準備的貓糧袋子。你這小東西怎麽不讓人省心?”
他邊數落傑西卡邊往廚房裏走,一眼看見背對着他一手開冰箱、一手拿着瓶水猛灌得半裸型男。
唐雲淨:……
懷裏的傑西卡反應比他強烈很多,又是兩聲叫喊,傑西卡從他懷裏一躍而下,蹭蹭蹭跑得飛快,眨眼無蹤影。
被聲響驚動地駱江行回頭看過來,睡意惺忪,一臉茫然。
唐雲淨大學住學校宿舍幾年,沒少看這種場面,早已淡然處之,既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不良反應,走過去擠開駱江行,也拿了瓶水喝:“起來就好,收拾收拾出去買東西。”
駱江行将喝光的空瓶丢進垃圾桶裏,嗓音低沉發啞,撩人心魂:“好。”
說完拖着步子慢悠悠回樓上去了。
唐雲淨聽不見腳步聲,這才擡手揉揉耳朵,關上冰箱門。
十分鐘後兩人出現在芝城最繁榮的大街前,一人手裏拿着個手抓餅還裝着個,都是年輕人,飯量大。
唐雲淨:“你的衣服買兩件湊合穿,讓宮桔給你把常穿的打包送過來。”
駱江行咬了一大口,味道真不錯,說話含混:“昨晚睡前給他發過消息說過了。”
唐雲淨點點頭:“那走吧。”
他倆以前在大學裏走到哪都容易亮眼,主要容貌氣質太突出,遮都遮不住。唐雲淨沒打算再繼續用基因變異針,本來變個臉就是為防止駱江行找到他的,現在人都在他身邊,還有什麽好裝的。
兩人大搖大擺在一條街從頭逛到尾,吸引到足夠的目光,兩小時不到,芝城好八卦的人都知道城裏面來了兩個相當養眼的年輕人,郎才男貌,舉止親密,聽着說話聲是一對。
唐雲淨和駱江行誰也沒注意城裏人在說什麽,就一天後要出的貨做運輸調整。
唐雲淨有過一次經驗,做事寵辱不驚,很冷靜地和駱江行讨論後續長久合作。
駱江行:“根據你提供的數據來看,你這批小龍蝦供貨不了太久,得想辦法繼續擴大養殖,不然供不應求,這對你我生意都不好。”
唐雲淨從拿下和水雲島的合作後就有這種想法,這段時間事情多的堆頭,他分.身乏術,這次能順利和駱江行達成合作,接下來就該擴大養殖規模。水雲島需求量很大,持續還久,真這麽下去,他那一塘蝦根本不夠看。
駱江行也不催他,實話實說:“你認真考慮下這件事。”
“我知道你說得對,還要點時間,這階段應該沒什麽人願意出租魚塘,都在養魚。”唐雲淨撓了下眉梢,“當初來的時候,也沒料到我起點會這麽高。 ”
當初他是想一步步來,誰能想到登高來得那麽快。
駱江行驕傲地挺起胸脯:“這都是我的功勞,我懂。”
唐雲淨選擇助纣為虐一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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