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多情卻被無情惱(二十一)
……
吃完蒿子粑粑,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晚上找了個客棧寄宿, 為了省錢寧桃和蘇甜甜一間, 吳芳詠厚着臉皮去和常清靜擠了一間。
睡覺的時候, 蘇甜甜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一屁股坐起來,長發滑落,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寧桃。
“桃桃, 我們出去逛逛吧。”
“我……我有話對你說……”
寧桃有些困倦, 又有些茫然地睜大了眼:“好……好?”
晚上的偃月鎮靜悄悄的,吊腳樓上的燈落了, 天際露出些黑與藍的沉酣, 薄霧朦胧在水面, 河上的船燈與鷺鸶都睡着了。
蘇甜甜眼神又清又亮,她抿了抿,停下腳步:“桃桃,你和小牛鼻子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了, 你說小牛鼻子喜歡什麽呀。”
寧桃的瞌睡立刻清醒了一大半,再一看蘇甜甜的神情, 玉容含羞, 目光軟得像桃花春水一樣,這不正是少女懷春時的表現嗎?!
寧桃愣了愣, 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她這倒沒騙蘇甜甜, 她這是真不知道常清靜喜歡什麽, 常清靜很少表露出對什麽東西的偏愛或是厭惡。但話是這麽說,蘇甜甜卻并未露出什麽失望的神情來。
寧桃終于明白過來,甜甜根本不在意她回答了什麽,她只是睡不着想找個樹洞出來散散心,抒發抒發少女情懷。
鑒于自己對小青椒這微妙的感受,寧桃說不出安慰的話來,想走,又仿佛自虐一般地任由蘇甜甜拉着坐在了河畔。
将腳伸到河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河裏的水,看着這月色下飛濺的水花,蘇甜甜眼神亮得像河裏的月亮。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常清靜。
“桃桃,你說小牛鼻子會不會也對我有些好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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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桃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含糊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少女小巧白皙的足弓上。
幾乎又想到了蘇甜甜一腳蹬在常清靜懷裏時的模樣,少女歡快的笑聲好像從記憶中傳來,伴随着水波将月亮擊碎了,碎成了飛珠濺玉,落在了面前的烏篷船上。
她多羨慕甜甜啊。寧桃出神地想。
甜甜膽子大。
就像她剛發育那會兒,含胸駝背地羨慕能擡着頭,青春靓麗的女孩子一樣。
就在這時,河面上那艘烏篷船突然搖晃了一下,從裏面走出個提着盞燈的黑皮漢子來。
“诶!”黑皮漢子将燈一轉,看見坐在河畔的兩個小姑娘,立刻笑道:“是你們?!”
寧桃定睛一看。
這不是之前告訴她們妖市訊息的那大哥嗎?
蘇甜甜驚喜地站起身,“大叔!”
黑皮漢子站在船頭笑問:“你們倆姑娘家半夜不睡覺出來晃悠做撒子嘛。”
“這半夜人少,危險的很,快回去睡覺。”
蘇甜甜這時候半點兒都不困了,好奇地牽着桃桃,盯着船上的鷺鸶看:“大叔,你船上這是什麽東西。”
“這鳥我能摸摸看嗎?”
黑皮漢子猶豫了一下,提着燈讓開了一步:“這是抓魚的。”
蘇甜甜牽着寧桃小心翼翼地踩上了船,蹲在船頭,聚精會神地看着面前這只鷺鸶。
除了在課本上,在網上,寧桃也是第一次看到鷺鸶。
好詳細輕盈的鳥,一雙大長腿伫立在船頭,威風凜凜的,而寧桃竟然覺得這鳥有點兒帥!看這大長腿,這天鵝頸。寧桃悲哀地想,這可能就是單身久了,看只鳥都眉清目秀吧。
那黑皮漢子提着燈,叫她倆去船艙裏坐坐,蘇甜甜正欲邁步走進去,寧桃不動聲色地拽住了她,心中警鈴大響。
受微博上那些社會新聞影響,在這方面,寧桃還算有點兒警惕心,就算這位大哥表現得很親切,可是大半夜的進到船艙裏,總歸有點兒潛在的危險。
“甜甜。”寧桃輕聲說,“要不我們回去吧,我困了。”
蘇甜甜納悶地說:“你困了?”
黑皮漢子笑道:“困了,就回去睡吧,啊對了——”
許是看到寧桃面色不大好,黑皮漢子關切地說,“要不我倒杯水給你倆暖暖身子,你倆再回吧。”
沒等寧桃張嘴拒絕,蘇甜甜已經高高興興,又體面大方地應下了。
“多謝大叔!”
趁着那黑皮漢子倒水的功夫,蘇甜甜問:“大叔你怎麽稱呼呀,我姓蘇,叫甜甜。這是我朋友,寧桃,桃桃。”
黑皮漢子笑道:“我?我姓林,你們不如叫我聲林大哥吧。”
蘇甜甜抿起唇角笑了一下:“林大哥。”
漂亮的小姑娘喊自己大哥,黑皮漢子仿佛很是受用的模樣,将水先是遞給了蘇甜甜,緊跟着又是寧桃。
在外面不喝陌生人給的水那是常識,寧桃攥着水杯,剛想阻止,就眼睜睜地看着蘇甜甜毫無防備之心的一口喝了個幹幹淨淨,喝完又将杯子遞了回去,脆生生地說,“多謝林大哥。”
黑皮漢子有些羞怯:“不謝不謝,這算啥啊,一杯水而已。”
她是不是過于被害妄想症了?
寧桃看着手裏的茶杯糾結地想。
或許古人就真的比較單純淳樸?
不過想了想,寧桃還是沒打算喝這杯茶,如果待會兒出了差錯,她和蘇甜甜,總有一個要保持清醒的,到時候她還得帶甜甜回去。
就算很渴了,寧桃還是禮貌地把這水杯又遞了回去,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林大哥,我不渴,我晚上吃多了,出來消消食的,胃裏實在塞不下了……”
黑皮漢子愣了一下:“哦……哦,沒事兒沒事兒。”轉身回到船艙放杯子去了。
蘇甜甜拉着寧桃向對方告了別,将身子一扭,奔奔跳跳地下了船。
一跳下船,蘇甜甜卻一個踉跄,雙膝一軟,差點兒撲倒在了平常婦人們捶洗衣服的大石頭上。
“桃……桃……”蘇甜甜暈乎乎地,茫然地說,“我……我怎麽覺得這麽暈啊,腿也好軟。”
軟?!
寧桃腦子裏嗡地一聲,大腦一片空白,幾乎電光火石般地閃過了兩個字。
不好!
察覺出來不對勁,寧桃一把抓住蘇甜甜的手就要往前跑!然而,還沒跑出兩三步遠,腦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寧桃看到的是晚風中明明滅滅的船燈與那粼粼的波光,緊跟着口鼻漸漸被冰冷的河水浸沒了。
……
寧桃從黑暗中醒來。
醒來的時候,身下躺着的是軟和的撒花錦被,入目是青紗帳子,四肢卻隐隐有些酸痛發軟,摸了摸後腦勺,突出一個大包來。
寧桃起先是懵了半秒,旋即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烏篷船、黑皮漢子、水……
捂着腦袋,桃桃一骨碌從床上驚起,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的環境。
她想起來了!她們被綁架了!!
等等,首先要冷靜——
目光在屋裏環顧了一圈兒,勉強能看出來這是個閣樓,屋裏裝飾得很是富麗堂皇,榆木燈散發着柔和的光暈。
畢竟是個初三剛畢業的小姑娘,碰上這種事兒,寧桃立刻慌了神。就算她跟着常清靜一路斬妖除魔,但這被綁架還是第一次。不過,在這世界磨煉了這麽久,也算磨煉出了個強大無比的心髒。更何況她還會掌心雷和不動山岳呢。
寧桃懵了半秒,突然想起了蘇甜甜,趕緊調頭去找蘇甜甜。
一瞥眼,蘇甜甜正安靜地躺在她身邊,呼吸綿長,眼睫微顫,宛如溫順的白兔。
寧桃稍微安心了點兒,費力地擡起手,想把蘇甜甜先搖醒。
“甜甜……甜甜……”
搖了半天,蘇甜甜這才“唔”了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
以防萬一,寧桃眼疾手快地立刻捂住了蘇甜甜的嘴,神色沉重,語速飛快地交代:“甜甜,我們好像被那‘林大哥’綁架了,我待會兒松開你,你……你別叫。”
蘇甜甜那靈動的眼瞪大了些,十分上道兒地閉上嘴,使勁兒點點頭,伸手比劃了一下。
寧桃一松開手,蘇甜甜眼裏立刻浮現出了抹驚慌和愧疚:“桃桃,我——都是我的錯,對不——”
看出蘇甜甜想要道歉,寧桃趕緊伸手打斷了她,:“別急,我們先看看情況,能不能聯系到小青椒他們。”
寧桃合攏五指,虛虛地握了個拳頭,這結果讓她心裏一沉,随即心急如焚。
根本使不出力氣來,那黑皮漢子肯定給她倆喂藥了,藥勁兒還沒散去,她握個拳頭都累得氣喘籲籲的。就是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了?是因為妖市?寧桃昏昏沉沉地想着,艱難地翻了個身,想翻下床。
蘇甜甜反應很快,趕緊攙住了她胳膊,兩個小姑娘彼此做着對方的拐杖,顫巍巍地翻下了床,爬到了窗戶邊上,往外看了一眼。
下面是亭臺水榭,抄手的游廊,廊下的燈籠散發着妖冶的紅芒,底下有不少人走來走去,隐隐又傳來些靡靡的笙簫曲調。
這麽多人,又只有她和甜甜兩個,她這掌心雷和不動山岳水得很。收回視線,寧桃一顆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只是爬到窗戶邊往下看了一眼,寧桃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了,卻也不敢多休息。
偏偏就在這時,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寧桃和蘇甜甜齊齊一個哆嗦,彼此攥緊了對方的手掌,十指相扣,仿佛将溫暖連同力量與信任一般傳到了對方心裏。
進來的那人正是昨天晚上的黑臉漢子!
黑臉漢子一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寧桃與蘇甜甜,他愣了一下,倒也沒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來,反倒是轉身闩上了門。
這一栓門,寧桃和蘇甜甜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寧桃分出心神,又把蘇甜甜的手攥得緊了點兒。
那黑臉漢子走到兩人面前笑了一下,柔聲道:“別怕。林大哥不會害你們的。”
寧桃鼓起勇氣問:“你要幹嘛?你的目的是啥?”
沒想到面前這其貌不揚的小姑娘竟然敢和自己對話,林游濱微微一訝,但目光卻沒在寧桃身上多作停留,而是落在了蘇甜甜身上,那目光裏有贊嘆,有欣賞,有垂涎。
“真好看。”
“這次肯定能在拍賣會上賣出個好價錢的。”
一直以來都嬌生慣養,寵着長大的蘇甜甜哪裏直面過這麽赤裸露骨的眼神,蘇甜甜咬緊了唇,又打了個寒顫,顯而易見地慌了神,眼圈微微一紅,寧桃見狀,拉着蘇甜甜的手把她護在了自己身後。蘇甜甜小心翼翼地牽了牽寧桃的袖子。
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林游濱又笑了:“你倆關系看上去真不錯嘛。”
“放心,我現在,至少現在,還不會碰你的朋友的。”
又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蘇甜甜,林游濱鼻翼狠狠抽動了一下,轉身走出了屋,門“哐”地一聲關上。
“操,要不是為了賣個好價,老子一定要嘗嘗這狐貍精是個撒子滋味。”
男人轉身一走,寧桃和蘇甜甜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寧桃重重地松了口氣,冷汗涔涔而落。
注意到了林游濱只提到了“蘇甜甜”,明白自己在男人眼裏只是個順帶的之後,寧桃自覺肩負起了保護蘇甜甜的重任,每次門口送飯,都是她去門口把飯盒端進來,盡量隔絕蘇甜甜和林游濱、和其他人的相處。
甜甜的樣貌太招人了,就算林游暫時不動她倆,寧桃都有點兒不放心。這飯寧桃和蘇甜甜也不敢吃,誰知道這裏面有沒有加什麽其他的佐料。保險起見,兩人這幾天裏一滴水都沒喝,一粒飯都沒吃。只想着怎樣才能跑出去。
這地方人又多,她倆住的屋子裏好像一枕一褥好像都含着點兒奇特的異香,寧桃想這些家具可能含了那種讓她倆沒力氣的香料,便拉着蘇甜甜睡在地上,不挨那床半分。不過即便是這樣,寧桃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個林游濱明顯是垂涎蘇甜甜的美色,又因為“拍賣會”這件事而遲遲不敢動手。如果、如果他哪天想親親摸摸占點兒便宜呢。
想到這兒,寧桃趕緊去抓住蘇甜甜的肩膀,嚴肅地千叮咛萬囑咐,叫她一定保護好自己。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寧桃這烏鴉嘴很快就應驗了,她倆這幾天不吃飯不喝水已經驚動了林游濱。
某天下午,林游濱大踏步地走了進來,臉色陰沉地看了眼寧桃,又看了眼蘇甜甜,一上來,就踹翻了門口的花瓶:“不吃東西?!老子好吃好喝的供養着你們,你們別給臉不要臉!”
被關了這麽多天,蘇甜甜也豁出去了,迎着他目光,咬緊了唇,惡狠狠地盯着他看:“你放開我們!不然我們就餓死在這兒!!”
面前這小美人被磋磨了這麽多天,非但風姿未減,反倒是多了點兒憔悴堪憐的風情,本來是沉着怒氣而來的林游濱呼吸一頓,忍不住走上前,提起了蘇甜甜的衣領,仔細地看了一眼蘇甜甜的臉,目光微微一閃。
寧桃心裏咯噔一聲,見勢不妙,立刻大叫了一聲:“甜甜!!!”
話音剛落,蘇甜甜就宛如只無力反抗的小雞仔一樣被男人提在了手裏,林游濱的手已經扯開了少女的衣襟,伸向了少女鴿子般柔軟小巧的胸脯。
或許是做夢也沒想到林游濱竟然敢這麽幹,蘇甜甜吓得渾身一僵,俏臉泛白,滿臉淚水地奮力掙紮:“放開我,你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敢這樣對我?!”
林游濱已經被這抹雪白的胸脯燎紅了眼,将蘇甜甜壓在身下,獰笑道:“我管你是誰,來到妖市就別想跑了!”
蘇甜甜大哭,拼命伸手去推:“鳳陵仙家不會放過你的!”
桃桃大腦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撲倒了林游濱面前:“你不是說要把她賣個好價錢嗎!你這樣做……”
沒等她說完,林游濱就不耐煩地一腳将寧桃踹了出去:“滾,老子吃不着,摸摸還不行嗎?!”
這一掙紮間,“哧”地一聲,蘇甜甜身上的衣襟又被撕開了些,露出大片白得發光的肌膚。
蘇甜甜渾身上下抖得像個篩糠,仰頭看着天,眼裏有淚流下來。
迷迷蒙蒙間仿佛看到了個溫柔的少年,正沖她莞爾微笑。
濺雪……
濺雪……
兩行淚水從小巧的下颌滑落,蘇甜甜嚎啕大哭。
林游濱這一腳,踹得寧桃飛出去丈二遠,脊背重重撞上了櫃子,疼得桃桃倒吸了一口冷氣,但這時候寧桃不敢耽擱,立即又手腳并用地拖着軟弱無力的身軀爬了上去,硬生生擠在了兩人中間,趴在了蘇甜甜身上,抱着她不放。
這一切,桃桃都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麽做下來的。
蘇甜甜本來幾乎快絕望了,然而有什麽烏黑的發絲落在了自己頸窩,緊跟着是一具溫軟卻僵硬的身軀,這具溫暖的身軀吓得抖如篩糠,卻以保護的姿态趴在了自己身上。
寧桃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摩挲着緊緊扣住了蘇甜甜的五指,豁出一口氣,扭頭沖林游濱大聲說:“你打好了,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的!”
好興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斷,林游濱确實殺了寧桃的心都有了,然而,目光落在寧桃身上又是一瞬的猶豫,面前這小姑娘容貌雖遠不如這小狐貍,但勝在青春,這具身體亦是青澀。他既然不敢對這小狐貍小手,難道還不敢對這添頭下手嗎?想到這兒,林游濱反倒反怒為笑,“好啊,我不碰你這朋友。”
“那就請你代你朋友受過怎麽樣?”
寧桃腦子裏“轟”地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林游濱已經将她一把扯了過去,身軀也已經覆壓了上來。于此同時,一雙手順着腰線一路往上摩挲。
剛剛拼死去護着蘇甜甜,不過是仗着自己是個添頭的一腔孤勇,如今被林游濱反壓在身下,已經是寧桃她這個年紀不能應付的局面。寧桃害怕得牙關直打顫,卻固執地睜着眼,不讓眼淚掉下來。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寧桃亂發披散,眼裏卻像在燃燒着一團瘋狂的火。
大不了等他脫了褲子的時候,她就踹他的蛋!!
林游濱解開了她的裙帶,又脫下了自己的褲子,正要俯身壓下來之際。
蘇甜甜的尖叫聲猛然乍響:“你敢碰桃桃我就死給你看!!”
林游濱一頓,循聲看去。
就這會功夫,蘇甜甜淚流滿面,不知何時已經手腳并用爬到了窗戶邊,靠着窗戶眼神決絕。
“你不是想把我賣出個好價錢嗎?”蘇甜甜咬着紅唇,和寧桃一樣的狼狽,一樣的亂發披散,眼裏燃燒着一樣瘋狂的火,“你要敢碰桃桃,我這就跳下去!”
“你現在敢碰她,我就去那臉撞牆!”蘇甜甜惡狠狠地威脅,“把自己撞成個嘴歪眼斜的醜八怪,看你還怎麽把我賣出去!”
說着竟然就要決絕地一頭沖窗棂磕過去。
這小妞竟然是認真的!!!林游濱勃然變色,頓時急了眼,手忙腳亂地從寧桃身上爬了下來:“慢!!”
從寧桃身上爬下來之後,林游濱臉色難看,陰沉地視線在寧桃和蘇甜甜臉上來回掃:“算你們有種,今天就放過你們這倆小婊子!”
說完,提着褲子哐當合上門走了。
蘇甜甜又立即沖到了寧桃面前,與寧桃緊緊相擁,兩個人抱成了一團,眼淚全流進了對方的衣領裏。
“桃桃,桃桃你沒事吧。”蘇甜甜強忍着俱意伸手去摸寧桃的臉,眼淚直往下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寧桃剛剛實在是被吓到了,愣了好一會兒,一顆心終于慢慢地回落,反手抱緊了蘇甜甜,将頭埋在了少女的肩側,輕聲說:“我沒事。”
“甜甜,謝謝你。”
然而經過這一茬之後,林游濱算是長了心眼,第二天就拽着寧桃給她換了個屋。
蘇甜甜不依不饒,如同發了狠的小獸,故技重施繼續威脅。
林游濱獰笑:“你威脅啊,你要是敢死,我這就回去殺了你這好朋友,叫你們倆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
好在,林游濱也的确歇了對她倆的心思,直到鬼市那天都沒碰過寧桃與蘇甜甜。
于此同時,偃月城的河岸。
“沒有,沒有!”
崩潰地一屁股坐在河畔,吳芳詠崩潰咬牙:“甜甜妹子和桃子究竟哪兒去了?!這都幾天了?!”
就在他們到偃月城的當晚,寧桃和蘇甜甜就一塊兒失蹤了,就算吳家小少爺再傻白甜,也不至于認為寧桃和蘇甜甜是一塊兒出走了。
掃了一眼河中撐船的那黑臉漢子之後,吳芳詠又收回視線,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常清靜。
自從前幾天早上他倆發現蘇甜甜和寧桃不見了之後,常清靜就是這幅面若寒霜的表情。
這時候的常清靜宛如一張拉到了極致的弓,神經緊繃,寒光爍爍,那把“行不得哥哥”好像随時都要出鞘取人性命。
這幾天時間裏,吳芳詠和常清靜幾乎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眼看着妖市就要在今天開啓了,常清靜将目光放下了遠處霧霭蒙蒙的山,臉色繃得鐵緊。
常清靜他心裏當然也亂,但越是這個時候越只能強作鎮靜,捺下紛亂的心思,常清靜冷聲:“妖市今日開啓,我們去看看,拍賣會上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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