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六十九

緋玉冷笑着看司焉,“你算個什麽?”

司焉閉了雙眸,似是在壓抑着心中的怒意,他重新睜眸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幾分不耐:“我說了,離開京城,你已經錯得夠離譜了,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緋玉直直瞪着司焉,似乎仍是沒有明白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只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搖頭咬牙道:“我不走,要殺要剮都可以,我一步也不會離開。”

她這樣的行為,就連司焉也不曾料到。寧袖兒看着司焉的臉色,只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見到司焉這麽憤怒過,司焉極少将情緒表露在臉上,寧袖兒從前只道是他太過內斂,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對方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司焉一直是冷靜的,不管面對着什麽事情,都有着自己的判斷能力,但是這時候寧袖兒卻清清楚楚的看到司焉憤怒了。

因為面前這個叫做緋玉的女子。

寧袖兒緊抿了唇,說不清自己現在心裏面是什麽滋味。司焉本是要她一同回去的,可是之後卻又改變了主意要來這裏,他其實……是擔心這個女子的吧?

寧袖兒不知道緋玉從前與楚修究竟有着什麽故事,可是緋玉認識楚修的時間比寧袖兒長了太多,那段故事也太久了,寧袖兒想象不到,也猜測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麽故事,讓緋玉做出那種事情來,而司焉……面對緋玉做出來的事情,司焉選擇了放過她。

司焉并不是那麽寬容的人,寧袖兒知道,可是他這一次卻沒有殺緋玉,而是讓她離開,為什麽?

對于多年前的事情寧袖兒并不清楚,她也沒有要置緋玉于死地不可的意思,可是她想不明白,心裏也多了些介懷。

司焉看了緋玉半晌,終于冷聲道:“随你。”他似乎也是被緋玉這幅模樣給氣着了,回身朝秀書道:“京城的事情跟我們沒關系了,跟我回去。”

“是。”秀書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既然司焉這麽說了,他也立即就答應了下來,接着便同司焉一路往屋外走去。而随着秀書離開,嬴畫別有深意的看了寧袖兒一眼之後也離開了,兩人所帶進來的人陸續離開,寧袖兒和廉貞也跟着往外走去。

司焉走在最前面,寧袖兒遠遠看着他,察覺到他的步子極快,似乎是想要早些離開這個地方。

寧袖兒心裏面有事,步子卻漸漸的慢了下來。

司焉一直往前走,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甚至也沒有回頭,寧袖兒漸漸地停了步子站在原地,他也不知道。寧袖兒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默然垂下了眸子。

廉貞跟着寧袖兒停了下來,有些不解的問寧袖兒道:“爹?”

寧袖兒“嗯”了一聲,回頭對廉貞道:“怎麽了?”

Advertisement

“為什麽不走了?”廉貞問道。

寧袖兒看了一眼司焉等人的背影,發覺他仍舊沒有發現自己掉隊了,她又回頭看那春深院的大門,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們回去看看吧。”

“回去,哪裏?”廉貞一時之間沒有弄清楚寧袖兒的意思。

寧袖兒道:“回去看看緋玉,我有些事情想知道。”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應該去見一見緋玉,與她單獨說一些話,或許緋玉一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當初的楚修,現在就在她的面前。

聽寧袖兒這樣說,廉貞沒有多問,便跟着點了頭,随着寧袖兒往回走去,兩人很快回到了緋玉的房間當中。

但是等兩人看清了房間當中的情況,她們卻都怔住了。

先前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再來,卻見那房間當中已經亂作一片,緋玉此時就趴伏在屋中唯一的一張桌旁,雪白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垂落至地面,看來毫無生氣。而就在她的面前,已經凝成了一灘鮮血。血是自她的身上湧出的,她的胸口有一道巨大的傷口,此時正不停往外湧着血,而就在她的身側地面,有一柄染着鮮血的匕首。

見到這幅情形,寧袖兒和廉貞對視一眼,連忙上前去看緋玉的情況,但兩人才剛觸碰到緋玉的身體,便見她掙紮了一下,幾乎是用了最後的力量擡眼朝着她們二人看了過來,接着她冷笑一聲,從唇邊吐出一句話道:“楚修……我錯了一步,卻悔了一輩子,你可知道……”

她這一動,傷口處湧出的血更多,她的臉色也更白,寧袖兒站在她身旁,明白她是一心求死,自己與廉貞根本就沒有辦法助她,一旦接近她就會掙紮,而越是掙紮傷口所流出的血就越多。她的傷口極深,這時候要救幾乎也是晚了。

“你……”寧袖兒遲疑着,想要同緋玉說話,緋玉卻嗆咳出了一口鮮血,瞪了寧袖兒一眼,她雖是對着寧袖兒,但話卻仍是對楚修說的,“楚修,你若知曉,可會在黃泉路上……”等我。

最後兩個字,緋玉沒有說出口來。她身子傾倒在桌上,氣息也終于斷絕了下來。

緋玉死了,自盡。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活着,秀書不殺她,她便自己死,所以之前司焉讓她離開她才不肯,因為她根本就不打算去任何地方。她所想要去的,大抵只是黃泉而已,只是她卻不知道,她想要見的那人,如今卻不在黃泉。

寧袖兒與廉貞靜默看着緋玉,好一會兒才聽廉貞道:“爹,我們該走了,娘他們該擔心了。”

“嗯。”寧袖兒說不出自己這時候是什麽心情,她點了頭,轉身往外走去,而就在門口,一些春深院的下人已經守在了那裏,或許緋玉早已對他們說過了自己的打算,所以這時候他們看到房中的情形也并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哽咽着進了房間,然後撲到了緋玉的身旁。

寧袖兒和廉貞走出春深院之後不久,就又遇上了掉過頭來找人的司焉和秀書,眼看着先前一起離開的時候有那麽多手下,現在卻只有他們幾個人了,寧袖兒問到:“其他人呢?”

“我都讓他們回去了。”秀書搖頭,“既然要走,自然就不用再帶着那些人。”

寧袖兒點頭“嗯”了一聲,沒多說話,只是腦中還在想着方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而司焉看着寧袖兒的神色,亦是低聲問到:“怎麽了?”

寧袖兒遲疑片刻,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對司焉問到:“那位緋玉姑娘,到底是……”

“從前救過的人,她想要報恩,我便将她收留了。”司焉不過随口說了一句。

寧袖兒擡眸看他:“只是這樣?”

司焉點頭,目色也是冷清:“只是這樣。”

寧袖兒遲疑了片刻,仍是将話給說了出來:“她死了,自盡,就在你們剛走之後不久。”

司焉沒說話,只默然看着寧袖兒,寧袖兒看不清他眼中究竟是什麽情緒,好似什麽情緒都沒有。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司焉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再沒有更多的話。

寧袖兒看他這幅神色,連忙又問:“她喜歡你是不是?”

司焉本已經轉身打算要離開,但聽到了寧袖兒這話,卻又再度停了下來,他微挑了眉,朝寧袖兒道:“你剛才猶豫了那麽久,就是因為這個?”

“對。”寧袖兒也不遮着掩着了,她的确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司焉看着寧袖兒,忽的笑了出來。

司焉還真不是經常笑,寧袖兒突然一下子把司焉給逗樂了,就連自己也忍不住愣了。旁邊的廉貞對于男女之事毫無見解,自然也不明白司焉這究竟是怎麽了,另外一旁的秀書則是從剛才就一直在迷茫階段,寧袖兒只能猜測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麽将司焉給惹得生氣了,所以他才會露出這般神色來。

就在寧袖兒這樣想着額的時候,司焉拉住寧袖兒的手,低聲道:“緋玉喜歡我,為了這個,她做了不少的事情。”

“我就知道……”寧袖兒心裏面嘆了一聲,“她比你想的還要喜歡你。”

“可是我不喜歡她。”司焉又道。

寧袖兒一怔。

司焉的意思,她隐約可以猜測得到。不是只要緋玉喜歡了他,他就得也跟着喜歡緋玉。

而同樣的也可以理解為,不是她當初說了喜歡司焉,司焉就這樣答應了與她在一起,司焉會答應她,那是因為……司焉也喜歡她。

一句話能夠折騰出這麽多的意思來,也虧得他是先皇大人。

司焉說完這話也不打算接着說緋玉了,很快轉身就道:“這次真的回去了,京城沒什麽可待的。”

司焉說得不錯,寧袖兒也不願再待在京城當中,如今她也做不了什麽,只盼着這一場戰争快些結束,等以後平靜了自己再來京城裏看寧穆和等人。

而也一直到幾人說到了這個地步,打算離開的時候,一直跟不上話題的秀書才猛然間盯住司焉道:“你……你與先皇是什麽關系?”聽了那麽久,秀書也終于猜測到了個大概。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