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兩只喪屍嗷嗷嗷

寧北握住傅雲生的手腕, 傅雲生微微一愣。

寧北在他攤開的手心裏寫了個“別呼吸”。

傅雲生的确沒有呼吸, 高度的緊張讓他忘記了呼吸,渾身肌肉緊繃,随時準備來一場大戰。

傅雲生微微點頭,寧北便繼續寫:做個實驗。

傅雲生若有所思,就見寧北呼吸了一大口氣,淩亂的腳步聲頓時在四處響起, 寧北又閉上了嘴,不再呼吸, 那些聲音便戛然而止。

果然。

寧北示意傅雲生快走。

畢竟人憋氣的時間是有限的。

兩人匆匆下樓,上了車後将車門關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寧北坐在駕駛座上尋找了一下車鑰匙,卻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傅雲生坐在副駕駛皺了皺眉, 剛準備開口,就見寧北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了一片像是鑰匙一樣的東西。

寧北将其插.入鑰匙孔, 輕輕松松的就發動了車子。

傅雲生覺得稀奇:“那是什麽?”

寧北神色冷清:“萬.能.鑰.匙。”

傅雲生本想問寧北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但轉念一想這好像涉及到了他的隐私, 便沒有再度詢問。

傅雲生能夠感覺得到寧北時刻都想和他們保持距離,他尊重寧北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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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北的腦子在這個時候發揮的淋漓盡致,他明明只看了一眼地圖, 就像是常年生活在這裏的人一樣,抄着近道輕車熟路前行,不過半個小時,便抵達了那家“霍德爾書店”。

霍德爾書店看着還挺大, 透明的櫥窗落滿了灰,模糊的落地玻璃門叫人瞧不清裏頭的景象,但看着也是有些年代了的。

寧北正欲下車,傅雲生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傅雲生面色微沉:“不太對勁。”

武裝車的響動挺大,但陶德他們就跟沒有聽見似的,沒有人出來迎接。

寧北不熟悉他們,但傅雲生最熟悉自己的隊員,他們若是聽到聲響,鄭奇是肯定會出來查探的,這是他的工作。

先遣-7小隊的每一個人都能盡職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寧北的手摸上自己腰間的匕首,傅雲生也拔出了一把短刃。

兩人對視一眼,一齊開門下車屏住呼吸。

街上的喪屍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兩人便悄悄摸進了書店裏頭。

書店裏頭的光線有些昏暗,空蕩蕩的書架積滿灰塵,卻沒有一本書。

這不像是一個書店,倒像是什麽秘密場所,還是一個懶得僞裝的秘密場所。

寧北和傅雲生互相對視一眼,傅雲生往裏頭走去,寧北朝着櫃臺搜尋。

傅雲生緩慢的行至最裏頭,神色還是那樣的散漫。

他不像是面臨危機的人,倒像是吃過午飯後來散步消食的。

他走到一面牆前,瞧見了上頭的子彈孔,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們所有人開局都只有冷兵器,再說就算是有槍,他們配備的也都是能量槍,不會留下這樣的子彈殼嵌在彈孔裏。

傅雲生垂眸掃了眼地上,他察覺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下一刻他便感覺到自己腦後被什麽東西抵着。

随後一聲壓低了的威脅在他腦後響起:“別動。”

寧北走到櫃臺前差點被從地下生出的一截樹枝給刮到,說來也是神奇,在這樣的瓷磚地面,居然還能長出一根樹枝。

不過這個世界連喪屍都有,寧北也沒感覺太稀奇,他只打開了抽屜。

空蕩蕩的抽屜什麽東西都沒有,要不是這外頭沒有印着一個“拆”字,寧北都要懷疑是因為拆遷才導致這裏人去樓空。

他将所有抽屜打開,在最後一個抽屜發現了一個日記本,他正欲要彎腰去拿,手卻突然頓了頓。

下一秒,寧北的刀毫不猶豫的向後滑出。

對方似乎是沒有想到寧北能夠發現他,忙往後一躲,身體貼上牆壁,随後又消失不見。

寧北冷冷的看着這堵白牆,只聽見一聲槍響,他毫不猶豫的側身讓過,便見子彈飛過他先前鎖在的位置,牢牢的射進了對面牆壁。

槍是好槍,只是可惜了。

寧北直接擡腳欲要踢開暗門,卻不想身後傳來一聲厲喝:“別動!”

寧北回頭瞧去,就見一瘦弱的男子挾持着強壯的傅雲生走過來。

槍口抵着傅雲生的太陽穴,因為傅雲生有些高,所以男子是擡高了手的。

寧北冷漠的看了傅雲生一眼,只見這位被挾持了的隊長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寧長官,考慮一下你隊長我的性命吧。”

寧北面無表情,當着他們的面将擡起來的腳毫不猶豫的踢向了前方。

先前那個沖他開槍的男子就這樣被他踢了出來。

偏生前頭正好是那一根樹枝,男子撞在上面,腹部都被穿透了,但寧北卻不為所動,他将男子拎起,樹枝從他腹部滑出,依然屹立。

寧北拿着匕首架着他的脖子,狠厲的像是大反派一樣:“我們很熟?”

寧北的語氣冷淡到了極致,無情的很,聽得傅雲生忍不住“啧”了一聲。

挾持傅雲生的瘦弱男子沒想到寧北會這麽冷酷,他瞧着出了一大片鮮血的男子,眼眶都紅了,他忍不住喊了句:“哥!”

那男子臉上有一個刀疤,看着有些兇神惡煞,他狠狠的瞪了眼瘦弱男子,瘦弱男子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傅雲生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他是你哥?那就好辦了。”

瘦弱男子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傅雲生就一翻手将他手裏的手.槍打落,随後輕輕松松的擒住了瘦弱男子。

瘦弱男子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傅雲生只不過是演戲:“你!卑鄙!無恥!”

傅雲生眉毛微揚:“您今年貴庚?在這個喪屍遍地的世界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瘦弱男子臉一紅,便見寧北将到刀疤男子的槍收繳放在了自己的腰間:“別動我哥!”

寧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得瘦弱男子心裏發毛。

傅雲生道:“給我個不動你們的理由。”

瘦弱男子:“我……我們知道和你們一夥的人在哪。他們和你們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

傅雲生點頭,示意他繼續。

瘦弱男子:“我們給他們下了迷藥,他們全部都被我們關在密室裏面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機括運轉聲,随後兩排書架往兩旁移動,地面出現一處入口,便見陶德他們從裏面走出來。

陶德:“隊長!寧長官!你們來了!”

鄭奇走出來冷靜道:“看樣子不用我們出手了。”

曹洋華:“怎麽搶個槍都能被老大領先,這也太……難過。”

吳成無奈的跟在他們後面:“你們也太壞了。”

瘦弱男子傻了吧唧的看着他們,還以為吳成是這全員惡人裏唯一一個善良的,就聽吳成道:“搶槍就算了,非要我和你們一起演中藥,就那種藥……怎麽可能能迷倒我。”

瘦弱男子:“……”

媽媽這是一群怪物吧。

傅雲生偏了偏頭:“吳媽媽,先治療一下傷者。”

吳成點頭,行至寧北身側,沖寧北笑了笑。

寧北将刀疤男子松開,吳成便掏出了自己腰間的繃帶和碘酒進行包紮。

寧北彎腰拿起那本被濺了點血的本子,傅雲生也将瘦弱男子交給陶德,走向寧北這邊。

兩人挨在一塊,寧北打開了本子。

陶德在那頭嘟囔:“這倆怎麽回事啊?怎麽看個東西還要湊一起?我們不就半小時不見嗎?怎麽他倆發展出了別樣的革命友誼?怪甜的。”

發展出了別樣革命友誼的寧北和傅雲生在瞧見日記本上寫的文字時臉都綠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回頭看了一眼磕cp的陶德,陶德縮了縮脖子,頭一回感覺到了雙重壓力多麽可怕。

寧北看着這上頭的鬼畫符,将其交給了陶德:“破譯交給你了。”

傅雲生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陶德的肩膀:“什麽時候解出來什麽時候有飯吃。”

陶德打開日記本看了一眼,木着臉關上。

他在原地停頓了三秒後,哭着奔向寧北和傅雲生:“隊長!寧長官!我錯了!”

破譯鬼畫符這種事當然不可能交給沒腦子的小桃子。

寧北拎着日記本走向瘦弱男子:“看得懂就放你和你哥走。”

瘦弱男子猛地搖頭:“我們……我們想祈求你們的保護,你們太厲害了,只有跟着你們我們才能活下來。”

寧北看了他一瞬,扭頭正欲要喊傅雲生,卻不想對方一直站在他背後。

兩人對視了一瞬,寧北率先移開目光看着瘦弱男子:“可以。”

站在瘦弱男子旁負責看守瘦弱男子的曹洋華:“……”

剛才他們有說話嗎?

他有點茫然的看着寧北和自家老大,總覺得兩人好像默契飛升了一截,可究竟為什麽會飛升?

寧北打開了日記本給瘦弱男子看,瘦弱男子停頓了三秒:“……您殺了我吧。”

寧北:“?”

瘦弱男子痛哭流涕:“這都是什麽啊?”

原居民也不知道。

寧北微微皺眉。

那這本日記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這裏頭又有什麽秘密?

“我帶鄭奇和陶德出去尋找物資。”傅雲生朝寧北伸出手:“你和花花以及吳媽媽留下來,有事公共頻道聯系。”

寧北睨了一眼,将自己的□□放在他手上,還叮囑了一句:“別弄丢了。”

傅雲生微微揚眉,握住了自己手心裏的鑰匙:“放心,知道你寶貴它。”

寧北冷冷看他一眼,傅雲生嘴角還是帶着那抹若有若無的笑,神情也懶散的很,但卻像故意在逗寧北一樣。

寧北心道他果然不喜歡傅雲生這個性格。

過于煩人氣人。

傅雲生收到寧北的視線,嘴角弧度挑的更深,他沖寧北揮了揮手,帶着陶德和鄭奇上了車。

書店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寧北坐在櫃臺裏頭的椅子上,抱胸閉目養神。

吳成猶豫了許久,還是跟他搭話了:“寧長官,你要去看看密室嗎?”

他笑了笑:“不過裏面沒有什麽東西就是了。”

寧北頓了一下,搖了搖頭。

吳成便不再打擾他,直徑去看那刀疤男子的傷口了。

沒過一會兒,外頭就響起了敲打聲。

寧北睜開眼看去,就見一男一女拿着鋼管正在敲朝他們靠攏的喪屍。

一下又一下,綠色的液體四處橫飛。

眼見他們吸引了不少喪屍,寧北直徑掏出了自己的短刃出去,曹洋華緊随其後。

這些喪屍都是低智,想要處理并不困難,尤其是在書店外頭游蕩的喪屍也不多,只是需要注意不被對方抓傷。

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情報證明被喪屍抓傷會變成喪屍,但注意一下還是好的,萬一就是呢……

寧北冷着臉又是砍下一個喪屍的腦袋,将那對男女往裏頭一推,随後他便飛身進入書店。

曹洋華緊随其後,寧北将門關上,隔絕了喪屍,外頭的狂潮便瞬間凝滞。

女人忙跟他們說謝謝,視線卻是落在了角落的刀疤男子和瘦弱男子身上。

女人眼眶一紅:“阿遠!阿方!”

寧北擦刀的手一頓,看着女人的視線中帶着警惕。

就見那瘦弱男子跑了過來:“媽!爸!”

男人眼眶也微微泛紅:“我們終于找到你們了。”

吳成和曹洋華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觑。

通過他們的對話得知,刀疤男子名叫蔡遠,瘦弱男子名叫蔡方,而他們的爸爸名叫蔡青,媽媽叫姜豔。

在這樣的亂世中,一家四口還能活着見面實屬不易,就連寧北都沒有打斷他們的重聚。

但寧北的視線始終落在了姜豔的右臂,她的衣服被劃開,手臂上出現了像抓痕一樣的傷口,已經結痂凝固。

等到他們一家四口抱頭痛哭認親結束後,寧北才冷冷開口:“你傷口怎麽回事?”

姜豔一愣,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臂:“別人搶奪我們的物資劃的,對方帶着指套……”

這麽尖利的指套?

寧北不着痕跡的皺了下眉。

他拿出了自己懷裏的日記本給姜豔看:“認識嗎?”

姜豔看了一瞬:“有點眼熟……”

她看向蔡青:“孩子他爸,你看是不是有點像我們在那個屋子裏看見的那本書上的符號?”

蔡青過來仔細的辨認了幾眼:“是很像。”

寧北果斷起身:“帶我去。”

“寧長官。”吳成忙道:“可是老大他們還沒回來。”

寧北:“我一個人,你們繼續等。”

吳成微怔,下意識的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曹洋華拉了拉衣擺。

他下意識看向曹洋華,曹洋華以極小的弧度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幹預寧北的選擇。

那頭寧北已經重新将匕首插回腰間,看着姜豔和蔡青了。

姜豔有些為難:“可我想帶上我的兩個孩子……他們吃了太多的苦了。”

蔡家兩兄弟的确吃了不少的苦頭。

蔡遠不過才剛剛十八歲,就因為物資和人起了沖突,故而臉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

蔡方今年才十六,卻因為喪屍遍地,已經成長到可以扛下很多東西了。

戰争和死亡是人類最好的老師。

寧北只考慮了兩秒就點了頭:“可以,但要聽我指揮。”

“寧長官!”吳成這下就是真的着急了:“你一個人……”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為寧北看向他的視線淡漠而又無情,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幹涉他一樣。

吳成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陶德在密室裏的一句抱怨。

陶德說:我總感覺寧長官好像沒有将我們當做隊友,沒有将隊長當做隊長。就好像只要結束了副本和游戲,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和我們分道揚镳。

現在看來……

即便是在副本裏,只要出現了寧北想要的信息,作為孤狼的他還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團隊精神。

可……

究竟要經歷了什麽,才會讓一個人對身邊的人一絲信任都沒有?

他們可是一起經歷了兩個副本了啊。

見吳成不再說話,寧北便起身:“出發。”

他神色冷冽,在這漫長的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一個又一個副本中因為某些因素追尋到了目标。

他只想結束這些該死的副本,好好的抓住那個躲在背後戲弄他們的人,然後狠狠的給它一拳。

寧北想起上個副本,眼裏的寒霜更加凜冽。

這些人到底是普通人,不可能做到像寧北這樣屏氣凝神,故而寧北憑借着自己的記憶找到了他們來時路上經過的一輛車子,五人坐進去,沒有車鑰匙的寧北只能用本辦法啓動車子——撬鎖。

寧北随手找了根鐵絲,還撅了根細長的樹枝,他回到車上後将鐵絲插進去,在鼓搗了一下後成功啓動。

蔡方還在想寧北要如何保持鐵絲一直在那個位置,就瞧見他将自己撅的樹枝用力的塞了進去,剛好卡住。

蔡方比了個拇指:“牛。”

寧北并未因為這句贊賞表露出什麽情緒,只讓坐在副駕駛的蔡青指路。

蔡青帶錯了幾次路,最後在車的汽油快要耗光時,才終于記起究竟是哪裏,他們堪堪卡在沒油的時候抵達目的地。

寧北瞧着面前的商場,面無表情。

這裏是封鬼小隊原先定的集合點。

一切的巧合連接在一起,就變成了不尋常起來。

寧北砍下一只喪屍的手,迅速的帶着這一家四口進入了商場裏頭。

因為沒有電燈,商場裏顯得有些灰暗,更別提這裏頭積了一層層厚厚的灰,看上去就更加陰暗,像是一頭巨獸的口。

寧北領着他們往裏頭走,注意到了架子上的食品都被清空,痕跡還很新,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他聽見身後有響動,還不待有所反應,一把叉子就直接沖着他而來。

寧北側身躲過,下一刻,響動從四面八方傳來,他看着空蕩蕩的背後,心都沉了下去。

他雖然有所察覺,但他想不明白為什麽。

在他身上他們能得到什麽?

寧北擡手摁了一下微型耳機卻沒有說話,他再次躲過一把叉子,就聽見身後一聲槍響。

寧北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逆轉自己身體的轉向,與那枚子彈擦肩而過。

下一刻,傅雲生的聲音出現在耳機裏:“寧長官,你們那怎麽了?”

寧北沒有說話,只冷冷的看着那個地方,掏出了自己的□□扣動扳機。

在他想象裏的血花并未炸開,寧北眸色更沉,就聽耳機裏響起了吳成焦急的聲音:“寧長官你在哪?!”

寧北根本就沒有機會回話。

因為下一刻,在他的周圍都出現了人影。

十幾個人将他包圍在中央,十幾把槍指着寧北,寧北擡起了雙手不再動作,神色冷的根本不像是進入了虎圈的羊,反而像是狼入羊群。

姜豔拉着自己兩個孩子走了出來。

蔡遠受了傷,身體還很虛弱,蔡方卻是一臉的茫然。

姜豔說:“你們要的人類我已經帶來了,可以幫我把我的兒子和丈夫也變成屍王了吧?”

什麽?

寧北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黑漆漆的眼瞳宛若深淵,直直的盯着姜豔,讓姜豔渾身發毛。

其中一個穿着披着黑布的青年笑了笑:“那得看看你帶來的這個人的肉夠不夠鮮美了。”

寧北沒動:“你是故意引我來新發商場的。”

姜豔看着他:“抱歉,但我想讓我的家人都活下來。”

寧北:“什麽是屍王?為什麽變成屍王就可以活下來?”

那青年有些意外:“你什麽都不知道?”

他的笑容有些玩味:“你是從別的城市過來的?看你的确面生,生的也細皮嫩肉的……不如跟了我,我保準讓你吃香喝辣,保準你可以在這末世之中活得好好的。”

寧北的眼神冷了下去,他眼裏盡是譏諷和嘲弄:“好啊。”

他說:“下輩子再對我說這話吧。”

随着這一聲話音落下,寧北毫不猶豫的暴起飛身而出。

他的匕首從他手中滑出,狠狠的紮進了青年的身體裏,将青年釘在了牆上。

寧北的速度很快。

快到幾乎叫人看不清他的動作。

他将匕首□□架在青年的脖子上,挾持住了青年:“誰再敢動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

事實證明,寧北的觀察能力始終是卓越的。

因為他挾持住了青年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動作了。

青年身上的血是綠色的。

因為他穿的是黑衣服,寧北也是挾持了他才發現。

他看着自己手上沾染到的綠色液體,匕首上的綠色液體,心都沉了沉:“你是喪屍。”

原來他們說的屍王是這個意思。

保持了神智,保持了人類的外貌的喪屍……

寧北還未動作,那青年就突然往前沖。

匕首嵌入他的脖子,綠色的液體大量噴射出來,沾染了寧北的手。

寧北下意識的想要挪開匕首,卻不想青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

痛感傳來的一瞬,寧北只覺有什麽鑽入了他的身體裏。

他手上一軟,沒有絲毫力氣,匕首也跌落在了地上。

那青年的傷勢卻好的十分迅速,他狂笑着看着捂着自己左眼彎腰忍耐着痛苦的寧北:“你很厲害,所以你來做我的手下吧。”

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擁有你這樣的人……那是多麽的美好。”

青年想象着孤傲的寧北對他言聽計從的模樣,眼裏全是狂熱。

寧北的腦海嗡嗡作響,那系統而又機械的聲音無數次拉起了警報卻又熄火,寧北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變成那個讓自己都畏懼的怪物。

尤其……傅雲生他們要來了。

寧北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的另一面。

但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身體裏面有什麽在躍動鑽心,像是要将他燒灼,卻又像是要将他渾身血液凍結。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并不好受。

寧北的臉色發白,整個人終于忍不住應聲倒地蜷縮在一起。

他在模模糊糊中瞧見了傅雲生帶着陶德和鄭奇到來,再然後他便失去了意識。

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寧北摁了摁自己的額角,有些茫然。

他感覺到自己在飛速奔跑,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要跑。

他的手腕被人拉着,他緩了好一會兒,看着面前消瘦的背影,想起來了。

這裏要被摧毀了,他們想要将他帶走。

他的腦海裏被下了禁制,他需要先突破這一層桎梏,不然這群人以後還是随時可以找到他。

寧北又是摁了摁自己的額角,前頭帶着他在這個大型研究所逃亡躲藏的人終于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他回過頭來看寧北,臉被光線模糊的根本看不清五官:“怎麽了?他們啓動程序了?”

寧北感覺到自己點了一下頭:“疼。”

他的聲音有些嫩,聽着就是個還未變聲的少年。

男人似乎十分憂心:“你再忍忍,他們很快就打進來了,到時候你就自由了。”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柔和:“別怕,我會陪着你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前方響起了一聲:“……呢?!它呢?!它可是我們最得意的作品,現在去哪了?”

“不知道,自從外頭響起了槍聲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它了。”

“該不會是我們中間有小賊偷了它吧?”

男人的腳步一頓,四處搜尋,最終找到了一處小小的,只能容納一個人躲藏的地方。

他将寧北塞進去:“你先進去,記住,千萬不要出手。”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将自己手上的手環取下來放到寧北手心裏:“你拿着這個,這個可以暫時屏蔽他們對你的定位……等我回來,到時候我帶你去看星空。”

寧北緊緊的抓住自己手裏的手環,忍不住喊了聲:“哥。”

男人一愣,旋即笑笑:“你終于願意喊我哥哥了?別怕。”

他摸了摸寧北的腦袋,溫熱的手掌給寧北傳遞了安心和溫暖:“有我在,我會替你解決一切。”

寧北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擺,他的聲音低低的:“他們發現了的話會殺了你。”

男人頓了頓,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要做的就是把握住一切機會,而你要做的是寫下你的答案。”

他似乎是準備喊那個編號的,但最後還是省略掉了。

他說:“我們肯定能出去的,你不是要我給你取名字嗎?出去以後,你就叫寧北好不好?雖然我的假名是寧南,但我喜歡這個名字,它讓我遇見了你。”

寧北重重點頭,男人便關上了那張小小的門。

男人才關上門,就響起了別人的聲音:“阿南?你怎麽在這?你看見它了嗎?”

男人搖搖頭:“我也是追蹤着定位來的,并沒有瞧見,也不知道他躲到了哪裏去……我們還是先走吧?反正有定位,大不了到時候回來收回他就是了。”

“這怎麽可以?”對方的聲音帶着點狐疑:“我們可沒有這個本事從官方手裏搶人。”

她頓了頓:“你的手環呢?”

下一刻,她的聲音變得又尖又利:“是你把它藏起來了!”

躲在狹小空間裏的寧北心中一緊,腦海裏的桎梏讓他更加頭疼難耐,幾乎快要把他左邊的大腦擠壓成血水腦漿,随後他便聽見一聲槍響響起,他只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絲絲光線透了出來。

寧北看見了那女人帶着血的手伸了進來,看見了女人的臉。

他透過狹小的縫隙看着倒在血泊裏的男人,眼裏的光徹底泯滅。

他……是真正的殺人犯。

每個接近他、信任他、對他好的人都被他害死了。

寧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在被女人拉出來後,狠狠的給了女人一拳,他奪過女人手裏的槍,憑借着自己的記憶直接對着女人的腦門就是一槍。

鮮血濺在他的身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燦爛奪目的血花,寧北的唇色發白,神色空洞。

桎梏便是在這個時候徹底破碎。

他走到男人面前跪下,替男人合上眼睛:“哥……”

他似乎是哽咽了一下:“對不起。”

他做不到去交一群同齡朋友,做不到他答應他的那些事了。

寧北的手緊緊握成拳。

他就像是一團火,靠近他的蛾子都會被他燒死。

“寧長官!”

傅雲生撈起寧北,看着他發抖,唇色盡褪,身上全是冷汗,不由得有些焦急:“寧長官!你的神智還在嗎?!”

寧北的手無意識的抓住傅雲生的衣擺,無盡的痛苦席卷他,讓他抖的更加厲害。

吳成不在,傅雲生急的恨不得當即殺了那青年。

但那個青年說如果他死了,寧北也會死。

因為現在寧北和他正在構建主仆聯系。

傅雲生連爆了幾句粗口,在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寧北的脆弱。

傅雲生是那種很盡職的隊長,決不允許自己的隊員出事。

但現在寧北的痛苦擺在明面上了,傅雲生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讓傅雲生有點暴怒,又有點自責。

說到底還是他的責任。

眼見寧北的瞳孔渙散,傅雲生忍不住厲喝:“寧北!你醒醒!這不過只是一個副本而已!”

處在恍惚之間的寧北自然是聽到了傅雲生的聲音。

但太淡了,淡的幾乎他都可以無視。

像是來自遠方的缥缈的聲音,根本無法傳達給寧北。

他在夢境中看着和他記憶深處那一模一樣的手,那只由上而下,朝渾身是血的他伸出的手。

寧北微微一愣。

好像……無論何時何地都有這樣一只手。

哪怕他的雙臂已經被槍的後坐力震的發麻無力,這只手還是牢牢的抓住了他,将他從龍潭虎穴裏拖了出來。

就像他們第一次見的那樣。

不過最初的兩次見面寧北都過于狼狽,也難怪傅雲生沒有認出他來。

寧北記得當時傅雲生是說過一句話的。

也正是那一句話才支撐起了寧北,才有了現在寧北。

傅雲生說:小朋友,我們來接你回家了。

寧北的瞳孔微微放大,現實中傅雲生半抱着他,聲音又狠又兇:“寧北!我們來接你了!你醒醒!”

記憶和現實重疊的一瞬間,寧北壓制住了另類的血脈,他靜靜的看着傅雲生,淡定的擡手擦汗:“傅隊,你要抱到什麽時候?”

傅雲生:“……媽的。”

他忍不住笑,又松了口氣:“活過來了就好。”

他看着寧北發白的臉色,心裏忍不住一嘆。

寧北或許這一路上都表現出來了超出常人的冷靜和本事,但到底只是一個第一次參加行動和任務的文官。

即便他身上有許多的謎團,但這些也并不能改變寧北需要他們照顧的事實。

再怎麽說也是他們隊內最小的成員……

傅雲生為自己之前的疏忽而懊惱。

寧北握住自己的匕首,起身看向神色驚恐的青年:“沒能如你的願。”

他淡淡道:“現在來看看,是誰掌控誰吧。”

要面子的寧北神色微冷,腦海裏只閃過了一個念頭,在場所有被制服了的屍王便直接跪在了地上,每個人都沖他俯首,寧北擡了擡下巴,眼裏閃過倨傲。

陶德錯愕的瞧着寧北:“寧長官,牛啊!”

鄭奇啧啧道:“寧長官就像是大難不死得到了高級道具的玩家,牛。”

傅雲生走過來:“沒事了?”

寧北的臉色還有些發白,但的确已經沒事了:“嗯。多謝”

覺得自己什麽也沒有做的傅雲生:“?”

謝什麽?

陶德忍不住問了:“寧長官,他們是屍王,你比他們還厲害,你豈不是是屍皇?你都這麽厲害了,這個副本還要繼續下去嗎?”

寧北冷靜道:“我能控制喪屍,但副本目标是終止。”

他說:“終止是什麽意思?殺了所有的喪屍?還是另有別的目的?現在還是一個未知。”

寧北掏出自己懷裏的日記本:“現在需要先弄清這上面寫了什麽。”

語畢,寧北打開日記本正準備詢問這些屍王,卻在打開後微微一愣。

這些鬼畫符在他腦海裏自動轉化,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都認識了。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對不起昨晚八點才想起要入v了沒有及時通知到大家真的很抱歉!

為了彌補大家就在這章揭曉寧長官的小秘密啦~

寧北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他很喜歡看傅雲生對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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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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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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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