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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程睿祎成為玩伴的熱情邀請, 沈稚陷入短暫地反思之中。按理說,她給人的印象絕對不是玩咖,演戲也鮮少走捷徑。娛樂圈是一口大染缸, 但她認為自己受的影響不算大。
稍作停頓, 沈稚語氣輕快地說:“不用這麽嚴肅的。”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她繼續蒙混過關:“只不過我們平時也就去做做瑜伽什麽的,你們年輕人肯定不感興趣。”
程睿祎想反駁。
沈稚推開門走掉了。
沈稚潛意識裏習慣把自己當成一個靠演戲吃飯的普通人。即便, 這個普通人偶爾會做許多奇奇怪怪的事。
程睿祎找錯了對象。
她沒有精力跟人做游戲, 也沒這個心思。
這天晚上的飯局, 沈稚也沒抱着立刻敲定什麽的打算來。
是丁堯彩來接她。
沈稚打算回家, 丁堯彩卻自作主張把車開到了朋友的中醫店,二話不說, 先把脈,然後開中藥,之後還要拔火罐——因為沈稚過段時間要拍露背的畫報,這一項還是躲了過去。
沈稚勉為其難喝了一口堆滿中藥材的茶。
随即被苦得幹嘔起來。
丁堯彩拍着她的背, 一點容嬷嬷的慈祥表情:“沒事,慢慢喝。回去小秋天天給你送。我讓抓了好幾副。”
沈稚生無可戀,淚眼婆娑道:“彩姐,給我個幹脆利索的吧。”
丁堯彩則無情無義, 斷然拒絕:“你是我的搖錢樹,必須确保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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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在沈稚調理身體的過程中, 丁堯彩開始有條不紊地陳述這段時間的工作和安排。
關于沈河和沈稚的離婚風波,一切都處理得很妥當。
首先正面否認。
如此一來,穩定影迷粉絲朋友的軍心,同時也給出了官方确定的說法。
另一方面, 随着時間和大衆關注推移,消息變形轉性,從沈河和沈稚協議離婚衍生出沈河與沈稚片場翻臉,沈河與沈稚互相拉踩的傳聞來。雖然某種程度上,這些都是真的,但團隊加以引導,放出各類評論引導風向,大家一瞬間态度就會從将信将疑轉變成啼笑皆非。
畢竟這些傳言要麽太過具體,讓人質疑“你是躲在他們夫妻床底下嗎”;要麽就太戲劇性,讓人控訴“別再編段子了”。
總而言之,輿論往往非黑即白,過了頭又沒根據的傳言就容易被徹底否定。
不僅如此,他們還有額外的收獲。
“怎麽能讓吉落落在那一個勁等着天上掉餡餅呢?給咱們又編料又推熱度的,”丁堯彩露出悠哉的笑容,“她和她當保镖的對象在地下停車場被拍。想花錢擺平,我翻了一倍買下來,現在應該已經滿天飛了。”
沈稚盯着茶水上雕的花紋,說:“真煩人。”
“是啊。她還不算煩人的,”丁堯彩又說,“你知道馮斌嗎?”
這個名字熟悉又陌生,一下将沈稚推入回憶的角落。
她問:“我大學同學?”
“對,就是他。這麽多年,沒紅也沒退圈的。”
沈稚挑眉:“他怎麽了?”之前同學聚會碰過面,不過實在說不上熟。
丁堯彩搖搖頭:“他大概是想博個關注。”
沈稚接過平板電腦,輕輕劃過屏幕。能看到馮斌仍舊是曾經那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在自己的微博上帶她的熱搜發文,說她和沈河大學期間關系多麽多麽糟糕,覺得他們倆甜蜜的人是多麽多麽愚蠢。
沈稚看得面無表情。
因為是公衆人物,所以有時候,他們的地位看起來很高。然而,沈稚卻從沒這麽想過。
大家之所以對她和沈河的婚姻關心,正是因為都向往着美好的愛情。
這并不是什麽愚蠢的事。
“他删了嗎?”沈稚知道,事情一定已經被擺平。
丁堯彩抱起手臂,眼神也高深莫測起來:“當然删掉了,但我們沒出手。”
“嗯?”
“是沈河。”
就在馮斌發出那條微博以後,沈河大駕光臨,評論他說:“你這人怎麽不記打?”
五分鐘後,這則才登上實時搜索榜的信息就遭到删除,沒有解釋,也沒有後續,留下所有人紛紛追問:“以前沈河還為沈稚打過架?”
而丁堯彩特意過來提起此事,為的也是這個問題。只見她難得對什麽事感興趣,湊近打量起沈稚的表情,說:“你好歹為經紀人答疑解惑一下吧?”
沈稚則有點無語。
一方面是覺得經紀人從當事人這打探消息的行徑,另一方面也是針對沈河——幹嘛沒事翻這種舊賬?
回憶起往事,她只能一五一十說出來:“大學的時候,我倆都是班長。馮斌不肯來上課,我去送劇本給他。結果沈河也來了。馮斌嘴賤,又想動手,把沈河惹毛了,當場揍了他一頓。”
她盡可能弱化了一些細節。
但敵不過丁堯彩細致入微又知之甚深:“馮斌沖着你來了吧?所以沈河發火,是不是?他為什麽這樣啊?其實也不熟。”
沈稚一怔,想了想說:“我也問過。不能打女人,他說是他爸教的。”
沈河到家時,沈稚在敷面膜,順便轉過身來問他要不要一起。
他今天白天跟黃正飛視頻會議,全程都被挑釁。沈河拿人的手短,而且內心已經麻木,就當關愛脾氣古怪又沒朋友的孤寡老人。
回到家時已經筋疲力盡,連回答“不”的力氣都沒有,倒頭就栽在沙發上。
沈稚見怪不怪,繼續抹面膜
沈河躺了一陣,這才艱難翻身,心裏想,至少不用再住酒店。
“過幾天要去越南。”他說。
沈稚問:“去拍戲?”
“對,”沈河爬起來,跑到冰箱旁邊去,找吃的的同時說,“那邊天氣好像不太行。不過他們就想拍那種。你要不要吃?”雖然是問句,但他已經扔了過來。
是巧克力。沈稚正好嫌嘴裏苦味太重,只可惜還在敷臉,所以暫且放一放。
沈河望着她,驀地想到今天黃正飛和自己的對話。
那時候編劇在說劇本的事,沈河請教了幾個問題。黃正飛默默聽完全程,突如其來地問他:“你太太到時候有空嗎?”
沈河好像猛然覺察到危險的動物:“你想幹嘛?”
時間和場景轉換到此刻,鬼使神差,沈河将當時黃正飛的話轉述出來:“你想不想去越南?”
沈稚在看視頻,他的問題又突然,一時之間沒回過神。
轉眼,沈河草草帶過:“還是別去了。條件也不好。”
他回過頭,繼續該做什麽做什麽。
沈稚去卸掉面膜,回來後躺倒繼續看視頻,好一會兒才想起要吃巧克力。
她不想動彈,索性讓沈河幫忙拿。沈河正忙着玩足球游戲,假裝沒聽到。
“沈河,沈河!”她不耐煩,直接去踹他。
沈河專心致志盯着手機,随口挑釁:“你求人能不能态度好點?叫聲好聽的。”
沈稚終于分心,瞥他一眼。良久,她總算是沒好氣地開口:“親親老公,幫個忙可不可以?”完全是諷刺,沒有絲毫這句稱呼裏該具備的柔情蜜意。
沈河也了然于心,以同等的态度回饋:“非常可以。”說着将巧克力扔過去。
其實也到了該休息的點,但疲憊就是有這種能力。累的時候,就連去卧室睡覺都這麽累。
即便已經拿到巧克力,沈稚還是不急着拆開。一直到沈河這局游戲結束,他起身去喝水,看到她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躺在沙發上。
“這是什麽氣味?”他問。
“什麽什麽氣味?”沈稚說,“是不是因為我沒洗頭發。因為明天反正要去美容院。”
反正要專門去做造型,索性就不打理了。
沈河搖頭,俯下身來。他仔仔細細左右轉了一圈,好像吻面禮似的。
他說:“怎麽一股藥味?”
沈稚這下才恍然大悟。
“啊,這個啊。”她解釋說,“是因為彩姐最近給我抓了中藥。”
一聽這話,沈河也坐上沙發,跟她挨在一起:“你病了?”
“沒有,就是調理調理。”
他們并排坐着,比起樓下會客室的座椅,樓上的幾張沙發全都軟綿綿的。沈稚把腿收上去,無意識地盤起膝蓋來。沈河單手握着水杯,另一手放在身旁。
屏幕上的影像還在播放。
可是,忽然間,沈稚就看不進去了。
她假裝還在觀看的樣子,默不作聲,用餘光去打量沈河。他幹坐着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稚回過頭,說:“你很讨厭藥味?”
她看到沈河有點遲鈍,大約是困了。這樣的他很少見,也顯得有點可愛。
沈河搖頭。
又說:“你喝了藥?”
沈稚點頭,随即微微張開嘴,含糊不清地說:“現在感覺都是這個味。”
聞聲他貼近。
沈河傾斜身子,扶住她的肩膀,臉上流露出認真的神情。“沒有。”他說,“味道沒有很重。”
中草藥嘗起來苦,聞起來卻甜絲絲的泛着香味。
沈稚近距離望着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作祟,沈稚恍恍惚惚地上前,毫無預兆地親了一下沈河的眉骨。
她想,她應該是又被誘惑了。
然而沈河臉上一瞬間所展現出的僵滞也彰顯出始料未及。這張不論看多少遍也不會膩的面孔太過美觀,讓沈稚無數次說服自己自暴自棄。而她有所不知的是,沈河并不喜歡她這樣的表情,有點羞澀,很是無措,非常之容易引禍上身。
他沒說話,她也回過神來。
沈稚倏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于是,她在他反應過來前飛快地做了另一件事——
沈稚對着沈河吐了一口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 男沈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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