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心悅君兮訴衷腸

二十七章：心悅君兮訴衷腸

打理好一切李恪守在床邊，默然注視着李治，眼中少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心中滿足敢油然而生，他有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看過李治，如果能夠一直的守着他看着他，一輩子也不會厭倦吧。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竭衰！

昏迷中的李治也并不安穩，好像又一次經歷夢中的事情，再一次驚醒，茫然的目光在接觸到李恪的時候恢複了焦距，此後猛的抱住李恪，緊緊的收起手臂感受着他的尋在，似乎只有這樣李恪才不會離開，自己才能安心，嘴邊不停的喚着李恪“三哥，三哥”

李恪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激動失态的李治，他一直都是一副淡然的摸樣，而現在抱着自己的手竟然在顫抖，就如經歷了深入骨髓的恐懼，李恪不知道拓為何會這樣，揚起手抱住李治，輕聲的撫慰“沒事了，九弟，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李治沒有說話，更加用的抱着李恪，想要把他刻進靈魂，李恪又想開口，卻發現頸上有水滴落下，涼涼的，一滴一滴越聚越多，本來歡愉的心頃刻下沉，不論是因為什麽，他都不願意看到李治流淚，放開李治讓他面對自己，李恪輕輕的擦掉他臉上的水痕，“九弟，出什麽事了告訴我，我為你解決”

對上李恪痛惜關心的眼神，李治覺得自己以前所有的堅持，所有的顧略，一瞬間全部的傾塌，好像以前所有的拒絕都是作繭自縛，都是沒有意義的，這一刻他願意放下所有，只要能與李恪在一起，只要能夠與李恪相守，其餘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從昨夜李承乾的死亡，到李世民的後悔，到太子妃的殉情，再到夢中李恪的死亡，發生的所有都刺激着李治的感官，開始懷疑自己，開始質問自己，自己做的真的對嗎？答案出現一邊倒的局勢。

李世民因為李承乾的死後悔莫及，如果是自己呢，會後悔嗎，等到青絲換白發會後悔現在沒有接受李恪的感情嗎？會後悔自己的優柔寡斷的嗎，心中的的那些顧慮真的抵不過他們之間的感情嗎？

想想太子妃那個柔弱如風的女子，為了自己的夫君，可以放棄優越的生活随他遠走他鄉，最後甚至連她的生命也獻給了李承乾，這樣相知相守相随的愛情是每個人都羨慕的，可歌可泣，為什麽自己明明可以擁有卻不去珍惜呢？難道自己還沒有一個女子有勇氣嗎？難道自己還比不上一個瘦弱的女子嗎？

而夢中的情景是給他的最致命的一擊，讓他徹底的清醒醒悟，假如李恪他們真的逃不開命運的結局該如何，到那時又豈止是後悔二字可惜形容的，恐怕會抱憾終生了。這樣他難道還能在蹉跎光陰，把他們共同的時光浪費在那些不必要的堅持上嗎？如果他們今生的時光僅剩下這幾年的話他願意接受李恪，與他相伴時刻相随，不給自己留下遺憾。

縱觀古今有多少有情人為了能夠在一起，付出了幾乎他們的所有，可是最後很多還是逃不開勞燕分飛的結局，那樣美好純真的愛情明明自己可以觸手可得，為什麽還要拒接呢？為什麽不去珍惜，難道非要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以前的自己在讀到納蘭詞中的一句‘當時只道是尋常’，每每都被這之中的凄涼感染，當時不過尋常，等到失去後才知道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對自己說如果真的能遇到那樣的感情他一定會珍惜，不讓自己有機會發出那樣的感嘆，可是現在自己所為與當時正在相悖，已經違背了自己的意願。

“三哥”李治看着李恪“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愚不可及，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笨的人了，有那麽一份真摯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卻對他棄如敝屣，不去珍惜，我怎麽能拒絕你，怎麽可以逼你放棄，我錯了真的錯了，三哥你能不能原諒，原諒我的愚昧，三哥，以後無論出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再放棄我的感情，就是受世人唾罵，就是下地獄，此生上窮碧落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聽着李治一口氣說出那麽多的話，李恪的心情可以用飄在雲端來形容了，雖然猜測出李治可能想通了，卻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肯定的給出他答案，幸福來的太突然，李恪險些不知道該怎麽來接收，認真嚴肅的凝視着李治的眼睛，許久緩緩的開口“九弟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說出這樣的話，以後可會後悔？不過就是你後悔我也不會再在放開你了，這一生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清醒過，三哥，以後就是你想離開我，我也會牢牢的抓住你的，此生不悔，至死不渝”李治一字一句的說出，緊繃的心弦漸漸松弛，即以下了決心他又豈容自己後悔，又豈會讓對方逃離？

“不要忘記今天你說過的話”李恪微微一笑，把李治攬入懷中，這一瞬間他的人生終于變得圓滿了，既然已經圓滿，他不會允許李治以任何理由任何原因再将它變得殘缺，今生他們的命運已經綁到了一起，就注定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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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都平複了心情，李恪撫上李治的眉眼，往昔澄淨的眼眸而今布滿了血絲，紅紅腫腫的，這說明李治不只是剛剛哭過，而且他應該許久都沒有休息好了，又憶起禦醫的話，李恪沉眸看着李治，“九弟，可以告訴我你這幾日都在做什麽嗎？為何會如此勞累？今日又為何如此的失态？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倒下我當時是什麽心情，怎麽能讓我如此的不放心，你怎麽能那樣的吓我？”

張開口本欲解釋什麽，看到李恪緊皺的眉頭李治講話吞回肚中，“對不起，以後不會了”近些天因為有心事休息的确實不好，而昨天又幾乎是徹夜未眠，睡着後又是噩夢，讓他的心情更加的緊繃，幾乎快要拉斷心中的那根弦，而後急于想見到李恪有一路狂奔，才會昏倒，其實他的身體素質并不差，可是确實是他讓李恪擔心了，所以是他錯了。

李恪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我不是責怪你，而且九弟還沒有告訴我答案”

李治擡眼看了李恪片刻，手輕輕的顫了一下，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告訴自己那只是個夢不是真的，李恪還好好的，但是恐懼還是慢慢侵蝕着心間“我夢見三哥你被砍頭了，而我卻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什麽也做不了”

李恪怔了一下，他能看到李治眼中深深的恐慌與哀痛，把李治的按在自己的胸前，李恪道“九弟，那只是夢不是真的，聽見我的心跳嗎？我還好好的在你的身邊，我向你保證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你不用害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不，那不只是夢”李治仰起頭“三哥，那不只是夢，你知道嗎，在我所學的歷史上你是什麽結局嗎？你是因為謀反被斬殺的，我真的害怕那會成為現實，怕我們都逃不開命運的齒輪，害怕自己眼睜睜的看着你被砍頭，三哥萬一……，該怎麽辦？你說我該怎麽辦？”

歷史上自己竟然是那樣的結局嗎？怪不得李治會因為一個夢就那樣的失控，如果是讓自己目睹李治死亡，自己也無法安處吧。李恪沒有時間多想，因為現在安慰陷入困境中的李治更為重要，李恪沉聲道“九弟，你看着我”

見到李治用近乎絕望的眼神看着自己時，李恪心中一痛，強自保持鎮定，“你要相信我，相信自己，你看現在所有的一切不正在朝着我們預計的方向發展嗎？以後我會做太子，會做皇帝，沒有人能殺我的，你說的事情不會出現的”

“可是”李治看着李恪肯定是表情心中安穩了一些，但是也只是一些，他們真的能改變歷史嗎？可是至今為止什麽都沒有變過。

“沒有可是”李恪打斷他肯定無比，“你看，你說的歷史中并沒有你的參與，現在你來到這裏就是一個變數，如果你做了皇帝你會看着我被殺嗎？”看到李治使勁的搖頭，李恪笑了下，也開始相信自己的說法，繼續道“你不會，所以你害怕什麽，如果我以後做了皇帝就不用說了，如果是你做了皇帝，這天下人都掌握在你的手裏你還怕什麽？九弟相信我，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誰也不能将你我分開”

“恩”沉默許久李治終于點了點頭，他願意相信李恪的話，就算到時他們真的改變不了什麽，他也會随着李恪而去的，失去的痛苦他不願意再一次體會，而現在他只需要珍惜眼前即可。

李治的表情終于舒緩，李恪也松了口氣，“想通了？”

想通了，李治溢出一絲笑容。

想通就好，李恪笑道“你今天真是吓着我了”語畢印上李治的唇又很快離開“今天就在這裏好好的休息吧”

說到休息。李治突然想起李世民，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三哥，昨日黔州傳來消息大哥死了，我想先回宮看看父皇”

李承乾死了？李恪只是詫異了一下，他真正關心的沒有幾個，這之中并不包含李承乾，所以也就談不上難過，看着李治擔憂的神情，知道他是無法安心在這裏休息了，所以只好同意“我同你一起回宮看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