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六個兇手
事實就像他說的一般,如果不是關正汶家裏世代都和政.府有關,只怕現在關正汶也會坐進審訊室裏。
寧北這事……波及到的人可是數都數不清的。
關正汶還欲說什麽,但看着寧北這冷淡的态度,心道他們小神探不至于将自己置于死地,便不再多說。
留一個人在外面替他奔波洗清冤屈也是好的。
寧北直接進了審訊室。
他坐在審訊室裏面,手放在腿上,整個人是以一個十分放松的姿态坐在椅子上的。
他清冷的神色不像是被審訊的嫌疑犯,倒像是高高在上審視罪人的君王。
寧北總是能給人這樣的錯覺。
寧北和陳時是同時進行審訊的,支隊隊長坐在寧北這邊:“說說看吧。”
寧北淡定道:“我不知道。”
支隊隊長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只問:“你的事務所裏有那些器官……你一點也不知情?”
寧北微微點了一下下巴,眉眼間盡是冷淡。
隊長皺眉:“那ip呢?事務所的電腦的ip正好和租下那套房的ip吻合,我們也在上面進行了數據恢複,賬號的确是你的。藏得挺深的啊,小神探。”
寧北不喜別人喊他的時候總愛加一個“小”,所以每次傅雲生這樣喊他他總是會給冷眼:“我不知道,我有自己的家,事務所是我的助理在用。”
隊長的手敲了敲桌子:“我想你很熟悉我們機構,不需要我多說,你也明白坦白從寬。”
寧北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有些話說了兩遍他就不想再說第三遍,即便自己的處境的确不太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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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時這一手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這個局只怕布置的比他猜測的還要早。
可是為什麽?他與陳時何仇何怨?
居然讓他願意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栽贓陷害他。
見他油鹽不進,隊長便也不再繼續,而是起身走向了另一邊。
那頭陳時坐在審訊室裏似乎很害怕。
他的視線不停地游移,審訊員問他:“關于事務所裏頭的一間小研究室你知情嗎?”
陳時先是點了一下頭,後又是連連搖頭:“我……我不知道,你們肯定是弄錯了。”
審訊員微微皺眉:“那在你眼裏你老板會殺人嗎?”
陳時錯愕的看着審訊員:“怎……怎麽可能?你們怎麽會懷疑他?老板不是幫你們破了這麽多案子嗎?還是……”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緊張的咬了咬他拇指,神色惶恐。
審訊員眼神一凝,喝道:“還是什麽?!”
陳時忙搖搖頭:“沒沒什麽。”
審訊員冷笑一聲:“陳時,你知不知道包庇也是要坐牢的!”
陳時心中一緊,眼神游移,似乎有些動搖。
審訊員便抓緊一切機會強攻:“你現在說出來也是幫了你老板!給他減輕罪行!”
陳時猛地擡頭看向審訊員,就在審訊員以為他要說了的時候,他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和老板無關。”
審訊員恨鐵不成鋼:“你做的?那你拿電腦幹了什麽?!”
陳時咬咬牙,含糊其辭:“就……做了些不大好的事情。”
外頭瞧着的支隊隊長臉色沉了下去,他摁了摁耳麥示意審訊員出來。
審訊員便離開了審訊室:“隊長。”
隊長點了點頭:“你同他說他老板說都是他做的,看看他什麽反應。”
審訊員應下。
兩人在交談間沒有人注意到陳時低垂着腦袋,黑色的眼眸宛若一潭死水沒有任何的情緒,那裏頭的深沉像是無盡深淵,足以将世間所有的一切吸入粉碎。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像是掌握了一切的高位者,睥睨着所有的蝼蟻。
事實上,這一局棋也的确是被他牢牢的掌控住了。
審訊員進來後道:“你還要繼續維護你老板嗎?他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如果你不反對,那你就要接受審判。”
陳時擡頭怔愣的看着審訊員,千萬般情緒在他眼裏劃過,最終他低低道:“那就是我好了。”
隊長再次進入寧北這邊的審訊室,就瞧見寧北仰着頭看着天花板一動不動。
他敲了敲桌子,寧北便淡淡的坐直看向他。
隊長說:“陳時認罪了,說一切都是他做的。”
聽到這話,寧北卻沒有多麽高興,眼裏的冷沉更濃。
因為隊長接下來道:“你究竟有什麽魔力?讓關隊維護你,就連你的助理都願意搭上自己的命護住你。”
寧北沉默不語,眉眼間的風霜似一把落了雪的利刃,冷冽的厲害。
陳時……
足夠狠。
是這個副本的boss?
看來是了。
寧北微微垂眸,腦子裏第一想法不是要怎麽快速洗脫自己的嫌疑,而是怎麽通關。
這就像一個游戲,游戲裏的大boss潛伏在他身邊多日,對他足夠了解……
等等。
陳時了解的只是“偵探寧北”,并非是他。
寧北擡眼看向隊長,語氣平靜:“警官,你想知道覺醒者的藏匿點嗎?”
隊長微微一愣,就見寧北微擡下巴:“你扣押陳時,我就告訴你。”
監聽着寧北語音确保寧北不會出事的傅雲生:“……”
他覺得寧長官要賣隊友要坑隊友了。
傅雲生摁了摁自己的額角,心裏覺得好笑,面上也忍不住拉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們寧長官還真是機智。
官方最想鏟除的無非就是覺醒者,即便是陳時給寧北扣上了這樣一個罪名,讓寧北喪失了利用價值,但如果寧北知道覺醒者的窩點……意義就不一樣了。
傅雲生懶懶的笑了笑,看着陶德他們緊張的神色,将情況和他們說了。
幾人面面相觑,陶德咽了咽口水:“狠還是寧長官狠,賣隊友這招我還是第一次見。”
曹洋華沒忍住問:“寧長官就這麽确定這個副本任務是找出兇手?萬一是覺醒者和官方的世紀大戰呢?”
鄭奇搖頭:“系統說這些都是副本,那就代表這像是一個游戲一樣,如果是世紀大戰,不會安排陳時也不會安排死者這麽細致的這些東西,尤其我們還被當做了嫌疑人。”
吳成道:“我是相信寧長官的,以我們的角度看或許這起案子只是有些涉及到了我們,但站在寧長官的角度看,這起案子幾乎是全部內容。”
傅雲生伸了個懶腰:“雙方都涉及到了的兇殺案,不是主線是什麽?”
他偏偏頭,輕笑着摁了摁自己的微型耳機:“寧長官,覺醒者的據點在南城警局的地下,燈下黑。”
接收到信息的寧北淡定的看着有些掙紮的隊長。
隊長:“你說了不代表我們可以減輕你的罪行,那本殺人日記是最好的證物。”
“那不是我的。”寧北淡淡道:“扣押陳時,我會找到證據。”
隊長看了寧北許久,最終道:“我們還是需要先收押你,但我會彙報給上級,由上級定奪。”
寧北也知道隊長沒有這個權限,故而點了一下頭。
之後隊長便把他帶到收押所暫時收押二十四個小時。
寧北坐在小小的房間裏,掃視了一下四周,只發現一個攝像頭,發現并非音頻攝像便安心起來。
他想起陳時這一步步的構陷,眉眼冷的像是冰渣。
寧北擡手摁了摁自己的微型耳機:“傅隊。”
他清冽沙啞的聲音通過公共頻道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傅雲生在耳機裏應了一聲。
寧北便繼續道:“幫個忙。”
他說:“傍晚時分帶着覺醒者進攻北城警局。”
傅雲生微微揚眉:“怎麽?小長官是想要我将你救出來?”
他的聲音帶着笑和散漫,像是在和他聊最尋常的事:“那我可以考慮一下。”
但很可惜,寧北喊他不是做這個,記仇的寧長官向來睚眦必報:“救陳時。”
傅雲生微頓,旋即明白了過來。
他低低笑了幾聲,又蘇又啞的笑聲聽得寧北神色更冷,就聽傅雲生輕聲說了句:“小長官,還真狠啊。”
寧北面無表情:“An eye for an eye, and a tooth for a tooth.”
傅雲生一怔。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聖經》?
寧北還看這個?
不過……小長官的英文倒是說的很漂亮。
既然他們的“隊寵”都發話了,傅雲生自然是沒有拒絕的權力。
結束了對話後,他便去準備了。
徒留寧北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收押室裏頭看着灰白的天花板,想象上頭有一片星空。
寧北仰着頭面無表情的一直盯着,心裏卻是不停地閃過疑惑。
為什麽這個副本沒有提示?
為什麽陳時要構陷他?
陳時是從何時開始布局?
……
還有許多想不明白的地方,直到陳時也被塞了進來。
寧北面無表情的看着被安排到了對面收押室的陳時,陳時沖他笑了笑。
現在只有他倆兩兩相望,陳時的笑容是帶着毫不避諱的詭異。
像是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覺。
但寧北卻并不懼怕毒蛇。
他的眉眼依舊淡漠。
陳時似是覺得無趣,只嘆了口氣,便直徑在沙發上躺下。
寧北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突然發現一件事。
陳時……長得好像有些熟悉?
這并非是長期相處的熟悉,而是他的五官,他的面龐,寧北覺得熟悉而又陌生。
他垂眸看着冰冷的手铐映襯出了自己的眉眼,終于驚覺了一件事。
陳時和他有幾分相似。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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