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十三

離奇的是兩人來的時候四周本還有着其他的守衛,等到離開的時候,卻是一個人也沒有見着了,好似南疆這營帳之外原本有的守衛都被人刻意調開了一般,而之前那個阻攔寧袖兒和廉貞的高手和幫助寧袖兒的人都已經沒了蹤影,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寧袖兒心中微微一驚,但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連忙朝廉貞道:“去之前商量好的地方!”

廉貞連忙應了一句,縱身之間已經朝着前方而去。寧袖兒緊随而上,沒過多久,兩人便到了一處隐蔽的樹林當中。之前兩人便已經商量好,她們這樣将谡國皇子給救了出去,等到南疆察覺過來之後自然會派人追上來,而他們帶着兩個人想要快得過南疆搜查的追殺定是不易,倒不如尋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等到對方的搜查過去之後再出來。

而這四周的地形,之前廉貞便已經探過了,若說最好藏身的地方,便只有這處樹林了。廉貞從前在空融谷的樹林當中生活過十多年,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樹林。

寧袖兒和廉貞一人帶着一個人進了樹林,等到了一處大樹之下才停了下來,廉貞松開了紫衣少年的胳膊,朝着寧袖兒看過去。寧袖兒連忙也将攬着白衣少年腰身的手給挪開,然後随手指了指面前大樹的樹根處,讓那少年坐下。

谡國皇子名喚公孫朔,這是寧袖兒之前就知道的,她看了看那白衣少年,接着又确認了一遍:“公孫朔?”

白衣少年點了頭。

寧袖兒一驚:“你能聽懂我說話?”

然後少年又沒有反應了,所以說他或許……只是能聽懂自己的名字?

就在寧袖兒疑惑的時候,公孫朔将那紫衣少年又召到了身旁來,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那紫衣少年聽罷身形一僵,随即有些悲壯的朝着寧袖兒和廉貞看了過來,緩緩說了一句:“*……#¥%……&&**……¥”

“……”即使是你這樣悲壯我們也不知道你到底說了什麽啊!寧袖兒在心中咆哮了一句。

盯了這兩個人半晌之後,寧袖兒終于放棄了與他們交流,最後也不管對方到底能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便扶額道:“我們是堯國的人,這次是來救你們出去的,等帶你們見過了寧穆和将軍之後,我們會派人将你們送回谡國去,你們盡管放心。”她擡眼看着對方茫然的樣子,心中猜測他們肯定是聽不懂了,她也不管,只接着道:“我們先在這裏躲一會兒,等南疆的追兵回去了我們再往回趕,等今晚過了你們差不多就安全了,然後就能回國了,你們明白了麽?”

公孫蘇、紫衣少年:“……”一點反應也沒有。

“啊……”寧袖兒覺得溝通真是太重要了,但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完,她很快繼續道:“我叫寧袖兒,她叫廉貞,你們兩個若是有什麽問題就說,反正我們也聽不懂。”

好了,終于把該說的說完了,只要這兩個家夥不會到處亂跑惹來一群追兵就夠了,寧袖兒覺得一身輕松,然後幹脆也跟着廉貞在樹旁坐下開始休息起來。一會兒還得帶着兩塊聽不懂話的木頭趕路,他們必須得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才行。

但是這邊寧袖兒開始休息,那邊紫衣少年和白衣少年相互對視一眼之後,白衣少年便動了動,竟開始脫起了衣服來。

寧袖兒本是有些困頓,一見白衣少年脫衣服立即睜大眼睛道:“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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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朔沒說話,漂亮的臉上蘊着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情緒,他脫下了那件雪白的狐裘,然後走到了寧袖兒的面前來。他白色的狐裘下面穿着一身輕薄的青色衫子,身形看來有些清瘦,寧袖兒盯着他看,卻見他住了腳步,然後将狐裘蓋到了她的身上。

寧袖兒一怔,指着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随即問到:“給我?”

公孫朔雖聽不懂她的話但好像也看懂了她的意思,他輕輕點了點頭。

寧袖兒看着對方,見他那身比自己還要單薄的衣裳,覺得或許他比自己更需要這衣服才對,只是看公孫朔堅持的神色,寧袖兒也沒辦法将衣服給還回去,便只能有些詫異的應了一下,低聲道:“那……多謝啊。”

公孫朔沒有說什麽,只又退回了紫衣少年身旁坐下。事實上寧袖兒只看他對紫衣少年咬過耳朵,還沒真正聽他說過話。

盯着自己身上的狐裘,寧袖兒還有些發怔,而身旁的廉貞卻是忽的神色微變,朝着寧袖兒身上蓋着的狐裘看去。

寧袖兒察覺到了廉貞的異樣,便低聲問到:“怎麽了?”

廉貞依舊是那副神色,只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寧袖兒一眼,随即朝着她湊了過來。

“你做什麽……”寧袖兒還沒有将話說話,就看到廉貞嚴肅着臉色,開始埋頭在那狐裘上嗅啊嗅……

“……”寧袖兒覺得自己已經許多年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了,一下子竟然還生出了幾分懷念的感覺來。

而寧袖兒還沒有懷念多久,廉貞就又擡起了頭來,然後目光迥然的朝那邊不遠處坐着的公孫朔看過去。她與寧袖兒離得極近,便用只有寧袖兒才能聽見的聲音道:“那個人……”

“嗯?”寧袖兒等廉貞将話給說話。

廉貞抿唇,又将聲音壓低了幾分:“那個谡國皇子的身上……有娘的味道。”

寧袖兒霎時動作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你……聞出來的?”

“不錯。”廉貞點頭,“那個人和娘有幾分相似。”

寧袖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真的可以就聞一個人的味道就能分出他是誰?”

廉貞沉着臉,覺得寧袖兒搞錯了重點:“你不關心他身上的味道?我擔心他或許之前與娘接觸過,或者他和娘有着什麽關系……”

“關心也沒用啊。”寧袖兒有幾分無奈的笑了笑,“誰都知道國師大人現在還在京城,沒有太子的允許他是出不來的,而現在我們面前這個人是谡國的太子,一個在京城一個在谡國,兩個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怎麽可能接觸過?”

寧袖兒的說法并不是毫無道理,只是廉貞仍是相信自己的判斷:“或許你可以試探一下?”

“試探?”寧袖兒想了想,覺得廉貞說的有道理,反正試探一下又不虧。

于是寧袖兒在思索了片刻之後,自己一個人到了公孫朔的面前來,然後笑眯眯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公孫朔本是垂目沉吟着什麽,見寧袖兒過來,便也将目光落在了寧袖兒的身上。寧袖兒本是想到了許多的話可以問,但接觸到對方的目光,卻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頓住片刻,随即低聲道:“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

公孫朔看起來頗有些無辜,一副面無表情的神色。

寧袖兒試着用手勢比劃了一下,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對方的耳朵,然後搖了搖頭:“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

公孫朔沒反應,倒是一旁紫衣少年看了寧袖兒的手勢,大聲喊了一句:“*&¥¥!”他語氣激動,感覺就像是寧袖兒輕薄了他們家皇子一般。寧袖兒有些莫名的看了紫衣少年一眼,又見紫衣少年噼裏啪啦朝着公孫朔又說了一大堆話,公孫朔本還是一臉平靜,越聽便越是擰起了眉來,到最後他幹脆朝寧袖兒歉然一笑,然後起身坐到了紫衣少年的背後。

寧袖兒一臉茫然,沒有明白他們究竟把自己的話當成什麽了。她看了看紫衣少年,小聲道:“小紫啊……你家皇子到底在做什麽?”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害羞的模樣。

紫衣少年一臉憤憤,好似寧袖兒做出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一般。

寧袖兒茫然的回到了廉貞的身邊,嘆了一聲道:“我覺得我沒辦法跟他們交流。”

廉貞沉着一張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那個小紫應該是把你的意思理解錯了,覺得你想親他們家皇子。”

“……”寧袖兒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手勢,覺得……好像還真的有那麽一點意思。

“我需不需要去解釋一下?”寧袖兒不想攤上個流氓的罪名。

廉貞道:“你可以試試看他們能不能聽懂。”

寧袖兒覺得人生充滿了無奈,她回身又到了公孫朔和紫衣少年的面前坐下,然後帶着一臉和善的笑意擺手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想問一下你們,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司焉的人?”她特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将那個名字重複了一遍:“司、焉。”

紫衣少年霎時間神色一僵,而一旁的公孫朔則毫無反應。

明顯紫衣少年是聽過這個名字的,但公孫朔……卻不知是當真不認識,還是刻意裝作未曾聽過這個名字。

一見紫衣少年的反應,寧袖兒霎時來了精神,拉住對方的衣擺連忙問道:“你認識他?你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司焉分明就應該在京城當中,被困國師府,而據她所知,這麽多年來司焉一直都被太子控制着根本沒有機會出來,那這個紫衣少年又是如何聽到這個名字的?

寧袖兒越想越是可疑,那邊公孫朔卻忽的到了兩人面前,然後将默然對紫衣少年搖了搖頭。

紫衣少年遲疑片刻,自寧袖兒的手裏面抽回自己的衣擺,像是趕蚊子一樣的将寧袖兒給趕回了廉貞的身旁。

“他們好像真的認識司焉,可是他們不肯說出來。”寧袖兒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他們說出來我也聽不懂。”

廉貞點頭,神色古怪的盯着不遠處那兩個人看:“這次南疆的戰事結束之後,我們就能夠回到京城了,到那時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廉貞說得不錯,聽到這說法,寧袖兒不禁笑道:“你說我們要不要給司焉帶個什麽禮物回去?”司焉從前送她的玉佩她還一直帶在身上,也沒有回贈過什麽,想來自己這趟回去也應當給他準備個什麽東西才是。

然而廉貞一句話又打破了寧袖兒的想法:“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再說吧。”

“……”寧袖兒覺得廉貞果然不是親生的。

一夜便這般過去,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廉貞趁着這個時間出樹林打探了一番,發覺對方的人手也漸漸的撤走了,這才再度回到林子裏面。林子裏面的寧袖兒想要和兩個少年溝通一番,然而說了半天兩個人也是一個滿臉戒備一個面無表情,兩個人都緊緊地盯着她,盯到她連話都說不下去了,最後她只得放棄了溝通,然後一個人縮了起來。

回到樹旁的廉貞看到的就是兩個少年低聲用聽不懂的話交談,而寧袖兒則一個人無奈的縮在角落裏的景象,廉貞看了一會兒,然後挪到了寧袖兒的面前,低聲問道:“怎麽了?”

寧袖兒擡眼看廉貞:“那兩個人根本就是聽不懂人話的木頭……”

“……”廉貞覺得語言不通對寧袖兒的打擊看來不小。

兩人對視一眼,廉貞道:“南疆的人已經往更遠的地方追過去了,我們現在離開正是時候,你去跟那兩個人說說,我們走吧。”寧袖兒站了起來,悶聲道:“不用說,說了也聽不懂,我們直接把他們打包帶走吧。”

于是在兩個少年的注視下,寧袖兒和廉貞又一次到了他們的面前,然後一言不發一人拉着一個就開始往堯國大營的方向奔去。

的确如廉貞所說,如今正是敵人最少的時候,寧袖兒和廉貞不過只在路上解決了幾個南疆人就一路安全的回到了堯國的營帳,而将人給放下之後,則由廉貞看着兩個人,而寧袖兒去找了寧穆和。寧穆和早已等在了帳中,見寧袖兒平安回來,也是松了一口氣:“回來了就好,廉貞和皇子呢?”

“都在外面,我去叫他們進來。”寧袖兒說了一句,随即回身去将外面的廉貞和兩名少年都給叫了進來,兩名少年進來之後,寧穆和才對寧袖兒和廉貞道:“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皇子說,你們先在外面等吧。”

“是。”寧袖兒應了一聲,與廉貞一同出了帳篷。

剛一出帳篷,寧袖兒就立即想到了一件事來:“那個……爹會說谡國話?”

“……”廉貞默然。

兩個人于是在大帳外面高高興興的等了起來,果然不過片刻,帳內便傳來了寧穆和的聲音:“淮兒,快替我叫個會谡國話的人過來!!!”寧穆和果然也受不了了……

于是寧袖兒和廉貞兩個人心情愉悅的去找人了。

等到終于找來了一個會谡國話的人送進帳中,然後又在外面待了一會兒之後,寧穆和才終于再次将衆人給叫了進去,随即寧穆和開始用一種慈愛并且透着信任的目光看寧袖兒。

寧袖兒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每次寧穆和用這種眼神看她,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果然,寧穆和立即道:“方才我與皇子已經交談過了,我們想找兩名武功高強的人帶隊皇子送回谡國,淮兒,廉貞,你們二人……”

“我……知道了。”寧袖兒自知躲不過,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她本以為這次事情一了自己就能立即回京城去見司焉,卻沒有想到在回去之前,竟然又接下了這麽一個事情。

這事情十分急促,谡國皇子的身份不凡,寧穆和挑選護送他們的人手也是武功最為高強的,他們只用了一天準備,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一行人便動身開始往谡國而去。也不知道寧穆和從哪裏弄了一輛馬車過來,谡國皇子公孫朔和他的侍從就坐在馬車當中,而其他的人則騎馬而行,寧袖兒和廉貞就騎馬守在馬車的旁邊,馬車中二人并沒有放下車簾,寧袖兒便能夠将馬車當中兩人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這時候冬雪已經化了,暖陽也漸漸自雲端現了出來,寧袖兒朝着車窗裏面看過去,就看到那位谡國皇子這日又換了一身幹淨衣裳,正捧着不知從哪裏弄來的書認真看着,而在他旁邊那位紫衣少年卻已經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紫衣少年的名字裏面當真有個紫字,叫做宿紫,這是昨天寧穆和和他們一番交談之後才知道的。而為了防止他們聽不懂谡國話沒有辦法交流,寧穆和特地還讓他們帶了一個會谡國話的人過來做翻譯。那翻譯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平日裏在軍營裏寧袖兒也經常碰到,叫做林荒。

這時候林荒就跟在寧袖兒和廉貞的身後,沉默着一句話也沒說。

寧袖兒看了看車裏面的兩個人,看宿紫已經醒了過來,她轉頭對林荒道:“你問問他們餓不餓渴不渴?”離開的時候寧穆和曾經囑咐過,一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顧這位皇子,連同他身旁的侍衛也一起照顧好。

林荒聽了寧袖兒的話,立即回身用谡國話對兩個人說了一遍,這才聽那邊的宿紫也用谡國話回了一句。林荒聽完之後對寧袖兒道:“他們說不餓也不渴,不過看你們在外面騎馬晃得難受。”

“……”寧袖兒想說她其實也不想晃。

林荒接着道:“那位皇子的侍衛說,不如讓我們一起進馬車去。”

“一起?”寧袖兒覺得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于是最後馬車裏一下子塞了五個人,馬車本來就不怎麽大,塞了五個人就顯得更擠了,寧袖兒只能和廉貞挨着坐,而對面公孫朔、宿紫和林荒三人則坐在了一起。林荒不過是個普通的士兵,這時候跟谡國的皇子坐在一起,表情顯得十分僵硬。五個人坐在車中,公孫朔也沒辦法看書了,便幹脆收了書朝窗外看去。

寧袖兒覺得如今氣氛實在是太沉悶了,她應該說些什麽,于是正好趁這個機會有翻譯在旁邊問問關于司焉的事情。寧袖兒輕咳一聲,對林荒道:“你替我問一問他們,他們認不認識一個叫司焉的人?”

林荒點頭然後去問了一遍,沒過一會兒就轉過頭來點頭:“他們說認識,司焉大人是堯國的國師,他們早有耳聞。”

“就是這樣?”寧袖兒想不到竟會是這個答案,她接着又道:“他們最近都沒有接觸過司焉?”若是沒有,為什麽廉貞又會覺得公孫朔的身上有司焉的味道?

林荒又去問了一遍,只見得公孫朔神色平靜的回應了一句,然後林荒對寧袖兒道:“他們說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國師大人,然後問你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對方都這樣說了,寧袖兒自然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麽來了,便搖了搖頭沒在說話。而沒過多久,那邊公孫朔又對林荒說了一句話,寧袖兒盯着林荒,等對方說完了她才道:“他說了什麽?”

林荒遲疑片刻,神色亦是嚴肅了起來,“皇子說,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什麽?”寧袖兒不解。

林荒探頭看了外面,又道:“外面有些不對勁。”

寧袖兒掀開車簾,朝外面看去,前方一片平靜,看不出有什麽問題,只是……廉貞跟着看了過來,随即道:“太過平靜了,連鳥叫的聲音也沒有,有埋伏。”廉貞神色一肅,當即提了刀沖出了馬車,跨上了離車最近的那一匹黑馬。

寧袖兒也要出去,廉貞卻道:“爹,你在裏面守着他們。”

“好,你自己小心。”寧袖兒也不會去和廉貞争着跑出去,她回頭對林荒道:“你告訴他們讓他們一會兒自己小心些,別被吓到了。”

林荒連連點頭對兩人說了一遍,接着問寧袖兒道:“是不是很危險?”

“難說。”寧袖兒沒有料到南疆會如此難纏,雖然早料到了他們會在路上阻截,但卻也沒有料到他們會來得如此快,情報得到得如此迅速。這樣說來,南疆應當也有幾個難纏的敵人才是。

想到這裏,寧袖兒立即便記起了之前自己在南疆大營當中遇到的那個高手,她神色微動,随即道:“壞了。”

她一句話剛說話,就見眼前一道黑影落下,之前在大營當中遇上的那個高大男子果真已經到了馬車面前,他沉着臉,一刀便切斷了馬身上連接馬車的繩子,将馬車給強制停了下來。

寧袖兒本就在馬車門口,因着這動靜,也立即沖了出來,站在車前與那人對峙。

“是你。”寧袖兒神色認真了起來。

平白一陣風吹起了兩人腳下的塵土,四周的堯國士兵皆圍了過來,然而更外圍又多了南疆的士兵,形勢不論從哪裏看來都是對寧袖兒這方不利。但寧袖兒的面上沒有出現一絲驚慌,她執劍而立,神色凜然。

既然早就知道南疆的人會來,她肯定不會是毫無準備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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