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君說着,當時擡吳姨娘進門的時候,他就跟江氏說過這話。男人嘛,三妻四妾理所當然,但跟着辛苦熬出來的發妻,也絕對不能冷待了。江氏又沒兒子,肯定要先保障她的地位。

江氏雖然對于妾室煩感透了,但子嗣是大事,對女人來兒子甚至是比男人還重要。主母沒有兒子,妾室卻生了兒子,在平常商戶人家裏,妾室馬上就能上天了。主母把兒子抱過來養,以後養熟養不熟雖然不知道,都是家主的态度。

自己沒生下兒子,沈書君一房接一房的擡妾室,要是連這點保證都沒有,江氏只覺得更加不能活了。

丫頭們侍侯着兩人梳洗睡下,要躺下時,沈書君又輕聲道:「還有一件事,我只說與你知道,你切勿說出去,關于紹姨娘的。」

江氏看沈書君神情謹慎,也跟着緊張起來,道:「大爺請說。」

「那紹姨娘原本也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是因家裏犯了事,被賣入官伎為奴。我派管事細細打聽了,只是奴籍并不是樂籍,所以才得己贖身。」沈書君說着,又道:「不過像這樣的犯官直系親屬是脫不籍的,以後她要是懷孕了,你就悄悄把她送到別院去,讓你身邊的丫頭假裝懷孕了,生下來就抱過來說是丫頭養的,這樣孩子入籍倒也方便些。」

大珠朝法律寫的很清楚,良賤不得通婚,良民與賤民就是真結成夫妻,官府知道就會強行拆散,宣布婚姻無效。兩人所生下的孩子,也并不是随父親那邊走,而是看情況來,要是良民那方知道對方是賤籍還要成親,孩子就要入賤籍;相反來說,要是良民被騙婚,事先并不知道對方身份,孩子則可以入良籍。

納妾相對來說不那麽講究,但高門大戶裏也十分忌諱這樣的出身,看中丫頭收房,脫籍擡姨娘都非常容易。像這樣的不能脫籍的,以後生下孩子入籍就會有問題。

當然沈家沒那麽高的檔次,規矩也沒那麽大,像紹姨娘這種,說是姨娘,其實也就是一張賣身契在主母手上。連個結親的契書都沒有,也就是丫頭當姨娘用了。其實要是走走關系,畢竟不是京城那種地方,孩子也能入籍。

沈書君卻是覺得不太安全,畢竟戶籍是大事,以後查出來會很麻煩的,也關系到以後孩子前程。最好的就是冒充丫頭生的,做的嚴密些,查出來的可能性就很少。這也是因為沈書君沒孩子極需兒子,他要是孩子多,根本就不會讓紹姨娘生孩子,這樣就啥麻煩都省了。

江氏聽得卻有些擔心,倒不止是因為孩子戶籍問題,而是想着紹姨娘雖然家裏犯了事,但畢竟是官宦人家,萬一有親友啥的,以後豈不是很麻煩。

沈書君卻是笑着道:「我派管事的去問過,我贖她的時候,她己經在勾欄裏呆幾個月了,要是真有人相救,早就救了。其實我也是想着,她原本是大家閨秀出身,才肯花這個錢買來。」

商戶人家就是有錢,社會地位也很低,現在買一個原本的大家閨秀當妾室,讓他覺得非常有趣。要只是因為漂亮,他肯定不會花這個數的銀子。

江氏聽得有幾分無語,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只是道:「因為想着她是婢妾,也就不擺酒了,敬了茶也就完了,安置在我正院旁邊的小跨院裏,丫頭月例都按吳姨娘和林姨娘來的。」

「你安排就好了,全聽你的。」沈書君笑着說着。

天亮時夫妻倆起身,林姨娘就上趕着過來了,妾室侍侯正妻和丈夫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是一般是婢妾做的,像林姨娘這樣的,江氏早就免了她過來侍侯的規矩,這時候特意過來,是想着沈書君晚上留宿在江氏這裏,才特意跑過來。

紹姨娘也緊跟着來了,她過來侍侯是合規矩的,昨天江氏并沒有免她的禮,昨晚是江氏發話了,她才不用過來。

江氏看一眼林姨娘,紹姨娘進門最緊張的就是林姨娘,雖然跟沈書君勾搭上的時間長,她實際進門時間并不長,還沒等懷上孩子,新人就進門了,旁邊還有一個吳惠姐虎視眈眈,估計林姨娘昨天晚上都睡不着。

兩個姨娘上前侍侯,丫頭們倒是省事了,穿戴梳洗完畢,江氏就對紹姨娘道:「昨日你才進門,事情又多,我就沒來的及說,家裏沒那麽大規矩,不用早晚過來了。」

「是。」紹姨娘低低應了一聲,神情仍然是悲切的。她的痛苦悲傷是從抄家開始,後來到哪裏己經變得不重要。

林姨娘和紹姨娘旁邊侍侯着,夫妻倆一起吃了飯,拿起筷子的時候,沈書君想了起來,道:「衛兄是貴客,家中富貴這麽多年,現在在我們家住着,一定讓小人們多盡心。現在天冷,廚房離客院遠了些,每天傳飯過去只怕要冷了。從廚房裏拔幾個人過去,就在客宅後邊的下人房裏起火,這樣也方便些。」

「大爺想的是,我這就吩咐。」江氏說着,雖然麻煩些,但衛連舟是貴客,也該如此。

「再急總要吃了飯。」沈書君笑着說着,又道:「小妹沒過來?」沈書娴的早飯多跟江氏一起吃,更不用說也才回來肯定要歇在江氏這裏,沈書娴更該一起吃早飯。

江氏估摸着沈書娴是誤會了,只以為沈書君昨天晚上沒留宿,但這也不好解釋,便道:「現在天冷,姑娘在屋裏吃了飯過來也好,空着肚子走過來,也是涼的。」

「也是。」沈書君這才不再說什麽。

飯畢沈書娴就來了,沈書君的私生活不歸她管,主要是沈書君昨天說了,今天要去傅家退婚,她覺得過來看看。沈書君昨天己經囑咐過江氏,現在家裏又有貴客,他自然要跟衛連舟繼續談生意。

「我己經派了婆子去叫當初訂親時的媒婆來,下聘的單子也在我這裏,林姨娘你先回去吃飯,吃完就馬上過來。」江氏吩咐着,今天估計要一場大仗,得讓林姨娘吃飽了才有力氣。

林姨娘一臉積極的道:「是,我這就來。」

沈書君笑着看向林姨娘,道:「聽說那盆水是你的丫頭倒的,倒的好,讓傅家斷子絕孫才更好呢。」

林姨娘當初這麽做就是想着能在林書君跟前買個好,現在聽沈書君這麽說,就知道做對了,笑着道:「我就想着那劉氏太嚣張了,要給姑娘出口氣。」

「很好。」沈書君誇着林姨娘,又對江氏道:「既然要退親,就不用客氣,房子,仆人全部收回來,拿不走的就是砸了撕了。銀子他們是吐不出來了,那至少也要趴他們一層皮。」他己經給謝延豐寫了信,己經謀到的官職,想擠掉也不容易,不過收拾傅守信總有機會。就像傅守信那樣的,三代貧民出了官,上頭沒有人提攜,這官能做的好才怪。

江氏心裏隐約覺得有點不妥當,傅守信是兩榜進士,退了親就算了,非得鬧成這樣撕破臉,萬一以後傅守信官當大了要報複,怕是後患無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像沈大爺當初趕沈書君出門,沈家的宗族長輩們現在都後悔死了。

現在到傅沈兩家之事,江氏覺得也沒必要做的如此絕。但也知道沈書君不是聽勸的人,沈書君性格強硬,凡事不輕易認輸退讓,這是沈書君能把生意做起來的關鍵。但這樣的性格,有時候也未必要的。

沈書娴想了想,道:「雖然傅家無情無義,但到底兩家訂過親事,要是鬧的難看了,以後誰還跟沈家結親。哥哥,我以後還要嫁人呢。」退婚就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人生一世如此長,許多事情也猜不到。

「怕什麽,以後我給你坐山招婿,我們不受這個閑氣。」沈書君說着,又下指示道:「房子,仆人肯定要收回來,讓他們馬上給我滾出沈家的地方。」

江氏知道不管說啥沈書君都不會聽,只是應着道:「是。」

把訂親的媒婆張婆子找來,江氏另位給了張婆子五兩銀子,張婆子一臉高興的收了。當年傅家窮,聘禮也就了五兩銀子,還是傅家賣了兩畝水田才有的。雖然沈家有錢,但聘禮嘛,總是傅家的心意,沈家啥銀子都出了,總不能連聘禮也出。

管家娘子帶上,又特意挑了幾個壯實的粗使婆子,沈書娴本來也要跟着去,江氏想想卻沒讓她跟着。雖然說淮陽彪悍的婦人多,但多是成了婚的婦人,沈書娴還沒嫁人,何必傳出兇悍的名聲。

江氏和林姨娘每人一輛車,後頭婆子們另乘一輛,蕩蕩浩浩一行人直殺到傅家門口。傅家離沈家并不遠,淮陽城本來就不大,傅守信納劉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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