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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裏對佟姚氏都是喜愛,"小姐若是沒睡,就随老奴去趟老夫人那吧。太夫人和老夫人都等着您呢。"

佟姚氏點點頭,就帶着魏媽媽一起去了。

到了姚老夫人的屋門口,嚴媽媽把門打開,佟姚氏就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嚴媽媽就和魏媽媽兩個人守在了門口。魏媽媽是個多麽果斷,有手段的人,可是在嚴媽媽面前卻也大氣不敢吱一聲。

嚴媽媽聲音有些粗,嗓子壓得很低,顯得就更加的粗啞了。

"小魏丫頭,你說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如此的不長進。竟讓咱們小姐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嚴媽媽,是奴婢我愚蠢沒用。可是,今天您也見識到了,那個佟二姑娘牙尖嘴利的,沒想到,竟然還私下底學了功夫!"魏媽媽說得咬牙切齒的。

"哼!等着吧!做庶出的就要有庶出的樣子,還真以為自己是皇上封的郡主,就忘記自己是個野女人生的賤種了嗎?"此刻的嚴媽媽,臉上褶子都推在了一起,完全不似白天裏笑米米地那般模樣。

"嚴媽媽說的是!"

"等着吧,太夫人和老夫人絕不會放過這個丫頭的。"

魏媽媽的臉上露出笑容,看來,姚家兩位祖宗這是要出狠招了啊。

也不知道佟姚氏在屋子裏待了多久,就聽裏面傳了一陣笑聲。佟姚氏在一個老婆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門咯吱一聲打開了。魏媽媽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沒想到,自己都離府這麽多年了,看到她還是依然如此的害怕。

一道陰森的聲音響了起來:"小魏丫頭,怎麽和小姐出府這些年,連師傅都忘了!"

078 佟姚氏從戲子培訓營畢業了

078 佟姚氏從戲子培訓營畢業了

一早,佟家的女眷都在膳廳等着相爺來用早膳,當然佟老夫人除外。平日裏,佟老夫人都在自己的墨頤園裏單獨用膳。今天的相爺來得略微比平常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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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還有點微微發腫的佟佳悅一臉嫉妒地瞅着佟非涼和佟佳容兩個人。

姐姐們也都不在姚府住上一宿?竟然大晚上的就都趕了回來。莫不是,兩位姐姐太小家子氣了,人家姚府看不上,不讓你們住吧?佟佳悅的語氣酸溜溜的。

姚家很大,也很氣派,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出門在外一天,我和二姐姐還是覺得自己家好,所以連夜就趕了回來。

佟佳容說話的聲音很輕,沒有半點焦作,好似真情流露似得。一桌子的人都很驚訝,沒想到三姑娘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此刻,她們才發現,這三姑娘整個人都大方了許多,明顯與以往很不相同。

三姨娘白了一眼佟佳容,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四姑娘曾經跟着大小姐去過一次姚府。佟佳悅聽說能住在那裏,硬是磨着佟傾辰在姚府住了*。回來後,佟佳悅逢人就說,各種的炫耀。如今佟佳容這話說的,反顯的佟佳悅眼皮子淺,喜歡高攀大戶。

二姑娘這是給三姑娘吃了什麽藥啊?這三姑娘跟着出去了一天,竟也變了一個人似得。以前整天也說不出半個字的人,如今竟也能說出這般讨巧的話來。三姨娘那雙烏黑的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佟佳容。

三姨娘說得極對!妾身也覺得今天這三姑娘和往常大不相同了呢。這四姑娘和三姑娘住在一個院子裏一年都沒讓三姑娘改變,而三姑娘和二姑娘僅出去一天,這變化竟如此之大。啧啧啧,真是讓人佩服啊!閑着也是閑着,一旁的五姨娘也開口了。

三姨娘的臉一下子就變了:五姨娘,你這話什麽意思?

三姨娘,妾身在誇二姑娘啊。怎麽?說錯什麽了嗎?五姨娘一臉的委屈。

三姨娘,你和五姨娘生什麽氣啊。難道你忘了,二姐姐從宮中剛回來的第一天,她就對咱們二姑娘各種贊譽有加啊。要不然,咱們二姐姐那天能豁了命也要保護五姨娘嗎?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啊。不然怎麽能有一句成語叫做臭味相投呢!

四姑娘你這一說,姨娘我倒是覺得極為有道理呢。三姨娘和四姑娘這對母女兩人相視一笑。

哈哈哈。膳廳外傳來了相爺極為爽朗的笑聲,好久都沒聽到佟相爺笑得如此開懷了。一屋子的女人也都立刻停止了舌戰,紛紛站了起來,迎接相爺的到來。

只見佟姚氏攙扶着相爺走了進來,今天的佟姚氏精心地打扮了一番,紫色錦緞的褙子,配着鮮嫩鵝黃的長裙,頭上插着孔雀銀步搖,整個人都顯得年輕了許多。更讓人驚訝的是,今天佟姚氏和相爺兩個人相處得極為融洽。

各位妹妹和姑娘們都快坐吧。我今天從姚家早上匆匆趕來了回來,在書房裏和老爺說了點事兒,故而耽誤了些時間。讓大家等久了點,快,是不是都餓了?都趕緊坐下吃飯吧!老爺,您說呢!

夫人說的極是!

佟相爺和佟姚氏坐了下來,随後跟着的佟傾辰也坐了下來。

一屋子裏的人彼此看了看。昨天姚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今天佟家裏又刮了什麽邪風?平時沉默無語的三姑娘今天竟能語出驚人,向來心高氣傲的蘭夫人今天竟能如此的平易近人。飯桌上的人覺得冷嗖嗖的,讓人很不踏實。

飯吃的差不多了,佟姚氏擦了擦嘴巴,笑米米地開始說:昨天百花宴,姚府裏竟然混進去了一些魚目混珠的歹人,想要加害公主和幾位姑娘。好在有咱們郡主出手相助。保護了公主,也保護了姚家小姐。我那個太祖奶奶特別欣賞郡主,昨天就想好好款待郡主的,只可惜,郡主身子乏了。今天早上,特地讓我趕緊回到佟家,向相爺說明情況,還讓我帶來上乘的绫羅綢緞、珠寶首飾。當然了,郡主有禦賜的寶物,這些東西未免俗氣了點,但怎麽也是姚家的一點心意。

佟非涼若不是活了一世,如今恐怕就要吐了。這姚家不簡單啊,是戲子培訓營吧,*的功夫,她這個嫡母簡直是花旦中的翹楚了!郡主長郡主短的,瞎話真眼就說啊。

還沒等佟非涼開口,佟姚氏拍了拍手:拿上來吧!

只見魏媽媽和另外一個媽媽擡着上等的綢緞就走了進來。那綢緞的做工和布料的精細,不用走進,就遠遠地這麽一看,已覺得不一般。那緞子上的花色更是不常見的。可是把三姨娘這一對母女看的臉都氣歪了。上次,佟佳悅去了趟姚府,可是屁都沒撈到一個啊!住了*又如何?姚家空房間那麽多,住不住的,誰在乎!

還有呢,就不往這裏擡了,這些都是給三姑娘的,三姑娘昨天也受了驚吓,姚家過意不去的很呢。二姑娘的待會直接就擡到冉妹妹院子裏去。

冉夫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從幾時起,她和佟姚氏之間的關系好到以姐妹相稱了,難道不應該是,你這個賤女人嗎?

佟佳悅的臉色一下子更黑了,什麽這僅僅是給佟佳容的!但礙着父親也在,佟佳悅也不敢說什麽,一雙小眼睛緊盯着那些綢緞,心裏打着鬼主意。哼,住在一個院子裏,她就不信,她找佟佳容要,佟佳容有膽子說不給!若不是敢不給,她有的是法子,得不到的就給都毀了!

佟非涼的目光卻不在那綢緞上,而是在和魏媽媽一起走進來的老媽子身上。佟非涼看了一眼佟佳容,果然,佟佳容也一臉的驚訝。這個老媽子和昨天的嚴媽媽長相一模一樣。只是,這個媽媽比嚴媽媽胖一些,笑起來的樣子慈眉善目的。

郡主啊,是不是覺得這個媽媽很眼熟啊。她是敏媽媽,是你們昨天見到的嚴媽媽的雙胞胎姐姐。大夥兒,可別小看了敏媽媽,她年輕那會兒是在宮裏主管儀容的資深嬷嬷。當年我皇姑奶奶要進宮前,我祖奶奶憑着自己的面子,才請了敏嬷嬷出宮來姚家的。相爺,我和祖奶奶也商量了,如今佟家幾個姑娘也一個個長大了,也是該請人來學學規矩了。尤其咱們傾辰,眼看着明年就要及笄了。

相爺笑米米地看着佟姚氏,點點頭:還是姚家祖母想得周道。

佟姚氏心情大好,祖母和母親的教導果然是對的,男人都喜歡女人順着自己。今天自己只是先讓了一步,這相爺竟對自己笑容有佳,仿佛回到了初婚之時。

佟姚氏頓時更有信心可以重新奪回佟家大權了,于是繼續說道:冉妹妹,敏媽媽也會幫我梳理梳理一下佟家的家産以及這內院一些雜事。到時候,咱們倆商量商量,看看咱們姐妹倆以後如何分工。我早上都和老爺表了決心了,今後一定要和冉妹妹兩個人将這佟家搭理的妥妥當當的,讓老爺無須挂心,專心處理朝政即可。以前都怪我心胸狹隘,冉妹妹你可不要和我一般見識啊。而且,冉妹妹你教育出一個好郡主。昨天百花宴上,縣主和郡主兩人,讓在場所有的皇孫貴族眼前一亮,直誇相爺有福氣,竟有這般優秀的女兒們呢!

冉夫人溫柔地笑了笑:都是老爺有福氣。

佟相爺坐在飯桌之上,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佟相爺突然有一種妻妾和睦,兒女成才的幸福之感。

這頓飯吃的,佟非涼覺得渾身上下,到腳趾頭都讓人作嘔。

飯後,蘭庭軒中

夫人,看到沒?您順着點相爺,相爺立刻對你也禮讓三分。敏媽媽一邊給佟姚氏倒着茶,一邊繼續開導她。

夫人,老奴從小在宮中長大,繼而受了姚太夫人的恩,去了姚府,如今已是個半個身子埋在黃土裏的人。這大半輩子看過多少事情,見過多少女人的*幸衰敗。女人要用好自身最大的優勢,那就是溫柔和順從。你別以為這是在示弱,相反的,只有這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只要你抓住了你男人的心,那整個佟府就是你說的算!

可是,論起這些,那個齊曉冉更勝我一籌!連那個五姨娘恐怕也是個中高手!

傻夫人,那又如何?五姨娘就是咱們姚家手中的一個棋子,一個為了錢不惜賣了自己的女人,就不怕她能翻天。您和冉夫人比,确實沒有她與相爺之間的情分。您之前還總拿姚家壓着相爺,您自個琢磨琢磨,有幾個有本事的男人會喜歡別人威脅他?您想想,就是太夫人那樣剛烈的女子在已故的太老爺的面前也是溫柔的。

敏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佟姚氏就開口道:那怎麽辦?我生下來就是姚家的嫡女,這樣尊貴的身份,是天定的。

夫人,您看您,說兩句您又急。老奴還沒有說完呢,您的優勢就在于您是姚家的嫡女!但,您不能用姚家去壓着相爺,而是要用姚家去輔助相爺!就像今早這樣,您以為相爺為何那樣高興,雖然老奴沒看到太夫人給相爺的信中寫了什麽,但保準是給相爺許諾了點什麽。您有沒有想過,相爺當年既然和冉夫人有着那樣深厚的青梅竹馬之情,何以在皇上下了聖旨之後,未曾争取一下呢?咱們家相爺小時候可是皇上的伴讀,他們倆的交情也非淺啊。

佟姚氏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麽深:以媽媽之見?

敏媽媽索性端起一把杌子,坐在佟姚氏面前,繼續說:夫人,您可別小看這內宅裏的學問,這內宅和外朝是息息相關的。當年您是四大家族的嫡女,而冉夫人只是京城總兵的女兒,咱們家相爺是個有抱負的男人,不會為了兒女私情放棄大好前程的。但如今,相爺外朝得意,自然希望內宅順風順水。您如果還是這樣對相爺大呼小喝,又讓內宅不寧的話,相爺自當舍你而去。

佟姚氏點點,十分佩服地看着敏媽媽,怪不得,祖奶奶和母親兩人硬要敏媽媽和自己回來。還一再地強調,以後事事都要聽敏媽媽的意見。

但,佟姚氏心中還是有點委屈:可是媽媽,就讓我這樣放過齊曉冉以及佟非涼那個賤丫頭嗎?我心中這口氣咽不下去!

敏媽媽笑了,笑地那般的意味深長:我的傻夫人!內宅順風順水,但并不代表其中沒有争鬥。內宅婦人之間的争鬥,只要不擺到臺面上來,男人們是不好插手的。您只要做好您這個當家嫡母,讓老爺抓不住小辮子,我婆子保證讓冉夫人和二姑娘兩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佟姚氏也笑了,這麽多天,總算聽到一句總讓自己舒心的話了。

佟姚氏和敏媽媽兩個人在屋裏密探着,魏媽媽在外面敲敲門:夫人,姚府送給二小姐的禮物都送來了。

小魏丫頭,二小姐如今是郡主了,注意你的稱呼。敏媽媽把門打開,說話聲音很大,整個蘭庭軒的人都聽到了。

丫鬟,老婆子們都愣了一下,平日裏魏媽媽就是這蘭庭軒裏說話最有分量的媽媽,看來如今夫人帶回來的這個媽媽更加不簡單。再看看,她對二小姐的态度,恐怕夫人是真的打算和冉夫人那邊友好相處了。

你們倆快去給郡主送去吧,早去早回。佟姚氏笑着從裏屋走了出來。

是!敏媽媽和魏媽媽兩人就走了。

敏媽媽,您剛剛這招可真棒!至少這下子,整個佟家都會知道,咱們家夫人這次是真的開始要與那個院子的人好好相處的,若再是發生事情,這閑言碎語子也不會完全一邊倒了。

小魏丫頭,這裏面的學問深着呢。看着吧,從今天,鬥争才剛剛開始!

不過媽媽,這個二小姐,你別看她年紀小。以奴婢這段時間的觀察,這個小丫頭可不簡單!

再不簡單也就是黃毛丫頭,敢欺負到我們姚家人的頭上!咱們走着瞧!敏媽媽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着笑,可是眼睛裏發出的光很毒,讓人不寒而栗。

染香院

冉夫人,奴婢看這個蘭夫人是瘋了吧?今天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一向說話謹慎的香彤,一進前廳,門一關,立刻說出了這樣的話,剛剛可把她憋壞的!

姚家那兩個老人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看來,這佟姚氏昨天準是被洗腦成功再教育了。如今的局面,佟姚氏若再像以前那般驕縱胡鬧下去,只能和相爺的關系越處越僵,到時候咱們自可不戰而勝。所以姚家兩位老夫人,就教佟姚氏要先軟下來,重新喚起老爺對她的昔日之情,那麽佟姚氏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冉夫人喝了一口茶,心裏不禁暗自佩服姚家兩個老夫人,擒賊先擒王,與其和她們這些姨娘姑娘鬥法鬥個半天,不如重新獲得相爺的*信來得好。

冉夫人繼續分析:而且,她們也怕非涼先她們一步把昨天姚府的事情說給相爺聽,故而一早就讓佟姚氏回來向老爺先彙報了。實中有虛,虛中有實,非涼就算和三姑娘兩個人說破了天去,老爺也不可能貿貿然為了兩個小姑娘的話,就去和姚家的理論的。

可是,不還有公主嗎?香彤有些不解。

冉夫人搖搖頭:即使是公主,恐怕德妃聽完也會壓制住不讓公主去和皇上說的。如今姚家的地位,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随便撼動的。說了,也只能是再給皇上添加麻煩而已。

母親說得極對!佟非涼點點頭,冉夫人的分析她是贊同的。

院子裏,爾珍大聲地喊到:冉夫人,蘭夫人屋裏的敏媽媽和魏媽媽來給二小姐送姚府的禮物啦。

香彤快開門,請兩位媽媽進來!

給冉夫人和郡主請安。

敏媽媽立刻熟絡地走到佟非涼身邊,拉着佟非涼的胳膊說道:喲,這位就是郡主吧,小小年紀就這般貌美,恐怕再有個幾年,咱們家大小姐都要給比下去咯。敏媽媽說話帶着笑,可是那聲音卻讓人陣陣的發寒。

好一個笑裏藏刀的老婆子!

敏媽媽,您剛進府,我已經吩咐下去,在佟府裏,都是自家人無需那麽多規矩,還是喊我二姑娘吧。佟非涼不動神色地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來,走到了冉夫人身邊,我是不敢與大姐姐比的,這大周國第一美女的稱號那不是白叫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過如此。我只是讨了個巧,長得較為素淨而已。

敏媽媽頓了一下,沒想到二姑娘小小年紀竟然這般經得起別人誇。要是換了其他的小姑娘,恐怕此刻已經飄飄然了。

但敏媽媽也不是一般人,立刻緩過神來,繼續說道:二姑娘這般的謙虛,老婆子還真是佩服。來,這些都是姚府太夫人送您的禮物。

敏媽媽笑米米地去打開箱子。她還就不信了,在這般禮物面前,一個小丫頭,還能沉得住氣!

兩個大箱子打開,裏面裝的都是圓而無暇的珍珠,鵝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最最上等的綢緞、布匹。但,這些東西對富可敵國的姚家來說也不算什麽。

好貴重的禮物,這樣的禮非涼是萬萬不能收的,還請敏媽媽代為退回去。

怎麽?這是在給自己的封口費嗎?她佟非涼不收,想收買她也要看她給不給對方這個機會。

敏媽媽突然意識到小魏丫頭說的沒錯,佟二姑娘确實不是一般的小姑娘。若是換了四姑娘,恐怕早就抱着箱子謝謝佟家的賞賜了。但,姚家送出去的東西,哪有不收的道理。

敏媽媽再次開口:二姑娘,您昨天救的可是姚家的臉面,以及姚小姐的生命啊。太夫人說了,這點禮都算是輕的,僅僅是姚家對二姑娘的一點心意而已。您若不收,莫不成嫌這些少?

佟非涼笑了笑,好一個老婆子,說得貌似自己貪得無厭一般,又巧舌如簧地将昨天明明是僅争對她的暗殺就這一筆帶過了。佟非涼可不吃這一套!既然你們要送禮,那我佟非涼就拿!

原來如此,若是說起昨天姚家對非涼的那點心意,那這點禮卻是輕了點。非涼的命可要比這些值錢多了,既然如此,我也就坦坦蕩蕩地收下了,不謝了!省的敏媽媽難做人。

敏媽媽的嘴角都歪了一下,實在無法繼續賠笑臉了,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敏媽媽看了一眼身邊的魏媽媽。魏媽媽對敏媽媽使了一個顏色,看吧師傅,我就和你說,可別小看了這個二姑娘。

敏媽媽咳嗽了兩聲:那老奴們也不打擾主子們休息了。事情辦完了,我們也就下去了。

冉夫人點點頭:香彤,給兩位媽媽打賞,替我送兩位媽媽出去。

兩個老婆子的身影漸遠,冉夫人幽幽地開口道:丫頭,敏媽媽這個人不簡單,不愧是宮中出來的人。這人雖然連不說話的時候都帶着笑容,可是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佟非涼點點頭:是的,母親。怪就怪在她那雙眼睛。這個敏媽媽有一雙如毒蠍一般的眼神。一個人好與壞,最最僞裝不了的就是一個人的眼神。這個敏媽媽,恐怕心裏所想,和嘴上所說,根本是兩碼事,否則,她的眼神中,絕不會透出那樣陰冷的目光。

丫頭,你說得對!看來從今天起,咱們整個染香院的人都要好好防範起來!不過那個香葉?

母親放心,我已經讓爾珍盯着香葉了。她們倆年紀相仿,又住在一起,方便行事。目前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就讓爾珍這樣從旁觀察着吧。而且,恐怕最想除掉香葉的人并不是咱們。佟非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哦?

佟非涼便将昨天早上的事情和冉夫人說了一遍,冉夫人了然地點了點頭。

這個傾川也是的,官宦子弟最忌諱的就是還未娶妻之時,就有了通房。難怪,佟姚氏将香葉指派到咱們院子裏來了呢,恐怕這個染香院是大少爺目前最忌諱的地方了。罷了,咱們自個小心點就是。走,去看看你四弟弟去。這孩子如今會翻身爬滾了,你年紀小不懂,小奶娃子這會兒正是好玩的時候。

好!提到孩子,非涼的心中隐隐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佟傾空正在奶媽的懷裏睡得吧唧着小嘴,冉夫人奶媽把孩子交給非涼抱一會兒。佟非涼熟練地接過四弟弟,時不時地還拍打幾下,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母性的溫柔。沒想到,這個佟傾空竟在佟非涼的懷裏伸了一個小懶腰,繼續呼呼大睡起來,睡得那個詳實。

想不到咱們二姑娘自己還是個小丫頭,竟然還會帶孩子。奶媽打趣地說道。

冉夫人溫柔地看着佟非涼,聲音輕柔地說道:咱們非涼是個細膩的孩子,将來必定是個賢妻良母。這要是誰娶了咱們家非涼,定是這世上最有福氣的人。

冉夫人您說得極對!奶媽和冉夫人兩人一唱一和。

佟非涼笑了笑,沒有出聲,低頭凝視着四弟弟,兩個人還以為佟非涼在害羞呢。而,佟非涼心中,一陣輕嘆,賢妻良母?這一世恐怕是與自己無緣了。這一世,恐怕她再也不可能相信任何人,再也不敢嘗試如何去愛了!

奶娘,為何四弟弟這脖子上一大片紅疹子?

奶娘一聽佟非涼所說,心中一驚,趕緊接過了四少爺。這四少爺被衣服蓋住的頸脖子根處,正在起紅疹子。

奶娘抱着四少爺就跪下了:冉夫人、二小姐,奴婢發誓,這幾天四少爺吃穿都同以前,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啊。奴婢就算再多一個腦袋,也不敢拿四少爺開玩笑啊。

奶娘,您先起來。沒人說這是怪你,而且小孩子生點小病也是正常的。冉夫人先安穩了奶娘的情緒。

佟非涼和冉夫人對視了一眼,佟非涼問道:奶娘,我問你,這幾天可有什麽人來見過四少爺?要如實回答!如今,我們問,你答了,什麽錯也沒有。但若是,被我們查了出來,就算沒錯也是個失當。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禀冉夫人和二小姐,這兩天,四姨娘來過。她上次吐了血,身子很虛,眼睛也哭腫了,奴婢看不過去,偷偷在咱們院子後門那,抱給四姨娘看了一眼。奴婢發誓,四姨娘就是抱了四少爺一會,幾分鐘的事兒,奴婢還站在旁邊。

這不是大事兒,如果以後四姨娘再來,就大大方方地請四姨娘進屋子裏。本來她身子就虛,還站在外面,莫要吹了風,前病未好有加新病了。四少爺雖然抱在我的屋子裏養,可是四姨娘是他生母,這個是誰也替代不了的。

多謝冉夫人,多謝冉夫人。奶娘是從四姨娘屋子裏出來的人,沒曾想到冉夫人竟然會說這樣的話,牙齒咬了咬嘴唇,不再多說什麽。

四弟弟這幾天,除了疹子,可還有其他症狀?

小少爺這幾天都和以往沒什麽兩樣,奶娘皺眉思索着,除了,這幾天小少爺老是愛瞌睡,以往白天沒有這麽多睡眠。但小孩子愛睡覺也是正常的事情,所以奴婢也沒當成多大的事兒,也就沒和冉夫人彙報。

好吧,今後有事,要勤說着點。四弟弟,你也要照顧地勤點。你先幫四弟弟換一下衣服,但就別洗身子了,萬一有個什麽不合适呢。母親會給四弟弟請個大夫來看看的,剛剛母親說得對,小孩子生個小病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先別張揚出去。

是,是,一切都聽二小姐的。奶娘望着走出屋子的冉夫人和二姑娘,心中不禁嘀咕,這二姑娘哪裏像個十二歲的孩子啊,這說話辦事,老練的讓人害怕。

母親怎麽看?

那紅疹子不像是普通的過敏。冉夫人搖搖頭。

嗯,真是下作,竟然對一個孩子出手。佟非涼的心裏一陣刺痛,她最恨的就是拿別人的孩子做文章的人了!

但,我看并不想佟姚氏所為。

母親如何說?

若是佟姚氏有心要拿四少爺來對付我,昨天在百花宴上,姚家就不會置你于死地。因為怎麽着,傾空出了事,你我都逃脫不了。若說是今天想的新法子,那時間又太倉促了。

母親說的有道理。

佟非涼暗自思考,四弟弟上一世也就是滿身起了紅疹子而亡的,莫不成,人是改變不了命數的?

冉夫人見佟非涼不說話了,以為非涼擔心,便開口道:咱們先別亂猜測,先請了大夫來看看再說,萬一是吃錯了東西呢?

萬一是吃錯了東西?這句話像是提醒了佟非涼什麽,但眼下還不能肯定,佟非涼把話吞了進去。

午休過後的蘭亭軒,佟姚氏正在前廳裏喝着茶。

四姨娘,四姨娘您等等。

魏媽媽一直跟在四姨娘身後。這四姨娘看上去嬌嬌弱弱,還在病中的一個女子,魏媽媽竟攔不住她。

四姨娘沖進了蘭亭軒的前廳,跪倒在了蘭夫人的腳下。

夫人,夫人,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陷害五姨娘,但奴婢只是想有個自己獨立的院子。是奴婢沒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前都是奴婢的錯。

這是怎麽了?我說四姨娘,你生了病就該好好在自己的院子裏養着。如今老爺不也如你所願,單賜給五姨娘一個摘星院,讓你獨享着梅月軒,你怎麽還跑出來呢?佟姚氏也不讓人扶四姨娘起來,就任由她跪着。

夫人,如今只有您能幫奴婢了,奴婢想要自己的孩子。只要您幫奴婢要回了自己的孩子,今後您的任何吩咐奴婢都願意去做。

四姨娘!今後咱們佟府後院都要和和氣氣的,早上我已經和衆姐妹說了,許是你不在,那我就再重複一遍,今後我會和冉夫人和平相處,一起管好咱們佟家後院!況且老爺把你的孩子安排到了冉夫人的屋子裏,對你的孩子不也是件好事嗎?

四姨娘擡頭看了一眼蘭夫人,她不信,她決不信佟姚氏能*之間想明白。四姨娘一咬牙,決定豁出去了:夫人,齊曉冉她沒帶好四少爺!如今四少爺生病了,剛剛染香院還把簫大夫請來了。夫人,您才是我心裏唯一的夫人啊。您想想,若是有人沒照顧好四少爺,那這樣的人老爺還能讓她當咱們佟家的嫡母嗎?

這會子,佟姚氏總算聽明白四姨娘的來意了。佟姚氏看了一眼身旁的敏媽媽,敏媽媽點點頭。佟姚氏心中更加激動了,看來這件事情敏媽媽也覺得行得通。

魏媽媽。你還杵在那裏幹嘛,還不把四姨娘攙扶起來。

魏媽媽趕緊走了過來:四姨娘有話坐着說。

夫人,可不能再等了,若是待會簫大夫走了,齊曉冉随便編編什麽理由就把老爺給迷惑了怎麽辦?

此刻,敏媽媽走了過來,在佟姚氏耳邊低語了幾句。

佟姚氏點點頭,笑盈盈地說道:既然四姨娘不放心,那你還不趕緊去染香院攔着簫大夫。

夫人,只有奴婢一人去嗎?四姨娘有些虛了。

老爺現在在書房,我這就去請他。我只會請老爺一起去染香院看看冉妹妹。剩下來的……

四姨娘如何能聽不懂,立刻把話接了過來:多謝夫人,其他的奴婢會做好的。

四姨娘走出了蘭亭軒,立刻趴在一旁的大樹上喘着氣,她身子一直就沒有好透,剛剛更是費了所有的力氣。她一定要要回自己的兒子!

而在染香院中,簫大夫剛剛給四少爺把完脈。

冉夫人問道:簫大夫,小兒的這個病?

簫大夫摸摸自己的胡須說道:從脈象上看,四公子身體并無大礙,這個紅疹子發的确實奇怪。

那可能開出什麽藥方,讓小兒試一試?

老夫并不建議如此,四公子年紀太小,若是吃錯了藥方,傷及了內髒,到時候更加地不好。而且發疹子,一般是因為體內有熱氣、濕氣或是毒氣之類,都需要開讓人洩的藥方子。四公子如此小,洩多了太傷身子了。

不要!萬萬不要!冉夫人的心抖動了一下,她家的傾澤當時就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當時請來的大夫建議洩出來,最後,一個七歲的男孩硬生生地虛脫而死。

冉夫人的手握地緊緊的,喪子之痛再次湧在心口。砰地一聲,冉夫人的拳頭重重地落在梨花木的茶案上。非涼說得對,這群人太下作了!

齊曉冉!此刻,四姨娘已經拖着自己疲憊的身子走到了染香院,站在院子裏大聲喊着冉夫人的名字。

冉夫人的眉頭一皺,隐隐感到事情不對勁。

香彤走了出去:四姨娘,注意您說話的态度!

什麽态度不态度的,我的兒子都讓她齊曉冉養生病了,難不成,我還要感激她?

簫大夫您先坐坐,我去去就來。

冉夫人請。簫大夫常年進出大小官宦的深宅,這樣的戲碼也是看過幾回的。如今也已經習慣了,他的嘴巴一向牢,一般都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

冉夫人一走出去,四姨娘就往冉夫人身上撲。香彤立刻攔在了冉夫人前面,抱住了四姨娘。

四姨娘索性站住了,立在院子裏開罵了:齊曉冉,你不過就是老爺娶進門的一個妾室!仗着如今家裏的地位,借助二姑娘的身份,憑着自己年輕時和老爺那點情分,還真把自己當成佟家嫡母了啊!老爺讓你養四少爺,那是你的福分,你不好好盡自己的本分,竟然将我的兒子養出病來了!你是自己養死了自己的兒子還不算,還要把我的兒子養死啊!

四姨娘,你在這染香院裏發什麽瘋?

今天早上心情還不錯的相爺,一進染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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