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猜想分析
信任就像是易碎的瓷器,一旦其中出現一條裂痕,其結果顯然易見。
站在北陵青的身後,書雲箋望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後,走到了他的旁側。伸手拉了拉北陵青的袖口,待他望向自己時,書雲箋才開口。
“狐貍,無論何時,我都信你,或許我也懷疑過什麽,但是人在此中情境下下就容易胡思亂想,冷靜下來就不會胡亂猜疑了,你別在意。”書雲箋注視着他的雙眸,溫柔的笑了笑。
北陵青看着她,目光之中似乎含着笑意。慢慢的擡起雙手,北陵青捏住書雲箋的兩邊臉頰,動作不輕不重。
“沒關系。”說完,北陵青的手勁加重,捏的書雲箋臉頰生生發疼。
擡手,書雲箋正想将北陵青的手拍打掉時,目光不知道為何定格在他唇邊的笑意之上。她記得,前世也是如此,在他從楚家回來之後,他的臉上便從不落下笑意,無論面對誰時,無論何種境況,他的唇角都有一份淡然而又從容的微笑。
那笑容就像是在他離開的五年中,他早已經歷過人生千百轉輪回,對于世人和萬事,不過是一種淡然,無所謂他人的信任,無所謂生死,随意的淡然,麻木的淡然。
看了北陵青一會兒,書雲箋的手放了下去,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算了,想捏就捏吧,喜歡捏就捏吧,這只臭狐貍估計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事情了,既然他喜歡捏自己的臉,那自己就委屈點吧!捏一下又不會怎麽的。
然後,因為她的縱容,直到蕭臨宇從通道中出來,北陵青才慢慢的放開。他捏了大概有一刻鐘,書雲箋覺得臉好酸。
揉着臉,書雲箋看向蕭臨宇,發現他的神情有些不對,臉色也白的有些詭異。
“九皇叔,小王這通道進去之後,走了大概一刻,便看到你們了。”蕭臨宇臉色陰沉,絲毫不複平時的散漫。他們明明是從這條通道過來,通道的盡頭是一個祭祀的冰室,可是如今他竟然走不回那祭祀的冰室,這着實太過詭異了。
“我知道了。”北陵青應了一聲,目光看向容洛剛才進入的通道。此時,裏面傳來腳步聲,很快容洛從裏面走了出來。
見到衆人之後,容洛搖了搖頭,嘆氣道:“一樣的情況,一直往前走,然後就從這兒出來了。”
聽到容洛的話,衆人陷入沉思,如今所有的通道都有人試過,全部都是直走向前,走回原地。就連他們來此的通道,也是相同的場景。這讓他們想要返回祭祀的冰室,重新尋一條路都無法辦到。
難道,他們真要無法走出此處,只能在這兒呆到死嗎?
沉默了大概有一會兒,蕭臨宇随意看着其中一條通道,出聲道:“小王還是覺得這通道很奇怪,怎麽可能走着走着回到了原地?小王要再試試,将這所有的通道再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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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宇,我和你一起試試,此次我們用輕功,快速走一遍看看?”容洛走到蕭臨宇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微深。
蕭臨宇點了點頭,正欲說話時,蕭華筵出聲道:“榮世子,宇小王爺,本王和你們一起,我們各自走這九條通道試試。”
“好,就這樣定了。”容洛點了點頭。
蕭華筵也應了一聲:“嗯,好。”
緊接着,蕭臨宇、容洛以及蕭華筵三人各自進入九條通道中的一條,三人用輕功行走,速度自然極快,大概兩刻鐘,便将這九條通道全部走了一遍,可是無論他們試,結果都是一樣,他們無論怎麽走,都走不出這冰室。無論速度怎麽快,都是從哪兒進去,又從哪兒出去。他們好像進入了一個無限循環的地方,無論怎麽走,往哪兒走,都循環回到了最初之地。
靠在冰壁之上,蕭臨宇微微喘着氣。喘了幾聲之後,他直接坐了下來,頭靠着冰壁,閉上了眼睛。
“終于知道市井之人為什麽會那樣說話?小王現在也想說一句,去你大爺的。”說完之後,蕭臨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眸,臉上的神情不再沉凝,反而恢複了尋常,一副散漫怠懶的模樣。
“阿宇,快求我,不然我告訴睿王叔你口出穢語。”容洛看着蕭臨宇這樣,表情也會恢複如初,溫和而又随意懶散。
蕭臨宇聽到這話,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想要告我的狀,先出去再說。搞不好,我們此次都得死于這兒,你背後小人沒機會了。”
“我托夢給睿王叔不行啊!”容洛白了他一眼。
“行行行,大爺,你想怎麽樣都行。”蕭臨宇撇過頭,不去看容洛。
“呦,你這一聲一叫,我可頓時長輩份了。”容洛聽到蕭臨宇的話,立刻打趣的回了一句。
蕭臨宇仿若無聞,不理他。容洛見此,倒也沒有再說話。
書雲箋看了看蕭臨宇和容洛,覺得他們兩與自己和北陵青之間甚是相似。輕笑了笑之後,書雲箋看向北陵青,發現他此刻專注的看着冰室中的某處。
“怎麽了?狐貍。”
北陵青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走到剛才插入墨蘭時留下的洞前,看了一會兒後,從腰間抽出淵蘭,指着地上。
衆人有些不解北陵青的行為,但是也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只見他手中的劍突然快如疾風,劍氣橫飛,彈指之間,地上的冰塊便碎裂成無數塊,飛竄向四周。書雲箋幾人連忙避到一邊的通道之中,避免被冰塊打中。
很快,聲音消失,他們走回冰室,望着北陵青。此刻淵蘭已經收回劍鞘,北陵青凝視着地上,看着像是在發呆。順着他的目光,衆人看到一個大概有半米深的冰坑中躺着一個人,不過,應該說是一具屍體。
走向那具屍體,書雲箋看了看,目光一沉,她望向北陵青,北陵青此時正好在看她,兩人視線交彙了瞬間,然後皆都看向下方的那具屍體。
那是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男人,穿着黑色勁裝,劍眉星眸,長相十分俊秀,他的手中拿着一塊白色絹布,上面透着隐隐的血痕。
對于此,書雲箋有些疑惑,她蹲了下來,從男子手中拿出絹布,打開一看,上面寫着十六個字。
九路重複,始終為一,周而複始,永無出口。
“狐貍。”書雲箋站了起來,将絹布遞向北陵青。他伸手接了過去,目光平淡的凝視着上面的字跡,神情依舊沒有一絲的晃動。
見此,容洛、蕭臨宇等也都湊過來看,看到那字時表情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畢竟對于這冰室的情況,如今他們都很清楚了。
一時間,衆人無言,只是看着周圍的其他人,或是看着一邊的通道。就這樣過了一會兒,蕭臨宇突然走到其中一條通道前,目光凝視着眼前的黑暗,語氣随意散漫:“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事情是假的,我們極有可能被看到的一切所迷惑。所以,此次小王閉着眼睛行走一次試試。”
語畢,蕭臨宇笑了笑,眼眸中目光卻沉了下來:“小王覺得,這世間絕對沒有走不出去的路,或許我們被周圍的一切蒙蔽了眼睛,所以才會走不出去。”
随後,蕭臨宇便走到通道之上,摸索着牆壁慢慢向前行走。因為是閉着眼睛,所以此次花費了很長時間,大概快三刻鐘時間,蕭臨宇才慢慢的摸索着牆壁走了出來。
摸到外面的時候,蕭臨宇睜開了眼睛,看到書雲箋等人的時候,眸光極快的晃動了一下。随即,他笑了起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小王想多了,這通道的事情和我們所見之物并無關系。”
見他這般,容洛輕笑出聲,語氣随意的詢問:“阿宇裝了快半個時辰瞎子,感覺如何,快給兄弟我說說。”
“滾你大爺的,一邊去,這時候你從哪兒來的美麗心情與我鬥嘴?”蕭臨宇白了容洛一眼,毫不留情的罵了他一句。
容洛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只是笑看着他,調侃道:“我們的宇小王爺這是罵人上瘾了,若是能夠出去,必然要被睿王叔掌嘴,到那時務必請我作壁上觀,我一定備好酒菜,一邊吃,一邊細細觀賞。”
蕭臨宇聽到這話,從地上撿了一冰塊向容洛打了過去。容洛立刻避過,冰塊沒入了通道之中。
見此情形,蕭景疏突然目光一動,他走向離他最近的通道,看了片刻後,冷聲說道:“我們走這通道時,一直以為自己是直走向前,可是通道之中的路徑到底如何,我們并不清楚,極有可能我們在通道中拐了個彎走了回來。”
“小王覺得不是,走了這麽多次,小王每次都覺得自己是在直路上行走,剛才閉目走的時候,因為走得極慢,小王更加覺着我們這通道一直都是直路向前,并沒有秦王說的拐彎。”聽到蕭景疏的話,蕭臨宇思考了一下後,搖頭。他一個人可能會感覺錯誤,可是他們這麽多人都覺得是在直路上行走,又怎麽會錯?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人的感覺一樣?怎麽可能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對于蕭臨宇的話,蕭景疏只是冷冷一笑,語氣略帶些嘲諷:“宇小王爺行事一向随意,這随意自然容易忽略一些事情,也容易出錯。”
一聽蕭景疏這話,蕭臨宇臉色一沉,走向他,“蕭景疏,你說話注意些,小王與你不是什麽親近好友,你也不是小王的長輩,你沒資格對小王這樣說話。”
“怎麽?你行事一向胡鬧,整個天垣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還不允人說了是吧?”對于蕭臨宇的警告,蕭景疏只是冷冷一笑,語氣比剛才更加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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