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那邊司焉和寧袖兒忙着在房間當中應付衆女子,這邊青樓當中最為僻靜的角落裏一間房中,之前那一男一女卻正躬身對房中簾後的人彙報着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房中無窗,天還未黑但房中卻已沒了什麽光線,只有一盞燭火在簾後的帳內搖曳,而帳幔之後所隐隐透出的身影,勾勒出了一名女子曼妙的身形。那女子穿着一身素白色衣裳,長發只以玉簪簪住,她背對着男女二人,只能夠看到如玉一般的脖頸。
聽了兩人的描述,簾後的女子輕笑一聲,聲音酥麻透骨,卻隐隐有沙啞之感:“商虞那丫頭簡直荒唐,如她這般行事,遲早會将我們的一切全部暴露。”
“夫人,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主子命人帶過來的這兩個小家夥,究竟是什麽人?”那男子問道。
簾後被稱作“夫人”的女子緩聲道:“那男孩兒是當今國師司焉,女孩兒卻是不清楚。”她語聲頓了頓,對兩人道:“此番商虞算是闖了大禍,那兩人在春深院中待不得,你們立刻派人去将他們給處理掉,絕不能讓人知道将他們綁來是商虞的主意。”
聽了夫人的話,那一男一女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些許驚異,他們點頭答應下來,當即轉身離開房間,接着朝司焉和寧袖兒被關的房間而去。
然而等到他們到了那房間之後,他們才不由一驚,只因房中一幹女子已經全部昏迷了過去,而之前那兩個小孩兒卻早已沒了蹤跡。
。
寧袖兒一直都在心中慶幸,還好司焉年紀還小,她想吃豆腐都能随便吃,但到了前面一刻,當她看到那些碰過了司焉的女子全部都軟倒下來躺了一地不省人事之後,她才開始後怕起來。
随着司焉一路推門而出躲在了青樓當中一處僻靜的房間之後,寧袖兒終于小聲問道:“那些人……為什麽會突然倒下去?”
“迷藥。”司焉一面回答寧袖兒的話,一面朝房間外面看去,外面來往的人不少,但卻沒有人主意到他們躲進了房間當中,這正合了司焉的意,他回身對寧袖兒道:“你自己在這房間裏面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管怎麽樣絕對不能被人找到。”
“哦。”寧袖兒乖乖點頭,可是仍不放棄的問道:“你什麽時候下的迷藥?”
司焉道:“一早便下了。”
寧袖兒遲疑着問道:“我親你之前?”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司焉與寧袖兒對視片刻,最終還是點頭:“對。”
“可是我怎麽沒有倒下去?”寧袖兒變成了好奇寶寶。
司焉解釋:“因為我早早便讓你聞過了解藥。”
“什麽時候?”寧袖兒自己卻是毫不知情。
司焉終于被問得有些失去耐性了,他板着臉道:“閉嘴,躲起來,在我回來之前哪裏也不要去,等我回來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寧袖兒到底還是沒閉住嘴,聽到司焉的話之後反而問得更多了:“你要去哪裏?這裏很危險的你不要到處亂跑,若是被人抓住了可是真的會被送去當那個什麽的……要是碰上喜歡男色的客人,那就更……”
“……”司焉幽幽瞥了寧袖兒一眼。
寧袖兒終于還是止住了話頭,最後只得道:“那你小心一點。”
“嗯。”司焉轉身就要離開房間,卻聽寧袖兒接着又道:“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就随便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要是實在找不到地方躲,被一個人發現的話也不要慌張,能夠将人打昏逃脫更好,要打就打關鍵的地方,比如脖子……不對你太矮了肯定敲不到對方的脖子,而且你力氣也不夠,幹脆你踢對方的關鍵部位吧,這個效果最好,對方肯定疼得說不出話來……”
寧袖兒越說越是認真,司焉原本要離開的腳步最終還是頓住了,他扶額回身道:“我會小心的,在這之前,你先安靜的在這裏待着。”
“好……”寧袖兒見他神色不好,連忙賠笑,等到她看着司焉打開房門走出去,又小心的合上門離開之後,才覺出一絲不對味來。剛剛那情形,似乎不是自己在配合司焉,而是司焉在将她當小孩兒教訓一般,這情形實在是……太過不對勁了。
而離開了房間之後,司焉并沒有立即尋找目的地,而是藏在了一處暗角當中,觀察着這春深院當中來往的人。片刻之後,他才再次走出來,這一次卻直接朝着二樓最裏面的一處房間而去。
先前房中的姑娘們都被他給迷倒了,如今二樓裏面人極少,似乎樓裏面的人都被派出去尋找他和寧袖兒的蹤跡了,但卻沒有人料到他們還在二樓當中,且他的目标,并不是逃走,而是尋一個人。
那個人他或許已經猜到了身份,但卻還需要再确認一番,他本不過是想看看商虞的背後究竟是什麽人在操縱,卻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順藤摸瓜找到這個人。
他一路到了走廊最裏面那個房間的外面,将手搭在門上默然半晌,最後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當中彌漫着檀香的味道,整個屋子裏面充斥着暖色的燭光,照得四周的一切都好似在搖晃,閃閃爍爍讓司焉也不禁眯了雙眸。這間房間與別的不同,更暗,也更詭秘。房中層層的紗幔之後,靜坐了一名女子,女子的身前擺着一張古琴,那女子便将手搭在琴上,卻未彈奏,素白的衣袖瑩白的指尖與玄色的琴搭在一起,好一副妖嬈畫面。
司焉一言不發,只緊緊地盯着簾後的女子,他将房間的門合上,一步一步動作極輕極緩的到了第一層紗幔面前。
屋中女子指尖輕動,琴弦輕顫發出一聲低吟,缭繞在屋中纏綿不絕。
紗幔揭開之後,司焉已經能夠看清那女子的後背了,她看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露在外面的脖頸雪白漂亮,叫人難以移目。而司焉卻只瞥了一眼,便接着往前走去。
第二層紗幔揭開,琴音再響,這一次音調卻陡然高了上來,其聲若空谷流水,飄飄蕩蕩萦回在雲端。
這曲子司焉未曾聽過,但彈琴的人,司焉卻越覺得熟悉。
随着這兩聲起調,琴聲終于流淌而出,彈的不是春花秋月,卻是戰場殺伐,一陣一陣如急雨落下,司焉駐足,只覺眼前便能看到厮殺的重兵,耳畔便能聽見喊殺陣陣。
“停下來。”司焉蹙眉道。
琴聲未停,且越來越快,那女子的指尖已經滲出了鮮血,卻毫不在意。
司焉再進一步,掀開了第三道垂幕,而這最後一層屏障的掀開,也讓司焉看到了其中女子的真實模樣。
女子背對着他,他負着手繞到了對方的面前,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女子的确很美,黛眉如遠山,鳳眸如畫,淺淡的唇色,唇畔浮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她指尖動作未停,也未曾同司焉說話,看起來就像是未曾發覺司焉的到來。
司焉啓唇欲言,眸中含着複雜的情緒,他看了那女子許久,終于又動了動,将五指按在了面前的琴上。
他手掌尚小,無法将五根琴弦全部按住,所以琴聲雖是斷了,但琴音還在,輕顫着充斥了整個房間,他沉聲開口道:“緋玉。”
女子乍然擡眸看向司焉,眉峰輕佻,不同于之前的平靜。
“司焉?”被稱作緋玉的女子問道。
司焉沒有說話,只緊緊盯着面前女子的容貌,女子接着道:“緋玉這個名字,是誰告訴你的?”
司焉仍是沒有說話,只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一聲,折身便要離開。但女子又道:“上一個這麽叫我的人,已經死了三十年了。”她聲音漸漸涼了下來,連帶着仿佛燭火也都停止了搖晃,“小家夥,你不該這樣叫我。”
“商虞的行動,是你指使的?”司焉問。
女子沉笑:“這也不是你該問的。”
司焉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那麽太子的行動也與你有關系了?”
“你還想知道什麽?”緋玉好笑的看着司焉。
司焉擡眸看她,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三十年前那件事情,是否也與你有關?”
聽到“三十年前”幾個字,緋玉的神色終于有了改變,她眸光閃爍,緊緊盯着司焉的眼睛,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家夥,你到底是什麽人?”
“國師,司焉。”司焉平靜道。
緋玉道:“你沒有辦法逃出春深院了。”
司焉臉上浮出一層冰冷笑意來:“看來果然與你有關了。”
“住口。”緋玉道。
司焉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便要離開,然而房間的大門卻在這時被人給打開了,屋子外面的人道:“夫人,四處都沒有找到那兩個小孩兒……”說話的男子話音一頓,立時看着面前的人瞪大了眼睛,接着便要出手将司焉給擒下,然而司焉卻靈活的閃避開了來,那人咬牙再要出手,卻只覺得臂間一痛,司焉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柄短劍,已經紮在了他的手臂上。司焉的力氣不大,但短劍鋒利,所以仍是入肉不少,那男子悶哼一聲就要去捉司焉,司焉拔劍出屋,動作行雲流水,霎時之間已經鑽出了房門。
男子還未及反應,便聽屋中緋玉道:“擒住他,絕不能讓他離開!”
“是!”男子連忙應下,接着沖出了屋子。
而另一邊等在房間當中的寧袖兒這時候已經無聊到将房中珠簾上面究竟有幾顆珠子給數完了,就在她打算将屋中窗戶的雕花究竟有幾朵花也給數出來的時候,房門被人打開了,司焉自外面沖了進來,幾乎沒有猶豫立刻便牽住了寧袖兒的手往窗戶邊上而去。寧袖兒被他風一般的動作弄得一怔,随即問道:“有人追你?”
片刻之後司焉帶着她一起攀上了窗戶,接着屋外也終于有人追了過來。等到寧袖兒看清追來的人之後,她才發覺自己想的還是太簡單了。追司焉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群人,他們全部湧入了房間當中,為首的那個人胳膊還在往外冒着血,面目極為猙獰。
而寧袖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他們的面目,也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司焉給帶着從窗戶跳了出去。
天知道他們現在是在二樓上面,雖然不算很高但也得讓她和司焉兩個矮個子掉下去摔斷幾條腿了,寧袖兒驚呼一聲,只能趁着下落的瞬間将動作一換,打算讓自己的後背着地,将落地的重擊給擋下來。
哪知對面的司焉也抱着她,滾了一圈将兩人的位置又掉了個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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