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趙書瑜是被一股壓迫感壓醒來的,一睜開眼便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在傻笑。
她正待要推開,面前的人卻低頭在她的臉上啄了一口。
“早啊,書瑜。”
趙書瑜忙捂住了自己的臉,她覺得她肯定耳朵都紅了,這人這到底是在做什麽啊?
“瑾瑾,你做什麽呢?”
瑾瑾揚了揚下巴,“因為我最喜歡你了,喜歡當然要親一口了。”
趙書瑜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這人呀,明明頂着一張大姑娘的臉,卻總說着這樣惹人誤會的話。
她扁扁嘴把這人推開,起了床。
瑾瑾也是無奈,難道她要再換戰術?這書瑜呀,還真是軟硬不吃呢。
難不成~想什麽呢,她能打得過書瑜麽?她倆真打起來的話應該是平手吧,早知道她當初應該跟着嫂子學點武藝的,就算沒別的用至少可以一起打哥哥嘛。
她倆一起吃早飯時,瑾瑾突然問:“書瑜呀,我以後天天給你暖床如何?”
“咳咳!!”趙書瑜原本還在嚼嘴裏的飯菜,一聽到這句果斷嗆着了。
花落一邊拍着趙書瑜的後背一邊嗔怪地看了一眼瑾瑾,這瑾瑾是怎麽回事呀,在瞎說些什麽呢?
在喝了幾口茶喉嚨終于順暢了後,趙書瑜才瞪了她一眼道:“別亂說話。”
瑾瑾歪着頭,滿臉的天真無邪,“我說的有什麽問題麽?暖床難道不就是幫你暖着床鋪讓你睡得暖和麽?”
趙書瑜的臉瞬間又紅了,今兒個第二次紅臉了,這小丫頭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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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了。”
才剛吃完早飯,趙書瑜還在跟瑾瑾唠家常,這時,那春花居然又急急忙忙地進來了。
趙書瑜見此不禁吞了吞口水,這人每次來貌似都沒啥好事。
“夫人!夫人!外頭來了一名女子,二十歲左右,生得十分貌美,錦繡華裳的,也不知道啥來頭。”
屋裏的人不約而同先揉了揉耳朵,然後才去想春花剛說了啥。
女子?!
十分貌美?!
錦繡華裳?!
瑾瑾她娘?不對,春花都說是名女子了,不過也有可能是保養得宜呀,要真是駐顏有術的話她還可以好好取取經呢。不對,取什麽勞什子經,一想到可能是瑾瑾她娘她都有些慌了,真想跑路啊。
但她也知道這樣不可取,便問春花:“你給我說清楚一點,到底什麽個情況?”
春花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趙書瑜直接一個杯子摔了過去,“那就去隔着門問!”
春花被吓得跳開了,然後一臉委屈地去問了。
不過一會兒功夫,她就回來了,“夫人,那人說是來找妹妹的。”
聞言,她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了瑾瑾。
瑾瑾也是一臉的什麽情況?
趙書瑜轉着衣服的袖子,心亂如麻,那華裳女子這是想要把瑾瑾帶走麽?
“那花兒,來了多少人呀?”
“之前不說了麽,一個。”
“就一個?!”
春花點點頭。
聽到就一個人趙書瑜就放心了,敢情這小姑娘是單刀赴會啊,诶,這個詞好像有什麽不對。
她把還在轉着的袖子一松,笑道:“那便去請人家姑娘進來喝喝茶吧。”
一直把人家關在門外也不是道理。
瑾瑾坐在一旁依舊一臉蒙逼,她幾時有個什麽勞什子姐姐了,她就一個哥哥,底下連個妹妹都沒有,新的冒牌貨?表姐?她就一個關系好的親表姐,還丢了。
她疑惑着疑惑着便只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生得極妩媚動人通身貴氣的年輕女子皺着眉頭揉着耳朵氣鼓鼓地跟着春花走了進來,她一看到瑾瑾就忙撲了上去。
“我的小樂兒,一別這些年,可想死我了,快跟姐姐說,你有沒有想我啊?說!”
瑾瑾掙紮了半天才終于掙開了她的懷抱,畢竟一旁書瑜的臉可是越來越黑了,別以為嘴角挂着笑她就看不出來。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所謂的姐姐居然會是她,再想想,也只可能是她了。
算了,反正還是熟人嘛,瑾瑾偷偷伸出食指按了按自己的嘴唇,那女子一愣,便了然地笑了。
瑾瑾見她明白了,不禁欣慰果然孺子可教,然後便開始了裝失憶,“你是誰呀?”
那女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怔怔地看着她,兩顆豆大的眼淚說流就流,“你可別吓我,我可是你姐姐啊!”
随後她眼淚一擦便轉身指着趙書瑜質問:“你這刁民究竟把我妹子給怎麽了?這丫頭怎麽居然把我都給忘了?”
趙書瑜也算是難得的智商上線了那麽一小會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請問姑娘,你是怎麽知道你妹妹在我這兒的?”
那原本氣勢洶洶的女子瞬間就懵了,然後偷偷瞧了瑾瑾一眼,瑾瑾給了她一個好好編的眼神。
她擦了擦虛假的淚,斜着眼睛睨了趙書瑜一眼,“你還記得上次那個什麽穆雲康麽?他正巧認識我,我妹妹樂兒不見了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上次他發現了樂兒并跟樂兒單獨聊了聊,他發現樂兒居然有些神志不清了後,一直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前兩個月我因為思念樂兒思念到得了重病快死了時,他才終于跟我說了這事,為了樂兒,我用兩個月的時間迅速恢複了身體,然後就趕緊來找她了。”
瑾瑾:呵呵呵,這瞎話編得她都不信。。
但趙書瑜卻被她這一番話給繞得有些糊塗了,什麽樂不樂的,她沒有深究內容,居然還真的就信了。
況且這華裳女子長得确實跟樂兒,呸,瑾瑾有一點點像,至少臉型有點像啊。
趙書瑜對了對手指後小心翼翼地問她:“那這位姑娘,你這是要帶我家瑾瑾走?”
那華裳女子剛想點頭,一接觸到瑾瑾警告的眼神便又搖了搖頭,“父母早亡留下我們孤苦伶仃的姐妹倆,我們也沒什麽親戚,空有爹娘留下的大筆家財能溫飽度日,為了照顧年少的妹妹,我一直都沒嫁人,想等她出嫁再說,這裏有你關心照顧她也好,我就可以放心去嫁人了。”
趙書瑜頓時長舒了一口氣,父母雙亡,就一個姐姐,她完全可以放心了呀,這下子她看這美貌的華裳女子也都沒那麽不爽了,她笑着問她:“還未請教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也不客氣,拉着瑾瑾随便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聽到趙書瑜的問話,便随口回了句:“叫我荷華就好了。”
“荷花?”
荷華生平最讨厭被人叫做荷花,她扭頭瞪了趙書瑜一眼,“是荷華!”
刁民就是刁民!
趙書瑜立馬點頭如搗蒜,“好的,荷花!”話一出口,她忙捂住了嘴看着荷華,一雙杏核眼眼睜得圓圓的。
不過,山有扶蘇,隰有荷華,荷華不就是荷花的意思麽,這人真是的,荷花還順口些。
荷華一口老血。
然後一整天,這荷華都以各種借口霸占了瑾瑾一整天,這會子又拉着瑾瑾去說話去了,趙書瑜簡直都快給氣死了,她怎麽就因為這人是瑾瑾所謂的姐姐就放松了警惕呢!這人就是來跟她搶人的啊!這荷華也不知道多大年紀,總之看上去比她還老就是了!臉也比她大一圈呢!這瑾瑾對着這麽張老态龍鐘的大餅臉哪來這麽多話說啊。
而荷華坐在瑾瑾的房間裏,左看看,右看看,是左也看不滿意,右看還是不滿意。
“就這小破屋啊,寒酸,這個小破宅子更寒酸,你真是受委屈了啊。”
瑾瑾沒搭理她,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人都嫌了一天了,還老纏着她,要不是不能得罪她真想讓她圓潤地滾出去。
她給荷華倒了杯茶,笑道:“得了得了,您還是先喝口茶吧,對了,您怎麽一個人都沒帶過來。”
荷華抿了口茶後狡黠一笑:“我逼着雲康送我來的,他若是不送我來,我就去嘉卉妹妹那兒告狀說手底下有人看見他去逛花街柳巷了,你也知道的,你這哥哥啊,最是懼內,活脫脫一耙耳朵,嘉卉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而嘉卉那丫頭也是個暴脾氣,不管真假都是先打了再說,他一聽我這麽說哭得呦,直喊姐姐饒命,然後就真的送我來了。”
瑾瑾也是為哥哥拘了一把同情淚。
“對了,那您是怎麽知道我在這的?”
“自然也是雲康告訴我的,你也知道的他一向藏不住話,非得找個人來說說,面對嘉卉妹子他整個人都慫了,少說少錯,忍不下去了就跑來找我了,反正他知道我疼你。”
這臭小子,果然不值得同情。。
荷華撅了撅嘴又摟過她的手道:“小樂兒,姐姐這兩年可想你了,你可就跟我從未有過的親妹妹一樣,居然一失蹤就是這麽久,要不是雲康那小子跟我說,你是不打算再見我了麽?”說着說着,荷華又有要哭的趨勢了。
“哎呀,可別胡說,您的親姐妹有好幾個呢。”瑾瑾可不吃這套。
荷華不屑地哼了一聲,“她們算哪門子的親姐妹呀,連表姐妹還不如呢,她們不喜歡我,像我很喜歡她們一樣。”
那她倆還連表姐妹都不算呢,瑾瑾正想寬慰她兩句,卻有人敲門了。
“瑾瑾小姐,荷華姑娘,我來送茶點。”
是桃紅的聲音呀。
“進來便是。”
荷華看着這些點心,又開始挑剔了,什麽破東西,也配給她吃?
她嫌棄地撥了撥這些點心,不經意間瞥了桃紅一眼,瞬間就驚呆了,這個小丫頭,怎麽好生眼熟,就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不對不對!是長得很像一個人,可她到底像誰來着?哎呀,明明呼之欲出的人她怎麽就是說不出來呢?
瑾瑾見她一副傻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麽了?”
荷華忙把她的手給推開,還是死死盯着桃紅的臉,拼命地想着這丫頭究竟像誰。
桃紅也是被她看得方了,這個漂亮的大姐姐這是怎麽了?難不成瑾瑾的傻居然是家族通病?這人看得她的臉都要紅了。
荷華想了半天,把記憶中的臉都過了一遍,終于找到了張跟眼前這張臉頗為相似的,她的二舅母!而她二舅母的孩子,除了表弟宋君蘭就是……
“知蘭?”
對對對!這人長得實在太像她那丢了的大表妹宋知蘭了!
瑾瑾一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她那姨表姐宋知蘭丢了時她也就九歲,她又不是好記性的,早就忘了表姐的臉了,這會子再仔細看桃紅,居然讓她記憶中已經完全糊掉的臉又重新清晰了起來,诶,還真的就是這個模樣!
桃紅聽着這個看上去十分可親的大姐姐突然朝她喊什麽知蘭,也不知怎的,心裏頭居然有些怪怪的,好似她本就該叫這個名一般。這到底是什麽個情況?而且,怎麽這會子連瑾瑾也盯着她看了,這人看她不都看了一兩年了麽。
荷華看她這幅傻乎乎的樣子,也是有些心酸,她可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希望,她拉着桃紅的手坐到了自己身邊,溫柔地笑了笑:“小妹妹,來,跟姐姐說,你今年多大了?”
桃紅一向是個站着伺候人的,坐到了主子旁邊也是不自在,但還是乖乖回道:“十九了。”
知蘭也是十九啊!
“那,你是多大來這兒的呀?”
“十二歲。”
知蘭就是十二歲丢的!!荷華簡直都能确定了。
“那,妹妹呀,你還記得你十二歲以前的事麽?”
桃紅搖搖頭,“不記得了,牙婆說我磕到了頭就忘了往事,她說我是被我爹娘賣給她的,之前過得可苦了,忘了也好,我多大是身邊一個小姑娘告訴我的。”
荷華摸了摸她的頭,這丫頭也是可憐呀,訊息太少,她雖然覺得這就是她的表妹知蘭了,但她也無權這麽拍板認了,還是得問問姨母知蘭有沒有什麽胎記之類的。
她讓桃紅出去後,便拉着瑾瑾的手求意見,“樂兒,我想寫信給姨母問問,可,萬一暴露了你怎麽辦?”
瑾瑾搖搖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不打緊的,她若真是我表姐,當然得讓姨母認回去,姨母愛表姐如命,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放棄尋找,想想就心酸,君蘭表哥也一直惦記着自己的姐姐,可不能因為這個就讓他們失去團聚的機會。”
說完她就拉着荷華進了書房,她替荷華準備好紙墨後拿了一支筆遞到了荷華手裏。
“喏,您請寫吧。”
荷華點點頭。
尾随過來的趙書瑜透過門怨念地看着裏面隐隐約約的影子,呵呵呵呵,她莫名就想起了什麽紅袖添香啊,一個寫字,另一個在一旁磨墨什麽的,還真是刺眼啊,姐妹也膈應,況且誰知道真的假的,沒準就是居心叵測诓她想拐走瑾瑾的。
而且這瑾瑾之前不是說不認識這朵荷花麽,才多久功夫就聊這麽起勁了,難不成,這小丫頭片子是騙她的?甚至說,這小丫頭的傻也是假的,這丫頭說過的一切也都是假的?最喜歡她了是假的,她最好了也是假的,要一輩子陪着她也是假的?算了算了,還是別想太遠了,趙書瑜看着裏頭的兩個身影是越想越氣,她氣惱地袖子一甩直接離開了。
而書房裏,荷華寫到一半突然有了個好主意,她把信給撕了,又重寫了一封,寫完後她從懷裏掏出了個印章,沾了印泥重重地按了下去。
然後便讓瑾瑾喊來了桃紅讓她去送信,而且必須得由她本人親自交到人家府上去,荷華還遞了塊玉給她,說這是信物,免得人家不把信給遞上去。
桃紅一瞬間覺得自己充滿了使命感!仿佛自己是個為了家國置生死于度外的偉大信使!而且真想不到這朵荷花居然跟那樣的人家有關系,那豈不是瑾瑾也跟那樣的人家有關系?那還真了不得呢。
她把信往懷裏一揣,然後便在瑾瑾允許下懷着沉重的使命坐上了馬車去那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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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