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救命之恩

倪水水有些莫名其妙,拔刀叫人吃飯?這也太誇張了吧,估計是什麽黑暗料理……

她擔心的換好衣服下樓,聞見飯香,肚子立刻叽裏咕嚕地叫了起來,同時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哇!”

她快步跑到餐桌前,發現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扭頭去看坐在沙發上腰杆挺得筆直的人說:“大哥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還有,麻煩叫我的名字。”誰是你大哥?

湛源淼拿着手機擺弄收音機,災難蔓延的太迅速,通訊信號已經斷了。只能勉強接聽到一些廣播,每個頻道都沙沙沙的,頻率不太好調。

倪水水“噢”了聲,洗手坐下吃飯,嘀咕了句“菜有些冷了呀,早知道就洗快點了。”

湛源淼擡起耷拉的眼皮看向她。

她吃得很香,舉止斯文,儀态優雅,像書香勳貴的世家子弟。

他居然有種幸好已經提前用餐沒在她面前出醜的錯覺?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湛源淼收回視線繼續調電臺頻率。

他想知道其他地方的情況,H市已經被病毒攻陷了,久呆不得。

富麗堂皇的客廳裏,收音機的沙沙聲和輕微的咀嚼聲互相碰撞。

十分鐘後,填飽肚子的倪水水起身伸了個懶腰,優雅的姿态被打破。

“我吃好啦!謝謝你的款待,有什麽是我能幫你的嗎?”倪水水充滿活力地走到湛源淼面前,見他手裏拿着手機下意識地摸了把口袋。

唉,為了活命她把手機扔出去了。

湛源淼垂眼看着腳邊的影子,頭也不擡地說:“飯菜都是你家的,各取所需而已。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倪水水在他旁邊坐下,晃了晃小腿,如實說道:“我想等我爸來接我,他三天前說了讓我乖乖待在家裏等他來的。”

三天前……

湛源淼沒顧慮倪水水的心情,直言快語道:“他到現在都沒來,說明已經放棄你,或者中途出了意外,你再等下去只能是等死。”

“……就不能有事耽擱了嗎?我爸不會不要我的。”倪水水從超市回來的途中就拼了三回命,已經明确了解到單靠自己的生存率有多低。

她沒有異能,也沒有體能,像是這個時代的淘汰品。

想要立起來需要一段長時間的鍛煉,而在那期間,能庇護她的只有家人。

湛源淼還想說點什麽,扭頭對上充滿希望和滿懷期待的少女,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他不認為她父親會來接她。

三天了。

如果要來早來了。

沒有異能的嬌嬌女,要麽依附強者,要麽淪為喪屍。

看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肯定不會做飯,那麽這裏的存糧對她來說也沒有多少。

真煩人。

倪水水見大佬不說話,主動搭讪說:“你呢?你有什麽打算嗎?要不你跟我一起等我爸吧?我爸來接我的話,我一定讓他把你帶上!”

“不用了。”他不會來接你了。

湛源淼沒有跟她說自己的計劃,獨自起身上了樓。

天漸漸暗了,開在□□院的玫瑰花被夕陽染上蒼涼的色彩。

花瓣落地,芳香被腥風卷走。

倪水水呆坐在客廳裏,大腦一陣放空。

正如湛源淼所說,“倪水水”的爸爸要是能來早就來了,至今沒來只能是遇到了意外。

而失去家人庇護的她,一定要一邊立起來,一邊和大佬打好關系。

她記得,謝庭舟好像有收集冷兵器的愛好?

倪水水立馬站起身,“噔噔”跑上樓,“篤篤篤”地敲着湛源淼的房門。

等門一開,她從湛源淼腋下鑽過去,去找和牆壁融為一體的暗室。

“你……”湛源淼松開緊握的刀把,關上房間門問道:“你找什麽?”

“在這裏!”倪水水輸入記憶裏的密碼,“滴”的一聲,牆壁翻轉,露出潔白的內面。

一個冷兵器收藏室展示在他們面前。

物品陳列整齊,擺設錯落有致,各式刀鋒在橙黃的燈下泛着銀光。

想報警。

“這裏不是……謝庭舟的房間嗎?”湛源淼跟在倪水水身後走進低溫的收藏室。

倪水水浏覽着刀劍下的說明道:“是啊,這裏是他的房間,這些都是他的收藏品,有我爸送的,也有他自己買的。”

湛源淼看着那一排的價格,抽了抽嘴角,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倪水水拿起一把雁翎刀試了試手,發現有點重,她把刀放回去,接着找別的。

湛源淼摩挲着手裏的唐刀,問試刀的倪水水說:“你跟謝庭舟……是什麽關系?”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啊,嗯……我爸可能是想讓他成為我的左右手吧。”倪水水試來試去,都沒有找到趁手的冷兵器。

這些刀劍對她來說都太重了。

她不經意間看到湛源淼一直沒離過身的唐刀……

湛源淼警惕心起,把刀撥到身後道:“你想幹嘛?”

“你看見啦,我在找趁手的刀。”倪水水擡起手臂做了個壯二頭肌的動作,“我力氣不夠,太重的揮不起來。”

“以你的力氣,估計揮個匕首都難。”湛源淼哂笑着,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倪水水不信,她握了握拳“嚯”地打在他肩上。

湛源淼紋絲不動,真的連頭發絲都沒有動過……

倪水水尴尬了,回想起來又覺得不可思議,她琢磨着說:“可能到緊要關頭,或者我特別憤怒的時候才能激發出我的潛能!”

湛源淼嗤笑了聲,到底還是把刀遞給了她,自己去試其他的刀具道:“小心點,刀上有喪屍的血跡,割到自己,你就等死吧。”

“噢,謝謝你哦……”倪水水背對着湛源淼,雙手舉起唐刀比劃了兩下說:“你真給我用啦?不怕我故意用這個刀砍傷你嗎?”

她回頭問湛源淼。

湛源淼擡眼,只手把玩着苗刀,刀尖對着燈光說:“你不敢。”迫不得已自保都手抖了一路的人,哪還有心思殺一個對她有利的同伴。

不過這個女人确實頭腦簡單,他不過救了她一次就把他往家裏帶,還透這麽多底細給他知道。

他們之間,充其量就是同校同學而已。連個招呼都沒有打過。

倪水水糾正他道:“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我都表現的這麽單純無害了,你确定不找我當同伴一起出發嗎?

“你不敢也不想。”湛源淼看了眼她清亮的眼睛,把苗刀的刀尖對着她頭頂說:“這些刀都是開了刃的,把把鋒利無比。謝庭舟藏了這麽多在房間,你不怕他半夜對你不利?”

倪水水搖了搖頭:“法治社會,他有氣可以去打拳發洩,打我對他沒好處。”

湛源淼笑了聲,莫名覺得很有道理,然後他問:“現在不是法治社會了,他呢?”

倪水水無奈極了,朝他聳聳肩說:“你不是看到了嗎?我還活得好好的。”

湛源淼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是丢下你了吧?”

倪水水:“……”你要這麽問,我的籌碼就變輕了!

“這個,你要注意用詞,不能說他丢下我,只能說我跟他的團隊磨合不來,所以我選擇了單飛。”

倪水水說完“嗨呀”了聲,火速轉移話題,跟湛源淼套近乎道:“對了,你會一直呆在這裏嗎?”

“不會。”湛源淼還在把玩曾經摸都摸不到的名刀說:“H市已經淪陷了,等我找到幸存者城市,我會前往。”

倪水水激動道:“我我我!我也去!你帶上我叭!我一點都不麻煩的!”

湛源淼:“?”

“你不是要在這裏等你爸來接你嗎?”

倪水水面不改色道:“我已經成年了,成年人要自力更生,不能幹等着家人來救,所以我決定跟你一起,順便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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