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最遙遠的距離
第七章 最遙遠的距離
言芕用複雜的眼神看了言黎暻一眼,仿佛看到了他眼睛裏的擔憂,之後,她默不作聲地退到一旁站着,對剛才的事情不太在意。
言芕知道,朱元正這個男人遠遠比她想象中更加惡劣!不過他低估了她的忍耐力。為了生活,她早已學會了忍氣吞聲,因為這個世界上,她沒有親人,她只有一個人,她無依無靠,她只能靠自己,委屈給誰看?
比起剛開始被趕出言家,幾天吃一頓飯的饑寒交迫,這樣的痛又算得了什麽?
言黎暻剛才對上言芕目光的那一剎那,心裏莫名地抽了一下,她那眼神似乎在對他說,她沒事,不用擔心。這讓他感覺她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這種感覺很熟悉,也很奇怪,可又說不上什麽原因。
他在擔心她嗎?他不知道,也許有些心疼吧!畢竟還是個小姑娘。他雖然覺得朱元正突然惡劣得有些幼稚,不過一整晚,他都在縱容着自己兄弟的所作所為,始終一句話不說。
言黎暻看了一下言芕的手背,上面明顯有一個紅紅的印子,也許會留下疤痕吧?不過她竟毫不在意地站在那裏,沒有去處理一下的打算。女孩子不是都很愛美嗎?更何況,她的手修長勻稱,其實挺美的。
朱元正因為剛才的舉動之後,終于消停下來了,不過言黎暻卻沒有了繼續待下去的興致,起身說:“時間不早了,陳總,咱們改天再聊吧!”
言芕正走神,看言黎暻離開了雅間,便立馬跟在後面,準備領他們去結賬。在過道裏,朱元正走在言芕旁邊,咬牙切齒道:“你這個騙子,我查過了,根本就沒有那個姓!”
言芕的步伐頓了頓,說:“你挺好學。”
朱元正突然覺得臉挂不住,他這不是默認自己回家查過字典的事了嗎?他竟然因為她的一句話,去做這種可笑的事,可真夠丢臉的,更丢臉的是竟然還被她發現了。
朱元正心裏後悔不已,站在那裏愣了神,言芕卻沒再理他,向大廳走去。
送走了客人,言芕站在門口,看着言黎暻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長。
“你不會是愛上裏面的哪個帥哥了吧?”言芕神思不屬地站在那裏很久,竟然連小怡來到她旁邊都沒發現。
“不會。”言芕回過神來,一臉認真。
“剛才那幾個客人好奇怪,竟然提出那樣的要求,大家都羨慕你的好運氣呢!”
好運氣?言芕心裏苦笑,也許能再遇上言黎暻,是她的好運氣吧!不過朱元正就算了,希望以後都不要再見到這個人了,這種大爺,誰會樂意去伺候呢!
……
第二天,言芕和唐伊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唐伊發現了言芕手背上的燙傷,一番追問之下,才知道是被客人給燙傷了,當即氣憤不已,說:“簡直太過分了,這些有錢人,根本不能體會我們這些窮人的生活,總想着占人便宜!可我們也有尊嚴需要被尊重不是?憑什麽我們要為他們的惡趣味買單!”
看唐伊情緒激動,言芕問:“你被人占便宜了?”
唐伊悻悻道:“我怎麽會讓人占便宜,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唐伊接下來的一些舉動,卻越來越讓言芕擔憂,連着兩天,唐伊都沒和言芕一起吃飯,下午上完課,都是匆匆忙忙回來化妝打扮,然後風一樣的消失,直到第二天才回來。
這兩天,言芕都沒有機會和唐伊好好聊聊,她像是陷入熱戀狀态,整個人都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終于有一天,她回來吃飯了。
“唐伊,你昨晚又沒回來了。”言芕扒着碗裏的飯說。
唐伊笑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和男朋友在一起呢!他對我很好,不用擔心。他這幾天出差了,所以你做飯的時候記得都要做我的份啊!”
“他是誰?”言芕問。交什麽男朋友,至于天天夜不歸宿嗎?
“他……”唐伊猶豫了一下,說,“上次你陪我吃飯見過的。”
唐伊不想對言芕隐瞞,但也不願多說。
“原來是他啊!”言芕心情有些複雜,她擔心唐伊一頭栽進去,而對方卻未必對她付出真感情,雖然她相信言黎暻不是什麽壞人,但是她心裏還是莫名地擔心。
“他……對你是真心的嗎?”言芕問。
“我不知道,不過我已經愛上了他,走不出來了,既然如此,我就義無反顧地追求自己的愛一次呗!愛一個人的感覺很幸福,你總有一天也能體會這種感受的。”
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言芕不知道,因為直到現在,她還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可是,幸福如飲水,冷暖自知,既然唐伊現在感覺那麽幸福,她又還能說什麽呢?
言芕發現,唐伊的包換了,上面那個耀眼的“LV”logo告訴她,新包的價值不菲。這和唐伊當初想認識有錢人的初衷是一致的,那天晚上她無法阻止她,如今她更加無力阻止她。也許她不僅僅只是為了錢,只是恰好愛上一個有錢的男人而已。
“不要陷得太深。”言芕說。
言芕擔心,唐伊會陷入“我愛你,與你無關”的悲劇中,到時候,便把自己的心也輸進去了。
只希望,他能對她好一點。
……
第二天,言芕去附近的公園背書,竟看到了在晨跑的言黎暻,有些意外,唐伊不是說他出差去了嗎?也許已經回來了。
感覺到言黎暻的目光似乎要看過來,言芕立馬背過身去,等她再看向他的時候,他已經跑遠了。
從這之後,言芕經常在公園裏看到言黎暻的身影,不過兩人卻從未真正照過面,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像是兩個互不相識的人。
到了晚上,唐伊并沒有精心打扮去約會,而是正常上班去了,然而言芕卻在茶館再次見到了言黎暻,他是後面來的,先到的是朱元正和其他幾個朋友,其中陳嘉遠和李憬恬是言芕認識的。
這夥人一來,經理主動把言芕安排過去接待,因為他們要打麻将,所以将他們安排到了特殊雅間。
朱元正坐在那裏,深沉的目光盯着言芕忙活,也不知道有沒有在醞釀着什麽壞主意,不過等言芕離開雅間,也沒見他犯難。
一個小時後,言黎暻出現在茶館,言芕領他去雅間,經過狹長的過道,言芕突然停下了步子,倉皇地擡頭看着言黎暻,一副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言黎暻眼睛微眯,臉上漾起笑容。
“你不是出差了嗎?”言芕皺眉,她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
“啊?”言黎暻一臉不明所以。
“那個……請你不要辜負唐伊。”言芕的意思是,既然唐伊那麽愛他,那希望他能對她好一點,不要傷害她。
“你說什麽?”言黎暻眉頭一蹙,似乎沒聽明白言芕在說什麽。
“沒什麽。”言芕轉身走在前面。
言黎暻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麽,跟在言芕後面走向雅間。
言芕正要開門進去,言黎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本能地想掙脫開,他卻抓得更牢。
他看着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擡起她的手,看了看她受傷的手背,問:“疼嗎?”
“不疼。”言芕搖了搖頭,抽走自己的手,然後推開雅間的門,請言黎暻進去。
言黎暻一進門,就有人給他讓了個位子打麻将,他卻推辭了,說:“你們玩,剛才喝了點酒,我喝杯茶。”
言芕為言黎暻奉上一杯茶,他禮貌地跟她說了聲“謝謝”,然後就一個人安靜地坐在一旁。
他是一個話很少的人,只有被問到問題,他才會答上幾句。
朱元正打着麻将,煙也沒停下來,很快一包煙就空了,他煩躁地捏扁了煙殼丢在一旁。言芕怕他又挑她毛病,過去撿起煙殼,清理了一下桌面,将幹淨的煙灰缸放到他面前,朱元正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手背上留下的紅色的印子,啧啧道:“多漂亮的小手呀!怎麽幹這樣的粗活呢?”
言芕一言不發,想把手抽出來,卻被他死死地握着,指節骨甚至有些疼。
朱元正一臉痞笑,說:“其實你不用那麽累的,我可以養你啊!一個月給你五萬塊,你還将擁有昂貴的首飾,名牌包包和衣服。這可是很多高級白領拼死努力都得不到的收入,只要我需要你的時候及時出現就行!”
“放手!”言芕低聲道。
“怎麽,不願意啊?這不是你一開始接近我們這種人的目的嗎?”朱元正冷嘲道。
她知道,朱元正正用這種方式羞辱她,故意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踐踏她的尊嚴,因為在他心裏,她就是那種讓人瞧不起的女人。
所有人都饒有興味地看着這一幕,卻沒有人說一句話,仿佛都在看戲。
“我再虛榮,對象也不是你!”言芕心裏惱怒不已,已經在強忍着一股怒氣。
朱元正眉頭一挑,說:“哦?是嗎?承認自己貪慕虛榮了?那你說說看,你的目标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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