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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您送蓉卿去九蓮庵吧,蓉卿願意此生誦佛吃素,為家中祈平安祥和,再不願給您給父親添麻煩了。”

太夫人臉色一沉,正要說話,就聽蓉卿又道:“若不然蓉卿就一根繩子吊死在這裏,便也幹淨了。”

“住口!”太夫人猛地一喝,情緒波動極大,“這話是誰和你說的。”目光就落在明蘭和明期身上,又冷冷的去看蘇容君……

蓉卿暗暗詫異太夫人的反應,“沒有人和我說。”蓉卿又道,“蓉卿知道這樣說傷了您的心,可是我……您是我的祖母,是真心疼愛孫女,但您卻不是孫女一個人的祖母,您更是蘇府的太夫人,孫女不敢想若是長此這樣留在家中,将來……”她昂頭看着太夫人,目光裏包含了請求,“我不讨父親喜愛,母親身體不好,孫女實在是……”

太夫人揉着額頭,不知道怎麽就和一個小姑娘,你來我往的讨價還價了,她大可以什麽都不說就将事情辦了,可是一想到今天事情鬧成這樣,若是蓉卿這邊沒有處理好,她急着真做出什麽事來,那她們可就真的在永平呆不下去了,還有鎮南王,即使要将蓉卿送去王府,将來必定還要走動,現在将關系弄僵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只有先安撫她,不過一個小丫頭罷了,還能逃得過她的手掌心。

心裏想着,她親自彎腰将蓉卿扶了起來,就道:“你怎麽沒有人依靠,府裏有你的兄弟姐妹,還有祖母呢。”她說着一頓又道,“再說,你做事這樣爽利,壽宴經辦的這般周全,你母親身體不好,将來家中也離不開你,你有什麽可氣餒的,再說,祖母答應你定會給你尋個比孔家還要妥當的人家,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嫁去遼王府,确實是比孔家好。

蓉卿垂頭摸着眼淚,太夫人就轉頭對陶媽媽道:“将家裏的對牌和鑰匙都拿給八丫頭。”陶媽媽目光一怔,就有些驚訝的看了眼蓉卿,随即應道,“奴婢這就去取!”

明蘭聽着暗喜,所有的對牌鑰匙,這次庫房小姐便是半夜想進去也得由她們了,她眼前不由浮現出她們拿了嫁妝離開府中的情景,心中的委屈頓時消了不少。

蓉卿就撲在太夫人懷中,嘤嘤的哭了起來。

太夫人面無表情的拍了拍她,視線又落在那邊暈死過去的母女兩個身上,道:“擡回去吧。”幾個婆子就将早就備好的擔架擡了進來,蓉卿回頭去看,就瞧見蘇容玉後背上血肉模糊,而柳姨娘玫紅褙子已是成了黑色。

太夫人是真的下了狠手。

她沒出聲,靜靜看着婆子将他們擡出去,太夫人又看着蓉卿道:“回去吧,你父親那邊不用怕,還有我呢。”說完就有代扇扶着,步履蹒跚的出了榮月居。

“我們回去吧。”蘇容君過來拉着蓉卿,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蓉卿就搖了搖頭,和蘇容君一起朝外頭走,方走到門口,就碰見蘇峪笑眯眯的靠在那邊候着她,蓉卿就嘆了口氣對蘇容君道:“我和三哥說幾句話,你門先回去吧,我稍後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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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君看了眼蘇峪,行了禮就帶着幾個丫頭離開。

“不錯啊。”蘇峪笑看着蓉卿,“往後我若是住在這裏,要個廁紙領個月例,也要經過你的同意了是不是?”

蓉卿挑眉,蘇峪就又道:“我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要怎麽報答我?”嬉皮笑臉的看着蓉卿。

“要怎麽報答?”蓉卿也學着他的樣子笑着,“三哥盡管開口,往後你想用多少廁紙都随你的便!”蘇峪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又好氣的問她,“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去和鎮南王談條件,我若是不去,是不是這會兒就要給你收屍了?”

蓉卿就想到她和陶媽媽從戲園出來,不過說幾句話陶媽媽就走了,她獨自一人就來了彩雲閣,遼王果然坐在裏頭悠閑的喝着茶,見她進來先是一愣,繼而笑着道:“八小姐好大的膽子!”

蓉卿也不客氣,就直接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道,“郡王既然是在等我,我早點來和晚點來有什麽分別呢。”鎮南王就詫異的看着她,興味盎然的道,“沒想到你到有幾分膽識。”

蓉卿笑笑沒心情和他胡亂的扯,她開門見山的道:“我知道遼王爺和父親之間的約定,不過是王爺幫孔家二爺入內閣,你們呢通過父親的手控制遠在京中的大伯,什麽金礦,什麽永平知府,還有那間院子裏想必都是你們投在父親身上的吧?”

鎮南王臉色一變,眯了眼睛看着蓉卿,便有一股戾氣散發出來,蓉卿從容的看着他,不待他回答又道:“我若是有更好的辦法呢,您會不會考慮一下,高擡您的貴手?我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女子,郡王身邊姹紫嫣紅想必也不缺我一個,如今您為了這件小事,倒被旁人牽着鼻子走,若是鬧僵出來我壞了名聲不要緊,大不了一死罷了!可您的威嚴可也染了污點,就有些得不償失了。”說着一頓又道,“您也知道我大伯,睚眦必報,我若是因您而死在府裏,想必他也會很痛心的吧。”

“一個女人罷了。”鎮南王滿臉的不以為然,“蘇茂渠能耐我何!”

蓉卿就點着頭,回道:“那是自然,您是郡王!再說我父親也會替您遮掩,自然不會有事。”一頓卻又道,“只是我三哥那邊,您可要想好了說辭!”

鎮南王沒有說話,蓉卿就輕聲道:“郡王想做的,我能幫你!”她話方落,鎮南王就突然發了怒,驀地伸手過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聲道,“知道的不少啊,嗯?”

“是!”蓉卿只覺得呼吸困難,生硬的道,“三日後我會陪同去三哥去九蓮庵進香,誠邀郡王同行!”她既說了遼王在九蓮庵的事情,又點到了她能說服蘇峪相信遼王的安排,“若是不成,郡王再來取我的命便是。”

“抱着赴死的心。”鎮南王點了點頭,臉色陰冷卻是松了她的脖子,正要說話外頭恰有人敲門,鎮南王将手一松大步跨過去開了門,就瞧見蘇峪笑眯眯的站在門口,問道,“關了門,說什麽呢。”

鎮南王就回頭看了眼蓉卿,蓉卿捂着脖子站在那邊笑!

回神過來,蓉卿點着頭,“收屍啊。”笑着道,“那就要勞煩三哥了,順便在九蓮庵給我點一盞長明燈!”

蘇峪就很不雅觀的翻了個白眼,揮着手道:“九蓮庵我可不想去,你想好怎麽說服我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蓉卿就笑看着他的背影,搖搖頭朝着另一邊走去,忽然前面光線一暗,蓉卿擡頭去看,就瞧見趙均瑞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蓉卿嘆氣。

------題外話------

話說,這個月今天是最後一天,月票榜的就不想了,下個月,記得給我留月票啊!不知道能不能上,反正揣着夢想試試呗,哈哈哈哈哈。

群啵一個!

060 再回

“世子爺!”蓉卿福了福,趙均瑞就微微颔首,回道,“八小姐免禮。”

蓉卿順勢卻行完了禮再起身。

趙均瑞也不說話,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蓉卿皺皺眉終是先開口道:“世子爺若是沒有吩咐,小女就告退了。”說完就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八小姐。”趙均瑞這才開了口,道,“你方從九蓮庵回府,對那邊應該很熟悉吧?”

蓉卿微怔,他偷聽了自己和蘇峪的對話。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趙均瑞就淡淡的道:“隔牆有耳,有時候那耳也有不些不得已!”他說的坦蕩蕩,沒有半分聽牆角的尴尬。

“是。”蓉卿就點着頭回他的話,“我在九蓮庵住了半年有餘,世子爺是打算去那邊游玩嗎?”

趙均瑞就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卻是沒有回她的話,而是道:“那八小姐想不想去北平?”他說着一頓又道,“再有三日我們也要啓程回北平了,敏兒性子躁不如大家閨秀般靜靜的坐在馬車裏,可若是有八小姐相伴,想必她也會收斂些。”

突然就邀請她去北平,他這是什麽意思?

蓉卿面上一派平靜,心裏卻是飛快的轉着,抛開旁的不說,若是跟着他離開永平府,這一路上的安全可就不用擔憂了,再說,有他作掩護想必她出府也會簡單許多,只是,這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就不去了。”蓉卿搖着頭很誠心的道謝,“我一個女子,整日裏抛頭露面總是不妥,再說,最近府裏的事情也多,我也實在若不開身,多謝世子爺的美意了。”

趙均瑞眉梢揚了起來,蓉卿就看着他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她抵觸似的後退了一步,朝他行了禮:“小女告退了。”說完與他擦身而過。

“世子爺。”王喬從牆後走了出來,抱拳看着趙均瑞,“世子爺,郡主方才讓人來催您,說她在側門的巷子裏你等您。”

趙均瑞點着頭,負手走在了前頭,聲音輕松的道:“王喬,回去寫封信給太子爺,就說蘇閣老要與六叔做親家了。”

“是!”王喬颔首領命,又問道,“蘇閣老那邊算算時間,今日應該能收到蘇三公子的信,屬下已經讓人守着伯公府,但凡有什麽消息,便傳回王府。”

“永平夾在遼東和北平之間,蘇茂源這個人學問雖大卻是見識淺薄,他盯着永平知府卻不去請蘇茂渠相助,反而求了遼王,你說蘇茂渠知道後會怎麽樣?”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蘇家的花園中,王喬想了想回道,“定會從中阻撓!”

趙均瑞就笑了起來:“若是蘇茂源去湖廣抑或別的地方,他自會全力以赴的相助,只是永平他便是想也不敢!”這裏可是豺狼之地,只怕也只有蘇茂源一人如珠如寶的捧在手裏了。

王喬笑了笑,他也覺得這位蘇家二爺想問題有些過于簡單了!

“蘇茂源放了蘇峪這塊炙手可熱的鮮肉不顧,卻是舍近求遠望梅止渴!”趙均瑞說着嘴角就露出諷刺的笑意,“還不如他養在內宅不屑一顧的閨門女兒!”

是啊,蘇三公子的差事,若非是聖上極信任欣賞的人,又怎麽會将這件事交給他。

這可是關系到聖上龍體安危的。

他們世子爺和鎮南王都因此親自前來,唯獨蘇茂源眼裏只有鎮南王,瞧不見旁的。

确實不如八小姐!

“那九蓮庵那邊……”王喬說的有些不确定,“還要不要派人守着?”一頓又道,“蘇三公子為人聰明謹慎,心中又早有了眉目,我們不用再推波助瀾了吧?”

趙均瑞就擺擺手,道:“蘇峪這人雖心細聰明,但是卻過于執拗了些。”說着一頓又道,“那邊的人還是留着吧,以備不時之需!”

事情都有兩面,處理應對的方法不同,所得到的結果也就不同,他對蘇峪太了解了,他會做的就只會将事情告訴聖上,剔除了隐患,可那又如何聖上難不成會因此削了遼王的爵位?

所以,即便是聖上知道了,也不過如此,最好的辦法,則是順勢而為,尋長生不老藥的事情就此打住,滿載而歸的回到京城。

既得了聖上的贊譽,又解除了遼王的戒心。

這才是最恰當的方法。

只是,他怕蘇峪雖能想到,卻不願去冒險或者是欺君,不過,這也正是蘇峪能被聖上信任和欣賞的地方!

“那蘇公子若真和世子爺想的一樣,将來事發我們豈不是也會受到牽連?”九蓮庵可是在北平,他們若是這麽做豈不是正合了遼王的意,将來事發世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簡王的嫌疑。

“想到又如何!”趙均瑞說着人已經穿過了外院的儀門,徑直朝側門而去,一路上此起彼伏的行禮他皆是含笑點頭,昂首闊步的走過,“我們害怕,可有人比我們更害怕!”他說的是蘇茂渠。

王喬聽着就點了點頭,暗暗嘆服世子爺的手段,這一行來永平果然沒有白來,他們能不動手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全是因為世子爺的細微觀察以及周密的部署。

接下來,他們只要靜待佳音即可。

巷子內,毓敏郡主遠遠的朝這邊招手,趙均瑞微微一笑,淡淡的神情變的越發的柔和,他頭也不回對王喬道:“想辦法将遼東金礦的事傳回京城。”

王喬應是,趙均瑞已經走到毓敏郡主那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兄妹二人笑着上了車。

“郡王。”柳卿毅臉色很難看,想到柳姨娘和蘇容玉這會兒正生死未蔔,他心中如着了火一般,焦急萬分,“今天的事情,怎麽會……”怎麽就發生變故了呢,他想不明白!

鎮南王亦是陰沉着臉,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柳卿毅,就問道:“你可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柳卿毅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可依舊是問道,“什麽事?”

鎮南王就将今天蓉卿找她的事情說了一遍:“九蓮庵的事情,已經暴露了!”

“她怎麽會知道!”柳卿毅幾乎要跳起來,“郡王确定她所指的,就是靜慈師太的長生不老秘方?”

鎮南王冷冷的看着他,忽然問道:“你說呢?”柳卿毅心中就是一冷,立刻否定道,“這件事我并沒有對任何人提過,屬下也知事情重大,如何能輕易道出。”

“是嗎?”鎮南王端了茶盅悠悠的吃了一口,又看着柳卿毅,“你的那位好表妹呢?”

柳卿毅面色煞白,立刻搖着頭:“表妹她什麽都不知道。”頓了頓又覺得說服力不夠,“她什麽都不懂,說了她也不會明白!”

鎮南王不過試探他,柳卿毅說完他便靠在了椅背上,腦子裏将今日蓉卿所言所行又想了一遍,這個女人膽子太大心機也太深,他根本就不會相信她,可是九蓮庵的事情父王部署了這麽久,若就是這樣半途而廢又豈止是可惜而已。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蘇峪将長生不老的秘方獻給聖上,到時候不管是蘇茂渠,簡王甚至是太子,都會脫不了幹系,他們只要等着一箭三雕的好事成即可。

可是連蘇蓉卿都知道了九蓮庵的事,那麽蘇峪呢,還有趙均瑞呢?

他有些煩躁的站起來,一時做了不了決定,三日後到底是去還是不去九蓮庵。

會不會是個陷阱,引他入甕?

蘇峪沒有這個本事,他太了解蘇峪,他若是知道只會一封密折呈到京中,然後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蘇峪并不知道,可是趙均瑞呢,他又怎麽會什麽都不做?

他查過他來永平後的行蹤,整日裏只是吃吃喝喝,便是連他身邊的王喬也只是待在他身邊,并未有可疑之處。

他又想到當初去九蓮庵刺殺父王的那些刺客,雖不曾确認那幾個人的身份,但是卻可以确定他們已在追殺途中落崖而亡,那三具屍體他還親眼見過,所以他們不可能有機會傳遞消息,即便傳了也不可能發現父王去九蓮庵的真正目的。

他搖搖頭,思緒又轉了回來,既然蘇峪和趙均瑞都不知道,那為何蘇蓉卿知道了?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想到,蘇蓉卿在十幾日前還住在九蓮庵中,難道她在庵廟之中發現了什麽?

有可能!

這個女人,他真是小看她了,原以為她不過和別的女人一樣,整日只知道勾心鬥角,現在卻不得不讓他重新審視!

“郡王!”柳卿毅有些尴尬的站在那裏,出聲道,“您……”他不弄明白鎮南王今天到底是什麽意思,一會兒姑父和姑母必定會問他,到時候他也不知道如何回話。

鎮南王回神過來,看着柳卿毅,柳卿毅就道:“今天的事……”不敢說要解釋,只能這般的暗示。

“沒什麽。”鎮南王不耐煩的擺手道,“她們的目的也達到了,不過吃點皮肉之苦有何幹。”說着一頓站了起來,“走,找蘇峪吃酒去!”

柳卿毅還想說什麽,動了動嘴只得垂手跟在後面。

柳姨娘趴在那裏,沖着冬梅就是一頓數落,怒着問道:“二爺,這會兒外院也散席,你去幫我把二爺請來。”

“二爺去太夫人那邊了。”冬梅小心翼翼的說着,又動了動手中的藥瓶,“姨娘,奴婢幫您上藥吧。”

柳姨娘臉色一冷,煩躁的擺着手:“上吧,上吧。”自己趴在床上不停的想着今天的事情,鎮南王是怎麽了,好好的事情怎麽反悔了招呼也不打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後背上撕裂的痛,令她一縮怒火又拱了起來,她生生忍了下去,就越發覺得今天的事情莫名其妙,太夫人打她她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終歸怒難平,婚事雖得了可是容玉的名聲也丢了,這往後她們母女還怎麽做人。

“下手這麽重,你是想要我死是不是?”柳姨娘疼的一驚,顧不得疼翻坐起來啪的一聲,就扇了冬梅一耳光,随後又哎呦一聲癱倒在床上,後背和臀上又沁出血絲來,她怒罵道,“你這個蠢貨,上點藥都不會,要你作何用!”

冬梅委屈的捂住臉,拿着藥瓶子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哭喪呢。”柳姨娘瞪着她,“給我滾!”冬梅就将瓶子朝床頭一放,捂着臉就跑了出去,恰碰見管媽媽從外面進來,瞧見冬梅就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事,掀了簾子進來,安慰道,“姨娘可生不得怒,若不然傷口要化膿的。”說完,拿了藥瓶子給柳姨娘上藥。

“查的怎麽樣?”柳姨娘直接問道,管媽媽一邊小心翼翼的避開潰破的地方,一邊小聲道,“……當時陶媽媽來問八小姐事情,八小姐就拉着陶媽媽去小花園裏說話,可陶媽媽不過說了幾句就走了,但八小姐卻足足兩柱香的功夫才回來。”說着一頓又道,“六小姐送八小姐去榮月居時,明期曾回來說要提一壺茶回去,奴婢當時還留了心,可也沒有瞧出什麽來,所以就沒有多想,現在想來,明期回來分明就是來取八小姐喝剩的那半杯茶。”

所以她們進門時,才看到六小姐昏昏沉沉的樣子。

“這麽說來,她早就覺察到了異像,所以防備着我們。”柳姨娘氣的咬牙切齒,“那可查到了她去找鎮南王,兩人到底說過什麽?”

管媽媽就搖了搖頭:“奴婢去問過表少爺,表少爺也道不知道,鎮南王前一會兒還在房裏焦躁不安的,這會兒卻拉着三少爺去了翠雲樓吃酒去了。”

鎮南王她得罪不起,柳姨娘只得咽下了這口氣,問道:“孔夫人呢,回去後都做了什麽?”

“孔夫人回去後就将府中的大門給關了,連客也謝了,只怕這會兒家中也不安生。”管媽媽說着就皺了皺眉頭,“奴婢看孔夫人心裏該有些不快,她将孔公子如珠如寶的護着,這會兒必定是氣不打一出來,往後咱們六小姐嫁過去……”沒有好日子過。

“我心裏有數。”柳姨娘冷笑着道,“二老爺馬上要升永平知府,孔二爺即便入了內閣,也還是被大老爺壓着,他們沒有這個膽子為難容玉!”頓了頓又道,“兄長說了,金礦上孔家大爺的份子錢已是到了,到時候大家綁在一起,他們想對容玉不好,也要掂量掂量!”

管媽媽想想也是,就點頭道:“即是這樣,那您就更不用生氣了,婚事也順利得了,現在只要您安心将身體養好,和孔家将婚期定下來就成!”

她如何能甘心,蘇蓉卿将她們害成這樣,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你手中的鑰匙交出去了?”柳姨娘就想到中饋的事情,管媽媽勉強笑着點頭道,“交出去了。”說完,想到往後在府裏不管做什麽,即便是出個門也要去八小姐那邊取對牌,她就渾身不舒服。

“心到是大的很,竟是想要中饋。”柳姨娘眯着眼睛,恨恨的道,“她以為她得了中饋就能高枕無憂了?哼哼!”

管媽媽聽着卻沒有說話,一次兩次的她們在八小姐手中吃了虧,她如今也不敢妄言什麽。

“王媽媽呢?怎麽今兒一天都沒有瞧見她?”平常她都是跑的勤的很,今兒卻是半天也不見人,管媽媽也覺得奇怪,回道,“奴婢也沒有看到,已經讓人去她家中找她了。”

蓉卿回到房裏,蘇容君已經走了,明蘭捧着匣子跑了出來,笑着道:“小姐,陶媽媽将對牌和鑰匙都拿過來了。”她打開匣子在裏頭嘩啦啦翻了一陣,就提了一串鑰匙出來,“這就是庫房的鑰匙,如今只缺崔媽媽那一把了。”

“收好了吧。”蓉卿笑着說完,明期就一把從明蘭手中端了匣子過來,堆着滿臉的笑意,“小姐,您的輿圖呢,拿出來我們一起看看?”

蓉卿忍不住笑了起來,戳着明期的額頭:“一整天你都不累?”明期就嘿嘿的笑了起來。

“小姐。”春紅在外面探了頭,“岑姨娘和五少爺來了。”

是擔心她吧,蓉卿應了親自出去,将岑姨娘和蘇峥迎了進來,母子兩人坐到一刻見蓉卿确實沒什麽事,就回去了。

下午,各房各處的婆子就活動起來,以往她們還靜觀其變,以為過了壽宴中饋的大權說不定又會還給了柳姨娘,卻沒有想到峰回路轉,八小姐實實在在當了家,如此一來她們哪裏還能鎮定下來,紛紛提着東西就去找崔媽媽和端媽媽。

崔媽媽滿臉的為難,過來尋蓉卿:“……奴婢也不敢說什麽,只得來問八小姐的意思。”又指了指他帶來的東西,“都是那些婆子媽媽們送的。”

“既是送給您的,您就收了吧。”蓉卿笑着道,“一些小的事情,您看着能做主便賣了這個人情,往後您還要在府裏做事,有了這些人情您辦事也方便些。”

崔媽媽滿臉的不知所措,感激的看着蓉卿,喃喃的道:“八小姐,您對奴婢……”蓉卿就擺着手示意她不用多說什麽,又想起什麽來,問道,“我記得崔管事好像沒有說親事吧?”

提到崔大,崔媽媽就嘆着氣的道:“是啊,府裏頭也沒有人做主,出去找,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誰又願意嫁過來,去年倒是有人說了門親事,我瞧着也不錯,只是她們家老子身體不好,需要五十兩銀子的彩禮錢……”說完又嘆了口氣,這五十兩銀子!她這半輩子也不過攢了三十兩。

蓉卿就想到了二夫人身邊的書蘭,她笑着道:“不着急,婚事也講緣分的,崔管事為人敦厚辦事又牢靠,又有您這樣的好母親,定能尋到合心意的姑娘。”

崔媽媽就道托八小姐的福,又說了幾句,才退了下去。

晚上,蓉卿借口身體不适,就沒有去太夫人那邊行禮,她開了妝奁匣子就發了起了呆,回頭問明蘭:“你親自去審審王媽媽,問清楚那支簪子到底去哪裏了。”

“是!”明蘭應是,就去了正院,過了約莫兩個時辰她才疲累的轉回來,回道,“王媽媽一口咬定了,說簪子的事情柳姨娘不知道,是她自作主張偷出來的,本來想要放在鎮南王房裏的,可是在半道上她一心慌就不知丢到哪裏去了。”明蘭說着一頓又道,“奴婢自然不信,就想了許多法子吓唬她,可她就是不改口!”

都到這個地步了,按理說王媽媽不該護着柳姨娘了才是。

蓉卿擰了眉頭沒有說話。

第二日,她去太夫人那邊,就将王媽媽偷盜的事情禀了,太夫人自是不能留她,找了人牙子将她發賣出去,王媽媽一路聲嘶力竭的喊着:“八小姐,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饒了奴婢吧。”驚的一院子丫頭婆子大氣不敢喘,就以為八小姐新官上任,定是要仔細整頓府內的人員。

卻沒有想到,除此之外蓉卿沒有任何舉動,只每天聽各處管事回事,安排府中大小的事情,一兩日下來大家知道八小姐是真的不打算有什麽調動,便也就安定下來。

二夫人那邊,蓉卿去了一趟,二夫人就笑着道:“就怕你會吃虧,索性她們也得了該有的懲罰。”說了句阿彌陀佛,又道,“只是婚事……”

“我沒事,婚事沒了也落個輕松。”她笑着道,“往後我住在家裏,母親可不要嫌我煩才是。”二夫人就笑了起來,回道,“又怎麽會嫌你煩,我這裏你盡管來便是。”

蓉卿笑着點頭正要說話,明蘭笑着從簾子外頭探了臉,回道:“八小姐,徐府的徐小姐給您送了禮物來。”

“你去忙吧。”二夫人催着蓉卿,“我這裏也沒什麽事,你不用惦記我。”蓉卿應是就笑着退了出來。

蓉卿出來明蘭就拿了個玫紅的包袱過來,笑着遞給蓉卿:“是徐小姐身邊的媽媽送來的,說是徐小姐送給您的,也沒有什麽說法,只道給您用着玩兒。”蓉卿就拆了開來,瞧見裏頭包着兩方帕子,一條汗巾還有一雙鞋。

“你拿了銀子打賞來的媽媽,告訴她,說我過幾日登門道謝。”明蘭笑着應了,去外院回徐府來的媽媽。

半夜,竹園的門就被拍的砰砰響,冬梅隔着門就喊道:“八小姐,我們六小姐發了高燒,管媽媽讓奴婢來和您拿對牌,去外頭請郎中來瞧瞧。”

“我們小姐還睡着呢,這麽大聲。”隔着門明蘭披着衣服跑了出來不痛不癢的和冬梅道,“再說,這會兒街面上店鋪也沒有開門,去了也是白跑吧。”

冬梅就點着頭:“好姐姐,您就和八小姐說一聲吧,我們六小姐真的是燒的吓人。”明蘭還要再說,正房裏頭蓉卿的聲音傳了出來,淡淡的道,“明蘭,把對牌給她!”

明蘭就不冷不熱的對冬梅道:“你等等吧。”說完轉身進了房裏取了對牌出來塞給冬梅,又砰的一下關了門。

冬梅摸摸鼻子,又覺得八小姐能這樣對六小姐已是很好了,畢竟可是六小姐搶了八小姐的婚事,她嘆了口氣提着裙擺飛快的跑去外院,請了守門的小厮上街去請郎中,小厮推三阻四的不太願意,嘟囔着道:“這大半夜天寒地凍的,太折騰人了,就不能等天明了再說?”

冬梅冷着臉喝斥道:“迎高踩低的東西,小心我禀了姨娘,将你發賣了出去。”那小厮就嗤笑一聲,冬梅就氣不打一處來轉了身就回了柳園,柳姨娘自是一頓罵,親自撐着起來要去外院,管媽媽就拉着她,“奴婢去一趟吧,您傷重未好,別撕了傷口才是。”

柳姨娘就沒有說話,想到這兩日二老爺連照面都沒有打一個,太夫人那邊也是不聞不問,這些人便以為她們母女失了勢,哼哼,都給她仔細等着,将來非撕了他們的皮!

一陣悶怒,這邊蘇容玉渾渾噩噩又喊了一聲,她心疼的不得了,抱着蘇容玉就垂着眼淚。

約莫到醜時,大夫才被請進了院子,又是抓藥又是煎藥的忙活到天亮,蘇容玉總算是消停了。

“那邊怎麽樣?”蓉卿坐在桌前吃着早飯,明蘭給她添着粥,回道,“像是沒事了,半夜裏柳姨娘嚎的那聲音,整個院子都聽的真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六小姐怎麽了呢。”

蓉卿輕笑,蘇茂源這兩日都沒有過問她們母女的傷情,柳姨娘只怕心裏也沒了底。

吃過早飯,蓉卿去太夫人那邊請了安,又回了院子裏聽各處婆子回話,剛停下來,就瞧見蘇峪晃晃悠悠的進了院子!

“你很忙啊。”蘇峪很客氣的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打了個哈欠,“有事忙就是不錯!”

蓉卿失笑,看着蘇峪眼底淤青的樣子,就問道:“我聽說你連着兩天都被郡王拉着在翠雲樓吃酒,花天酒地的不是也很自在麽,怎麽反倒羨慕起我來了。”

“怎麽自在了。”他抖抖衣領,“瞧瞧,我這能掉下來三斤的粉,可不是把我熏死了。”

蓉卿就哈哈笑了起來,看着蘇峪道:“得了便宜賣乖,說的就是三哥這樣的。”蘇峪就端了茶一口飲盡,挑着眉頭看着蓉卿,很好奇的樣子,“你怎麽就不着急呢。”

“我着急什麽?”蓉卿放了手裏的賬簿,也端坐了看他,蘇峪就回道,“你怎麽也不想想怎麽說服我陪你去九蓮庵,還有,你打算怎麽和鎮南王交差?”

蓉卿挑眉,就笑着道:“三哥我自是不擔心的,您當然會陪我去,只是鎮南王那邊……”她托着下颌也露出愁容,“還真是沒想好。”

蘇峪一口茶沒吞下去,被嗆的連着咳嗽了好幾聲,瞪着眼睛就道:“你知道趙均松是什麽人,他的黴頭你也觸?”

蓉卿相信他說的話,鎮南王這人情緒波動極大,他想向的到這樣的人若是翻了臉必定是六親不認的:“我知道。”她點着頭,“不過這件事還是要靠三哥才能成。”

蘇峪就眯了眼睛抱胸看着她。

蓉卿輕笑,就發現蘇峪每當生出戒備的時候,就會做出這一點小動作,防範着看着對方,她認真的回看着他,道:“九蓮庵長生秘方的事,三哥想必已經告訴大伯了吧?”蘇峪沒有說話,蓉卿又道:“三哥可想過,你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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