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節
然地用手指替她擦了一下嘴角的餅幹屑。
“好……”贏秋用手摸了一下嘴巴,臉更燙了。
傅沉蓮擰開保溫杯的杯蓋,倒了小半杯給她,“小心點,有點燙。”
聽見他的話,贏秋就端着杯子湊到嘴邊,鼓着臉頰吹了吹,才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這裏是嚴市的舊城區,到城郊的雲鶴山也并不算遠,傅沉蓮開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雲鶴山腳下。
雲鶴山也有供車行駛上山的道路,傅沉蓮把車停在半山腰服務區的停車場裏,然後扶着贏秋,往更上面走。
這裏山路不算難走,石階平坦,一路上也有起伏連綿的燈火勾連出明亮的光影。
贏秋眼見看不見,所以他們走得有些慢。
“站好。”
贏秋忽然聽見傅沉蓮說。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他已經把背包背在了她的身上。
然後她又聽見他說,“我背你。”
他話音剛落,贏秋就感覺到他牽住她的手,往他的肩上帶。
就好像曾經那天,他也是這樣背着她走出了長長的巷子。
贏秋僅僅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她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頸,但當他背着她站起來時,她還有些不放心地說,“我是怕趕不到上面去看日出才讓你背的,你要是累了的話,就一定要趕緊放我下來!”
昨天他離開之前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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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關于眼睛,她也只當他是在安慰她,哄着她。
她看不到光,也不會看到日出的顏色,但這是他想要來看的日出,所以她才想要和他一起來。
山頂的風光很好。
綿延起伏的綠色盡收眼底,在那些枝葉穿插的縫隙裏,還隐約可以看見遠方的城廓。
這裏被人工種植了許多的花草,當上個季節的花草凋零枯敗,馬上就會有下個季節的花苞綻開,四季輪轉,總有繁花常開不敗。
在那棵很大很大的銀杏樹下,有木制的長條椅。
銀杏葉落在長椅上,不遠處那些亂石堆砌中深嵌其中的圍欄下,就是一片蓊郁深綠。
銀杏樹的後方不遠處還有一處涼亭,涼亭的石階兩側擺放着兩只振翅欲飛的仙鶴石雕。
山頂的觀景臺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而當傅沉蓮背着贏秋走上來時,東方既白,太陽已經緩緩從地平線升起,就好像在跟随着他們上山的步伐一般,徐徐上升。
那樣盛大渾圓,又模糊成一片橙黃顏色的太陽好像很近,又始終隔着仿佛永遠無法逾越的距離,在這樣的深秋時節,也沒有辦法令人感受到多少屬于它的溫度。
“我們是到了嗎?”也許是察覺到傅沉蓮停了下來,贏秋就出聲問他。
“嗯。”傅沉蓮輕輕地應了一聲。
他把贏秋放在銀杏樹前的長條椅上,有銀杏葉順着椅子的縫隙滑下去落在地上。
有風吹來,身後是一片簌簌的聲響。
“小蓮花你看到日出了嗎?”贏秋問他。
傅沉蓮在她的身邊坐下來,又擰開杯蓋,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再遞到她的手裏,“看到了。”
贏秋捧着杯子,熱水的溫度浸透杯壁,直達她的手掌。
她喝了兩口,也不由地去聽周遭所有的聲音,這裏好像很安靜,只有風吹着樹葉的聲音,還有時不時掠過的鳥鳴。
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好像她的眼前從來都如漫漫長夜,且照不進一點兒燈火的光芒,如同極夜,永遠難明。
就好像此刻,她根本看不到他口中的日出。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再多的崩潰絕望,也都被那天夜裏的他安撫下來。
他是如此溫柔又耐心地陪伴她慢慢改變曾經的自己,也是他給了她重新回到學校的勇氣,仿佛從她決定開始面對的那時候開始,那些灰暗的,痛苦的根源,都已經變得沒有那麽可怕。
她早知道的,她的眼睛總會有徹底失明的一天。
那早已是她永遠都沒有辦法掙脫的命運。
但此刻,贏秋覺得自己至少還有一點是幸運的。
那個早春時節,他第一次走進她家的院子裏,後來的淅瀝雨聲,還有他溫柔清冽的嗓音,都是那番春寒料峭裏,唯有她一個人可以聽清的春景。
他怎麽會那麽好啊。
好得讓她只要一想他,就會變得很開心。
“小蓮花,”
在此間的靜谧裏,傅沉蓮忽然聽見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兒在喚他。
他原本一直在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腕表,心裏一直在估算着時間,卻聽她忽然的一聲,便讓他什麽也忘了數,忙偏頭去看她。
“其實我看不見日出也沒關系,看不見顏色也沒關系,我忽然覺得,看不見這些,天好像也不會塌下來……”
她的聲音清晰柔軟,再不像他昨夜裏見過的那樣眼眶和鼻尖都染着可憐的紅,“我覺得我至少有一件事很幸運,”
她抿了一下嘴唇,笑起來,“至少我喜歡的人,他也喜歡我。”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最好的事情。
她的眼睛看不見,她甚至無法想象他究竟該是個什麽樣子,但是失去了眼睛,她反而更容易去聽清自己心裏的聲音,更容易感受到身旁的這個他給予她種種的溫柔保護。
“我想我也該試着去接受這樣的自己,沒有什麽是習慣解決不了的事情,我以後也不會在因為這個事情難過。”
無論好與不好,這終究都是她自己。
失去眼睛,并不代表她的人生就停在這裏,再也不能繼續。
生活有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
它很苦,可當你試着去接受,去用更溫柔的方式化解這種苦,那麽也許也會有餘味回甘的時候。
贏秋摸索着把手裏的杯子放到一邊,然後她又試探着去抓他的手臂,然後往他的懷裏鑽。
她的雙手抱住他的腰,她的臉就靠在他的胸膛,她彎起那雙沒有神光的眼睛,仿佛她從未如此輕松快樂過,“真的很謝謝你,小蓮花。”
她的聲音離他很近很近,“你讓我不再讨厭我自己了。”
稍顯凜冽的風聲裏,唯有她的聲音裹着朝陽都沒有的溫度,“我真的很喜歡你。”
什麽自卑怯懦,都好像根本比不過她此刻因為他而熾熱溫暖的那顆心,他像是一束陽光,義無反顧地向她奔赴,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去回應他為她付出的每一分努力?
此刻的贏秋,已經不想再像以前那樣考慮太多,那樣只會讓她更加怯懦。
仿佛曾經那再多的不幸,都能因為這樣的一個他而變得不再重要。
而彼時,在被她抱住的剎那,傅沉蓮就已經僵直了脊背,他聽清了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也仿佛聽清了她的心跳聲。
她是那麽單薄纖瘦的姑娘,此刻在他的懷裏,也是小小的。
他低眼怔怔地凝望她的後頸,在她說出“我真的很喜歡你”時,他的眼眶裏就有一滴透明溫熱的濕潤落下來,浸潤在她的衣服上,染成小小的,更深的一抹痕跡。
臉色蒼白的他眼尾已經泛起胭脂般的薄紅,不遠處的朝陽彌漫散開的金色光芒刺激得他纖長烏濃的眼睫顫了又顫。
她不知道,在他來到這裏,在他還沒有這樣耐心地,小心翼翼地幫着她走出失明的陰影之前,是她先在另一個未知的世界裏,救了他。
是她先毫無保留地給了他所有的關心與愛,讓他因殺戮血腥而逐漸冰冷的血液,逐漸又有了屬于一個正常人的溫度。
她該是他唯一貪戀的溫度。
他曾是父親牢牢掌控在手裏的傀儡,是替他殺盡天下妨礙他大業的那些宗門人的一柄劍,是不需要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和自由的殺人機器。
她也許并不明白,傅凜對他來說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夢魇,那是比穿在他骨髓關節裏的跗骨絲還要更加令他恐懼的存在。
從兒時便深深根植在他心裏的那種懼怕,成了他無論用多少年都沒有辦法消解的折磨。
直到現在,他也還會常常夢到傅凜,夢到那些肮髒混亂的歲月。
在那些被傅凜掌控的人生裏,他連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
他從來不曾從那些過往裏解脫出來,但是她,卻讓他變得沒有曾經那麽厭惡活着。
至少她是那浮世塵埃裏,他眼中最為明淨清澈的人。
掙脫傅凜的掌控後,那冗長的百年歲月裏,他從來都是為了她而活着的。
從前是,現在也是。
這世上沒有那麽多有趣到可以支撐着他活下去的人和事,從頭到尾,也不過只有她而已。
此刻,傅沉蓮忽然看清她後頸衣領裏慢慢浸潤出的淡金色的痕跡,他知道,那是他的花瓣徹底同她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于是他彎起那雙染着水霧的眼,又一顆淚珠無聲掉下來。
與此同時,贏秋只覺得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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