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大婚重提
正在将黑子回收的樊沉兮眼皮都沒擡:“想玩什麽?”
“玩……五子棋?”
又輸了幾盤五子棋後,仇小貝咬着下唇,捏着手中的白癡,很不甘心地瞪着他,他笑呵呵地問:“還要繼續嗎?或者你可以再換個玩法?”
仇小貝嘴一張,剛要說,就有影衛進來送了封加急文件。
樊沉兮下意識地朝仇小貝看去,已經打算好了今晚要好好陪她的。
仇小貝只怔了下,便笑着說:“殿下您先忙吧,奴才等一會,正好休息一下,被您打擊得都快沒自信了。”
“你也有沒自信的時候?”
小貝朝他皺皺鼻子,揮手趕他快點處理事情去,自己趴在棋盤上,拿黑白子拼圖形。
等樊沉兮就坐在一旁開始處理事情時,她才慢慢地擡起頭悄悄瞅着他,起先确實是悄悄啦,慢慢地就發展成,她手掌杵着下巴和臉頰,棋子也不玩了,就那麽盯着他看……真帥啊!
樊沉兮能感受到她炙熱的視線,偶爾瞥過去一眼,看到她癡迷的目光,他先是無奈的搖搖頭,內心卻希望這樣的目光,永遠都不要變。
他逐漸投入在工作中,跟影衛說了點事,等回過神再去看她時,她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
将信件等資料遞回給影衛:“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吧。”
影衛看了眼貝公公:“是。”
然後識相地閃身走人。
樊沉兮坐着輪椅來到她跟前,探出身子将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她睜開眼睛,看見是他後,有點迷糊的沒能多想就挪動着在他懷裏找了個好位置,腦袋埋進他肩下方,一只手還往他身上扒拉一下,繼續睡了。
樊沉兮沒有急着把她送到床上去,就這麽坐着輪椅,然後她坐在自己腿上,親昵地靠在他身上睡着,在他坎坷的前半生裏,幾乎回憶不起來曾有過這樣的時刻,恬淡的、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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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頭,就看到窗外的夜色,靜靜挂着的葉子,因為忽然襲來的大風拼命搖動,然後脫落,飄落下去……
剛剛影衛給他的密函,是關于寧鵬義的。
他進了關着寧鵬義的那間牢房,按照寧鵬義的意思,他的侍衛都沒有跟進去。
“想說什麽,說吧。”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寧鵬義,以前沒有因為他身居副司長高看他一籌,現在也沒有因為他階下囚而鄙夷,說到底,至始至終,這人就沒入過他的眼。
“說,奴才說。”
寧鵬義一臉彷徨和懦弱,一如當初看到滿密室屍體時,他怕得進都不敢進,這次也是,跪趴在哪裏害怕地求饒,可他這次,嘴裏喃喃着要說,跪着的雙膝朝着樊沉兮爬過去。
在終于靠近樊沉兮的當會,他因惶恐而失了焦急的眼睛猛地淩厲起來,并一下子蹦起來,一把早先不知被他藏在哪裏的匕首握在手中,朝着樊沉兮刺過去。
可能在他看來,就算樊沉兮曾經武藝不錯,可他坐在輪椅上一年多,身體遭受劇毒的摧殘,早已千瘡百孔,這一年多來,幾乎沒有人看見他出手。
其實寧鵬義也是沒辦法,雖然看起來,他還只是被懷疑階段,目前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大成人,可樊沉兮這只比狐貍還狡猾,還毒蛇還狠毒的人,哪怕只是一絲懷疑,都不會放過他。
他是此次內六司案件的負責人,只要他死了,那些還沒有被查出來的夥伴,就還有一線生機,他必須搏一把。
當匕首在樊沉兮手中斷成兩截,他被打飛出去倒在地上,胸口翻湧之下吐出一大口血後,他知道,他還是失敗了。
都是個廢人了,為什麽他還有那麽深的內力,和那麽敏捷的反應?
牢房外的侍衛沖進來了,将刀橫在他脖子上。
樊沉兮推動輪椅過去,手一揮,刀暫時離開了寧鵬義的脖子,倒是樊沉兮手中多了一根長爪子,爪子抓住寧鵬義的脖子,将他提了起來。
“你現在可以說了。”
寧鵬義随即破罐子破摔的咧着一口帶血的牙齒笑道:“太子殿下,你沒那麽蠢吧,到現在還以為我真要跟你說什麽秘辛呢?您覺得可能嗎?”
樊沉兮控制手爪,收縮夾住寧鵬義脖子的力道:“你該沒忘,你是用什麽理由把本宮叫來的吧?”
寧鵬義愣了下,明白過來:“原來、原來……”他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我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殿下居然那麽在乎自己身邊的人,哈哈哈哈……唔、唔!”
被過于壓縮的脖子,讓他吭不出聲來。
“你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她的名字。”
樊沉兮自然猜到寧鵬義是想把他騙過來,可是,他可以用任何人的名字,為何偏偏是小貝子?
他是對小貝子很好,但僅限于東宮內,在自己絕對相信的人面前,最近更是很少讓他陪同,也從未在外頭表現出對她有多在意,他将仇小貝塑造成,一個很普通的,很忠義的太監而已。
會提到她,要麽、就是他相信的這些人裏有人背叛了他,要麽,就是知道仇小貝真實身份的她背後的那夥人。
想到這些,樊沉兮眼裏多了幾根血絲,手中發狠,爪子越縮越緊,再次有血,從寧鵬義的嘴邊溢出來。
最後,寧鵬義像是受不了似得,比劃着他要開口的手勢。
樊沉兮忍耐着胸中的暴戾,松開了點爪子。
寧鵬義張大嘴緩了緩,又故态複萌地嘲笑着:“太子殿下,您一心要把內六司的大成奸細都抓出來,可是,你以為我們公主這三十年的布局,只會局限在內六司嗎,整個皇宮那麽多的宮苑,你猜猜有多少宮苑裏,就有我們的人?說不定,就有我們大成的奸細,混在東宮裏,就在太子您的身邊,說不定,就是這位貝……唔!”
他瞪大眼睛,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樊沉兮收回爪子後,寧鵬義就倒在了地上,完全沒有了呼吸,他的脖子,被徹底地擰斷了。
侍衛上前檢查了下,道:“殿下,沒氣了。”
“嗯,死就死了。”樊沉兮淡淡地道,“一個試圖刺殺本宮的,本宮還得盼着他活着不成。”
那侍衛沒吭聲了,倒是另一名侍衛小心翼翼地說:“殿下,他剛才說的意思,好像跟貝公公……”
在太子冰冷的目光下,他不敢往下說。
樊沉兮哼了一聲:“動動你們的腦子好好想想,他今日刺殺就是為了保住剩下的那些大成奸細,又怎麽會故意透露誰可能是奸細的消息給本宮?”
侍衛恍然:“殿下說得對。”
“今日的事,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不用本宮教你們吧。”
“卑職明白。”
樊沉兮推着輪椅離開牢房,跟着的兩個侍衛,探查寧鵬義呼吸的那位是他東宮的,而特意詢問小貝子的那位,是皇上以多調派人手助他為由,暫且跟在他身邊的。
所以他不能随意地将其滅口,只能往另一個方向引導,好在,寧鵬義臨死之前也想不出什麽別的,只能用那麽拙劣的方法,倒也容易推脫掉。
确實,很明顯,小貝子肯定不是寧鵬義這邊的人,可他依然在意,寧鵬義為什麽會知道小貝子,還有意的想往她身上潑髒水。
思緒回籠,樊沉兮收回望着窗外的視線,低頭看着沉沉睡去的小貝子,低頭,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
他不管她是誰,藏着什麽身份,是他的,就誰別想搶走。
将其放到床上後,他喊來影衛:“這段時間将她看好了,本宮不允許她出事,之前務必保住她肚子裏孩子的人命去掉,一切,以她的安全為先。”
影衛有點驚訝,因為他知道那個孩子對殿下以後的計劃有多重要,可現在,明白這貝公公比那計劃更重要。
“是,殿下。”
……
整個內六司,如今都在樊沉兮的掌控之中,哪怕之後,他會意思意思地把權利交出去一部分,經過這麽一遭,樊沉兮在內六司的地位,無人能比。
宮裏的風向變了,到了這會,誰還敢嘲笑太子是個廢物,是個不多時就會被廢除的太子?
現在各宮誰不想着讨好太子,這些小主子想過得好一點舒服一點,不全得靠內六司安排,樊沉兮現在掌握的,是宮裏所有人的命脈。
這天,皇上召見樊沉兮到禦書房,先是笑呵呵地對他一陣誇獎,說他辦事牢靠,有他在,自己這個做皇上的,可以輕松很多。
至少從面上是看不出真情假意的,樊沉兮也無所謂,低頭叩謝。
“對了,還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皇上坐在書桌後,笑呵呵地說,“魏國公的幺女魏情身體已經康複,朕已讓太後宣她進宮看過,确實挺好的,朕想着最近宮中發生了幾件大事,死了太多的人,實在晦氣,幹脆提前為你舉辦大婚,迎娶争取,也好讓宮中沾點喜氣,你以為如何?”
“父皇,”換做以前,樊沉兮可能沒甚所謂,皇上和太後想送一個到東宮給他“解悶”那就送,他們都不怕犧牲掉自己的外甥女,他怕什麽,可這次,皇上一提,他腦海中閃過的,是最近有發福跡象的小貝子,他垂着眼眸,道,“兒臣聽說過,魏三小姐活潑可愛,美麗動人,嫁給兒臣,是否過于委屈了?”
“什麽委屈,你可是太子,多少人巴望都巴望不得。”皇上假裝氣惱的訓斥,随即又溫和地開導,“你是朕的兒子,是大樊朝的好兒郎,誰敢說嫁給你委屈了?你放心,這魏三小姐是個好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朕在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有你大皇兄了。”
皇上嘆息着:“這幾年,朕為了國事操心,你母後又早早的去了,朕對你确實關心不夠,如今能為你做的,就是給你找個好媳婦,讓你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能夠替朕好好照顧你。怎麽,太子不願意,難道是有了其他喜歡的人了?”
确實是有了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
樊沉兮想着那個奸猾的小太監,心裏一片柔軟,可聽到皇上這麽問時,他擡頭看到皇上試探的眼神,就只剩冰冷了,他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帶着殘忍的笑意,道:“那就、一切聽父皇安排吧。”
皇上和太後都不怕送個來給他折磨的,他也不能讓他們失望不是。
皇上滿意地笑了:“沒什麽事,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瞧你最近都瘦了,可別太累,國師那邊算好日子,朕就讓人通知你。”
“謝父皇。”
……
樊沉兮回到東宮,仇小貝驚喜道:“您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看着眼前這張笑臉,樊沉兮不忍破壞,将心裏頭的不痛快壓下去,握住她朝他伸來的手:“你之前說想出宮走走,近日本宮沒什麽事,陪你出去一趟?”
“真的?”仇小貝驚訝地張着大眼,她确實想出宮,這個世界她都沒有機會出去看看,經常會想書本裏說的,那些熱鬧的街道會是什麽樣的。
而且,她還有些事要辦,想趁着這會肚子還不明顯的時候,不然大起來後,做什麽就都不方便了。
“當然,本宮何時騙過你。今兒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吧,明天一早,本宮帶你出宮。”
“謝殿下。”她高興地看着他,眼睛亮亮地似在渴望什麽。
他便說道:“想做什麽便做。”
于是,她湊過去在他臉上啵了一口。
樊沉兮微怔,被碰到的臉頰還微微發麻:“你……”
仇小貝也反應過來,一聽到他說“想做什麽便做”,她連過一下腦子都沒,就、就跟下了聲控的機器人親上去了。
她忙道:“是、是您讓奴才想做什麽就做的……那個,在奴才家裏,表達對一個人的感激和歡喜,就、就會親對方的臉頰。”
樊沉兮雙眸立馬冷了起來,握着她的手更是緊了緊:“那你對幾個人這麽做過?”
“就只有……”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可看到樊沉兮的臉色,她連這三個人都不敢說,只能道,“就只有您呀,不然還能有誰!”
樊沉兮哼了聲:“最好是。”
仇小貝瞅了瞅,不知道原本應是冒犯的舉動,怎麽會轉變成追究她親了幾個人,不過這樣的話……她喜滋滋地問:“那奴才以後,是不是也能這麽表達……對您的感激呢?”
樊沉兮的耳朵可疑的紅了,哼了一聲:“偶爾為之,注意分寸。”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人前可不許這樣。”
仇小貝笑得歡喜:“是,殿下。”
……
一輛看似樸實,實則暗藏內光的馬車緩緩地在寬大的街道上行駛。
坐在舒适的幾乎感覺不到颠簸的車廂裏的,自然是仇小貝和樊沉兮,後者沒表現出什麽,只優雅地自斟自飲着,小貝則坐在床邊掀起簾子,看着外頭熱鬧的景象,還有那一座座跟她“家鄉”完全不同的房屋。
“你想出去走走嗎,可以讓靜安陪你。”
樊沉兮問道,他的要求,仇小貝的裝扮一看就是哪個富貴人家裏的小公子,這樣的小貝子很亮眼,有屬于她獨特的俏皮和氣質,像個有良好家教但性格并不古板的少爺。
他發現他不太願意她過于亮眼地展現在人前,若有人多些目光在他身上,他會很不舒服,這已經超出了想要保護他才不願別人注意他的範疇,他分明是……嫉妒。
可是,他也舍不得,在宮裏做了奴才,好不容易出趟門,還要扮成奴才的樣子,比起忍受那種不舒服的嫉妒,他更不願意出個門,也有人用有色眼光看他。
他看到她充滿興味的目光,看到一些攤子可以盯着看很久,直到馬車走遠了才換下個目标,所以才問了這麽個問題。
如果可以,他倒很想跟她一起下車走走,大樊朝的民風還算開放,女子也可以出門逛逛,他剛剛還透過仇小貝掀開的窗簾邊角,看到一位女子身邊伴着一位公子,雖沒有超出禮數的舉止,可女子買東西時,那公子在一旁說着什麽,女子臉紅紅的嬌羞又欣喜。
他一個一步一步重新掌控權勢的太子,竟然羨慕那平民公子,只因為,可以陪伴在喜歡的人身邊。
他望着自己的腿,将手中的杯子捏成了粉碎,然後在仇小貝轉過頭來時,将碎末遮掩地灑在另一邊,微笑地看着她。
“為什麽要自己下去走啊,”仇小貝坐回樊沉兮身邊,她沒有提他的毒,也沒看他的腿,反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林太醫有說适當的活動有益于健康,可這麽長的街,讓奴才走上一遍,還不得累死,您知道的,奴才最懶了。”
平時看你蹦上蹦下的,怎麽不見你懶?樊沉兮暗忖,卻沒揭發她,只道:“在外面,就不要自稱奴才了。”
“是的,樊公子,在下有禮了。”
仇小貝拿着折扇,朝他做拱手禮,然後被他拿走折扇,敲了她腦袋一下:“前面就是醉源樓了,你之前不是從哪個朋友嘴裏聽說,嚷着要來嘗嘗?”
“對啊,到了嗎?”仇小貝再次掀開窗簾一瞧,果然看到一棟酒樓上挂着醉源樓三個字的牌匾,笑眯了眼睛,“還真是呢。”
她之前太醫院找林子亦做解藥時,在那裏遇到了一位死鬼太醫,這位太醫醫術挺不錯的,雖然看他的衣着只是太醫院普通的太醫,可跟他交流後,她發現他有一些很奇特的見解,可能大家覺得他太大膽反而不敢使用他的那套理論,可仇小貝覺得,她比目前的皇上專用禦醫好多了。
而這位鬼太醫,除了醫術外,就好一個吃,他告訴仇小貝,京都裏有一家醉源樓,裏面的醉雞醉蝦特別好吃,味道非常醇正,還有那裏的糕點也很不錯,邊說還邊回味,讓小貝有機會出宮的話,一定要幫他帶只醉雞回去祭給他再嘗嘗。
江湖中有很多喜歡裝逼的人,說什麽不染塵埃不肯下地走,直接一頂轎子擡到包間裏的,雖說這世上坐輪椅的肯定不止樊沉兮,可在這京都裏畢竟少數,且樊沉兮這人穿再樸實的衣服,那身貴不可言的氣勢,有了輪椅的加成,很容易讓人看出什麽。
所以,很幹脆的,馬車裏底下有一頂小轎子,只能一人獨坐,還帶着紗簾,需要前後兩個人擡着的那種,很方便,酒樓的大門夠寬敞,這樣擡進去并不會顯得怎麽擁擠。
前面僞裝成轎夫的侍衛高冷地給店小二扔了個銀錠子,店小二馬上臉上笑開花地将人迎進去,到二樓的一間包房裏,仇小貝晚一點,才打開折扇,小風流地領着丫鬟靜安緩緩走入,店小二過來詢問時,她說自己有約了,然後也被帶進了那間包房。
店夥計送菜時,菜都是交給守在門口的侍衛的,然後再由侍衛端進去,任誰都看不到坐轎子逼格高的男人長什麽樣,不過給他們看,這些平民百姓估計也不敢看,生怕是什麽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江湖人。
難得出來一趟,為了讓仇小貝盡興,他把最源頭的招牌菜都上了,除了什麽醉雞,這裏的魚也挺出名的,孕婦多吃點魚好,現在的仇小貝孕吐的情況很少了,便點了幾道不同做法的魚,至于那各種帶醉的菜,他基本不點,孕婦不能喝酒。
昨晚這些後,樊沉兮不禁想,他會不會太寵這個小奴才了?
完全不符合他曾經的風格。
可看她吃得開心,還不忘把自己覺得好吃地夾到他碗裏,他就生不起抗拒的心了。
“殿下,這個很好喝啊,酸酸甜甜的。”仇小貝捧着杯子小啜一口,感覺特別清爽,也特別符合她現在的口味。
她還想跟殿下分享給他也倒一杯,殿下卻推據了,他對酸酸甜甜之類的,不感興趣。
“那奴、我可都喝了啊。”
樊沉兮直接将整個茶壺都遞放到她手邊,換她一個傻笑。
門這時候響起,外頭敲門的很有節奏,仇小貝下意識地覺得這敲門方式不對,至少不像是外頭侍衛敲門的樣子,然後就聽到樊沉兮說:“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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