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響徹琴房
下床,想去陽臺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剛把陽臺玻璃門推開,就聽隔壁有說話的聲音,這兒的隔音效果确實贊,房間門關上便什麽都聽不到了,但隔壁可能忘了關陽臺門,聲音便清晰地傳過來。
本着非禮勿聽的精神,戚聯建本想悄悄退回房間,卻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風子你不是故意刺偏了幾寸嗎,還千裏迢迢把我從上海召回來幹嘛,這段時間我少睡了多少美容覺呀,你要補償我。”說到最後已滿是撒嬌的味道。
刺偏了幾寸?
莫非這只是少爺的一個考驗?戚聯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當初他沒這麽選,現在估計就真是一具屍體了。
隔壁的話題還在繼續,因為他聽見一陣痛苦的咳嗽聲後,Christina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XV的副作用怎麽會提前發作,你最近做了什麽?”
“沒呀,我一向很乖的。”吊兒郎當的男聲,不用看戚聯建也能猜到洛風影現在一定又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風子就這點讓人讨厭,我不是在開玩笑。別藏!我是醫生我當然知道,你居然有了咳血的症狀,這意味着什麽你明白嗎?”
似是被她的情緒所感染,洛風影也認真起來:“八年前就已知道結果的事不必再提。”
Christina嗤笑:“說的這般輕松,你真甘心麽?”
“我不甘心!但那又怎樣,帶他一起死麽?我想我會的。”他自私了一輩子,唯一的一次無私竟換得了如今這般死局,他再也不想用所謂的犧牲去感動自己難為別人。
所有人從出生起就在等待死亡,人生不過是一場電影,而他要提前離場罷了。
那邊良久沒有動靜,就在戚聯建想要回去時,Christina終又開了口,聲音低沉如嘆息:“洛風影,你這樣真是讓人不想愛上也難呀。”
沉浸在昨天的震撼中,戚聯建一宿未合眼,輾轉反側到早晨洛風影進來。
洛風影徑直在他對面坐下:“我要一個保證,你給得起嗎?”
“能!只要我活着一天,小倩我必護之周全。”堅定的話語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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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半晌,洛風影遞過一個文件袋,看到戚聯建詢問的眼神,開口解釋道:“你們離開R市,我在上海有幾處房産,這是證件及鑰匙,還有晟億,母親應該會很感興趣。
照顧好她!”
少爺這是……成全?
戚聯建感到有種酸脹的感覺從受傷的心口出發,繼而聚散至全身。他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
望着少爺離去的背影,那般蕭條。他無法開口去詢問關于昨晚的任何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無權多管閑事。
這些細節清晰如在眼前,而它們終将在記憶裏潰爛成殇。
☆、Chapter50
有的人新生活才剛剛開始,有的人卻只能長眠于冰冷的地下。
洛風影輕輕将茵茵最愛的香水百合放在她碑前,默默擦幹淨本就光潔的碑石,輕輕扯動唇角,只是那強撐的笑容苦澀無比:“你看,你還是個小姑娘呢,我都已經老了。”
明明不過是一年不到,卻像是一個世紀,久遠的記憶讓人心生蒼老。
輕輕伸出手臂環住冰冷的墓碑,想象着茵茵其實從未離開,就這麽乖乖地呆在他懷裏,想着那些幼稚的自以為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碑石因體溫作用而慢慢變暖,洛風影心裏卻漸漸犯冷,一些多餘的胡思亂想湧上心頭。
如果……沒有他,茵茵該會按着婚約嫁給風錦,風錦的人品一直很好,他們之間可能沒有愛情,但生活也該是溫馨幸福的。風錦……仍是他冷漠的風二少,風氏的總裁。還有風夕哥和緋君,也許會是現實生活中的完美結局,童話故事裏的Happy ending 。
又如果……他不曾離開,至少還有這幾年的相守時光。一起下地獄又如何,縱然再堕落,也至少有那人在。
他曾以為只要他徹底抹殺掉風錦愛的洛風影,那人就能漸漸淡忘他。事實證明,他錯的離譜,自以為是的犧牲毀掉的是兩個人。
他愛的,因他而亡;愛他的,被他所傷。
如此看來,他的存在只會給他在乎的人帶來災難呢。
放開手站直身,笑容無比自嘲且蒼涼:“茵茵,再見了。”你的命中注定從不是我,那麽茵茵,你自由了。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過來,當他反應過來時,已駐足于紫荊九區408。
将手中的白百合放下,自嘲地輕笑,也許從一開始便是準備來的吧,所以才會買兩束花。
“你……還是來了。”聽到他的腳步聲,原先伫立在墓前的清瘦身影一僵。
他緩緩直起身:“為什麽要這麽做?”大理石碑上簡簡單單的一列字:風念之之墓。沒有照片,沒有生卒年。
風錦曾經和他提過,他的孩子不論男女,就起名叫念之,只是那時他滿心的仇恨,哪會在意這種事。二個月不到的胎兒,還不知性別,就被他扼殺在腹中,盛在玻璃瓶中,生生成了刺傷風錦的利器。
“風影,你不承認他的存在,不代表我也是,我始終是他的父親。”平淡的沒有絲毫感情波動,标準的風錦式回答。
你可以裝傻,但我不可以;你可以沒心肝,但我不可以;你可以殘忍如斯,但我不可以。誰讓我……愛你。
至今我都記得大學時樓彤因不同意分手,揚言要從八樓跳下去。這本只是一種威脅,你卻幾句話便逼得她不得不真跳了下來,摔爛在你眼前血肉模糊的樣子,連同你當時的表情我都記憶猶新,微微的帶着嘲諷意味的笑。
還有那個叫嚣說懷了你的孩子的女人,你親自處理的,她的下場又是什麽我不是不記得,這種事何止那兩次。
我一直熟知你的殘忍,卻始終以為我和她們不一樣,可你憑什麽對我不一樣。
Christina告訴我了那些被謊言和虛假埋葬的真相,從身體到催眠,過往的一切終于串成了線。
這樣的真相,這樣的所謂真相,和如今這噩夢般的生活又有什麽分別。
一樣的山窮水盡,一樣的窮途末路。
她以為說出真相就能夠彌補當年的陰差陽錯,許倩也以為只要能勸你回頭她就可以不再如此內疚,結束被奪了依賴的權勢後的夜夜噩夢。
可她不知道,倘若當初你肯給我一點愛,而不是自作主張地決定了兩人的結局,我都不會如此絕望。
洛風影,我是恨你,可我更恨我愛你。
內心的波濤洶湧半分未表現在臉上,這一切很快就要離他遠去了,那些曾經愛過痛過的記憶漸漸淡去如同退潮後的平靜,唯有那熟悉的面容依舊無比清晰,清晰到他竟無回頭的勇氣。潔白的襯衣下,如水滴般的鑽石上,似乎還殘餘着那人指尖拂過的溫度。
“為什麽是我?”困擾至今的問題,洛風影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
“不知道。”眸中劃過一絲哀痛,“倘若我知道,又怎麽會……”非你不可。
也是,感情的問題,向來無解。
可……放下所有心結,他竟差點被這個簡簡單單的回答生生逼出淚。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情緒一直很容易被風錦波動,為何現在才知道那人對他究竟有多特殊。
他們兄弟做了十二年,互不相幹了七年,相互折磨了近兩年。二十幾年的時光彈指而過,彼此竟落得如此結局。
從十六歲到三十二歲,他從來沒有回頭去看看,這個孤傲的男人到底有多愛他。
風錦轉過身,再無法直視那雙酒紅色的眼眸,聲音中無悲無喜:“我要走了。”
明早的飛機,去他父母生活的那個美麗國家,從此R市,再無風家。
這一次,不是再見,而是永別。
誰都知道此日一別,相見無期。
“Nishiki。”洛風影突然在背後叫住他,聲音中滿是蠱惑的味道,臉上挂着他最熟悉的,Shadow式笑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死。”
那樣熟悉的語氣,他猛地回頭:“Shadow!”
“我回來了……”倘若我知道即使Shadow不存在,我依舊會愛上你,八年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走。
你這麽好,我怎麽舍得你不幸福,可讓你不幸福的,偏偏是我。
這一世的愛,終究明白得太晚。
那麽……就這樣好了。
洛風影的車就停在山腳,仍然是之前的那輛,內部結構卻換了個模樣,熟門熟路地坐進駕駛室,把車開出西山。
沒有路線沒有目的地,一路上無比寂靜,時間在靜默中飛逝。
清晨的公路上沒有什麽車輛,所以風錦清晰地聽到了逐漸放大的滴滴聲,這個聲音對他來說太過熟悉,扭頭看向正在開車的人:“你真的想死麽?”
無論是與否,他都會尊重對方的選擇。
那次檢查他就知道了一切,可他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風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XV的副作用下凋零,只是沒料到最後還可以再見到Shadow一面,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對。”與其在XV的副作用折磨下痛苦不堪地死去,倒不如就這樣,自己親手結束這一切。
風錦突然低低笑了起來:“之前Christina和我說‘洛風影是瘋子,他做事只看自己心情,但他說愛你,就一定是真的’。
她說你愛我,你信麽?
我不信。”風錦自嘲般地搖頭,“所以我想聽你說。你愛我嗎?”
洛風影沉默。
寂靜的等待,良久無言,風錦苦笑:事到如今,你還是連這點奢望都不肯給我呢。
一聲虛無缥缈的“愛”點亮了風錦眸中破碎的微光,傾身緩緩抱住他,唯一一次真正意義上你情我願的擁抱,卻來的這樣遲。
洛家客廳裏的杜鵑挂鐘不緊不慢地敲了九下,四周一片寂靜,只餘風穿堂而過的聲音。那常年搖晃在三樓窗棱上的風鈴卻如折翼的鳥,在風的裹挾之下,靜靜摔了下去。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番外,番外都是短章,內容可能比較散,當然其中有一個較長的連續番外。
☆、番外(戚聯建篇)
戚聯建接到風錦洛風影的死訊已是半月之後,一切早已塵埃落定,他甚至連葬禮都沒來得及參加。
聽說那是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位于江南的R市少見的大雪。冰冷的大理石,寬敞明亮的禮堂,花圈層層排布,鮮豔得如同少爺洇入瞳孔的鮮血,欲墜。
又聽說,他們是合葬的,好像是阮五小姐和陸方謙等人堅持的結果,不知他們是怎麽說服從法國匆匆趕回的風父風母,總之不會輕易罷了。
因此事,R市掀起的軒然大波,看來需要很久才能平息。輿論的平靜猶有盡時,可那兩個嚣張随性到不可一世的人兒,卻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戚聯建嘆了口氣,全然不敢将此事說與許倩。
也許這個結局他早已料到,那日離開少爺看他們的眼神是那麽的哀傷,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倩不配做一個母親,這是公認的事實,可少爺竟用了最大的善意去回報了這個毀了他一生的人。
在明知自己身體狀況的情況下,少爺其實也想有個人能陪着他吧,卻又不舍得許倩傷心。所謂很快就來上海看他們,不過是那人給自己的奢望。
愛的方式有那麽多,他終究選擇了對自己殘忍。
戚聯建努力揣測,那人離開的時候,在想些什麽?他是不是也想過後悔?想過怨恨?聽說人死之前會像放幻燈片般回放自己重要的記憶,他又看到了什麽?
也許他什麽都沒想,什麽都沒看到。
那個從小就被丢入無莣殿進行魔鬼般的訓練,一步步成長,從同伴重重疊疊的屍體上爬過來的人,在漫長痛苦的成長歲月裏,用笑容将自己包裝起來,靈魂冷靜而疏離地嘲諷着一切。
即使是被許倩當禮物送去讨好合作夥伴,那樣的笑容也始終沒有消失過,這就是這人畜無害的假面送了那些畜牲的命。
他們看着他一步步強大,一步步變成他們期望中無血無淚的洛少,所有人都以為,少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麽能夠波動他感情的人了,卻忘了他的生命中,始終存在着一個意外。
從他十一歲出了無莣殿而像個正常孩子上初中時遇見風錦開始,風錦便成為了那個意外,那個比他自己還了解他,比他自己還愛他的人。
感情變質的開端出現在何時沒有人知道,也許少爺最初只是想找一個可以陪他的人,也許他只是想和夫人作對,卻沒有想過……種子卻早在那時就已埋下。
可夫人要的是沒有弱點的洛家大少爺,而不是洛風影,不,應該說,誰是洛風影都無所謂。
既然如此,又哪裏容得下感情的存在。
他對風錦的那份感情,在夫人的推波助瀾下,由他自己親手終結。
從此洛風影就只是洛風影。
七年的時光,本該早已忘記回家的路的人竟然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女人。
風少不是傻子,想來根本不會和小倩合作在背後捅少爺刀子,可他卻被那人逼得生生失了理智。
風錦要撕了那人的僞裝,所以他恐懼,繼而轉變成恨,全然報複在那個最愛他的人身上。
可報複本就是一把雙刃劍,傷了風錦,痛了風影。
他還記得那年初秋少爺帶着風少回家的意氣風發,轉眼竟物是人非,即使他早已忘了對那人的感情,即使滿懷着對那人的恨意,卻再一次沉淪。
少爺會寂寞的吧?
戚聯建想到這裏,卻自嘲般的輕輕搖了搖頭。不會的,那人會陪着他,一如既往的陪着他,就像那人一直做的那樣。
兩個都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戚聯建不明白,為何在大多數人眼中不可接受的感情卻生生讓兩個本該坐擁江山的男人輸的一敗塗地。
也許,這種結局對他們自己來說……是種幸福。
但他永遠不會忘記風少曾說過的話:我們往往用太多的東西來玷污愛情,欲望、金錢、權利,可我們終會發現,得到的其實根本不重要,失去的卻再也得不到。
聽聞阮五小姐接手了洛氏之後,城南游樂場的工程依舊在繼續,只說是故人的囑托,不可不費心思。這也許便是連日來的唯一一個好消息吧。
看了時間,小倩也該回來了。
最近她在晟億待的很開心,還說等風子來了給他個驚喜,驚喜猶在,可接受的人不會再來了。
戚聯建收拾好心情,盡量裝作若無其事,能瞞一天是一天,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讓小倩知道。
他給少爺的承諾他永不會忘記:如果一生足矣,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的幾章是個連續的番外,不知道算不算幼年期番外,想調戲萌萌噠(這個并沒有)的小風錦和小洛風影的親們就戳進來吧戳進來吧!
☆、錦瑟華年與誰度1
2000年,夏。
在R中的日子過的平淡無奇,有阮四在時還有趣些,可在家長的管制下,那貨現在在D中。
不過聽說D中軟妹子多,這也算是對可憐的阮四唯一的安慰了吧。
阮廷珺: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想要學習……
“愉快”的學習生活迎來了一個小調劑——學農。
R市的每一屆高中生在高二快結束的時候都要前往五四農場學農,學完農就是暑假,本着可以多放幾天假的考慮,想來沒幾個人是想去學農的,雖然別的班倒是強制參加,但他們班就無所謂了。
按高大上一點的說法應為:遠離城市的喧嚣,親近自然,在勞動中尋找人生的真谛。
在煩躁的學習生活中,這個活動說得很是蠱惑人心呀,不過用我們洛少爺的話來形容就等同于下鄉-_-||
看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感覺,于是洛風影決定不與他們班那些嬌氣的公子哥們同流合污,舍棄了偷懶在家的想法,而揪上風錦去學農。
學農基地的人:您還是和他們同流合污吧……
這裏廟小,可供不起這兩尊大佛。尤其是洛風影,要求一大堆,最是矯情,風錦就好辦多了,完全按照洛少爺拷貝就OK。
給他倆安排的是專門的寝室,雖然沒有他們在學校住的複式小別墅高端,但在農場這種地方也已經很不錯了。活動麽,自是由他們自行處理,去與不去都随意。
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自由散漫。
別人在下面辛辛苦苦地翻地,而他倆遠遠的站在制高點上看着,洛風影像沒骨頭似的往風錦身上這麽一搭,把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而風錦也就這麽由他去了。
這麽暧昧的姿勢,難怪R市傳言不斷。
下面的人揮汗如雨,上面的人在秀恩愛。
果真是反差萌。
顯然我們的洛少爺今天心情非常明媚,越看越覺得身邊這個人雖然沒他帥,但一張俊臉生的還是十分标致的,似乎很可口的樣子,忍不住就吧嗒一口親了上去。
完全沒預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表情依舊是強裝的嚴肅,耳根卻是全都紅透了,風錦丢下一句“我去幫忙”就推開他,匆匆走下去。
洛風影被他突然的動作推的差點一個踉跄摔出去,無奈地抿唇随他去了,實在不明白Nishiki什麽時候對幹農活感興趣了。
疑惑之餘,全然不曾想過自己一時随意的舉動會給對方帶來如此大的影響。
除了有趣的翻地種肯定會被曬死在地裏的小青菜外,親近自然的學農生活仍在繼續,也不知道是他吃了什麽,或是水土不服,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僅僅第三天,洛風影的胃病就又犯了。
風錦起床的時候見他在床上翻來翻去,不甚消停,以為他是想賴床,因為他平時在寝室也經常這樣,就沒叫他,而是直接下樓去吃飯了。
等吃完飯再上來,洛風影已經翻到地上去了。
他這才感覺不對,上前一看,那人緊咬着唇,雙手交錯抵在腹部,滿臉的冷汗,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趕忙打電話叫陸醫生,可對方不讓,非要找自家的醫生,說是比較熟悉病情,拗不過他,風錦只得再打電話給林醫生。
所幸林醫生家離這兒不遠,很快便到了,以私人原因為由将風錦支了出去,又給洛風影打了針,那人總算是消停地躺下了。
“您這樣下去不行,到了晚上……”
洛風影擡手打斷他的話:“我有分寸,留點藥就好,不必對Nishiki多言,也不用勞煩夫人擔心了。”都說久病成良醫,他的身體狀況他自然是清楚,不過是偷偷停了幾天的藥,用不着如此緊張。
林醫生終是拗不過他,嘆了口氣放下了些備用藥和針劑:“藥我都放這兒了,您悠着點,有任何問題及時打電話給我,早點回去為好。”頓了頓複又接上,“XV……您最好還是別冒險……”
別看少爺平時神采奕奕,這家夥的體質差得不成樣子,那些所謂的精力都是以消耗生命而換來的。
明知是這樣,他卻不能多說些什麽,畢竟如今這局面,他有很大的“功勞”。
“怎麽樣了?”一出門,就見焦急的風錦等在外面,雖深知風影有胃病,但從沒有見過他犯病,如今親眼看見,心疼之餘,着實擔心。
按照少爺的囑咐,把應付風錦的那段話完整重複一遍,對面人的臉色才漸漸緩和。
送走林醫生,又為洛風影掖好被角後,輕輕地出門,他也不想這個時候出去,只是風夕剛才打來的電話裏提及的事态太嚴峻,他不得不回去一次。
洛風影再次醒來時已經快下午四點了,心知Nishiki估計很快就回來了,洗澡這種事情還是盡早處理好,免得Nishiki又因擔心來幫他,那就可怕了。
強撐着身體下床,絲毫沒有驚動樓下的保镖。
他的運氣着實不錯,擦頭發的時候正遇上匆匆趕回的風錦。
看着他仍滴水的頭發,裸着的上身,風錦就已猜到發生了何事:“風影,你還在生病,洗什麽澡!
也不等我回來,出了事怎麽辦!”語氣中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與憤怒,他實在不敢想象身體虛弱的風影萬一滑倒在浴室怎麽辦。
随手把毛巾往椅背上一丟:“我健康着呢。”坐下來,任那人拿吹風機把他的頭發一點點吹幹。
手下細軟的頭發觸感極佳,又深知他的性子,風錦也不好多說什麽。
只是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風影竟熟門熟路地爬上他的床,似乎是覺得他身上比較暖和。只可惜了風錦,一動都不敢動,又不能去洗冷水澡,真是……甜蜜的折磨。
☆、錦瑟華年與誰度2
August 31st,PM.8:45
待放好開學的行李,目送風夕和司機離開後,風錦再不耽誤時間,直奔迷醉。
其實,一路上手機已經響了好久,還有N多條短信進來,他只是不希望風夕對他的私事有過多的關心,這才調成了靜音。
本以為以那人的酒量,對付阮四毫無問題,況且出去玩不就是找刺激麽。
他也知道風影不願在洛家呆太久,自是會早早地返校。他更知道,風影這幾天和阮四及他的新女友一直都泡在迷醉和荼靡。
誰知剛剛收到阮四的短信竟說他喝醉了,讓他來收拾場子,風錦這才着急起來,恨不得直接去把那人揪回來,故一等風夕他們離開就向迷醉進發。
他到的時候,洛風影正向後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随意打開的兩顆扣子中若影若現的藏着鎖骨,肌膚在斑斓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只有緋紅的耳根,出賣了他已醉的事實。
環顧四周,他的小女友早已不省人事地趴在沙發上,地上又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堆人。
“怎麽回事?”風錦皺眉,附身按上他的肩,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略帶一分清醒意識的阮廷珺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期間不乏踩了好幾個人的手,大着舌頭解釋:“想試試風子的酒量到底多好,于是……”
“你們幾個灌他一個!”瞬間猜到了先前的情況,抿緊的唇角洩露了說話人此時的不滿,語調如常藏住一絲怒意,“你有沒有想過風影他胃不好。”阮四竟如此沒有分寸。
“可……”阮廷珺仍想再解釋些什麽,只是對方再無聽下去的欲望,溫柔地抱起沙發上的那個人,徑直離開,把一屋混亂關在身後。
幾分鐘後,阮四才反應過來叫他來的意圖,望着“屍橫遍野”的包廂哀嚎:“錦君!你不能光顧着你家風子,還有我呢!”
無人應答,唯有門聲一動,清呂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開口:“阮四少,少爺讓我送您回去。”
“是麽?”阮廷珺咬牙切齒地發問,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深呼吸幾下,試圖強壓火氣。
可一想到只要洛風影在的時候風錦就滿心都在那人身上,終是氣不過這厚此薄彼的态度,随手抄起身邊的酒瓶向對方重重砸去:“滾!”
幸好風影的酒品還不錯,一點不鬧騰,只是一個人不知道在那兒自言自語地說什麽。
這是一路把他抱回寝室的風錦的唯一想法。
他小心地将懷裏的人放在床上,昏黃的燈光下,那張熟悉的面容微紅,領口半開鎖骨輪廓分明,唇色因為酒意而染上濕潤又迷離的色澤,似三月桃花,妖嬈綻放的魅惑。
修長的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頰,風錦眸色不禁一暗,似受到蠱惑般緩緩低下頭,卻在感受他到唇瓣柔軟的觸感時如觸電般迅速彈起。
他在……做什麽!
不可置信地後退幾步,漆黑的眸中滿是驚疑不定的色彩,胸腔左側的某個器官猛地收縮,呼吸全然淩亂。
洛風影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正午,難得的到日上三竿還不起床,居然是因為和阮四他們拼酒。
搖搖晃晃進了浴室,接了冷水撲面,稍微清醒了點。
唔……頭好疼,手指按上太陽穴,昨天一瓶接一瓶,對方也是一個換一個,後來又發生什麽了?不記得了,看來仗着自己酒量好如此放縱的後果就是完全喝到斷帶,事後什麽都回想不起來。
誰送他回來的?
這個問題在他看到樓下餐桌上的蜂蜜水與早點時得到了答案,除了風錦,不作他想。
只是,飯菜還冒着徐徐的熱氣,那個本該在這兒的人卻不見了。
Nishiki呢?
這天的詭異不過是個開始,從那以後風錦就天天不見人影,他們課程相同,風錦居然一次沒出現過,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錦少爺請了病假,回家了呀?”班主任奇怪地看着他,這風錦請假,洛風影豈會不知?
病假?Nishiki生病了嗎?
收斂起心中的波瀾,對着疑惑的班主任禮貌一笑:“謝謝老師。”
閑閑地溜達在通往圖書館的小徑上,淡然的表情掩飾掉內心的煩躁。
這幾天Nishiki不在,一個人的寝室小樓空蕩蕩的,他也格外的無聊,連自己新女友都懶得去理會,真是怪了!
要不要去風家一趟?似乎好久都沒去了,的确有些想念伯父伯母,再去蹭個飯,唔……算是順帶看看風錦吧。
只是順便去看看而已。
這算不算是,欲蓋彌彰。
越想越覺得他的想法可行,當即改變路線,打電話叫司機來接他。
不知是不是巧合,洛風影到的時候正好是飯點,也許某人真的只是想蹭頓飯?
洛風影一貫嘴甜又讨人喜歡,況他在這兒呆的時間快趕上他在洛家呆的時間了,風父風母從來都是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的,故他出入此地也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見他來了,風母随意招呼人添了雙筷子,便推他上樓:“風錦在琴室,叫他下來吃飯。”
洛風影斜倚在門口聽了會,還是沒有開口打擾他。完美的音色,娴熟的技巧,再配上彈琴的人,果然是風景美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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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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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