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夏炜衡解說宮闱事,柳君合落敗冷面人
話說君合來至禦花園老榕樹下,卻見炜衡已候在那裏,兩人亦無旁的話,卻直論起兩宮之事。炜衡一邊四處張望着,一邊低聲問道:“慶寧宮情況如何?”
“程才人心思頗重,旁的倒是沒什麽。我瞧着她的心計相貌倒是能走下去的樣子,不至于拖累咱們。”君合答道,想了想又問:“對了,殷婉儀可是有拉攏程才人之意?”
炜衡點頭道:“殷婉儀說他父親與另外兩位康才人和徐才人的父親都不睦,而程才人的父親官位雖低,卻有向大人投誠之意,因此入宮之前便囑咐殷婉儀拉攏聯合程才人。”
君合道:“果然如此。我看程才人看得出殷婉儀之意,卻似乎不懂個中關系,或許她父親未曾相囑。”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當着我的面故意有所保留也不無可能。”
炜衡道:“嗯,你須得再多加留意。殷婉儀昨日告訴我,秦容華、何婕妤和蘭妃都是我們的人,容妃和玫嫔是皇後的人,須多加防範。程才人那邊,你若能說動她與殷婉儀聯手自然最好,若不能,也須盡力阻止她投靠皇後,以免形成勢同水火的局面。”
君合點頭稱是。炜衡又四處望望,道:“我須得先回去了,給皇後請安後殷婕妤可能會請程才人到合餘宮去,你也盡快回去,免得令人生疑。”說罷拍拍君合的肩,佯作無事一樣走出樹叢而去。
君合待炜衡遠去,亦打道回府,一路上琢磨着炜衡所說的勢力關系,又思索着如何勸說程才人能與殷婉儀聯手,突然,一個人影突然從路旁樹影中躍出,正正撞在他身上。君合未及看清來人是誰,旁邊一人大喝:“什麽人!竟敢沖撞二皇子殿下!”
君合心中大驚,連忙跪倒在地:“殿下恕罪!奴才罪該萬死!”
二皇子見狀,卻只是撣撣身上的灰道:“無妨,是本宮突然跳出來撞到了你,倒是你,有沒有受傷?觀韬,去看看。”
觀韬聽命要來扶起君合,君合忙道:“不敢不敢!是奴才沖撞了殿下,請殿下賜罪!”
二皇子上下看了看君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宮裏的?”
君合不知何意,只得如實答道:“奴才君合,是慶寧宮的。”
二皇子轉轉眼珠,道:“慶寧宮?住的是哪位娘娘?”
觀韬答道:“回殿下,是昨日剛入宮的程才人。”
二皇子聞言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怒道:“觀韬!将他給我拿下!”
君合不知何故,心中大驚,任觀韬将自己制住,只得口中連連讨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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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道:“沖撞一事,錯不在你,可當着本宮的面撒謊,那可是萬萬不能饒的!”
君合不明就裏,哭道:“殿下明鑒!奴才可是萬不敢對殿下說謊的!”
二皇子踱了兩步,背手道:“方才本宮那一招使出了十成的氣力,你避過了劍鋒不說,沖撞的氣勁竟被你化去八成,所剩兩成生生的挨在身上,卻無任何吃痛氣喘。這等功夫本宮原以為是禦前侍衛,沒想到卻是個小太監。若是在內務府敬事房做事的倒也罷了,一個新入宮的才人身邊的豈會有這等本事?還說你不是撒謊?!”
君合心中着慌,不免汗如雨下,定定心神道:“殿下明察!奴才确實是慶寧宮的首領太監,不過是入宮前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防身而已,實在不值對他人一提。奴才真的不敢說謊啊殿下!”
二皇子聽言沉默良久,君合心突突直跳,不知會被如何發落,受罰受懲倒也罷了,若身份被發現可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半晌,二皇子開口道:“你是說,你能化解本宮十成十氣勁的,不過是三腳貓功夫?”
君合聽此言,竟不知如何回話。
二皇子又道:“那本宮的功夫,不過是三腳貓之十一了?”
君合只得又連連磕頭道:“奴才不敢!”
二皇子冷笑道:“好,本宮給你個機會,你且與觀韬比劃比劃,讓我看看你究竟功夫幾何。”
君合仍只是磕頭道:“奴才不敢啊!奴才怎是殿下身邊高手的對手!殿下饒了奴才吧!”
二皇子拂袖道:“既然不敢,便是撒謊了,那且押你去慶寧宮,再到內務府,看看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如何?”
君合吓得六神無主,此事若令程才人得知,必定對他身份起疑,若再鬧到內務府去,只怕招惹更多麻煩,只得答道:“回殿下,奴才所說并無虛言,只是昨日我家小主才令我做了首領太監,今日便沖撞了殿下,少不了一頓板子還要罰幾個月俸祿的,殿下您就饒了奴才這一回吧!”
二皇子惱了,道:“既不肯去對質,就快些比劃比劃,讓我瞧瞧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到底怎麽樣!”
君合無法,答道:“既然殿下堅持,奴才便鬥膽了,還請這位大人手下留情。”
觀韬卻并不領情,只拔劍道:“廢話不必多說,出招吧。”
因二皇子已看出他有功夫,君合只得硬着頭皮和觀韬比試起來。交手十幾回合,卻發現觀韬與自己功力不分上下,難解難分,二皇子在一旁倒看的津津有味 。君合估摸着再拖下去程才人已經要回宮了,若發現自己不在宮中必然有所懷疑,情急之下便賣了個破綻,故意輸給了觀韬。
觀韬收起抵住君合咽喉的劍,道了一聲“承讓”,君合道:“大人好功夫,奴才心服口服。”
二皇子在一旁拍掌大笑:“好好好!沒想到今日竟遇見這樣的高手!能與觀韬纏鬥如此之久!”
觀韬不卑不亢道:“這位公公的功夫确實了得,微臣僥幸了。”
二皇子卻道:“不過你既有如此身手,怎會入宮為奴?”
君合扯謊道:“回殿下,奴才本欲考取武狀元,怎奈技不如人,名落孫山。偏偏家中橫遭變故,父母雙亡,奴才無依無靠險些餓死,逼不得已才走到了如此地步。”說着作出些戚戚然的神情。
二皇子略有些同情道:“原來如此……”繼而又忽然喜道:“那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小師父了!”
君合一時摸不着頭腦,只問一句:“什麽?”
二皇子道:“以後觀韬是大師父,你便是小師父,我随時傳喚,你便必須前來教我功夫。若敢違抗,本宮便将你私自出宮的事情說出去!”
“私自出宮?”君合茫然道,“奴才何曾私自出宮啊?”
二皇子笑道:“本宮說你有你便有,難道本宮好好的還冤枉你個小太監不成?”
君合一時無語,便問觀韬:“難道這位大人也是……?”
觀韬道:“帶刀侍衛,冷觀韬,并非皇子教習。”
君合心中無奈,二皇子道:“好了,今日暫且作罷,本宮也該去讀書了,改日再向兩位師父請教。”說罷又探頭到君合耳邊道,“小師父,今日之事,可千萬別對旁人說起,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回宮!”二皇子大笑着離去,只留君合愣在原地。
良久,君合一拍腦門,忙匆匆向慶餘宮而去,才剛趕回慶寧宮,氣尚未喘勻,程才人便回來了。
君合忙到門口迎接,程才人瞅了瞅君合,道:“本宮不過去皇後宮中請了個安,又到合餘宮略坐了坐,怎麽你便弄得如此灰頭土臉的?”
未知那君合又能否瞞過此事,且看下回:借東風才人得晉封,受牽連皇子遭貶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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