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唉, 太無趣了...每次周會講話都是這些內容。”

“最近教導主任說的全是跟學習和規章制度有關的，期末真是越抓越嚴了，啥都不許幹。”

“對啊。連班級內部活動都不準搞, 你聽到那幾句話沒——高一的同學即将進行文理分科, 一定要以學業為主。尤其是那些成績不好、不願意學習的班級, 不要找任何借口在班上搞娛樂活動。這段時間學校會加大查課和自習的力度, 請所有同學及時收心, 專注學習...呸！什麽破規定！”

“我還想趁着這次分班之前在班上搞點娛樂節目呢，現在看來是徹底沒機會了。”

每周例行晨會結束, 同一班級的同學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往教室方向走去。

“欸，許班長，這學期快結束了，班上有些同學說不定以後分不到一個班。你想不想...做點什麽？”

聽完教導主任的晨會發言，柳虞挽着許詩茗的手，有感而問。

許詩茗偏頭，對上柳虞靈動明媚的雙眼，不用細想都能猜到, 這人一定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她順着柳虞的話, 問：

“你想做點什麽？”

柳虞彎着眼：“當然是做點許班長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許詩茗：“............”

“啊, 我沒別的意思。許班長可不要想歪了。”

柳姐姐挽着許詩茗往前走了兩步, 突然牽住她的手，強調道。

許詩茗：...她本來沒想歪。柳虞這麽一說...不想歪都難。

“我的意思是，趁現在距離考試還有段時間, 咱們可以提前搞一個類似班會的娛樂活動。讓大家分科前放松放松, 同時也能增進感情。”

柳虞的語氣忽然正經起來，如果不聽說話的內容, 還以為她是在讨論什麽考試學習的心得。

......

她就知道柳虞有這方面的想法。

許詩茗無奈，已經習慣于柳虞這段時間頻繁的牽手動作，她輕嘆一聲，問：“你還記得...剛剛教導主任說了什麽嗎？”

“記得啊，不就是查課查自習嘛。”

柳虞脫口而出，答案是一如既往地叛逆，“讓他查，被發現了算我輸。”

“況且五班同學都相處近一年的時間了，怎麽能沒有一次像樣的團建呢。”

“怎麽樣？許班長要不要跟我一起？”

許詩茗沒有用陳述的語調回答柳虞，只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我哪次沒跟你一起？”

“也是。”柳姐姐笑了笑，扣住許詩茗的五指微微緊了緊，“不愧是我喜歡的許班長。”

又來了......

許詩茗斂了斂神色，将日常被柳虞暧昧的花言巧語給勾出來的旖旎心緒壓了回去。

“許班長，你先回去吧，我去趟老周辦公室！”

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柳虞對着許詩茗眨了眨眼，扔下一句話，熟稔地往班主任辦公室走去。

自從上次蛋糕事件柳虞被叫去辦公室喝過茶，之後每一次犯事進辦公室都格外熟練，像是會什麽老朋友。

身邊少了柳虞挽着她的溫度，許詩茗覺得空落落的，不太習慣，她一言不發，默默加快了回教室的步伐。

星期一周會過後的第一節 課是周彥的班會。

柳虞是在上課前兩分鐘回的教室，回到座位後神秘地對許詩茗笑笑，比出一個ok的手勢，湊到她耳邊小聲說：

“許班長，悄悄告訴你。咱們的團建已經成功一半了。”

耳側的熱氣吹得她發癢。

“嗯？為什麽？”

許詩茗挪開些距離，問。

柳虞眉眼綻開：“等會老周進來你就知道了。”

“什麽老周呀，柳姐、許班長你們怎麽又在說悄悄話？”

檸萌拉着江茵茵的手，慢慢悠悠地從操場晃回來。

“你懂什麽？悄悄話，講究的就是個情調。”江茵茵下意識吐槽，“如果都說給你聽了，那還能叫悄悄話嗎？”

“好吧，那柳姐和許班長還真是我見過的最有情調的人...”檸萌拉開凳子，想起先前在校醫室裏看見的那一幕...明明沒有其他人，但柳虞還是在跟許班長說悄悄話。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情調吧。

許詩茗掩耳盜鈴地捂了捂發燙的耳朵，低下頭找書。

“趙同學又在記東西啊？”柳虞前方的江茵茵坐下來，順手拿出水杯，問候了一句。

趙寒墨擡起腦袋看了自己的同桌一眼，将翹起來的弧度抿去，矜持地點了點頭，繼續手上未寫完的觀察日記。

人類觀察日記之一百零五：柳虞＆許班長。據觀察，女孩子之間美好的友誼是需要用唇瓣貼住耳朵的情調來維持的！真好，今天也是為人類女孩子的友誼感動的一天呢！

上課鈴響，守時的班主任周彥踩着點進入教室。

“估計老周又要講勵志故事了...”

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猜出了每次班會課的例行流程。

反正無論主題是什麽，周彥必定會給他們講一些有關高考或是學習的長篇大論，讓他們利用時間，好好學習，将命運和選擇未來的權利緊緊握在自己手中。

“我覺得那些勵志故事挺好的啊。”

是雞湯代言人夏詩詞的聲音。

“嘁。”夏歌賦偏了偏頭，發出不屑的單音節。

好在上課鈴已經打響，她并沒有就這個問題同夏詩詞展開激烈辯論。

“高一下學期，是個非常重要的階段，因為所有同學都面臨着一個關乎未來命運的抉擇——文理分科。”

伴随着慣常的官方開場白，班主任的無趣勵志宣言慢慢展開。

果然......

在座大部分同學心底咯噔一下，感覺已經預料到了整節班會課的走向和常規結局。

不少人悄悄翻開習題冊，拿起筆準備埋頭苦幹。

聽面癱班主任無趣枯燥的講話，那還不如多做幾道數學題來得實際。

周彥在講臺上板着臉嚴肅地說着，臺下的柳虞哈欠連天。

許詩茗餘光往旁邊一掃，發現單手托住腦袋的柳姐姐神情倦懶，眼角多出了幾抹不太明顯的水霧，是被哈欠給帶出來的。

班主任半句不離學習和自律，遲遲講不到柳虞要的重點。

嬌美人等得困倦，索性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看向老周，嘴角一開一合，好像隔空說了幾個字。但具體說了什麽，許詩茗看不清楚。

周彥收到她的暗示，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繼續講話：

“文理分科，對于在座同學來說，無疑都是一個重大且艱難的選擇。只要你們堅持刻苦學習，努力積累，等真的到了那個關鍵的時刻，上天是不會辜負任何一位同學的。”

今天的班主任，廢話也是格外的多。

這鋪墊未免做得太長了點...

柳虞眯了眯眼，又一陣由內而外的困意向她襲來。

“因此，分班在即，根據柳虞同學的提議，五班在期末前将會有一次班級內部的團建活動。”

不僅鋪墊長，轉折還生硬...

柳虞扶額，又在心頭給面癱班主任記上一筆。

臺下或埋頭刷題或認真看書或專心走神的同學猝不及防被這信息量極大的話拉了回來，難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教室裏一片寂靜，筆頭刷刷、書頁沙沙的聲音在此刻瞬間消失，時間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

“我幻聽了？”

江茵茵沒忍住，吐槽出聲。

周彥：“沒有。”

班主任出聲，呈現在衆人面前的依舊是那張撲克臉。

“...可是之前朝會的時候教導主任不是說不準搞內部活動嗎？”

不知是哪位勇士提出質疑。

“被抓到就完了...”

有人弱弱地添了一句。

“我只提供時間和空間，其他事情由柳虞——”老周頓了頓，看她們一眼，“和許班長全權負責。”

許班長：“？”

衆同學：“............”

...總有種班主任在甩鍋的錯覺是怎麽回事？

“我可以說兩句麽？”柳虞舉手，提出申請。

老周點點頭，松了一口氣，像是終于得救，成功卸下身上沉重的擔子。

“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

“之所以想辦這次活動，是因為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進行文理分科考試。以後能不能分到一個班都看緣分。”

“咱們朝夕相處一年時間，分開怎麽也得有點儀式感吧？”

“所以，沒有什麽比一次轟轟烈烈的團建更适合的了。”

柳虞站起身來，用輕松的語調說。

“待會有自願表演節目的同學，到我這來報名。”

她的狐貍眼彎起來，閃着狡黠的光芒。

“如果沒有，那我就直接拎平時牌技最炫的那幾位，你們可要做好準備。”

隐藏在火箭班的資深牌友：“............”

所以...他們做錯了什麽？

...打牌打得好就活該承受這樣的壓力嗎？

團建的消息一出，五班大部分同學都有些隐隐的期待，下課後聚在一起小聲地讨論起來。

柳虞和她的搭檔許班長則開始計劃購買活動所需的瓜子、餅幹、糖果等零食，同時策劃安排活動具體形式和流程。

柳虞湊到許詩茗的桌邊，和她商量活躍氣氛的暖場游戲。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線。

“我覺得。”

“不應該占用學習的時間冒風險搞團建。”

柳虞擡眼，看見了面目嚴肅、眉頭緊皺、平日裏刷題成瘾、只為學習狂的彭超同學。

柳姐姐揚了揚眉，勾起唇角：“可以。”

“說說你的想法。”

嬌美人站起身來，身高明明比全班最高的彭同學矮了幾分，氣場卻莫名壓他一頭。

教室裏有些吵鬧，柳虞往門外走去，對彭超勾了勾手指。

高個子怔愣兩秒，動作僵硬地跟上。

許詩茗抿了抿微微揚起的唇，無奈間摻雜着幾分縱容。她将剛剛寫下的團建初步策劃書合上，也跟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_(:з」∠)_又是那什麽邊緣瘋狂試探的一天。

茍住！我能贏！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