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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早被家裏趕出來後,就正式和許池在他們的新家同居了。
但在他們開始同居的第二天,許池就被派到外地去出差了半個月。
許池畢業就進了當地的大公司,是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海早大學學的是小語種,在一個培訓機構當老師,時間比許池自由的多。
他到家時房子裏空落落的。那天是陰天,正值白天與夜晚的交界,給這個不大的空間帶了一層灰色的濾鏡,帶了一點與這天氣相襯的沉悶。
剛買不久的房子沒有太多居住過的痕跡,還來不及沾上人氣,桌椅以及其他擺設都很規律地擺放着,标準得有點不近人情。
海早打開了燈,暖黃的燈光很快将這個房子占據,終于使這個房子有了點溫度。
海早這幾天因為與父母的争吵情緒持續性低落,他不敢再去見他們,只又不斷打電話過去,可無一例外地被拒接了。
海早很早以前就想過有一天他和許池可能會受到來自父母的阻撓,但真的要他在親人和愛人之間做抉擇的這一天的到來,他還是難以承受。
但他不可能松開許池的手,父母那邊……海早相信終有一天他們會理解自己的。
海早打起精神做了一桌子菜等待許池回來,今天也算他和許池新的開始,海早想,要開心一點呢。
但一直到海早困得在沙發上睡着,他也沒等到許池。
海早不知道,在未來的兩年,這樣等待的夜晚,會成為常态。
他就那樣一次次看着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甚至摸清楚了不同的天氣,不同的季節,天空變換的規律。
他最讨厭的是夏天晴天時傍晚的天空,會是一大片蔓延的橙色,很熱烈耀眼,但是終究會被黑色吞噬。
悵然若失。
許池第二天才給海早打電話告知出差的事。
海早聽到許池說他要出差半個月其實是很失落的,但他失落歸失落,總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求許池回來,只能接受了剛和戀人同居就要分別半個月這個事實。
海早趁着這半個月,給他們的家添置了很多有生活氣息的東西,他甚至在陽臺養了幾盆綠蘿與多肉。
他希望許池一回來看到的不是一個冷清的房子,而是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但是許池出差回來後,變得更忙碌了。
加班和應酬充斥了許池的生活,他們見面的時間甚至不如同居之前。
他們的交流似乎只剩下每天早晨許池出門前海早給他的一個吻,和夜晚時許池壓在海早身上進入他,他們最緊密的契合時,許池滴落在海早身上的汗水。
海早不知道怎麽了,他不能責怪許池工作上的忙碌,但他覺得很委屈。
海早談戀愛的時候,是個喜歡打直球的人。他會明顯地表現出喜歡,也會直白地把讨厭的事說出來要許池哄他。
某天許池回家,還來不及把公文包放下,海早就跳到了他身上,他聞到濃重的酒味,突然繃不住委屈了,許池比他高太多,海早拉着許池的領帶強迫他彎下腰,狠狠咬了他的嘴唇一口,海早眼眶已經紅了,本該是用兇狠的語氣問出口的話已經帶了一點哭腔:“你怎麽天天都在應酬啊,一身酒氣臭死了!工作和我到底哪個重要啊!”
許池只覺得海早在鬧脾氣,感覺被一只奶兇奶兇的貓撓了一下胸口,癢癢的。
他拖着海早的屁股把他整個人抱起來,用一晚上身體力行地回答了工作和海早哪個重要。
第二天海早醒來時只覺得腰酸背痛,而許池早就沒了影子。
這樣的相處讓海早越來越沒有安全感,他曾經覺得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們更愛對方了,但現在他第一次對這段他自認為堅如磐石的關系産生了危機感。
海早去了許池的公司接他。海早覺得自己反正不忙,不如每天送許池上下班吧,可以多一段相處的時間。
海早終于等到許池下班時,他還沒來得及上前,就看到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生拿着類似文件的東西從許池後面追上來,把東西遞給許池,又說了些什麽,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那個女生的眼神海早再熟悉不過了,海早和許池拍過成百上千的照片,每一張上,他都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許池。
海早第一次這麽清晰地認識到,除了他之外可能還有有很多人愛慕着許池。
許池早就和年少時不一樣了,他收斂了戾氣與鋒芒,展露了曾經被掩蓋的才華,每個看到他的人都不會懷疑他是個年輕有為前途似錦的青年。
而海早除了年紀增長帶來的一些外貌上的改變,內裏似乎和從前別無二致。
還是天真,幼稚,不成熟。但把這些詞放在成年人身上是不合時宜的。
海早被突如其來的自卑攥住喉嚨,這樣的許池……還會看得上這樣的海早嗎?
他連帶着開始懷疑起他們的從前,許池與他在一起的原因是不是他是那時候唯一一個喜歡他,圍在他身邊的人呢?
許池已經從當年那間小小的教室走出來,他往前走,走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遠,看到了更多不一樣的風景,他還會選擇最開始那棵不起眼的小草嗎?
這段時間許池的早出晚歸似乎也有了別樣的解釋。
海早知道這只是他捕風捉影的無妄猜測,但他忍不住在這種猜測中越陷越深。
曾經的坦誠也變成了滿懷心事的揣度。
每次他的試探,都以許池把他壓在卧室的大床上結束。
許池把海早按在身下,喘息着說:“你最重要。”
海早從這種話語中收獲一點安全感,再被某個黑夜的黑暗撕扯,蜷縮在某個角落,在一次次的自我懷疑中陷入更大的不安。
他簡直變得像個怨婦,失去理智,莫名其妙。他變得不像自己,如果一段感情已經到了讓他感覺不到快樂,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海早覺得他會慢慢變得面目全非,他不想這樣。
海早在被這種情感煎熬,但是他還是緊握住他們十年的感情,他不認為他們要走到那個地步,即使他的手已經傷痕累累了。
那捧情人節的玫瑰,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二月十四日,許池奔赴與他的約會,帶着一捧99朵的玫瑰。
99朵玫瑰,至死不渝的愛情。
捧着99朵玫瑰的許池與十年前拿着玫瑰的少年重疊,那時候他不知道海早花粉過敏,現在他已經不在意地忘記。
那個問了自己千千萬萬次的問題有了答案——許池不喜歡海早。
這章修了好久,字越修越多,劇情越修越爛,還是沒有表達出想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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