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妻子本分

書雲箋說完,毫不掩飾的瞪着書天欄。她知道書天欄寵她至極,自己就算任性胡鬧,他也不會随意怪罪。而且,她就是故意這般語氣,這般說法。

當然,這話一下子便說中了書天欄在意之處。他臉色微微沉了沉,道:“雲兒,本王這幾年對你母妃的确是有些冷落了。”

“怎麽?知錯了嗎?”聽到書天欄這話,書雲箋的唇角浮現出一絲嬈麗的笑容。“知錯就需要認錯,父王你多抽些時間去陪陪母妃,她定然能夠快些康複。”

書雲箋此話一出,書天欄立刻反應過來。這丫頭拐彎抹角說了這麽多,其目的就是為此。不過,她說的也對,自己的确很久沒有好好抽出時間去陪自己的嫡妻了。

“知道了,父王認錯,父王往後每月都陪你母妃五日夠不夠?”書天欄一副哄着書雲箋的語氣。

“五日?”書雲箋睨視他。

“七日。”書天欄改了改。

“七日?”書雲箋繼續睨視他。

“十日。”書天欄再次改變。

“十日?”書雲箋不變的目光,依舊睨視着書天欄。

“好了,半個月夠了吧!”書天欄對着書雲箋,敗下陣來。這個女兒就是他的劫,過不了的。

“這才是雲兒的好父王。”書雲箋對于半個月這個時間很滿意,她再次摟住書天欄的手臂,道:“父王,明日就是二月了,你記得要陪母妃半個月時間,堂堂乾王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記住了。”書天欄慈愛的點了點頭,儒雅的臉上有着極為溫柔的神情。随後,他想到一事,動了動被書雲箋抱住的手臂,語氣微變:“聽說你今日拍賣唇脂賣了不少銀兩,有了銀兩,不該給父王準備些禮物孝敬孝敬嗎?”

“才過完年,過完上元節,地方和朝廷的官員必然給你送了不少禮物,還需要雲兒送嗎?”書雲箋對于書天欄這別扭的性子,不禁有些想笑。一把年紀了,想要禮物直接點不就好了,一副傲嬌的模樣。

而書天欄一聽書雲箋此話,立刻瞪向她,“那些官員又不是父王的寶貝女兒,他們送的禮放倉庫裏堆着就行了。不過雲兒的禮物,父王一定好好的放在身邊,當寶貝一樣。”

“好,知道了,雲兒給父王準備禮物。”書雲箋笑了笑,目光望向周圍,視線随即停留在書桌後方的烏木雕牡丹花開書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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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來說,是書架中放置的一個水晶盒子。

那水晶盒子和裝耳飾的盒子差不多大小,棱角分明,光華璀璨,而且從書雲箋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到折射的白色光芒帶着一點幽美的藍紫。

對于那盒子,書雲箋有些好奇,她松開書天欄的手臂走向書架。

手碰到盒子的瞬間,一陣刺骨的寒意傳了過來,書雲箋立刻收回手,目光微冷的看着那水晶盒子。

“父王,這是什麽?”書雲箋的語氣聽不出來有任何的改變,但是她背對着書天欄,臉色與剛才相比,要陰冷很多。

“這是玄冰盒,裏面裝着鬼族人的眼睛。兩年前,還是皇子的五位王爺去了鬼族一趟,這些鬼族人眼睛是戰利品。五位王爺将手中的鬼族眼睛作為禮物,送給了朝中的文武大臣,皇親國戚,就連皇後和幾位嫔妃也都有一份。”書天欄站到書雲箋身後,語氣平常而又随意。

聽到這些話,書雲箋沉默下來。

兩年前她雖然在桃源縣,但是對于鬼族滅族之事還是有所耳聞。鬼族人并未做什麽大逆不道的錯事,會遭遇滅族之事,只是因為蕭景疏他們打賭。

這一個賭,便斷送了一族人的性命,而且還在他們死後,将他們的眼睛挖出來送人,讓鬼族人死無全屍。蕭景疏這些人的做法,真的是喪盡天良。

從乾院出來,書雲箋先去秋院看了看容秋芙,檢查了一番她的吃食、藥物,見沒有任何問題才回的雲箋閣。

翌日。

書雲箋在房間中用膳,桌上擺放着紅棗粳米粥,蟹粉蒸餃,牛乳菱粉香糕,冰糖燕窩羹,玫瑰豆腐,以及龍井蝦仁。

喝着粥,書雲箋心情明顯比尋常時刻要好,站在一邊幫她布菜的玉案見她這樣,不禁出聲。

“郡主,你今日似乎很高興,是有什麽好事嗎?”

“并無什麽好事,只是有好笑之事。”書雲箋說着說着,便笑出了聲,清麗精致的面容仿佛白玉一般,透着涼薄剔透的光芒。

“好笑之事?”玉案有些疑惑,正準備再次詢問之時,淺歌突然從外面回來。

她走到書雲箋身側,聲音雖然帶着一絲的稚嫩,但是卻悅耳恬靜。

“郡主,昨夜王爺本來是準備在琬夫人那兒過夜,誰知和琬夫人那什麽時,琬夫人月信突然來了。王爺覺得掃興,随即去了惠夫人處,誰知惠夫人那兒也是相同的狀況。之後王爺去了柳側妃處,據說柳側妃也是與王爺在……的時候來了月信。”

淺歌畢竟是未出閣的少女,即使跟着書雲箋這麽久,對于此事也不好說出口,關鍵時刻便支吾了過去,不過這樣的言語,已經足以讓人明白了。

聽到淺歌這話,玉案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後不禁輕輕笑了幾聲,“郡主,你也太調皮了,王爺若是被你害的不敢與人行房,你這可就是罪過了。你說,你把時間算的那麽好做什麽?”

正行房時,突然發生那種事,而且還是三次。一般的男子,定然會被吓得好幾日不敢與女子同房。就算能夠冷靜下來,估計也需要好幾日緩和才行。

“雲箋沒有害父王,只是想讓他在陪伴母妃的半月時間中莫念別的女子,況且若是父王突然陪伴母妃半月,必然又會遭人話柄,如今有了這個事情擋着,相信柳側妃她們必然無話可說。”書雲箋一邊喝粥,一邊解釋。不過說着說着,她便笑了起來。

她能确定,此事她父王定然終生不忘。

“這樣看來,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不過郡主,你下次不能用這般陰德的法子了。此事對男子說來,也算是一個恥辱。”玉案敲了敲書雲箋的頭,語氣憐愛寵溺。

“知道了,我是看柳側妃那般嚣張,所以想要搓搓她的銳氣。”書雲箋揉了揉被玉案敲疼的地方,臉上的笑容滿足安定。

十五歲的自己,真的很幸福。

用過早膳之後,書雲箋便去了秋院,想要去和容秋芙說說話。不過剛走進房間,便看到書天欄坐在卧榻邊上喂容秋芙喝粥。兩人之間雖然并無太多的言語,但是卻寧然悠遠,仿佛時光流水一般。

見此,書雲箋便沒有去打擾。她知道,比起自己,容秋芙更需要書天欄的關愛。

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十日左右,容秋芙的身子較之前相比好了很多。蒼黃枯槁臉色也漸漸變得白皙紅潤,而且也已經可以下地,到院子中走上幾步。

得知此消息,柳含煙并未發作,只是坐在沉香木制的琴桌前彈琴。

琴音袅袅入耳,如流水般暢然,但是越聽這聲音,柳含煙的臉色便越陰冷,到最後,她雙手猛然的拍在七弦琴上,琴聲截然而止。

剛入房間的書月樓,剛好看到這幕,絕美的臉龐上有着不變的柔雅笑意。她走到柳含煙面前,将她放在七弦琴上的雙手拿開。

随即,書月樓纖白細長的手指挑動着琴弦,優雅清幽的聲音随之而來。

“母妃,病人偶爾看起來康泰,這并沒有什麽,母妃何必如此生氣?”書月樓一邊單手彈琴,一邊勸慰柳含煙。

“若只是容秋芙病愈之事,我怎麽可能如此生氣?月樓,你也知道,因為那夜的事情,你父王便沒有來看過母妃,這樣的情景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柳含煙臉色看起來是平靜了下來,但是緊咬的貝齒卻還是能夠看到極大的憤怒。

那夜她的月信突來,因為時間上有些不對,便宣了太醫來看。雖說太醫說了無礙,但她還是覺得此事有所蹊跷,她怎麽可能和蘇惠、唐琬二人在同一夜來了月信,而且還是在那樣的時候。

只是太醫說了無礙,她再懷疑也是無用的。

“的确,那夜的事情是有很大的蹊跷,不過查詢不到什麽,懷疑也是無用的。”書月樓點了點頭,眸光極為沉靜。随後她停下挑動琴弦的手指,目光看向柳含煙,聲音溫婉至極。

“母妃,乾王府向來沒有專房之人,對于父王一連十日宿在王妃的秋院,老王妃必然心中不悅,月樓這就去給老王妃準備她最喜歡的椰汁桂花糕以及牛乳菱粉香糕,親自送過去。”

一個時辰之後,書月樓到了乾老王妃的東院。如今乾老王妃十分寵她,連跪拜禮都免了,直接讓她坐在自己身側,與她說體己話。

書月樓對于乾老王妃的性子摸索的十分透徹,知道如何哄她開心。在差不多的時候,書月樓臉上的笑意突然落下,神情也變得惆悵起來。

“怎麽了?月樓,剛才不還好好的嘛!”見書月樓臉色倏然改變,乾老王妃立刻出聲詢問,語氣中能聽得出一絲的關懷之意。

“老王妃,月樓無礙。”書月樓輕搖了搖頭,發上帶着的八寶簇珠步搖上的珍珠流蘇微微一動,映襯着她烏發柔澤,面容清媚。

随即,書月樓淡淡的嘆了一口氣,“老王妃,不是月樓背後小人,只是乾王府向來未有專房之寵的說法,如今父王在王妃那兒連着宿了十日,這對母妃她們來說,着實有些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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