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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趙書瑜讓春花秋月打了那姓梁的一頓後,那姓梁的就再也沒來煩過她,她二哥幹得漂亮,那姓梁的一邊要養傷一邊還要應付各種各樣的亂七八糟的事,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有得忙了,她不樂意跟人結梁子,可這人太作死了。
因着這事,趙書瑜可以說是心情大好,早知道胖揍這麽簡單有效的話,她早該這麽做了,果然拳頭硬才是硬道理啊,她算是長記性了。春花秋月她們幾個做得不錯啊,她一高興,就賞了她們幾兩銀子,桃紅柳綠她們在一旁看着可就眼紅了,只恨自己當時為何不去搭把手。
趙書瑜一個人樂呵着樂呵着就發現,诶,她的瑾瑾呢?跑哪兒去了?最近她們一起住,那丫頭時時刻刻跟在她的屁股後面,一副只恨不能讓她給拴在腰帶上的樣子,怎麽一轉眼就沒影了呢?
她扭頭問身旁的燕歸:“瑾瑾去哪了?”
燕歸一直就守在她身邊伺候着,哪裏知道,趙書瑜想起了瑾瑾被綁一事,不禁又慌了起來。
倒是還在笑呵呵的秋月摸着銀子搭了句話:“剛剛我看見瑾瑾小姐在外頭看梨花呢,夫人您放心吧,小姐不會丢,門我們鎖得再嚴實不過了。”
聽這個犯錯了的丫頭還在說這事,趙書瑜直接就飛了個眼刀過去,吓得秋月立馬就噤聲了。
看梨花?那有什麽好看的,她住了好幾年從沒去細看過,不就滿樹白花麽,倒是她那死了幾年的丈夫,挺喜歡花花草草的,經常看着看着就詩興大發了。
桃花人面各相紅,不及天然玉作容。她莫名就想起了這麽句詠梨的詩來,既然瑾瑾喜歡,那她也去瞧瞧便是,反正她現在閑着也是閑着。
如今這梨花開得正盛,潔白如玉的梨花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愈發動人,自然,在趙書瑜這個大俗人眼中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也不知道瑾瑾到底在哪,她鑽進那一片梨樹中找了找,待她終于發現了那抹緋紅的身影時,實在有些忍俊不禁,那瑾瑾正在找着矮一些的樹枝,想折一枝梨花下來呢。
看着瑾瑾踮着腳伸直了手卻始終還差那麽一點的樣子,趙書瑜也被逗樂了。
她偷偷上前,站在瑾瑾身後也踮起了腳,仗着那點子身高優勢把那枝瑾瑾怎的也折不着的梨花給折了下來。
瑾瑾一愣,轉過身來,卻正好對上趙書瑜那雙飽含笑意的眼,四目相對,兩兩相望,彼此都愣住了。
因為瑾瑾這一轉,兩人的臉不過隔了那麽兩寸距離,此時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
趙書瑜又可恥的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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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閨女!沒必要臉紅!
而瑾瑾的目光卻漸漸地離開了趙書瑜的一雙美目向下移動,轉移到了對方微張着的唇上,趙書瑜這朱唇皓齒的,看得她不禁都有些亂了心神。
瑾瑾定定地看着趙書瑜的臉,深吸了口氣,臉緩緩地向前移動,诶,什麽東西碰到了她的臉上,這種癢癢的感覺是什麽鬼。
“瑾瑾,給你。”
瑾瑾定睛一看,趙書瑜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退後了一步,朝她伸着手,手裏正豎着拿着那枝梨花,想遞給她。
瑾瑾幽怨地看了那枝礙事的破梨花一眼,只得伸手接過了它。
恩,完全忘記了多虧了這枝梨花才能湊那麽近的事。
瑾瑾拿着那枝梨花就那麽站在梨樹下,看着眼前自己親吻未遂的正笑着還什麽都沒發現的趙書瑜,也是無奈。
這個人呀,真是傻瓜一個,估計現在還拿她當閨女兒呢,真是的,明明就只差那麽八歲,哪能做什麽勞什子母女,她才不要做這人所謂的女兒,她可打算好了,要做這人的命裏良人呢。
趙書瑜看瑾瑾呆愣愣的樣子,笑着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瑾瑾,怎麽了?發什麽呆呢,你說,要不要我讓丫頭們幫你找個花瓶把這花插上擺在房裏?不過這一支會不會有點少呀?要不要我多折幾枝?”
瑾瑾搖搖頭,從手裏的樹枝上折了一小朵梨花下來,伸手簪到了趙書瑜的頭上,趙書瑜想躲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花,這小破白花,會不會有些不吉利呀,這丫頭也真是的,算了,反正她也不信這些。
就是,也不知道這梨花戴頭上到底好不好看,她可從未簪過梨花呢。
而瑾瑾卻像是會讀心術一般,笑道:“好看!”
趙書瑜老臉一紅,哎呀,這丫頭還真是的呢!她摸了摸頭上的小花,這麽點大,戴頭上跟沒戴有什麽區別嘛。
這時,一陣風吹過,吹動了她倆額前的發絲,也吹得樹枝都搖了起來,梨花如雪般落下,就這麽落了她們滿身。
瑾瑾緋紅的衣與如玉般無暇的梨花,兩相輝映,倒也煞是好看。好看得連趙書瑜也不由得怔了怔,她的瑾瑾,真是美得有如花仙子呢,她一瞬間都有些怕這丫頭會不會就此随風而去重歸天境了。
她忙讓自己回過神來,伸手輕輕拍去了瑾瑾頭上的梨花,嘴角帶着溫和的笑柔聲道:“要不,我們回屋吧,這風有些涼呢。”
瑾瑾卻挽住了她的手,順勢将腦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要。”
趙書瑜摸摸她的頭,無奈,只得喊來燕歸,讓她給瑾瑾拿件鬥篷來,待燕歸替瑾瑾拿來了鬥篷後,趙書瑜便親自給瑾瑾披上系好。
“你呢?”瑾瑾微微擡頭看着眼前認真的趙書瑜問。
趙書瑜摸了摸她的頭輕笑:“我是大人了嘛,當然不需要像你們小孩子一樣那麽注意着了喽。”
瑾瑾聞言頓時臉色一沉,哎,這人啊,她可都十五歲了呢,可不小了,她娘可不就十五歲嫁過來的,十七歲生的她哥,或許她改天可以采取點非常手段讓書瑜瞧瞧她到底小不小了。
“瑾瑾,想什麽呢?”
瑾瑾忙笑着搖搖頭:“沒呢沒呢。”
可不許瞎想有的沒的!太不正經了!
她們倆個手挽着手的,在這小小的梨樹林裏頭漫步着,時不時刮來的風,讓她們身上的梨花是拍也拍不完。
在趙書瑜第無數次溫柔地幫瑾瑾拍着梨花時,她突然臉色一青,“啊!!!!”
然後拉着瑾瑾的手就跑,瑾瑾不禁納悶地想,之前她被綁時這人跑起來都沒有邁過這麽大步子。
待終于進了房裏見着花落燕歸她們時,趙書瑜才忙讓她們趕緊處理掉瑾瑾肩上的毛毛蟲,并檢查下她身上可否也有。
燕歸仔細看了看瑾瑾身上,除了幾朵梨花,什麽也沒有啊,估計是因為自家夫人跑得太厲害,颠都颠沒了。
那邊的花落也在用她那有些啞的嗓子一遍一遍地告訴趙書瑜,她身上沒有蟲子,沒有蟲子,真沒有蟲子!
然而趙書瑜就是不信,花落無奈,只得趕緊去吩咐春花秋月她們燒水,洗個澡總該放心了吧。
吩咐完後,花落不禁小聲嘀咕了句:“都二十幾歲的人了,居然還怕蟲子呢。”
趙書瑜可耳朵尖得很,聽了這話立馬就不服氣了,“呦,你堂堂花落自然不怕了,你花落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漢呢。改天我讓人去抓一堆來,各種各樣的都來一只,扔到你身上看你怎麽辦。”
花落想象了一下那畫面,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家這極品夫人要是急了,沒準還真做的出來這種極品事,她忙賠笑道:“好夫人,我剛剛胡說八道的呢,您別往心裏頭去哈。”
趙書瑜也不是那麽計較的人,哼了一聲點點頭,讓她們先給她換了衣服,但她心裏頭還是急得很,沒準先前的衣服裏頭就有蟲子爬過呢!太惡心了,她突然感覺渾身都在發癢,這水怎麽燒得這麽慢!她養這群不會幹活的丫頭何用啊!真是急死她了。
見趙書瑜這副樣子,瑾瑾也忍不住查看起了自己衣服,之前居然有蟲子落她肩上麽?可怕,天知道剛剛被書瑜颠到哪裏去了,沒準就給颠衣服裏去了。
衆丫頭看着這兩人,一個坐立不安,一個各種翻衣服,也是無語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那趙書瑜盼了幾天的所謂的女護院也終于算是送過來了,還順便捎來了來自她二哥的信。
她展開信一看,信裏她二哥一邊嫌棄她就是事兒多一邊又好好地介紹了下這兩位女護院的身世,倒還挺可憐的,她們倆是一對姐妹花,姐姐叫文靜,二十四歲,妹妹叫文景,二十二歲,她倆的爹就一抛妻棄女攀高枝去了的王八蛋陳世美,她們一家三口那時候過得那叫一個孤寂凄慘,沒幾年,兩人的娘也病死了,兩個不足十歲的小丫頭快被餓死時被一女俠所救,就跟着學了一身好本事,前兩天聽說她要女護院就來應征了,他們也好好去調查過了才送來的。
這可憐的身世看得趙書瑜真是心酸極了,也太可憐了,她憋住了眼淚把信一放,便打量了這兩名女子來,姐妹倆長得很像,兩雙大眼也都炯炯有神,就膚色有些黑,細細去看,其實都長得挺漂亮的,她們的個子差不多高,估計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瞅着還挺壯實的,估計她打一拳過去,痛的還是自個的手,她從小到大一向是吃嘛嘛香,雖然不胖,但也不見得就是個瘦弱的,身體一直都不錯,被她們倆這一襯,她都覺得自己真是病弱嬌美的典型了。
而正當趙書瑜在打量着她們姐妹倆時,她們倆其實也在打量着趙書瑜,哎呦喂,我的個乖乖,這個妹妹長得還真好看啊,比領她們進來的那個俏麗小丫頭還好看,眸如秋水,儀靜體閑,花容月貌的,那纖纖細腰,不會一捏就斷吧,那小臉,真想去比劃比劃看是她倆的手大還是面前這個妹妹的臉大,小小的一只,完全能揣兜裏啊,這樣纖細嬌弱的小姑娘确實很需要人來保護啊。
當年她倆跟着師傅學了差不多十年的武藝,她們那不着調的師傅是心情好呢就好好教,心情不好那簡直就是在虐待,後面可能是膩了,就扔下她們自個玩去了,她們姐妹倆就結伴到處浪,在能裝逼時還行俠仗義一下,一浪就是好些年,浪到這一帶時,就有些囊中羞澀了,好吧,換種說法就是窮的叮當響了,正好這時聽說某大戶人家要什麽女護院,她們倆個的身手,那自然是很不錯的,當個護院看家護院的簡直就是太浪費了啊!而且這些商人都滿身銅臭味的,但為了五鬥米而折腰的她們還是立馬就屁颠屁颠地去應征了。
那趙家老爺,一看就是老奸巨猾的,簡直能把人給看得透透的,她們覺得扯謊的話肯定瞞不過,她們也确實沒啥可瞞的,就把老底都給全說了,反正是實話壓根就不怕被這些人查底細。
到了這時候她們也終于了解清楚了,原來不是這戶人家要什麽女護院,而是他們那嫁出去四年就守寡了腦子日常一抽但卻最受寵愛的大小姐要,那大小姐也就住着一個三進四合院兒,那簡直再好不過了,這趙家大得簡直不像話,大得她們都快要仇富了,天天光是遛彎恐怕都得累死去,還是小巧精致的宅子好,到這樣的富裕人家裏頭天天吃着山珍海味飲着瓊漿玉露的,平日裏就時不時在院子裏頭晃悠一下曬曬太陽順便調戲下小丫頭,多好的事,不來白不來嘛。
況且,這裏的幾個小姑娘一個賽一個的漂亮,都小小一只,說起話來軟軟糯糯的,簡直讓人保護欲爆棚啊!
趙書瑜撐着腦袋看了她倆半天才終于開口問:“你們倆,誰是文靜,誰是文景呀?”
左邊那個下巴略尖些,年紀貌似也輕一些的抱了抱拳,笑道:“我是文靜。”
然後右邊那個外表顯得更成熟些的也跟着道:“我是文景。”
诶,怎麽有點奇怪,跟臉不太對應啊,但趙書瑜還是含着笑點了點頭,長得像妹妹的是姐姐,長得像姐姐的是妹妹,這個真得記清楚了才行,不然可就尴尬了。
她在又問了她倆幾句話後,就讓丫頭們帶她們去看看房間整理整理她們的行李了,她為了能最好地迎接女護院的到來,老早就讓人把空屋子給收拾了出來,就是她房間左側的兩間耳房,為了夜間也有安全保障嘛。
文景文靜姐倆點點頭,就跟着小丫頭去了各自的小窩,這些年來她倆的小日子過得也是挺糙的,對住的地方也沒啥要求,她們啥沒睡過的,被不着調的師傅虐時,不就經常窩在樹上睡麽。結果進門一看,這還收拾得跟個小姑娘的閨房一樣,又漂亮又齊全的,倒讓一向臉皮老厚只是前來混吃混喝順便調戲下小姑涼的她倆有那麽一點兒不好意思了,這架子床上還雕了花的,還給整了個啥子梳妝臺,不過這梳妝臺确實挺多餘的,她們一想到自己坐在梳妝臺前對鏡梳妝的樣子就抖了三抖,那畫面實在太美,簡直是辣眼睛。
在小丫頭走了後,她倆在各自的房間裏把僅有的那點子行李随地一扔,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感嘆了一下這被子的又滑又軟後就睡着了,天才蒙蒙亮的就趕路,她倆到現在還困着呢。
作者有話要說: 才知道我說的方言居然是古楚語!!是被保存得最完整最古老的兩個古語之一!瞬間覺得好自豪啊,我或許可以穿越回戰國時期,跟屈原聊聊天,讓他多寫些詩虐虐現代學子們,我當年背離騷是真的背到哭,然後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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